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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 下——by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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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荆鸿按捺不住要出去看一眼时,骤然听到一声响彻校场的锣音,咣啷啷啷啷,伴随着巨大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太子殿下威武!”

“噢噢噢噢!”

一个小兵冲进营帐,兴奋得脸颊通红,喘着气对他说:“辅学大人,太子殿下叫您收拾收拾,好回去吃饭了!”

荆鸿收起书本,垂袖笑道:“知道了,这就来。”

掀帘出帐,就看到夏渊下了马,一跃登上练兵台,脱下战盔,甩下满头汗水,一身的少年英姿。荆鸿向他走去,眼中难掩自豪。

这最后一箭,他们把箭头换成了钝物,比的是谁能射中悬挂在高台上的战锣,那台子足有十丈高,距离校场中央也很远,平日集合、收队、预警的命令,经常用那面锣传达。

夏渊一箭射响了战锣,便是给整个神威军放了假,让士兵们提前休息。难怪士兵们都把他当英雄一样簇拥着,欢呼声也如此响亮。

孟启烈脸都绿了,对夏渊抱怨道:“这才什么时辰,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呢。”

夏渊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肩:“少练一个时辰不碍事。荆鸿中午就没吃好,这会儿该饿了,我敲锣喊他一声,告诉他比完了,好早点回宫。”

孟启烈:“……”

夏浩的脸色不太好,对这个结果他感到很难以置信,半天才回过神来,但他本就是个豁达直爽的人,当即表示愿赌服输,不再夺人所爱。

夏渊也没亏待他,虽然没把那几个亲信高手送他,但专门为他挑了二十人的精锐,算是给他这次瓯脱之行随了份大礼。

临行前夏浩咬了咬牙,对夏渊道:“皇兄,我服你,但是我不甘心。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切磋一场吧。”

这是夏浩第一次如此认真郑重地对待他这个兄长,夏渊笑了笑:“好啊,那你可要给我风风光光地回来,别让蒙秦占了便宜。”

夏浩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眼里闪着光:“那是自然!”

数日后,夏浩启程前往瓯脱,送行的这天皇帝卧病在床,没有出席,夏浩对皇帝的病情并不清楚,只当是寻常病症发作,也没有在意,与众人挥别,还特意给了夏渊一个信心满满的眼神,才转身出了城门。

安庆王也在送行的队伍中,他注意到夏浩最后丢给夏渊的眼神,不明白自己大哥和三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以前夏浩都是跟他更亲些。

他微微皱眉,往太子身后看了一眼,很快又敛了神色。

荆鸿看着定嘉王的队伍渐行渐远,不知怎么的,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像是有什么威胁在步步逼近,而他却捉摸不到。

他失去了镜语的能力,但他相信凡是将要发生的事,都会有一些征兆。他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刚好与夏泽的目光交错而过,微一怔愣,便无可深究。

皇帝病笃,定嘉王出城,这看似风平浪静的皇城,竟隐隐有了黑云压城之感。

夏渊近来开始接手政事,时常忙到很晚才回朝阳宫,这日他一身疲惫地回来,发现荆鸿在寝殿门口候着他,心中又酸又暖,赶紧把他拉进了屋:“怎么在这儿站着,你看你手冷的,有什么事进去等我就是了。”

荆鸿道:“太子如今身系政要,臣非请擅入,怕是不方便。”

夏渊斜他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看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受。”

红楠进来点灯奉茶,假装没看见太子握着辅学的手,诺诺说了声:“太子妃让奴婢问殿下一句,今晚去不去后院。”

夏渊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去,就说我太累了,已经歇下了。”

红楠褔身:“是,奴婢知道了。”

待红楠关上门,荆鸿道:“她毕竟是殿下的发妻,这般拒绝,不太好吧。”

夏渊咧了咧嘴:“她平时也不会让人来问,今日肯定是为了她父亲的事。”

“她父亲?”

“是啊,方才在真央殿聂司徒又跟我提了城防军的事,自三弟走了之后,他一直盯着那块肥肉,烦都快被他烦死了。我要现在去见聂咏姬,她肯定要在我耳边念叨个没完,这叫什么来着,哦对,枕头风!”

荆鸿笑了:“太子妃想帮衬着父亲也是情有可原的,她身在宫中,能做的也就是给殿下你吹吹枕头风了,殿下还是不要过于苛责了。”

夏渊道:“我不是要苛责她,我就是嫌她……算了,不说了。”他话锋一转,觍着脸凑到荆鸿身边,“不过要是你来给我吹吹枕头风,我肯定什么都答应。”

荆鸿瞅他一眼:“真的么?”

“真的,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想……”

“嗯,想什么?”

荆鸿顿了顿:“我没什么想要的。”

夏渊眯了眯眼:“你没什么想要的,那半夜来找我干嘛?来侍寝吗?”

