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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蛊BY 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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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为了寻找让梁杉柏恢复的方法,

祝映台带着恋人前往位处大山之中的归村,

传说能唤回死者的「归来之村」,

却令他们一脚踏入了诡异的谜团之中。

只有年轻人的平凡归村,

和吞噬失踪人口的诡秘归村,

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连?

据说,踏进「归村」归来的人,

身体里的东西……都被换掉了。

灰鼠从腐朽的地板缝隙中旁若无人地探出头来,尖锐的指爪在地上留下一行细碎的痕迹。这里是它随心所欲的新天地,巢穴温暖、食粮丰富,并且从不用担心安全。灰鼠最喜欢沿着洞口前方Z字形的裂缝一路向前,转过三道急骤的弯道,在裂缝的尽头处爬上一块竖着的木板。它可以沿着木板一直向上爬,等到了尽头,只要稍稍向旁一跃,就能找到它最近很中意的食物。

酥软、丰美、带着醉人芬芳的食物!

屋子里再度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正用尖齿享用晚餐的灰鼠只是稍稍动了动耳朵,却并不挪动半寸身体,它知道那家伙又来了。那是个庞大的,但是毫无威胁性的家伙,总在灰鼠用餐时分出现,偶尔也会在它休息的时候。那种东西灰鼠以前也在别的地方看到过,他们见到灰鼠总是尖声惊叫或者骂骂咧咧,并且想尽办法打死它,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人像那家伙一样——见到灰鼠就如同没见到一样。

从那晚开始,他们俩已经共处了许多个日日夜夜且相安无事。

「十七、十八、十九……」

灰鼠听到那家伙的声音,每天他都会踩着缓慢的脚步发出那些单调的音节。灰鼠当然听不懂对方在念叨什么,事实上它那小小脑壳里装的生理机构也根本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讯息,所以它只是略微抖了抖耳朵,继续愉快地享用它的晚餐。

「二十五、二十六……三十三……」声音近在头顶,灰鼠略有些不满地向旁边移了移身体,它还舍不得放开自己的美餐。一只巨大的「前爪」突然伸了过来,从灰鼠爪下轻易夺走了它的食物,灰鼠发出抗议的尖叫,弓起身体摆出进攻姿势。

「完全啃坏了。」那家伙低声说着灰鼠听不懂的话,从不知哪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将瓶中的粉末就被洒到了一分钟前还是灰鼠食物的东西上。

屋子里马上升腾起了一股奇特的气味,像是一种糜烂了的果实的酸甜香气。灰鼠看到自己的食物上突然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泡,血泡迅速蔓延直至覆盖了灰鼠食物的全部,它们膨胀然后破裂,从里面流出难闻的腥臭液体,液体很快干涸,最后凝固成彷佛大地龟裂后的哭泣模样,灰鼠觉得自己吃不下了。

对方却还在用「前爪」继续碰触灰鼠的食物,过了一阵后才发出满意的声音:「差不多了。」他转过头,定定看了一阵灰鼠,然后重复,「这个应该也差不多了。」

灰鼠愣了一下,生平头一次,它好像听懂了对方的话。一种莫名而生的恐惧感突如其来地就从灰鼠身体的最深处飞快地出溜上来,灰鼠想要逃跑,但是它的四肢却不知怎么地已经只会颤抖和哆嗦,根本难以动弹分毫。眼看着那只「前爪」离自己越来越近,灰鼠急得拚命喊叫,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它的咽喉一般,它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破碎断裂的「吱吱」声响。

巨大的「前爪」终于近在眼前,他一把抓住了它,灰鼠就这么被捏住身体,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地倒提起来,举到曾经是自己食物的东西跟前。

「看看。」那个声音说,带着点戏谑的味道,「你的杰作。」

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灰鼠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视作美食的东西竟然是一具人类的腐尸。青白色的尸身不知已经陈放了多久,早已过了尸僵和腐败肿胀的阶段,如今只剩下了乾瘪的残躯——灰鼠这一阵子啃掉了尸体的半张脸,所以那具尸体如今只留下了半张坑坑洼洼、看向上方的脸孔。

灰鼠看到了一个空洞、古怪的眼神。

突兀地意识到死亡,灰鼠害怕极了,但它其实没能害怕多久。灾难突然降临,灰鼠最后发出「吱」的一声,瘦弱的身躯在瞬间四分五裂。

第一章

面前是一片黑暗,狂风呼啸席卷整个空旷广场,唯有风眼中心的那个熟悉身影闪闪发光,耀眼、高大,并且可靠!他想要伸出手触摸那个人,但在指尖触及的那一刻,如同以往许许多多次那样,高大的身影立时在他眼前分崩离析,碎作幻象……

「映台、映台,醒醒!快醒醒!」

祝映台在温柔的呼唤声中醒转过来,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恋人无比担忧的神情,一瞬间他愣住了。

「你怎么了?」恋人坐到床边,伸手抚摸他的脸孔,随后皱起眉头,「怎么哭成这样?」

他不敢相信地傻傻望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孔,英挺的轮廓,带着一点孩子气,眼睛总是炯炯有神,朝气蓬勃,看着就让人觉得发自内心的温暖和开怀。他看着看着,眼泪「刷」地一下就淌落下来,拚了命地伸手去按住那只抚摸自己脸孔的手。

