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上头传信
轻易被逆袭什么的,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陈筠悲催的发现目测等他成年都不会有敖翔那么高大上!
尤其还有那句乖孩子,酥地他腿都软了。
“咳咳,我们是不是该去见司徒叛了?”小眼神心虚地飘忽,就是不往敖翔脸上看,陈筠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顺便扭扭推开他。
推不开QvQ!
敖翔淡定道:“没事,再晾他一会儿。”
敖翔的手臂结实有力,匀称的肌肉线条完美到陈筠只能眼巴巴的羡慕,前提是被举起来的不是他!
“干什么呢,把我放下来,”陈筠蹬了蹬腿,悬空的滋味怪怪的,腋窝被托举向上,他都几岁了还玩举高高的游戏?
“尧烨真轻,”敖翔感慨道:“你太瘦了,平时让你多吃些肉也不听,尽吞些蔬菜以后会长不高的。”
这话听起来倒像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
他本来就不爱吃肉,近日身体变化以后更是非鱼虾类荤菜不吃。
陈筠额头青筋跳了跳,身高永远是硬伤,个子变矮了世界都黯然了可怜的司徒判,在宫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两人,几番让土地去查看,瑟瑟发抖的土地却只摇头不说话。
“真是抱歉,让司徒判官久等了。”
面无表情的司徒判后退了一步,原本有些微恼的情绪在见识到陈筠浓郁的龙气后瞬间惊醒,“还请皇上将龙气收敛。”
陈筠微笑,“倒是朕疏忽了。”
“想必皇上也已经知道陆判官移花接木一事了,”司徒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门见山道:“在秉公处理之事上确实是陆判官的过失,某此次前来便是想要与皇上和谈此事。”
“哦?那司徒判官准备如何和谈法?”陈筠挑眉,状似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敖翔细细盯着司徒判,竖瞳中闪着洞悉一片的了然,诧异道:“司徒判想借此事接触你……咦?地府没有尧烨的投胎记录?”
“也好,没有你的投胎记录,他们就无法掌控你的生死。”
陈筠心头跳了跳,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司徒判目光闪了闪,沉稳严肃的脸上满是诚恳之色,“某想让一切归于原位,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被害人是张小曼,此事司徒判官不该来问朕才是,”陈筠淡然道。
司徒判一噎,见他淡定自若,显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没有阎王同意,你们有权力将死人复活?”陈筠轻笑道:“司徒判官还是说明白些比较好。”
司徒判轻叹:“阎王大人也是想要息事宁人才……”
“司徒判你和他啰嗦什么,直接将这人拘捕回冥府不就得了,”地底下传来陆判急躁阴沉的声音,两人往下看去,只见地上开了一道冒着红光的口子,一头火红张扬短发的陆判从底下冒了出来。
陆判双目圆睁,倒竖的红眉不怒自威,三位判官之间就属他脾气最火爆,尤其是这次做错了事反而让老对手替他收场,让陆判觉得很没面子。
“区区一介黄口小儿,你司徒判还锁不了魂?带回去了事,待星君即位事情不就解决了嘛,”陆判见陈筠对两位判官丝毫不惧,面露不悦之色。
司徒判脸色变了变,赶紧拉住冲动的陆判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想锁朕的魂?”
“你以为自称朕你就是真皇帝了?”陆判皱眉,“奇怪,这人的阳寿我看不见,司徒判,你看得见不?”
司徒判苦着脸,对着陆判直比划,所有想说出口的话都被陆判急匆匆的快速语调给堵回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朕不在你们记载之内你们当然看不见,”陈筠听了敖翔的转述,恍然大悟,缓缓道:“紫薇星君是尧惜吧?”
陆判冷哼:“知道你还不束手就擒?”
司徒判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急忙拉住陆判,低声喝道:“你不会真要将他拘魂回去吧?”
陆判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不拘回去难道还把他留在这里?龙脉龙气都还在皇宫里呢,有星君在凡间不会乱的。”
“哎呀!”司徒判急得直跳脚,尤其是见陆判连锁链都拿出来了,横眉道:“龙气就在他的体内,若非我请求皇帝把龙气收敛,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陆判啊陆判,你还真是……坏事!”
陈筠觉得吧,在这个四处都是鬼怪的世界里,虽然他本人对这虚无缥缈的龙气一头雾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类似于暗属性生物威慑的Buff存在不是?连冥官都惧怕的龙气,与光明神殿教皇的领域有的一拼。
至于尧惜才是真正的紫薇帝星这种事情,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帝位,而是以后搞基可以无压力了ㄟ(▔,▔)ㄏ何况,冥官凭借龙气来断定谁为帝,虚无缥缈的龙气可无法改变凡人的记忆和思维,就算他想把位置让给尧惜,文武百官可不会同意。
尧惜并非穿越者,想想心里还有些小失落。至今为止陈筠一直表现的很随遇而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家人。
“坏事?你还嫌我坏事?”陆判怒道:“司徒判你给我滚远点,你不拘魂别来碍着我。”
“没阳寿,嘶——没阳寿,”陆判握着锁链喃喃自语,想起自己那一把秃了的胡子,怒意更盛:“我打不过那只鬼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儿?”
