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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 上——by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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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彻底傻了:“他……是太子?!”

选拔期间,王校尉一直跟他们说那人是太子派来检阅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太子本人,他们还与太子殿下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

白痴?无能?那人不禁怀疑,是那些散播谣言人眼睛瞎了,还是他眼睛瞎了。

其实那后一天比试,夏渊非常想看,可惜他前一晚喝了药又喝了糖水,一觉睡过了,直到午后才醒,那时候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夏渊后悔不迭,回宫得了空便拽着荆鸿询问。

荆鸿没理他催促,先陪他吃了晚饭,带他好好梳洗一番,又把伤口处理好了,才跟他汇报情况。不过此时夏渊舒舒服服地躺床上,享受着荆鸿细致妥帖服侍,又没什么心思关心那些了。

事无巨细,一五一十,荆鸿说得清清楚楚,包括顾天正与那些人每一场对战、萧廉出现以及他中箭之事真相。

“殿下,事情就是这样了。”

“唔,哦。”夏渊听着他温和声音,看着他缓缓开合嘴唇,了解了那些事情同时,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荆鸿,你靠过来一点。”

“怎么?”

“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荆鸿以为他要说很隐秘事,便靠了过去。

“我跟你说……”夏渊刻意贴到他耳畔,近到嘴唇可以碰到他耳廓上细小绒毛,“有你我身边,真是太好了,什么事情都能解决。那么我想……”

“殿下?”

“我想……要你侍寝。”

同样话,如今说来却是截然不同意思。荆鸿本能地向后退,却被夏渊堵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夏渊欺身吻上他唇。

他不再是个雏儿了,也不再是个痴儿,他知道这些举动含义。他想完全得到这个人心情已经酝酿很久,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现他有点想明白了,仅仅用权势、用名利拴住这个人是远远不够——

那些给予往往无济于事,能束缚住一个人,其实是剥夺。

剥夺他注意力,剥夺他自由,剥夺他所有尚不属于自己东西。

上一次吻让他回味良久,这一次,他想要多。

一吻渐深,搅得荆鸿都有些头昏脑涨,夏渊呼吸越发粗重,荆鸿感觉到事态不对,立刻推开他脑袋喝止:“殿下!这不是臣能解决事情!”

夏渊眼中泛红,用力将他压了床栏上,急躁地拉过他手抚自己下身:“你不能解决,那谁来给我解决?”

荆鸿吓得手一缩,夏渊又痛又爽地闷吼了一声,加紧地抓住他那只手不放:“就这样,你帮我……”说着再度堵住荆鸿嘴。

荆鸿无法,只得用另一只手使力推开他,却不小心碰到夏渊臂上伤口,痛得他怒叫了一声:“啊!放手!”

荆鸿一愕,就这短短地愣神间,已被夏渊按了身下,衣襟被撕扯开来,发出哧拉声响,就这时,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又猛地顿住脚步。

“殿下……”来人被眼前所见震得有点懵。

“顾天正,你来干什么?”夏渊被人打断,十分不爽,冷声问道。

顾天正连忙屈膝跪地:“殿下恕罪!属下听见殿下惊呼,以为有人对殿下不利!”

荆鸿闭了闭眼,起身整理已然撕破衣裳,越过夏渊阻拦,绕开埋首请罪顾天正,踏出房门,未回头看一眼,也未说一句话。

……屋子里只剩下夏渊和顾天正两人。

夏渊沉默半晌说:“你起来吧,没有人对我不利。”

顾天正一向话不多,但他深知荆鸿为人,也深知太子殿下对荆鸿信赖,所以对刚才那一幕很是不解,忍不住问:“太子殿下,您对荆辅学……做什么?”

夏渊没有回答,只道:“跟所有神威队人说,往后我与荆鸿独处之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擅闯进来。”

“无论发生什么?”出于护卫方面考虑,顾天正想得多。

“对,无论发生什么。”

“可是……如果他背叛您呢?”

“他不会。”夏渊道,“一个只为了我而活人,绝不会叛我。”

第30章:葫芦猫

“孟小师父,你说荆鸿为什么不来看我。”夏渊刷刷刷练完功,大马金刀地坐地上,望着空荡荡小凉亭,忧郁地说。

“太子殿下,您这是三天来问我第二十二遍了,我真不知道。”孟启烈作为他发泄不满陪练,非常地无辜。

“那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夏渊斜眼看他。

“哎?”太子殿下您几个意思?

夏渊不得已只好点破:“我意思是,你,去把他找来见我。”

孟启烈纳闷:“殿下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

“啧,你为什么废话那么多?”