「阿柏……阿柏……」他哽咽着,却怎样努力也无法把一句话完整吐露,最后只能任由着急的恋人将他搂进怀里。

「怎么了,啊?」恋人那好似久违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作恶梦了吗?」边说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脊。他因此哭得越发难以自抑,或许是从梦中带来的那种彷佛已积压在心头很久很久的沉重感情使得他胸闷头疼,无法喘气,眼泪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阿柏……阿柏……」他不停地喊着,像是寒风中的猫仔一样瑟瑟发抖,「阿柏,你还在……你真的还在……」

恋人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我当然还在啊,胡思乱想什么?」那人笨拙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擦了一阵放弃低叹一声,用嘴唇一一吻去他脸上淌落的泪。

温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脸颊上、鼻梁上、嘴唇上。舌头轻轻舔去咸涩,来到唇上反覆摩挲,温情得不带一丝邪念。

「你到底作了什么梦,告诉我好不好?」恋人轻声贴着他的唇问着,一面仍然伸手在他背后安抚似地一下下轻轻拍着。

「我梦见……」突然地就住了口,因为他不敢把梦里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在梦里,他和恋人卷入了上官家的冤孽之中;在梦里,他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元洮,短暂相聚后是永别;在梦里,那个叫昭的魔头横空出世;在梦里,金刚夜叉明王脱离控制,而梁杉柏他……

祝映台伸手用力拽住恋人的袖子,紧紧闭起嘴巴不肯说话。他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惶恐,他怕,怕一旦说出来,这些就都会变成真的!

他们俩是多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四年的你追我赶,出生入死,屡次地擦肩而过,历尽艰辛,好容易尘埃落定,交换了戒指,搬到了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热烈地做爱,彼此需索,生活那么甜美,怎么容得下一丁点不吉利的阴影投下?!

「阿柏……」他用力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情绪,「阿柏,我没事了。」他说,因为太过集中于平复自己的情绪,以致没能发现恋人并没给他任何回应。他继续说着:「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你……不会离开我吧……」

他想着,温柔的恋人此时一定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温柔也霸道地重复:「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但是回报他的只有沉默。

并不寻常的沉默,也,并不陌生的沉默。

他又等了一阵,慢慢的,身体再次开始发抖。他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只能将自己的身体缩得小小的,深深藏进那个为他而设的怀抱之中。祝映台用力抱住恋人的腰,最后,慢慢地,将他的脸贴紧恋人左胸的那个部位。

还是像以往许多、许多次那样,祝映台的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响……

「醒醒,小伙子,快醒醒!小伙……」

祝映台在醒来的瞬间便快如闪电地单手擒住了面前人的手腕,睁开的眼中射出冰冷犀利的光芒,将叫醒他的人吓了一大跳。

「老……老板?」上了年纪的男人吓得几乎要瘫坐到地上去。

是载他们进山的司机。看清对方的样子后,祝映台很快松开了手。

「抱歉。」他说,语气却是冷淡的。

「没……没关系,」司机吓坏了,讲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就想告……告诉你们,地方到了,我还要去下一个村子,就在这里放你们下来行吗?」最后半句话说得战战兢兢,似乎深恐惹怒这个年轻貌美的冰冷男子。

祝映台向四处看去,经过一下午的跋涉,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秋天的夕阳洒落在平坦的收割过的麦田上,高高堆起的麦秸在橘红色的夕照下静静伫立,远远望去好像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守卫者。再望远一点,依稀可以见到一些房舍的屋顶,同样静穆在夕照里,连炊烟都看不到。

简直好像一个空村,祝映台微微皱了眉头。

「那位大仙就住在那座村子里?」

「是、是的……」老司机回答着,话语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在归村里,进村一问就……就知道的。」

祝映台收回视线,眼神锐利地盯着老司机看,在后者被盯到出了一身冷汗的时候,方才收回目光:「行,我们在这里下车。」他说着跳下车去,然后忽然换了一种语气,用一种恐怕是世上最温柔也最富感情的声音对刚才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人喊,「阿柏,下来吧。」

穿着奇怪的黑斗篷还戴着帽子遮没了脸孔的男人原本靠坐在车边一动不动,此刻却像是接到了命令的机器人般立刻站起身来,身手敏捷地跳落地上。或许是因为动作幅度的缘故,一直戴在他头上的斗篷帽子此时被掀开,老司机终于看到了一路上沉默不语的男人的脸孔,年轻、木讷、苍白,好像一个死人……

老司机倒退了三步,脸上的惶恐再也压不住。

「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就先走了。」

祝映台看也不看那老司机一眼,只冷淡道:「嗯。」他伸出手兀自用无比细致的动作为恋人将帽子仔细拉好,又摸了摸对方的手掌,确认他没有异样方才道:「阿柏,我们走吧。」男人立刻听话地跟在他的后头,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老司机看着那两个人沉默地穿过田埂,本来满心的害怕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所取代,那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一瞬间,他几乎有了想出声喊住他们俩的冲动,但话到了嘴边却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夕阳已经快要落完了,远方暮色里的村庄开始有灯火点起来,先是零散的几点,渐渐地就连成了片,迷离闪烁,老司机慌张地咽了口口水,像被鬼在后头撵似地跳上他的客货两用车,逃命般地开走了。

