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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by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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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诚今天话很少,迟小多知道他在思考以后的事,他要什么样的生活,要怎么做,都在慢慢地发生转变。晚上项诚洗澡时,迟小多躺在床上和闺蜜打电话,八月的天气,电风扇吹着,洗过澡了还好,没有广州这么闷。

敲门声响,外面有访客到,径直来了迟小多的房间。

“项诚。”陈真的声音说。

项诚在外头的浴室里应了声,迟小多挂了电话,一个打滚爬起来,陈真进卧室,房间只有十个平方,地上铺着拼图垫,一张小电脑桌,两人面面相觑,陈真脱了鞋进来,在胶垫上一滑,差点摔倒。

迟小多:“……”

“怎么跑这里来住了。”陈真说。

迟小多挠挠头,笑了笑,说:“北京房子贵,项诚的朋友帮找的。”

陈真问:“给你俩找个大点的房子?”

项诚洗过澡,湿淋淋地出来,说:“不用了,反正考完就走,坐吧。”

陈真左右看看,坐在地上,墙角那里。迟小多烧水让他喝。

项诚又在洗两人的衣服,陈真翻了翻迟小多的书,迟小多不住心想这家伙来干嘛的,因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吗?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貂呢?”迟小多说。

“没跟着出来。”陈真答道,“复习得怎么样了?”

迟小多做了个嘘的动作,探头看看外面,项诚在洗衣服晾衣服,没听见。陈真明白了,点了点头。

“喝东西吗?”迟小多给陈真泡了杯果珍,陈真说:“没去可达兄家里住?”

迟小多摇摇头,陈真说:“加把劲,项诚今年的考试应该不难,实践和面试是他强项,只要笔试过了就行。”

迟小多小声问:“我的呢?”

陈真想了想,说:“把范围背下来,多做点拓展阅读,没问题,和考国考差不多。”

迟小多点点头,陈真又问:“项诚做去年的卷子,得了多少分?”

迟小多看了眼去年的试卷,答道:“他的妖怪分析题没怎么错,就是容易看不清楚配图是什么东西,不定项选几乎没分。”

“我看看。”陈真接过卷子。

驱魔师考试卷分成选择题与问答题两大部分,选择题里有单选与不定项选,单选题项诚错了一半,不定项一分都没拿到。

“我也不太懂。”迟小多说:“降妖师考试真题太少了,只好做驱魔师的试卷,大部分对的地方都是蒙的,你给我讲解一下?”

陈真指着其中一道题,朝迟小多说:“像这种,陷阱都在题干里。‘小明在执行驱魔任务时,在闹市区里遇见一只伪装成装修工人的九尾天狐,在组织没有清场的前提下,如何把影响力减到最小并有效善后,选择一或多个善后方式。’”

“A:尾随跟踪,进行标记,并逼到没人的地方出手解决。B:请现场的普通人配合,告诉他们自己正在拍戏。C:伪装成国家安保人员,逮捕高科技罪犯。D:尝试谈判,套话的方式解决。”

“嗯。”迟小多自己做的时候做对了。

“九尾天狐的反追踪能力很强。”陈真说,“这个要结合妖怪的实际能力,如果是猪妖,可以这么做,狐狸和黄鼠狼就完全不行。”

“对。”迟小多答道,“根本不可能逼到某些地方,这道题你帮我看看,我对了答案也不知道为什么。”

“混合妖怪……”陈真翻到去年考试的附加题,上面是一只手绘的长着猫头,耳朵是双翅膀,梳了个朝天辫,舌头很长的,萌萌的怪物。妖怪手上拿着两个狼牙棒,脚上踩着一坨祥云。

迟小多说:“这算是控制系妖怪吗?”

“不一定。”陈真拿了支笔,说,“这种题,你要分解它的各个部分,你看它的鼻子……”

陈真解构那只妖怪,说:“这个在现实世界里是没有的,出题的人要通过你对妖怪的认识,结合收妖经验来分析。是出题的人想象里的妖怪。你看它脚下踩的祥云……就证明它有御云飞翔的能力……”

“啊!我明白了!”迟小多说。

分析题一共有三个部分,1:给妖怪命名。2:根据图示猜测这只妖怪的能力。3:为该妖设计一张技能树形图。

项诚洗完衣服进来了,站在旁边看,陈真详细地解答了这道题,两人不住点头,陈真又说:“对比不同妖怪的能力程度,你要使用这个公式。能力是边际递减的。”

