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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相手——by春从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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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还是去医院吧。"韩伶说。
"......不去,我讨厌医院。"虞君流反感的皱眉。
"......生病就要看医生。"
"我以前也经常胃痛......没事的,死不了。"虞君流喃喃道。
韩伶沉默了。

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Let's Take A Chance On Happiness

旅馆旁边有一个平价药店,专售一些人们常用的药品。
现在店里几乎没什么人,偌大的前台只有两个穿着粉色店员制服的小姐和一个年轻的男孩。
"喏......这是您要的药和绷带,一共是九十八,谢谢。"
韩伶从兜里取出钱包。
带着眼镜的店员小姐顿时眼前一亮:"好漂亮的钱包,是女朋友的吧?"
"啊,不是。"韩伶说着,抽出了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放在柜台上。
"呵呵,我刚刚有看到哦......您是从旅馆出来的吧?"眼镜小姐微笑着找了钱,同时压低了声音,"你需要那个吗?我们这里有全套的成人用品哦。"
"......那个?"韩伶猛然抬眸。
"......不需要吗?"眼镜小姐一脸无辜的望着韩伶。
"......不需要。"韩伶几乎是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蜷着身子,缩在床角,浑身颤抖。
"喏,这些药是照你的吩咐买的。"韩伶把提袋放在床前柜上,转身去倒开水。
虞君流勉强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
开水很烫,韩伶只在纸杯里倒了一点递给了虞君流。
虞君流把药片全部和在水里,一口气吞下,因为咽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
"喂......"韩伶一手扶着他的后背,一手接过纸杯。
此后虞君流又喝了三杯热水,这才渐渐回转过来,气色也恢复了许多。
"胃痛成这样,是怎么回事?"韩伶拧着眉问。
"......什么怎么回事?"虞君流有气无力的说,眼神仍带着几分迷离。
"......很痛?"
"有这么明显吗......"虞君流扯出了一抹虚浮的笑容,"......可能是小时候没有好好吃早饭的原因吧。"
"嗯?"
"高中的时候就动过一次手术,我还以为以后都没事了呢......"虞君流迷迷糊糊的想要闭上眼睛,"好累......困死了。"
"......喂,还不行。"韩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醒醒......"韩伶把虞君流从床上扶起来。
"干吗......"虞君流喃喃道。
"你身上脏兮兮的,而且伤口全部浸湿了,会感染的。"
"靠......不要紧啊,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动了。"虞君流说着,又要往床上爬。
"......笨蛋。"韩伶不由分说把人拽起来。
"啊......你不会要我现在去洗澡吧?我不要......"
虞君流迷迷糊糊的说完,刚才在浴室摔倒的鲜明痛感又瞬间浮现在脑海。
"......真是够了,你在床上躺着,我去拿水帮你擦干净,还有伤口也要重新包扎。"韩伶妥协,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敢现在睡着,我马上叫陶步昔过来。"
"靠......你够狠。"虞君流猛地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瞪着韩伶。
韩伶从浴室端了热水出来,看见虞君流努力瞪着眼睛的样子,啼笑皆非。
"喂......把上衣脱掉。"韩伶说。
虞君流把手高高举起,一副任人宰割的凛然模样:"要脱你来,我一动就浑身犯疼。"
"......"韩伶表情抽搐的看着他。
"喂......你不脱我又要睡着了。"虞君流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倦意。
韩伶认命的走过去。
手才刚刚掀起T恤的下摆,虞君流就龇牙咧嘴的皱眉,一副忍痛的模样。
"怎么了?"韩伶僵持着原来的动作不敢动。
"衣服和伤口的绷带缠在一起了......"虞君流痛得两眼水光朦胧。
"......你不是经常跟人打吗,这点痛不算什么吧?"
"谁说经常打就不会感到痛啊?我用刀子在你身上划三道口子试试。"
虞君流恼羞的反驳。
其实......受伤的时候的确是不怎么觉得痛的,只是现在被人照顾的时候,痛感才忽然变得鲜明而尖锐。
如果承认这一点......势必会被嘲笑吧。
"你忍着点......"韩伶狠下心,双手的动作利落而迅速。
