“……”农缇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零，然后走到矮人王面前，低头正视矮人王的眼睛，沉声道，“三年内，我定会成为骑士王，到时我会给蒙娜一个最美好的婚礼，到时岳父岳母请务必到场。”
“哼，真是会说大话！”矮人王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点头了，“公爵，本王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当然。”零看着矮人王在得到他的准信之后拽着还想说什么的矮人王后离开，原本僵直的背顿时软了下来，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哀嚎，“啊……真麻烦啊……不过还好忽悠过去了……好了，蒙娜你就放心住下来吧，还有……”
“谢谢。”农缇放下开心的蒙娜，对着零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对农缇来说，已经是最高的礼节了。
“唉，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零连忙爬起来，摆摆手道，“而且你是修斯的老师（小弟？）……我和修斯又是好兄弟，你也算我半个老师吧，而且蒙娜的事情也是我疏忽了，也该由我来处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农缇揉了揉蒙娜的头发，“我和蒙娜能有现在的好结果都是因为您。”
“唔……”零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噗……”蒙娜看着零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跟着农缇对零道谢，“是啊，戴文哥哥，我们是得好好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或许就遇不见缇叔了呢。”如果不是零当天在外面拖时间，农缇也不会这么巧救了她。
零自然也想到了，干笑了几声，扯开话题问农缇：“对了，我记得这一任骑士王是人族的吧，你要去挑战的话就要出远门呢，有什么打算吗？多花点钱的话用传送阵也是能直接过去的。”
“这个……我会一路修行过去，所以，拜托公爵大人照顾蒙娜。”农缇严肃地看着零道。
“缇叔……？你要走？”蒙娜瞪圆了眼睛看着农缇，“为什么？”
“如果不走，我的实力只会停留在现在……”农缇叹了口气，“这一任的骑士王其实是我的师傅，我一直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的实力有多强悍只有我最清楚，就我现在而言，是绝对打不过他的，所以我需要历练。”
“要去多久？”零也皱着眉，“你想把蒙娜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抱歉……蒙娜，我真的不能带你走，这太危险了。”农缇也很不舍，但是蒙娜……农缇蹲下来看着呆呆的蒙娜，重重地呼了口气，“蒙娜，相信我，三年内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最隆重的婚礼。”
“……好。”蒙娜憋着眼泪笑道，“我等你。”
农缇看着这么乖巧的蒙娜，不舍的，反倒变成他自己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公爵大人，希望您能同意。”农缇突然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零。
第二五章
“嗯？”零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农缇，“有什么事？”
“我想让修斯同我一起走。”农缇道，“修斯的剑术搭配上他的冰系异能实力提升得很快，但是我总感觉他的攻击少了点什么，这次远行，如果修斯跟我一起去的话，应该会突破现在的瓶颈。”
“啊……？”零顿时傻眼了，修斯的事情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事情，你直接问修斯本人啊，我又不能帮修斯选择，如果我擅作主张的话，修斯会生气的吧？”
不不不，如果你开口留下他，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肚子里憋了话的农缇脸色有点不自然：“等会儿我会去问他的，只是想知道您对这件事的看法。”
“看法？”零一头雾水，“没什么看法啊，去就去呗，增强实力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阻止？”
农缇干咳了一声，点点头：“也是，只是……我明天就走。”
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离开会客室，农缇先送梦娜回了房间，然后回到了训练场，盯着修斯犹豫着该不该说。
“什么事。”修斯似有所感地回头，皱着眉看着农缇。
“呃……”无奈的农缇只好把之前的事情都跟修斯说了，说罢，又道，“你呆在这个小小的修炼场并不能学到什么，你好歹算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教育好你，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和我一起走。”
修斯愣怔了下：“零……希望我跟你一起走？”
“嗯。”农缇不自然的脸色扭开头，“毕竟他并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知道了……”话未说尽，但修斯知道什么意思。