项诚漠然说,“漏题我也背不下来。”

“附加题嘛。”陈真说,“答得出就答,答不出就算了。”

迟小多收起资料,陈真又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周宛媛,她爸爸就是阅卷的。”

迟小多点头说好的好的,过几天整理一下,去找周宛媛辅导。

“什么事?”项诚说。

陈真沉默片刻,喝了口热果珍,项诚在迟小多身边坐了下来,陈真不说,项诚也不问,翻翻手里的书,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迟小多看陈真,又看项诚,猜想陈真是不是要道歉,又不好意思开口,孰料陈真沉吟良久,放下杯子,说:“今天几号了?”

“八月十七。”迟小多说。

“一注考试延迟一个月。”陈真说。

项诚:“看到了。”

大家又不说话了,陈真沉默片刻,项诚把手里的书心不在焉地翻得哗啦啦响。

“距离上次事件结案。”陈真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过多久了?”

“没有结案。”项诚冷冷道,“在我这里没结案。”

陈真摆摆手,说:“不要和我较真,我也不想。”

项诚说:“你回去吧。”

迟小多忐忑看着项诚,生怕两人再吵架,陈真却低头翻手机,找到备忘录。

“二十天。”陈真说,“差不多,可以继续往下查了。”

迟小多:“!!!”

项诚:“……”

35.鬼月

陈真说:“你觉得乩仙是否预知到了我们在这里谈它的事?”

项诚和迟小多都没有说话,迟小多看看周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包围着他们。

“不要紧张。”陈真说,“迟小多,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迟小多的声音有点发抖,项诚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那天结案的意思是,想让乩仙的注意力离开我们?”

“不。”陈真吐出一个字。

“组织确有此意。”陈真说,“通过严飞下的命令,谁的意思,没有说。”

项诚的表情有了少许变化。

迟小多想了想,说:“根据我最近读的书,妖魔的力量是有穷的,它不可能预见太久的事。”

“任何力量都是有穷的。”陈真说,“关键在于,从那天开始算的二十天后,乩仙的注意力还在不在我们的身上,它的预知与探测,从严飞说‘结案’开始延伸出去的二十天后,是否还存在作用。”

这是个非常诡异的命题,迟小多一番犹豫后开口道:“可是如果它从那天起就预知了你在今天,八月十七号来到这里,告诉我们这件事,它就已经察知了我们的行踪,不是么?”

陈真点点头,说:“所以只能赌一把,赌它们在那天后,就认为追查已经结束了,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事上面。”

项诚:“严飞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陈真喝了口果珍,眼睛望着别处。

“你要再让我们去调查。”项诚答道,“就必须说清楚。”

陈真提气,像是要和项诚争论,两人对视时,陈真却仿佛放弃了这个打算,无奈道:“行,告诉你,严飞是事务主管之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他上面人的授意。”

“谁?”项诚道。

“严飞是林局林语柔的玄孙。”陈真说,“可达他们叫她作老佛爷,那天听你报告的,记得吗?胸前挂着一串金蜃珠,阴阳眼的。”

“啊!”迟小多说,“我想起来了,她这么老了吗?”

“一百一十五岁了。”陈真答道,“从民国时期开始,她就进了驱委,是我们所有人的前辈。”

“驱委里的人和妖魔勾结。”项诚难以置信地笑了笑,“有意思。”

“不一定。”陈真说,“不要妄下结论,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项诚沉声道:“这很危险,如果乩仙预知了我们现在的计划呢?”

陈真答道:“赌一把。”

项诚:“如果输了呢?”

陈真说:“那么就启动B方案。”

“假设乩仙知道我们现在会在此处谈论它,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都在它的掌握中,哪怕我们改变无数次逮捕计划,它都一定会有对应的方案来应对。”陈真说。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七月十四的主动权,我们就索性送给他,直到最后一天,中元节的夜晚,在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因为我们的‘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去’,唯一交汇的点,即真正把握在我们手中的,只有‘现在’。”

“所谓的‘现在’。”陈真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扉页的月历,在中元节当天画了个圈,“就是中元节,鬼市降临的那天夜晚,乩仙无论怎么预测,都无法在那几个小时里突破当夜强大的鬼力,看到鬼市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陈真抬眼看着项诚,说:“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大家一起走进乩仙的陷阱里去。”

迟小多皱着眉头,项诚却道:“没兴趣协助你,走吧,不想卷进你们这些破事里。”