祝映台听到车子驶离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原本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恋人也因此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等候他的吩咐。

「司机的反应太大,看来那个村庄很有问题。」祝映台说,伸手拂去恋人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不过为了治好你的病,怎么也得试一下,你觉得呢?」恋人的脸颊依旧冰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静默地站着,腰杆挺得笔直,一动不动。

沉默重重包围了两人,祝映台站了一会,然后才轻声说:「那我们走吧。」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一年半了,对祝映台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一年半。

一年半前,梁杉柏在上官家的事件中,为了保护自己的恋人,被失去了控制的金刚夜叉明王吞去了三魂七魄,留下了祝映台一个人,而祝映台,为了留下自己的恋人,根据梁杉柏师父范青山赠予的锦囊,以订立契约守护的方式,将恋人的肉体留了下来。从此,梁杉柏成了祝映台的护法神,他确实留了下来,不会老也不会死,但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梁杉柏,不能思考、不能说话、没有属于人的一切特征。

祝映台不相信梁杉柏真地就此离开了自己,从此踏上了寻找恋人复原方法的道路。

这一走,已经有一年半。

两人沉默地在夜色中前进,初时眺望并不算很远的一段路程,一旦走起来却颇费工夫。通往归村的山中小路上不时可以遇到倒塌的树木,逼得人必须绕路而行,结果两人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归村,此时夜色早已笼罩了整座大山。

祝映台和梁杉柏踏着夜色进入归村地界,远远地便在黑夜中望到一块硕大的黑影,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座三间四柱的石牌楼,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坊额上刻着「归村」两个大字。

虽然关于归村的传言笼罩着神秘和惊悚的光芒,但此时看来,这个藏在深山中的村子却并不如祝映台想像得古怪和落后。村子通了电,也铺了水泥路,现在家家户户的视窗都亮着灯火,夜风送来饭菜的香味,在夜色里看起来十分的正常,甚至是温馨,和几十公里外的小县城也并无太大区别。

当然,这可能只是表像而已。

祝映台微微闭上眼睛尝试着感受了会,然后一无所获地睁开了眼睛。

祝映台什么也没感觉到,这有三种可能,一是这座村子确实没有古怪,二是有大家伙,第三种可能是,他的直感又失灵了。

祝映台也无法确切地说明他对于「气」的感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时有时无的,在金英岛的时候,他还拥有这种能力,等到了上官家事件的时候,好像就有点不太听使唤了,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屡屡反覆,发展到现在,他的直感变得时有时无,毫无规律可循。祝映台自己也无从判断这到底是金英岛前世尸身被毁的原因,又或者是在上官家遇到的事情让他产生了什么变化,但这种变化确实令他和梁杉柏遇到了一些本不该遇到的危险。今年年初的事件中,祝映台几乎因此丢了性命,也是在那个时候,梁杉柏忽然不听他的命令,主动挡在了他的身前。

在那个瞬间,祝映台几乎以为梁杉柏真的回来了,当看到那个站在自己身前傲然挺立的高大身影时,他甚至哭了出来,但是,没有。

现实是残酷的。梁杉柏的师父说,这可能是因为梁杉柏作为护法神的本能反应,虽然不太寻常——毕竟他没有心也没有魂魄,应该只会根据指令行动,但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曾经有过的深刻牵绊,使得即便失去了灵魂的梁杉柏的肉体也记着一定要保护好祝映台。

是的,即便没有灵魂,仅仅依靠着一具无思想的肉体,梁杉柏也还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恋人!

祝映台听到这番话后在夜里依靠着恋人的胸膛难受了很久,但当天亮的时候,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这件事让祝映台更加坚信梁杉柏并没有完全失去魂魄,被吞吃了的他的魂魄或许还在这个世间的什么地方,只是无法回归躯壳罢了,所以梁杉柏才会有那种反应。即便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异想天开,甚至用看疯子的眼光来看他都无所谓,祝映台就是坚信梁杉柏一定会回来!

梁杉柏不可能扔下他不管,因为他说过、保证过、承诺过那么多次,所以祝映台也一定会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不管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找出使恋人回来的方法。

阴阳协会在发现祝映台和梁杉柏擅自离开后自然动用了许多的力量来寻找他们两个,虽然还不至于将两人当作嫌犯来通缉,但祝映台敏锐地察觉到了在那个庞大机构此举背后隐藏着并非善意的居心,因此处处留心不要招惹到对方,隐姓埋名,不漏踪迹。

一年半的时间里,祝映台只和梁杉柏的师门偶尔联系,而那也都是为了梁杉柏的「病情」。但自从上上个月起,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空门那边单方面地切断了通讯,祝映台最后一次得到来自梁杉柏师兄随因的讯息,是街头孩童塞过来的一张卦纸,乾上艮下,天山遁,君子避之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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