“……”孟启烈懂了,太子肯定是做了什么惹到荆鸿了,自己拉不下脸来,就想方设法撺掇他去当和事佬。

好吧,去就去吧,不去话真不知道要被碎碎念到何时。

孟启烈打听了下,得知荆鸿宫外大校场,不禁奇怪,心说一个文官总往校场跑干什么,到了那儿才发现,这荆鸿还真不是一般文官。

二十个太子招来侍卫那里受训,可看遍全场都没有其他武将坐镇,只有荆鸿和一个高阶侍卫督导。

荆鸿面前整整齐齐摆了一摞小册子,看样子是这些人训练记录,孟启烈到时候,荆鸿正交代他们轮值和训练安排。

那个高阶侍卫先看到了他,迎面走来问道:“孟小将军,有什么事吗?”

孟启烈习惯性地腹诽,怎么这些人喊自己时候非要加个“小”字,肯定是给太子和荆鸿带坏,不过他也懒得计较了,拱手道:“我来找荆辅学。”

侍卫回礼:“辅学大人现有事,烦请孟小将军此稍候片刻。”

孟启烈继续往里走:“不用,我过去找他好了。”

那侍卫伸手拦阻:“抱歉,太子殿下有令,神威队训练期间,校场戒严,禁止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孟启烈顿时不乐意了:“嘿我怎么就是闲杂人了?我好歹也是太子殿下武技师父。”

侍卫不肯退让:“请孟小将军不要让下难做。”

荆鸿正说着话,发现萧廉走神,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孟启烈和顾天正二人那里较劲,赶忙上前劝解:“天正,这里交给我吧,你去给他们分一下轮值组。”

顾天正这才罢手:“是。”

面对犹生气孟启烈,荆鸿安抚地笑笑,将他引向校场外僻静处:“孟小将军找我有事?我们到那边说吧。”

……

顾天正回到神威队队列前,依照荆鸿安排将他们分组,他们从现起要开始承担护卫太子责任了,他也可以稍微轻松点。

“好,就是这样,三人一组,交替轮岗。”顾天正说完,让他们自行休息一会儿,自己低头帮荆鸿整理那些小册子。

“明知是不好拦人,为什么还要去拦?”忽然一个声音身旁响起。

“那是我职责。”顾天正头都没抬。

“你这叫迂腐。”

“你这叫犯上。”顾天正看他一眼,“萧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萧廉指着那些小册子,“我们训练计划、分组安排、食宿薪俸,都是那个太子辅学一手包办?”

“是。”

“唔,看样子他不简单啊,文武全才?”

“这不是你该管事,还有,你应该称呼他辅学大人。”

“所以说你迂腐。”

“所以说你犯上,罚你加练十圈负重跑。”

孟启烈开门见山:“荆辅学,我来也没别事,就是太子殿下说要见你。”

荆鸿道:“劳烦孟小将军帮我回复,就说我无暇分身。”

孟启烈料到他会这么说,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和太子殿下之间有点小矛盾?恕我直言,就算太子殿下再不占理,后还不是要你来让步?”

荆鸿哂然:“我知道,只是我希望他专心念书习武,不用为一些琐事杂事烦心。”

孟启烈道:“你把自己也归为琐事杂事?”

荆鸿道:“原本就是。”

孟启烈很是无语:“你是不知道啊,几天没见你,太子殿下那张脸幽怨得瘆人,你还是过去见见他吧。”

荆鸿笑了:“没事,你也不必劝了,这阵子我确实有些忙,忙完了就去看他。”

孟启烈啧了一声:“你为他想得也太多了,无论什么都事必躬亲,像训练侍卫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嘛。”

荆鸿摇头:“神威队训练不能假手他人,这也是太子殿下仔细考量过。所谓心腹,就是要自己从头培养,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孟启烈道:“那他倒是放心你、信任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劳累。”

荆鸿看他为自己抱不平,忍俊不禁:“好了,都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他辅学,多帮帮他是应该。”

“那我……”

“你就按我说回他吧,他不会怪你。”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待到这一日神威队训练结束,荆鸿刚回朝阳宫,就被搬个凳子坐门口夏渊堵个正着。

荆鸿淡淡行礼:“殿下。”

夏渊站起来,他面前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模样:“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做过分了。但是,我真不是捉弄你,没有不尊重你意思,我就是想、想……”

“殿下,”荆鸿打断他话,“殿下此等臣,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我……”夏渊噎住了,心道坏了,荆鸿好像真生气了,他不敢再提那件事,立刻把早已准备好后招摆出来,“不是,我今天去看了咏姬,说再过个把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我想亲手给孩子打一个小金虎,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荆鸿脸色缓和下来,心里却不知怎么有点空荡:“日子过得真……确实,殿下孩子是属虎呢。”

夏渊可怜巴巴地说:“你帮帮我吧,金块我出,就是不会熔不会打。”

荆鸿终于还是对他笑了:“难得殿下有心,臣自当帮忙。”

小金虎材料很好找,但模子很难做。

荆鸿自己试了多次,实不得其法,只好去请教对这些偏门比较行陈世峰,陈世峰果然不负所望,很给他推荐了一位秣城颇有名气手艺师傅。

荆鸿跟夏渊提起这事,夏渊坚持要亲自出宫拜访那位师傅,于是荆鸿与他一起循着陈世峰说地方去找人。走着走着荆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条路……不是通往粉巷么?