“那行。”陈真说,“我走了。”

迟小多:“……”

迟小多想起那天铜姑卜算的,朝项诚使眼色,项诚却只当看不见。陈真朝迟小多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陈真走后,项诚沉默片刻,抬眼看着迟小多。

“不帮他吗?”迟小多说。

“为什么帮他?”项诚反问道。

迟小多想了想,他知道项诚不喜欢驱委,也许以前有过什么牵扯与仇恨,但这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他也不是项诚,对他的过去完全不了解,也不敢问。这令迟小多有点难过。

不过他猜测项诚的心底,是想施以援手的,否则上次也不会答应周宛媛了,做不做这件事,与驱委的态度无关,只和他做人的原则有关。

迟小多试探地说:“为了世界和平。”

项诚不说话了。

迟小多也没说话,自顾自翻了一会书,项诚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迟小多笑了起来,项诚说:“走吧,先去找可达,问问情况。”

夜已深了,项诚换上衣服,让迟小多带好家当,拉开门出去,看见漆黑的楼道里,陈真静静坐着看手机。

项诚:“……”

“改变主意了?”陈真淡淡道。

“好热。”迟小多说,“你……陈真。”

“不热,就是蚊子多。”陈真起来,背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现出脊背,迟小多心想陈真也挺辛苦的。

项诚:“去可达家一趟。”

陈真下楼开车,车上,项诚说:“你这么确定我会答应。”

“有时候,坚持理想与接受现实并不冲突。”陈真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只是需要少许时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糖,也是调和矛盾的药方。”

迟小多:“???”

项诚沉声道:“要不是因为我爸临终前的嘱咐,现在我们就不会是同事,而是敌人了。”

陈真温和地说:“所以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凌驾于利益甚至个人情绪之上的。”

迟小多:“……”

半夜一点多,可达睡眼惺忪地来给他们开门。

可达穿着一身棉布睡衣,戴着个老虎睡帽,靠在门边,呆呆地看着他们。

“空调——”迟小多狂喜道。

“嘘。”可达乏味地咂嘴,说,“阿姨睡了。”

迟小多进去就狂灌冰水,趴在餐桌上,陈真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可达打了个呵欠,说:“陈真,你就不能把工作时间调到白天吗?”

“我也想。”陈真看着资料,心不在焉地说,“难道你要我光天化日地在驱委里讨论乩仙和组织成员勾结的事情吗?”

可达没有半点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太冒险了,陈真。”可达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真没有说话,可达像头没睡醒的大狗,呆头呆脑地看了一会资料,最后整个人混混沌沌地朝旁边一倒,压在迟小多的肩膀上。迟小多给可达擦了下口水,把他推到餐桌上趴着。

陈真分发的资料正是根据迟小多上次调查的内容整理出来的,片刻后又有人按门铃,进来的是周宛媛。

“我刚刚卸妆。”周宛媛一脸疲倦地说,“陈主任,你可以不要总是在半夜召集团队开会吗,这样会害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自己人当作女鬼抓走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陈真说:“先看资料,十分钟后讨论。”

都是看过的了,迟小多又详细地研究了一次,四名学生死亡,乩仙在北京城中现身,预知未来,将调查员引入陷阱……

“说吧。”周宛媛无聊地说,“你这是在逗我们么?二十天前让结案,现在又告诉老娘继续查,早干嘛去了。”

“二十天,是案情进展的关键。”陈真说,“我委派一个负责人吧,项诚,在这个团队里,你负责给我提交一个团队报告。”

“我不喜欢团队合作。”项诚冷冷道。

“那迟小多,你来吧。”陈真起身去倒水。

“算了。”项诚说,“还是我吧。”

迟小多哈哈笑,项诚把资料放好,靠在椅子上,沉吟片刻,而后说:“二十天前结案,两个原因。一,赌乩仙的预知,只到结案的那天为止……”

“也可能是在之后延续了几天。”陈真补充道,“现在过了零点,是八月十八日,从七月二十八到八月上旬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假设乩仙用它的能力进行了探知,再朝后,八月十五开始,也许它们就不会再观察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猜测?”周宛媛抬起头,看着陈真,又看项诚。

陈真没有回答,迟小多问:“有别的事情让他们分心了吗?”

“也许。”陈真说。

项诚松了松手指,若有所思地说:“第二个原因,绕过了执行部部长,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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