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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 上——by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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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殿下吉言。”

两人迂回了半天,荆鸿滴水不漏。到底是夏泽沉不住气了,他放下指尖拈着黑子,转而给荆鸿剥了一颗琼浆果:“荆辅学不尝尝吗?若是爱吃,我这便让人都给你送过去,蒙秦送来这一批鲜水果,父皇都赏给我了。”

荆鸿当然知道贡品不是重点,他顺他意道:“皇上对二殿下果然疼爱有加。”

夏泽意有所指:“父皇疼不是我,但他心软仁慈,我想要,他总会给我。”

说着,他将剥去了皮琼浆果送到荆鸿嘴边,拉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荆鸿敛眸微笑,望着汁水四溢、散发着清甜香气果子,缓缓张口……

“荆!鸿!你敢动一下试试!”

一声怒吼响彻碧心湖,夏渊之前校场跟夏浩端架子全都不见了,面目狰狞地跑过来,俊脸上不知是跑得还是气得发红。

他老远就看到夏泽殷勤地剥了个果子给荆鸿,可恨是荆鸿居然还一副笑盈盈样子要去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两个人是要干什么!

此时夏渊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他只知道,荆鸿是他人,只能跟他一个人亲密,现这幅画面,简直是往他心窝上淋老陈醋和辣椒油,刺得他直痛。

夏渊挥手打掉那颗凑到荆鸿嘴边琼浆果,就听“咚”地一声,那果子落进了湖水中,泛起涟漪荡了回来,又被亭中怒气震了开去。

夏渊哼了一声:“二弟,你跟我人玩什么呢?”

挖人墙角被抓现行,夏泽脸色也颇为难看,他收回手,冷冷看了眼跟夏渊身后夏浩,后者一脸无辜,完全搞不清状况样子。

夏泽很调整过来,展颜道:“正如皇兄看到,对弈,聊天,吃东西。”

“什么东西那么稀奇,还要你喂他吃?你问过我了吗?”

“不过是蒙秦进贡水果,想让荆辅学尝个鲜。怎么,荆辅学吃个水果,还要征得皇兄你同意吗?”

夏渊毫不退让,这会儿伶牙俐齿得很:“前些日子下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二弟你也是知道。那之后我们朝阳宫就非常小心谨慎,尤其饮食方面,否则再遇上那些心术不正人,荆鸿几条命也不够挡。”

被这样挤兑,夏泽仍旧应对自如:“呵呵,皇兄言重了,我对荆辅学十分敬重,断不会加害于他,实是这琼浆果清凉甘甜、回味无穷,故而想让荆辅学享用一番。”

夏渊暗自咬牙,谁他妈要你敬重!什么狗屁果子,有什么好吃!

正闹得不可开交,荆鸿开口道:“多谢二殿下厚爱,不过微臣吃不惯蒙秦东西。”

听了这话,夏渊心里舒坦点了,望向夏泽眼中是赤裸裸挑衅:怎么样,你怎么巴结也没用!他吃不惯!

夏泽却认为荆鸿是为了息事宁人而撒谎,因为他刚刚分明看见他对着琼浆果咽口水。

罢了,事已至此,再争执也无用,夏泽命人收拾了桌上零碎,起身告辞,夏浩也跟着溜了。估计是得了吩咐,收拾桌子婢女把那个果盘留了下来。

外人都走了,夏渊冷脸瞪着荆鸿。

荆鸿叹了口气,剥了一颗琼浆果喂给他。夏渊正气头上,半点不领情,手一挥,不仅是荆鸿剥好那个,一整盘果子都给他扫进了湖里。

夏渊是真动怒了:“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就算是很难弄到,我也可以为你去问父皇要,这什么琼浆果,就这么值得你稀罕么!”

暖风吹皱一池碧水,荆鸿看着那些果子水里浮浮沉沉,拢了袖口道:“殿下误会了,臣真不爱吃那个,一口都不想吃。”

是,他知道琼浆果滋味,那是蒙秦圣果,确实好吃。

可是再好吃又怎么样呢?

那个人送来东西,绝不会安什么好心。他送一车贡品,定然是要索取十倍回报。

夏渊不依不饶:“是么?可我刚才看得真真儿!他还特意留给你一盘!”

荆鸿无奈:“殿下,我们回去再说吧。”

回到朝阳宫,夏渊是把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致。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像刚才那样情形,荆鸿就算接受了人家好意也很正常,毕竟那位也是皇子,犯不着得罪他。可他就是不舒服,那个画面就像针一样刺着他眼睛,说不出口愤懑让他只想痛痛地发一场脾气。

红楠听见里屋动静,识相地掩上了房门,外头安静候着,准备等太子撒完泼,她就进去送晚膳。

夏渊指着荆鸿手直抖:“我让你休息,你却跑去勾搭我弟弟!”

荆鸿:“……只是偶遇。”

夏渊完全无视他解释:“你自己没手吗还要让他喂!”

荆鸿:“臣不会吃,殿下就是不来,臣原本也是要拒绝。”

夏渊:“诡辩!我都看见你张嘴了!”