荆鸿无奈:“殿下……”

“对了,你好久没来给我‘侍寝’了。”夏渊不等他说完,兀自道,“你等我一会儿,我洗把脸就来,咱们有话床上说,我说真的,你给我吹吹枕头风,我一定什么都答应。”

“……”

夏渊也没让人来伺候,毛毛躁躁地洗漱了下,就脱衣上了床,掀开被角,对着默默看他的荆鸿说:“过来啊。”

荆鸿没动:“殿下,臣真的只说几句话就走。”

夏渊脸色一沉:“过来!别逼我扔你上来。”

荆鸿哭笑不得,心说自己是不是教出了一匹白眼狼,以前夏渊都是冲他撒娇耍泼,磨得他心软,这会儿却摆出了欺男霸女的太子爷架势,可怜他抗旨不得,打又打不过,迫于氵壬威,只得除了鞋袜,直挺挺地躺到床上。

夏渊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转过脸来,你这样怎么朝我吹风。”

荆鸿依言转过脸,道:“殿下最近注意到安庆王那边的动作了吗?”

夏渊见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原本烦闷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也在打城防军的主意。”

荆鸿道:“是的,安庆王麾下已经有两座军营悄然合并了。”

“那又如何?”

“殿下不担心吗?”

夏渊伸出拇指轻轻刷着荆鸿的睫毛:“我不担心,只要父皇还在,只要你还在,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荆鸿没有说话。

“你就是想来跟我说这个的吗?”

“……是。”

夏渊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声音低沉:“真的别无所求了吗?”

荆鸿感觉到一阵麻痒:“是。”

夏渊看了他半晌:“好吧,那就睡吧。”

“殿下,臣……”

“你也在这儿睡。”夏渊搂着他,闭上眼,“你哪儿也别想去。”

荆鸿睁眼望着床帏,心头微颤。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夏渊担心有人要对皇上不利,私下里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但不肯与他分担,而他想要前往瓯脱,亲手解开自己埋下的乱局,夏渊也绝对不会同意。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然而却是同床异梦。

第53章:双王乱(上)

“早前还是个大晴天,这会儿怎么起风了……”红楠指挥着几个小宫女找急忙慌地收衣服,晾衣的竹竿在狂风中掉了一地,她抬头望去,只见阴沉沉的乌云遮了半边天。

“没一件事让人省心的,”

“殿下,此事尚未查明,你须沉得住气。”

“你让我怎么沉得住气,早说让我去,你们一个个都拦着,现下出事了,我又不能离京,哪有闲工夫管他。”

“既如此,不如让臣……”

“你想都别想,”

廊外传来几声争执,红楠一边忙着手中事务,一边侧耳细听。太子殿下和辅学大人很少起争执,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转眼间那两人进了书房,红楠估摸着他们又要在书房里用膳了,便自觉把饭菜送了过来,刚要敲门,就听房里哗啦一声脆响,像是茶盏掼碎的声音,伴着太子的怒吼:“荆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瓯脱见他!”

“殿下!”

“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这……红楠完全搞不清状况,也不敢贸然打扰他们,只得杵在门口,进退两难。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荆鸿拉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示意她把饭菜给夏渊送进去,自己回了偏院。

奶娘在侧殿中,抱着皇长孙等得心焦,看到荆鸿来了,一个箭步上前,把哭闹不止的皇长孙塞进了他的怀里。

荆鸿见夏瑜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心疼得紧,问奶娘:“怎么回事?”

奶娘道:“原本长孙殿下跟平时一样吃饱了睡下,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睡得好好的忽然大哭起来,怎么哄都没用。”

荆鸿拿丝帕给夏瑜擦了擦脸,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不怕不怕,没事的。”

夏瑜打了个嗝,像是听懂了,哼唧了两声便止了哭。

奶娘终于松了口气:“哎,这要是离了辅学大人您,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哎,长孙殿下这是怎么了?”

荆鸿笑了笑:“大概是被外面的大风吓着了,不妨事。”

夏瑜把脑袋埋进荆鸿臂弯中,不一会儿就睡熟了,还吹了个大鼻涕泡出来,惹得荆鸿一阵好笑。奶娘作势要接过去,荆鸿道:“好不容易睡了,别吵醒了他。我来带一会儿吧,你一个时辰之后来。”

奶娘点头:“哎,好。”

奶娘走后不久,红楠来敲荆鸿房门:“辅学大人,殿下唤你去用膳。”

荆鸿开门道:“我不过去了,你让殿下别等我了。”

“大人……”

“你跟殿下说,瑜儿哭闹不休,我走不开,晚些时候自会去吃。”

红楠看了眼他怀里皇长孙,只见那张小脸上泪痕未干,还挂着鼻涕泡,确是刚刚哭闹过的样子,只得回去复命。

夏渊听了她的回话,哼了一声:“还跟我怄气呢。”不过知道荆鸿在房里老老实实带孩子,便没再计较,“随他去吧。”