衣服和绷带之间硬生生的被撕开了,虞君流甚至连喊痛的时间也没有。
绷带上已经渗出了一片晕红。
"......"韩伶把毛巾在热水里浸泡了一会儿,从对方的锁骨处开始擦拭。
韩伶的力道恰到好处,温热的毛巾经过之处,身上的毛孔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然舒展,感觉十分舒服,使得某只家伙越来越放松,直觉又要沉睡过去。
"喂......转身。"韩伶说话的同时,把毛巾浸在水里换洗。
"哦......"虞君流迷迷糊糊的侧翻,结果胸口处一阵激痛,神志顿时回复清明,眼里消隐的水光顿时又弥散开来。
韩伶用毛巾擦试着他的后背,小心的避开了还绑着绷带的伤处。
"要开始拆了......"韩伶提醒道。
"嗯。"虞君流点头。
"......你要坐起来才行吧?"韩伶皱眉。
"......知道了。"虞君流无可奈何的撑起身子。
绷带和凝固的血液连为一体,被拆开的时候比刚刚任何时候都要疼痛,可是虞君流咬着牙没有出声,只是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很快就好......"韩伶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帮带一圈一圈拆下。
胸口附近的伤口有两道,每道长度都有近二十厘米,伤处周围的皮肤微微皱起,新鲜的血液还在缓缓渗出。
韩伶心头一紧,拿着伤药的手不由得有轻微的颤抖。
"喂......快点啊。"虞君流小声催促。
"......"
韩伶先是用干的毛巾将血污擦拭干净,按照刚刚医生所做的步骤开始上药。
虞君流一声不吭的忍着。
等到终于包扎好的时候,虞君流身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
"你......没事吧?"
虞君流摇头:"还好。"
"......还有一道伤口,你自己来可以吧?"
"开什么玩笑......"虞君流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韩伶,"我又不会。"
"......你该不会还要我帮你脱吧?"
虞君流一怔,白皙的面颊上顿时一片绯红。
喃喃自语一般低声抱怨着,虞君流动手把长裤脱掉,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双腿。
雪白的绷带缠在右边的大腿上,丝毫没有破坏视觉上的美感,相反的......显得异常美丽。
韩伶让对方倚着靠垫坐好,右腿自然曲起。
热水是新换的,韩伶不急不徐的重复着刚刚擦拭的动作。
腿部的皮肤比刚才更加敏感,细微的快感慢慢的聚集,渐渐的越来越强烈,最后像潮水一样涌来,虞君流强忍着,才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喂......你不要再动啊。"韩伶抬眸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他。
"......"虞君流只好乖乖的一动不动。
韩伶或许以后会是一个很棒的按摩师......
脑袋里不停的冒出奇怪的想法,虞君流觉得很想笑。
松软的毛巾带着略微粗糙的柔韧触感划过膝弯的时候,韩伶听见了对方细微的呻吟。
抬眸看去的时候,虞君流正用手背捂着嘴唇,眼神闪亮。
那绝对不是痛苦的声音,而是......
"你......"
如果可能的话,韩伶的额头一定布满了像樱桃小丸子那样的黑线。
"......因为很舒服啊。"
虞君流面色绯红的样子很是可爱。
"......算了,还是你自己来。"韩伶把手巾递给虞君流。
"不要。"
"那我直接拆绷带。"韩伶说。
"好。"
腿上的伤口不长,可是很深,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到底......"韩伶的眉头紧蹙。
"什么?"
"居然下手这么重,那些人......是谁?"
"......应该是那个林天叫来的人吧。"虞君流说。
"林天?"
"怎么说呢,是个讨厌的小鬼。"虞君流冷哼。
"......还会再来吧。"韩伶神情严肃。
"什么再来?"
"他们这次没有达到目的,下次还会再来找麻烦的吧?"
"......可能吧。"虞君流迷迷糊糊的点头,等待的时候深深的倦意再度涌上心头。
"......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韩伶沉声说着,手上的动作刚好结束。
虞君流已经倚着靠垫闭上了眼睛。
把剩下的绷带和伤药放进提袋里,韩伶动作小心的把人扶好躺下。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面色仍然带着几分惨白,纤美却不失力量的身体裹着雪白的绷带,看起来竟有些意外的脆弱。
把床单覆上他的身体,韩伶替对方掖好被角。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不由得停住了。
......半夜可能又会胃痛怎么办,如果发烧的话就麻烦了。
韩伶环视了下房间的四周,无奈的一声叹息--这里除了床就没有其他的什么摆设了。
在地上倚床坐下,韩伶双手枕着床沿,把头埋进了手腕。
疲惫之感倏然袭来,韩伶沉入了梦乡。
寂静的房间里,手机的和弦铃声孤独的回响,久久以后,终于消隐。