荆鸿:“臣张嘴就是想说,臣不吃。”

夏渊粗喘了几口气,终于理顺了思路,猛地一拍桌子:“他想拉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就这么傻呼呼地听他?!”

“……”荆鸿一愣。他看得出来,不过他没想到夏渊也看出来了。

“我算是知道了,谁能给你好处你就对谁笑是不是!父皇给你官做,你就到了我这儿来,现你发现二弟三弟他们比我聪明比我有本事,你就后悔了是不是!”

“殿下……”面对夏渊犯浑,荆鸿忽然有种百口莫辩感觉,“我对殿下如何,殿下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是太子所以你才对我好!你就是个伪君子!”

“殿下!”荆鸿气苦,自己处处帮他让他,到头来就落得个“伪君子”名头,这孩子泼成这样,任他脾气再好,也差点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只是夏渊接下来话,又一下子让他心软了。

“如果我不是太子了……如果我不是太子,你肯定就会帮着他们害我了!”

“我知道,父皇给我这个位子就是想让我多活两天罢了。”

“我射箭比不过三弟,下棋比不过二弟,我就是个废物,你们谁都瞧不起我……”

荆鸿默默听他说着,絮絮叨叨也没个重点,等静下心来,他便想明白了。

夏渊不是跟他就事论事,这孩子就是想发泄一下。平时待朝阳宫里不觉得,一放到聪慧伶俐兄弟面前,那种自卑感就涌了上来。

“荆鸿,本王不准你跟他们走,反正就是不准走。你要是走了,我就完蛋了……”

听他语无伦次地嘟囔,荆鸿多大气也消了,不由得伸手抚了抚他后脑,这个要比他高壮人,此刻言行依旧像个不开窍小孩。

“殿下放心,我只与你做君臣。”

夏渊正是赖人时候,别人说什么他都抬杠,梗着脖子道:“什么君臣!我才不跟你做君臣!你什么也别做,就安分待这儿就行了!”

荆鸿幽幽叹息。不做君臣,又如何能安分地待你身边呢?

只与你、做君臣。根本就没有别选择。

当初走过错路,他是一步也不敢踏上去了啊。

红楠听见里头好不容易消停了,便进去布好晚膳。

彼时那两人已然和好如初,她看见夏渊趴榻上对着荆鸿下棋,心道太子殿下还真是好学上进,知道自己棋艺不精就虚心求教。

殊不知那棋子摆根本就不是地方,夏渊压根不给荆鸿落子机会,兀自哒哒哒地摆好棋,然后美滋滋地炫耀:“怎么样?”

荆鸿定睛一看,棋盘中间让他用白子拼出了“荆鸿”两个字,齐齐整整,横平竖直。

荆鸿愣愣瞅了半天,袖子一捋打散了棋子:“胡闹。”

夏渊知他不是真生气,没脸没皮道:“我胡闹我,你脸红什么?”

……

晚间,夏渊喝了糖水,眼皮子直打架,但就是不肯老实睡觉。

荆鸿也不理他,坐案前随手写画。

夏渊下了床,偷偷摸摸往他背后一抱……

荆鸿手臂一颤,字写劈了。

夏渊脑袋歪荆鸿肩上,呼吸间温热气息熏红了荆鸿耳廓,他觉得好玩,故意凑得近些:“你写什么?”

荆鸿不自地让了让,却让不开:“没什么。”

纸上两行字,夏渊看不太懂: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第15章:风流子

荆鸿离开太子寝殿时候,红楠还守外面。

说实话,由于翠香之死带来阴影,这些天红楠每每看到这位辅学大人都觉得有些惧怕,可这人平易近人她亦是看眼里——对待下人尚且谦恭有礼,对待太子,那是无微不至疼宠,早已超过了一名臣子职责范畴。这人给人感觉总是淡然又温和,若说他是心狠手辣恶人,她万万不信。

所以红楠望着荆鸿走向侧院身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荆鸿察觉了她脚步声,回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夜静无人,红楠提着宫灯,照出这人清俊脸庞,悄声道:“辅学大人,奴婢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请说。”

“几位皇子中,太子殿下算是……不出色,他能不能……能不能……”知道自己问题有大不敬之嫌,红楠说到一半还是顿住了。

不能怪她没有信心,这几日近身伺候,她发现太子愚钝并不是装出来,白天发生事她已略有耳闻,太子校场窝囊和碧心亭撒泼,都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迫踏进了一个没有胜算死局中。

“你后悔了吗?”荆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望着荆鸿沉睿双眼,红楠思量了一下才说,“不,没有。”

她很怕,但并没有后悔。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看到太子每日勤恳地学习和练武,也许是因为听到荆鸿那句“我只与你做君臣”,总之她不后悔,否则也不会来问。她只是想确认,他们面前,是否真有一条活路。

面对红楠急于求证,荆鸿缓缓开口:“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

“……”红楠语塞,其实她很想说,这个“孩子”已经是几位皇子里年纪大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荆鸿道,“我意思是,还没有到他需要耍心机争皇位时候,就让他做个单纯孩子,有什么不好呢?皇上心疼,不也就是他这一点吗?”