“……”修斯沉默地看着手中光彩依旧的寒冰剑。这把剑，是零给他争取的，所以修斯重拾剑术，想要变强，用这把剑保护零一辈子，他的进步的确也很快，但是他却同样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农缇说的没错，他如果太过偏执，那么他永远也不能强大起来。
“好。”修斯没多说什么，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挥舞手中的寒冰剑……只是这回，手中的剑，沉重了不少。
农缇对此，除了叹气，还真的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情：“明天就走，今天晚上你和公爵大人……算了，你自己决定吧。”他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我去整理行李，你今天下午好好休息。”
农缇一走，修斯僵硬地挥舞着寒冰剑的手一定，缓缓地垂了下来，闭着眼像根木桩一样站在宽大的场地里一动不动。
直到夜幕降临，他这才睁开眼，转身……
餐厅里菜香味满溢，本应该热闹无比的餐桌上却一片寂静，莉莉、莫尼、蒙娜和农缇已经坐下，只是一句话都不说，看到修斯过来，面面相觑一眼，这才开始三言两语地说起没营养的话题。
“嗯？修斯你来了啊，正好菜上齐了，快过来坐下吃吧。”零依旧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端着最后一盘菜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过来，“农缇跟我说过了，你们明天早上就走，今天晚上我做了顿好吃的给你们送行，修斯，你的干粮和钱我都收拾在箱子里了，等会儿吃完饭你去看看还少了什么我给你添上。”
说完，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进厨房端出了一个冰桶，冰桶里放着冰镇的饮料和葡萄酒。
零给莉莉和蒙娜还有自己满上了饮料，然后给另外三只杯子里倒了葡萄酒。
“吃饭前先喝一杯吧……呃，我不能喝酒，就用饮料代替了……”零不好意思地笑道。
修斯抿紧了唇，接过零递给他的酒杯，盯着透明杯子里的透彻酒红色液体半晌，随后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修斯，就不是这样喝的……”零一转头就看见修斯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无奈道，“虽然度数不高，但是要像你这样喝也是会醉的！”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自觉地给修斯满上了。
修斯突然盯住了零，一眨不眨，依旧一口气喝掉了手里的葡萄酒。因为动作过猛，有些调皮的酒水从修斯的嘴角滑下，落入了修斯的衣领，白色的布料顿时显出了淡淡的粉色。
零就是有再粗的神经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双眼睛里的悲伤，让他有些触目惊心。
零也不说话了，只是垂下眼，继续给修斯倒酒。
整整一瓶葡萄酒下肚，修斯却还是将酒杯伸到零的面前，他的胸口湿了一片，就像是哭过一样的。
“够了，别喝了，这酒后劲够你受的，而且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吃饭吧。”零忍无可忍地夺过了修斯的酒杯，硬是把人按着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坐下，面前的饮料却没有去碰了，板着脸一个劲地吃饭。
莉莉知道自家哥哥这是生气了，连忙放下手里的饮料，把头埋进碗里开始吃饭。
莫尼是从没有喝过酒的，饶是现在他也不敢喝酒，听到零说可以吃饭了，便也开始动筷。
蒙娜担忧地看了眼修斯那边，扯了扯农缇的衣袖，想说些什么却被农缇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吃饱了。”修斯如同嚼蜡一样吃了两口白饭，然后搁下了筷子，离开了座位。
零寒着脸吃着饭，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划了两口饭，去也是没有胃口了，筷子啪嗒一声搁在了桌子上，丢下一句“我也吃饱了”就追着修斯走了过去。
留下来的人均是松了口气，该吃吃该喝喝。
“喂，修斯，你干嘛这样一副样子，这顿饭就不能好好吃吗？”零一把拽住修斯的胳膊。
修斯没有停下来，而是反手拽住了零的，拉着人快步走进了卧室，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一把将零甩到了床上。
“你发什么疯……”零刚想起来就见修斯一个俯身压了下来，两人之间直线逼近，零顿时僵住不敢动了。
修斯不说话，缓缓低下头，在距离零的脸只有三厘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零伸手抵住修斯，用力地推了推，没推动，也恼了，偏过头，一巴掌拍在了修斯的脸上，怒道：“你死开！”
修斯一把拽开零的手，并着另一只顽强抵抗的手，一起压过零的头顶，让他无法再动弹。
零涨红了脸，动了动腿想要把人踹开。
但是修斯的动作比他更快，还没抬起来就被修斯用腿分开，压出了一个分外危险的姿势。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零不敢动了，只能试图说服修斯，“修斯你醉了，赶紧放开我！”
“是，我醉了。”修斯低沉的声音在零的耳边响起，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零的耳畔和脖子上，痒痒的。
“醉了啊……醉了那就放开我啊，我去给你做醒酒汤……”零尴尬地笑道。
“……”修斯没有动，而是喘了口气，问道，“零，你很希望我离开吗？”