安美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姚亮着实吃了一惊。
"是阿亮吧?"
"啊......是我,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呵、呵。"
因为激动,姚亮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呵呵,当然是有事才找你啊。"安美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俏皮。
"啊,什么事?"
"哥和你在一起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咦?你说伶吗?"
"嗯,哥的电话没人接呢。"
"......可是,我没有看到伶啊。"
"耶?"
"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是在火柴旅馆......"安美人说到一半,声音嘎然而止。
"火、火柴旅馆?"姚亮很是吃惊。
"啊......没什么,呵呵,我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姚亮听得一头雾水。
"嗯,现在没事了......喏,晚安!"
"啊、好啊,晚安......"
电话被挂掉了。
"怎么回事啊......"
姚亮喃喃自语道。

美丽的眼睛
Beautiful Eyes

从教室的窗户,能望见操场的旗台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
雨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旗台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人影。
"她大概不会来了......"虞君流把头埋在交叠放置的手腕里,喃喃自语。
等到今天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整理好书包走出了教室。
其中有一个在同龄人中显得特别的健硕的家伙,他把头埋得很低,经过虞君流身边的时候加快了脚步。这个家伙......就是阿旺。
那天以后,虞君流还在担心阿旺会找自己报仇,提心吊胆了几天,终于发现对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阿旺害怕虞君流的程度比虞君流怕他来得严重多了--大概没有人见过阿旺被打得那么凄惨的样子吧。
和她的约定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习惯。
每天最后一堂课结束,只要到旗台那里,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你叫什么?哪个班的?"
"我、我是二年三班的虞君流......"
"哦。"
她在微笑。
眉和眼都笑弯,像极了天上的弯月。
虞君流常常会怔怔的看得入了迷。
"喏,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的话,记得跟我说。"
她不笑的时候也很漂亮,像摆在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虞君流认真的点头。
从那次以后,他们一共见过三次面。
"虞君流,你怎么啦?"走在身边的人,是班长。
现在他们正打算走出校门回家。
可是虞君流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操场的方向发怔。
"虞君流?"班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虞君流向班长心不在焉的笑笑,拔腿就往回跑。
"哎......"班长来不及叫住他,虞君流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潮里。
不能就这样回家。
虞君流一口气跑到旗台边上,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平常总是高高挂起的红旗也不见了,光秃秃的旗杆孤零零的立在旗台上。
虞君流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虞君流在心里默念。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是半小时。
等到连一个小时也过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操场上空空荡荡,只有虞君流一个人。
身上湿了一半,书包已经全湿了,狼狈透了。
可是她没有来。
虞君流把伞收起来,水珠顺着伞檐滑落。
脚步是用拖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虞君流?"
蓦然响起的声音宛若天籁。
虞君流一怔,喃喃道:"一定是听错了......"
"白痴,我在这里。"
虞君流猛然回头。
和自己的狼狈不同,她衣衫整洁的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清新的笑。
"喂......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到现在吧?"
"我......"
虞君流没有想哭的。可是眼睛却突然朦胧起来。
抬手擦拭,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
"我没带雨伞......等雨停了才出来的。"
她解释。
"......"虞君流只是用力的点头。
"喏,那你不要哭了嘛。"她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
"......"
"你家在哪儿?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咦......"
"走啦,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自己走喽。"她灿灿的笑。
"......嗯。"虞君流笑的时候眼里还挂着眼泪。
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
只要能看到你的笑。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虞君流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是一片混沌。
梦境真实而带着余温,心还是软成了一片。
无论多少次梦见从前,都是一样的温暖。
那样清新的记忆,宛如散发着芳香玫瑰园。
笑容也不经意的浮上面颊。
翻身想要坐起,身上一阵激痛。
"啊......"眉头一皱,视线掠过周围,顿时一怔。
床边的人安静的俯身趴在床沿,面颊埋进了手腕,黑色的发丝顺滑的缠绕在臂间,肩头的线条宽阔而富有美感,因为睡姿的关系,短衫微微有些褶皱。
"喂......"虞君流轻轻伸手摇晃他的肩膀。
对方只是无意识的颤动了下身子,没有清醒。
"喂,醒醒。"虞君流来了精神,饶有兴致的俯身在他耳畔低语。
"......"最初张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视线是没有焦点的。
"醒啦?"虞君流挠头,"你怎么就这样睡着了?为什么不到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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