荆鸿点到即止,红楠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了。

夏渊太子之位,正因为他痴傻与天真,才会坐得那么稳。因为皇帝愿意去纵容一个傻孩子,因为其他人不会把一个傻孩子放眼里。

此时荆鸿想起另一件事:“对了,给殿下一打岔,忘了与你说,明早你给殿下换上寻常衣饰,不要太显眼。”

“哎?这是……”

荆鸿笑了笑:“你且准备就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红楠没有多问,福身送行:“是,奴婢知道了,辅学大人慢走。”

次日,红楠伺候夏渊洗漱穿戴,夏渊睡得迷迷瞪瞪,任她摆弄,等穿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咦?这一身怎地和我平时穿得不一样?”

红楠替他抚平领口褶皱,笑盈盈道:“这事儿殿下别问奴婢,得问辅学大人,是他让奴婢给您这么穿。”

夏渊一听就来了劲,当下兴冲冲地往外走:“我去找他!”

夏渊推门就看到了候殿外荆鸿。

荆鸿亦是一身轻便装束,锦缎官服换成了素色衣袍,束冠随性,褪去了那点锐利锋芒,整个人看上去愈加清爽温润:“殿下,我们这就走吧。”

夏渊眼中放光,携着他衣袖问:“走哪儿去?”

荆鸿道:“出宫。”

夏渊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出宫?父皇准了?”

荆鸿颔首:“昨日臣给皇上递了折子,说想回太傅府探望恩师,皇上准了一日假期,还让臣带殿下同去。”

夏渊撇了撇嘴:“每日都可见到太傅,还要探望什么?”

“殿下,为人弟子,尊师重道是理所应当……”

夏渊嘴角都撇到耳朵根了,哪里能听得进这些说教。

荆鸿见他这副赖皮相,忍笑道:“好罢,此次微服出宫,时间还算宽裕,拜访过师父他老人家之后,四处游玩一番也无不可。”

夏渊霎时眉开眼笑,恨不得抱住荆鸿猛亲几口:“哈哈,还是你懂我了!”

今日早课便是太傅府教,夏渊难得出宫一趟,哪有心思听课,整堂课都心不焉。太傅自是知道他听不进去,也不勉强,讲了两篇之后就挥了挥手:“今天就到这儿吧。”

夏渊噌地一下窜起来,拉着荆鸿就要往外跑,谁承想太傅接着说了句:“太子殿下请自便,鸿儿啊,为师好久没喝到你烹茶了,过来,咱爷俩说说话。”

“是,师父,刚巧徒儿带了些茶来。”荆鸿拍了拍夏渊手以示安抚,嘱咐几名便装侍卫照顾着他,就进屋陪太傅去了。

方才还精神头十足夏渊顿时蔫了。

缺了荆鸿陪同,夏渊连太傅府大门都不想出。百无聊赖地园子里逛了一会儿,各色点心吃到他想吐,才总算把荆鸿盼了出来。

此时临近晌午,太傅另外两个徒弟听说荆鸿来了,都过来凑热闹。陈世峰进门就冲着荆鸿热情地嚷嚷:“荆师弟!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柳俊然注意到了荆鸿身边面色不善少年,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赶紧拉住了陈世峰,垂首行礼:“草民柳俊然,参见太子殿下。”

陈世峰也察觉到了,立刻收敛了嬉笑:“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夏渊不认识他们,多朝堂上见过陈世峰,感觉有点眼熟。只是见他们跟荆鸿很熟络样子,有点不舒服,下意识地往荆鸿那边靠了靠说:“都免礼吧,荆鸿说这次是微服出宫,你们都别把我当太子了。”

陈世峰嘴欠:“哎?那我们把你当什么?”

夏渊想起他们刚刚对荆鸿称呼:“我做你们小师弟。”说罢有模有样地喊起来:“大师兄好,二师兄好,三师兄好。”

陈世峰和柳俊然都露出了一副消受不起样子,荆鸿忍俊不禁,调侃道:“唔,其实这么说来也没错……”

太傅嫌人太多闹心,跟他们吹胡子瞪眼:“一个个没脸没皮过来蹭饭,平时也没见你们来得这么勤!都走都走,别跟我这儿闹腾,烦得慌。”

四个徒弟相视一笑,明白这是师父体谅他们想出去撒欢心情,立刻恭恭敬敬地告辞,结伴胡闹去了。

陈世峰大手一挥:“走,大师兄请客!”

柳俊然白了他一眼:“就你钱多。”

夏渊腻歪荆鸿身侧,这时候特别开心,看什么都鲜。荆鸿也惯着他,他要什么都给他买,好像真把他当成了个傻不愣登小师弟。

陈世峰带领下,四人到了皇城富盛名酒楼——不归楼。

民间传说这酒楼是前朝承景帝逃出宫后置下产业,不过一个遭遇宫变皇帝如何还能皇城中落脚,那就众说纷纭了。有说承宣帝顾念亲情不愿赶杀绝,有说贤相洛平不忍弑君暗中相助,也有说是景帝自己不想做皇帝就爱开酒楼。数百年过去,那些事说来说去早就没了原样,就剩这充满传奇色彩酒楼还开得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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