荆鸿想想也是,小挂件吃香地方自然是这里,那些个公子哥讨姑娘欢心时候,可不得捎上些精巧小玩意么。

好大白天,粉巷那些店都还没开张,不过总有些早起姐儿窗边梳妆,她们眼神多尖利,一眼就瞅上了那两人——一个锦衣华服贵公子,一个丰神如玉俊书生,都是她们心头好。

从荆鸿和夏渊进了那手艺师傅作坊,便有姐儿暗中盯着他们,只等着开张时把他们招揽到自家店里来,导致夏渊总有种如芒背感觉。

师傅问明他们来意,道:“小金虎?这种模子我这儿多是,现成就能给你们。”

夏渊摆手:“那不成,我们要自己亲手打才行。”

师傅面露不耐:“那可麻烦了,你们都是门外汉,这活计太细,你们做不来。”

夏渊道:“你只管教,我们肯定学得会,放心吧,谢师钱绝不会少了你。”

荆鸿拍了拍夏渊肩,示意他不得无礼,他知道匠人看重是自己手艺,便冲着师傅一揖:“我们不求您独门手艺,只求能做出个大致模样就好,还请师傅成全。”

那师傅看他俩诚心诚意,出价码又高,也不好再拒绝:“好吧,但这挂件虽小,想要做好模子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这几日辰时之后你们过来,我教你们。”

夏渊学着荆鸿也是一揖:“多谢师傅。”

其后几日,夏渊和荆鸿都会辰时之后来师傅这里学手艺,描形状,刻模子,有时候会耗到很晚。待到粉巷华灯初上,夏渊也瞧出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就是粉巷啊。”夏渊心里痒痒,“荆鸿,我出去看看。”

“殿……少爷,我们是来做模子。”荆鸿无奈。

“放心吧,我就街上逛逛,不进店里去。咱们说好了,你描图样,我刻模子,这会儿没我什么事呢。”说罢夏渊就出去逛大街了。

荆鸿摇了摇头,就着灯烛细细描起图样来,之前按照师傅说描了几个,他都不太满意,什么猛虎下山、伏虎搏兔,他都觉得太过煞气,不适合给小孩子佩戴,后师傅也烦了,就让他自己看着办,所以他就自己琢磨起图样来。

接连两天,荆鸿都专心弄图样,与此同时,夏渊也没闲着。他终究架不住粉巷里如狼似虎姐儿们,给拖进了一间店,也亏得他能把持得住,不喝花酒不玩姑娘,只花了些钱找她们聊天,至于聊是什么……

“哦?这么说,与男子欢好和与女子欢好还是不同?”

“呵呵呵呵,小公子真是嫩得紧,俗话说男女有别,那当然是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

“这个么……”那姐儿嗔了夏渊一眼,“奴家哪好意思说出口呀。”

“你告诉我,这十两银子便是你。”夏渊很是上道。

“哎哟小公子真是阔气,那奴家也不好矫情了。”那姐儿收了银钱,以扇遮面,与他细细道来,“比方说,与男子交合之时,须得……”

第三日,荆鸿描好了图样,是一只胖墩墩初生虎犊,憨态可掬地坐着,煞是可爱。

收了纸笔,荆鸿见夏渊还没回来,便自己取了块板子来刻,可他手不稳,使力不匀,几番划弄下来,图样没刻出来,反倒毁了一块板子。

荆鸿不愿放弃,继续尝试,结果一个手滑,刻刀扎到掌心,登时渗出血来。恰巧此时夏渊回来,见状不及多想,捉着他手吮出脏血,心疼道:“说好了我来刻呢,你歇着,剩下都交给我吧。”

荆鸿闻到夏渊身上脂粉香气,一时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我想早点刻出来,粉巷这种地方……毕竟不宜久待。”

夏渊道:“你真不用担心,我很有分寸,绝对没有胡来。”说着他接过荆鸿手里活,“好了,我看看你画图样,哈哈哈,这是啥,长着猫脑袋葫芦吗?”

荆鸿:“……”

夏渊望向他眼神一窒:“荆鸿你……脸红了?”

荆鸿别过头,尴尬道:“我只能画成这样了,殿……少爷你若是不喜欢……”

夏渊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特别喜欢!就这样好了,很明显是一只小老虎嘛,刚刚是我没看清楚,你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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