“啊？为什么问这个……”零动了动手，依旧动弹不得，只能放弃挣扎，回道，“你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的话很多事情你就遇不到了，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强大起来啊，我又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修斯的呼吸重了一瞬间，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我离开你很开心？”修斯的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些危险的味道。
“没有没有，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只是……想让你们走之前开心点啊。”当然开心！零心口不一道。
修斯自然是看出了零的敷衍，但是他却不想再说什么了，放开了零，修斯背着零坐在床沿，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零连忙爬起来，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也不说话，只是零偷瞄了几眼修斯，心跳快得厉害。
“修……”当零平复心情，正打算和修斯好好谈话的时候，修斯突然站了起来，吓了零一大跳，“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好好说话不行吗……算了，我看你是真的醉了，我去给你做醒酒汤。”
“零。”修斯道，“你等着，我会变强，然后回来……”娶你。咽下了最后两个字，修斯回过头认真地看着零，“我回来之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当然，我们永远都是好哥们啊！”不当你好哥们是要死的！零边吐槽便笑道。
“那么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修斯不等零开口，就伸手从零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精致的钥匙，拽在了手心里，“不要让第三个人进入这个房间，这是我的。”
“……”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主卧室就这么给霸占了啊……
零缩了缩手，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从修斯手里把钥匙拿回来的念头：“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大不了去住客房……反正就是总♂统♂套♂房和豪华客房的差别，“这下行了吧，我去给你做醒酒汤！”
“嗯。”修斯拿到了钥匙，总算是心情好了点，只是一想到要离开零那么长时间，心情又糟糕了起来，拿起衣服冷着脸进了浴室。
“……”蛇精病……受不了修斯一会儿一个样的零撇了撇嘴，认命地去给修斯做醒酒汤了。
“咕噜……”
“饿死了……刚才都怪修斯，我都没吃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修斯貌似也没吃什么，心里就平衡了很多。
餐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零就是想吃点剩菜都不行，厨房的食材备也用得差不多，要是让下人现在去买估计等人买回来他就已经饿死了！零只能无语地从冰箱里搜刮出两个仅存的鸡蛋炒了一盘葱花炒蛋。
所以说每天都买最新鲜的食物也是有弊端的……至少饿得要死的时候就只能吃这样的东西了。
要不在后花园开块地自己种吃的吧……
这个可以有！
零摸摸下巴。
第二六章
次日清晨，当零起床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身侧，却空无一人，被子里一点温度也没有，显然人已经走了很久。
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零这才磨磨蹭蹭地起床穿衣服。
意外的是，零本来以为生活里少了修斯之后他应该会开心轻松不少的……但是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头好像缺了点什么。
零带上了床头柜上的笔记，让人拿来遮尘布将整个房间都遮盖了起来，走到修斯那边的床头柜时，上面放着的正是戴文的日记，零记得修斯每天晚上都会拿着这本厚厚的日记看很久才睡觉……
伸手捏住了封面的一角，零想打开看看，但是这么日记记载的是戴文的人生，零虽然接受了戴文的躯壳，但不代表他要完全接受戴文的人生——过去是属于戴文的，现在和将来才是属于他的，以前的日记……不看也罢。
修斯每次看日记看得入迷，零就有种想要撕掉日记的冲动，只是这种冲动又被他自己压了下来。
拿起日记本丢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这个房间……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向他这个主人敞开了……
这座古堡有着最能保密的房门……一旦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没有钥匙的话是根本打不开的，虽然烦了点，但是这座古堡是戴文的祖先设置的，零就算有时候烦到想把门拆了，但是也不会去真的动手。
叹了口气，零关上了门，一松开把手，就听啪嚓一声——这扇门，如果修斯不会来，除非拆门，否则是别想打开了。
“主人？”老管家拿着早点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靠在门口发呆的零，“不在卧室用餐吗？”
“修斯走了？”零抬头，看了眼老管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