殊不知荆鸿将夏瑜放在床上,妥善安顿好后,立刻换了衣裳,持太子令出了宫墙,在马厩中牵了匹马,朝着城门奔去。

定嘉王在去往瓯脱的途中遇袭,据回来报信的人说,来者行事诡谲,不伤他们一行人的性命,却以暗器令定嘉王身中奇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此事牵涉甚多,夏渊不敢声张,暂时把事情压了下去。

然而这作风荆鸿很是熟悉,心知大事不妙,宇文势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此番作为,怕是铁了心要逼他现身了。

反正自己也无处可逃,荆鸿心想,不如将计就计,先去会会他再说。

然而不待他跑出城,就听东面传来沉闷钟响。

他猛地勒住缰绳,愕然回首。

钝钝的钟声在大风呼啸中被撕扯开来,如恸哭,如鬼嚎——

金钟哀鸣,皇帝驾崩!

夏渊没吃两口菜,忽得通报:皇帝病重垂危,命太子速去奉天殿。

夏渊悚然起身,朝顾天正道:“叫荆鸿带上瑜儿,到奉天殿来!快去!”

顾天正领命,萧廉顶上太子贴身侍卫一职,与夏渊一起赶往皇帝寝宫,孰料半途突然冲出一队精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是城东军营校尉王顺德。

“安庆王的人……”夏渊暗暗攥拳,心中隐有不详预感。

他朗声问道:“王校尉,何时驻军可以擅离职守,擅闯内宫了?”

王顺德抱拳施礼:“太子殿下,末将来传皇后娘娘懿旨,请殿下先到西凰宫走一趟。”

夏渊哼了一声:“王校尉这话说得奇怪,父皇病重,照理说母后也要去奉天殿侍候,何故让我多绕这一遭?”

王顺德道:“若是殿下不走这一趟,怕是今后再也见不到皇后娘娘了。”

夏渊不屑地看着他:“王校尉,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明明是己方占优势的局面,被这太子冷眼逼视,王顺德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硬着头皮道:“皇后生死只在殿下一念之间,望殿下三思而行。”

夏渊压抑着愤怒,拳头颤抖,目光扫过周围对他拉弓瞄准的近百名精兵,冷笑道:“宫变……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被他扫到的人手腕俱是一抖。

夏渊一甩袖,将萧廉半出鞘的长剑按了回去:“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

此时他心中不无庆幸,至少荆鸿与顾天正在一处,无性命之忧。他相信,只要有荆鸿坐镇神威军,他们便有回旋余地。

然而顾天正推开小院房门之时,只看到皇长孙一人躺在床上,蹬着小腿,嚎哭不止。

荆鸿却是不见了踪影。

西凰宫中,皇后已遭软禁,见夏渊被挟持而来,顿时泣不成声,夏渊坐在她身边,心中烦乱,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母后莫急,儿臣自有定夺。”

萧廉几次请示是否要冲杀出去,夏渊皆制止了他的动作。

敌人早有准备,占尽先机,他们势单力薄,此时硬拼只会徒增伤亡,况且西凰宫之围不解,他们终究束手束脚。

局面太过被动,一时间诸多思绪涌上心头。

夏浩之前来找他借兵,是自己妄为还是受人指点,意图何在?

为什么夏浩遇袭的时间这么巧?

安庆王和聂司徒都在争抢城防空缺,他不敢随意放权,只得拿自己的神威队去顶,导致朝阳宫防卫疏忽,这也是偶然?

父皇突然病危,连他都猝不及防,这些人又是如何预料到的?

轰——

一声震响,夏渊捏着皇后的手一颤:“是……打雷了?”

皇后凄惶向外看,闪电照亮了宫前照壁,只一瞬,大雨倾盆而下。

再去细听,却不是雷声,而是阵阵钟响。

夏渊心中蓦然哀痛:“父皇……”

他竟是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荆鸿呢?荆鸿为何还没来?

黑沉的雨幕将整座皇城笼罩,荆鸿调转马头,正欲回宫,又突然改了主意,一夹马腹,向着神威军大营赶去。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荆鸿心中不禁发寒。

太巧了,定嘉王遇袭,皇帝驾崩,神威军调去城防……夏渊眼下人在宫中,突遭变故,不知情况如何,若有万一……

自己怎么竟糊涂至此,这种时候想要离京!

马匹一声长嘶,前蹄被绳索绊住,跪倒在地。荆鸿从马背上摔下,幸而反应机敏,就地翻滚,堪堪避过倾侧下来的马身。

泥浆溅在荆鸿的衣服上,显得特别狼狈。

荆鸿勉强抬起头,看着设计拦截他的人:“……张谦。”

张谦志得意满:“都道荆辅学神机妙算,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我还是棋胜一招。”

第54章:双王乱(下)

荆鸿不在,皇长孙还在,

许是哭得累了,或是知道哭也哭不来想要的人,夏瑜望着顾天正,又抽噎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只是睁着一双泪眼,不闹,却也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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