寒气森森的锁魂链发出幽幽的蓝光,陆判将锁链用力挥出,锁链一端在空中划过一条森冷的弧度,以圆弧状围着陈筠绕了个大圈,堪堪停留在他半尺之外。
敖翔抬起头,突然道:“阎王来了。”
话音刚落,低哑的沉重嗓音就在底下传播而出,整个屋子都随之震动了起来。
“两位判官速归,不得惊扰贵人。”
冥府,焦头烂额的南绍阎王在殿前左右来回走着,时不时看向太平门,这道以烟组成的幕状大门是冥官通往凡间执行任务的唯一通道,四大阎王的镇守大殿中都有一道这样的门帘,形成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出入口。
每一位阎王名下有三位判官,其他三位同僚都相安无事做着自己的事,就偏偏他是最倒霉的一个。司徒判的功绩已达到鼎盛,到了能够升仙的标准,再过不久想必上面就会下令将司徒判升迁上去,而陆判这个问题儿童,没有司徒判压制着也许会更加肆无忌惮。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南绍阎王看到出现在太平门处的两判官,大大松了口气。
司徒判诧异道:“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南绍阎王大叹一声:“哎,上面传来命令,让我等不得插手帝王之事,本王唯恐两位冲撞了贵人,这才发出急召强行召你们回来。”
陆判一愣,“什么贵人?”
“天生自带龙气难道还不是贵人?”南绍阎王责怪道:“你这陆判,做事太过冲动了,此时有司徒判拉着还好些,以后司徒判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陆判大惊失色:“司徒判要去哪里?”
“是好事,司徒判要升迁了,”南绍阎王转头问道:“凡间情况如何?”
“回大人,皇帝说如何处理该去问张小曼的意思,”司徒判目光闪了闪,暗含担忧地看了一眼呆住的陆判,拱手道。
问张小曼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冥府让步了,“也罢,便让张小曼复活吧。”
“那女鬼?”
“也一并放了,”南绍阎王疲惫地挥挥手,再次郑重叮嘱道:“切记,不得再惊扰凡间帝王。”上面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得插手尧烨与尧惜之事,由荷烟仙子亲自走一趟传递的消息,阎王自然慎重对待。
荷烟仙子的态度,可不就代表了玉帝的态度?
司徒判拉了拉陆判,垂首应道:“是。”
从听闻司徒判要升迁离开之时陆判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南绍阎王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缓缓离开。
冥府的效率在阎王的慎重对待下变得尤其迅速,陈筠与敖翔回到未央宫没多久就接到了下人的通报:朱尔旦傻了。
天牢内的朱尔旦拉着自己变回丑陋模样的妻子哇哇大哭,胆小地缩在朱少容身后不愿见人,虽是如依恋母亲般拽着少容,呆呆傻傻的还真颇有几分可爱。
而朱少容抱着自己恢复正常的丈夫也跟着哭了,喜极而涕。
她并非不希望丈夫能够变聪明,只是换心之后的朱尔旦已经凉薄到令她心灰意冷。
“娘子,有鬼,红嘴巴白皮肤的女鬼要吃我,”朱尔旦害怕地缩在她怀里,可怜兮兮。
少容只当是他见着了张小曼的冤魂,转而柔声安抚,却不知丈夫提到的红嘴女鬼实则是艳丽的画皮女——梅三娘。
张小曼复活,一切皆大欢喜,劳烦到皇帝亲自出手相助却实在不该,为了还掉这个人情,任元武跟着傅离一起彻底卖身给了陈筠。
掌管了猛虎军三分之一军队的少将军,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陈筠欣然笑纳。
“其实我没打算计较这些,”陈筠笑道:“不过他自己过意不去跳进来,不接白不接。”
敖翔道:“那阎王也不知为何会急召两判官回去,尧烨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陈筠点头:“一切还是等梅三娘回来再说,阎王意外妥协的态度确实奇怪。”
是夜,寂静的街道上秋风瑟瑟,一抹苍白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好似漫无目的地闲游在大街上。大风吹过,掀起了几缕散乱的发丝,而无人的街道上瞬间响起了刷刷的声响,淹没在周遭树叶的飘动声中,墙头悄声无息地窜过一道黑影,随即从民居中传来了刺耳的尖叫。
那抹苍白停顿了下,抬起了那张绝色动人的脸,正是被冥官释放出来的梅三娘。
梅三娘狐疑地往附近居民家中晃去,瑟瑟声响传来,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悬挂在房梁上大笑,而他的手中正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那怪物注意到梅三娘,嘶哑道:“厉鬼,这家人都是我的猎物,你若想害人还是去别处比较好。”
梅三娘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竟是一只长相狰狞的大蜥蜴!
第33章:各路鬼怪各种混乱
已经是第三个人被活活挖心而死在家中了,事发地点均是受害人家中,天都城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天都府衙门的刘大人被严通生参上了一笔,加上弹劾李大人的仇怨,刘家被左丞相整个政治集团排斥在了政权之外。
傅鸿涛越发肆无忌惮了,刑天府的密探甚至还搜到了他与辛王联系的书信。
眼看着傅离一天天消瘦下去,憔悴的面容连陈筠看了都有些不忍。
挖心惨案相继发生,衙门的官员又被革职在外,今天早上已经有不少行商之人迁徙出去。
陈筠接到梅三娘的汇报知道这是妖物所为,私底下托梅三娘跟随刑天府尹暗中查访。在地府几日经历了几重炼狱的艰苦,最终在第七重冰山地狱中与寒冰怨气融为一体修成厉鬼真身,得以在阳光下行走自如。
若非有陈筠给的石头保护梅三娘自认无法撑过寒冰炼狱,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
如今的梅三娘可以做到隔空取物、操纵冰寒等,也算是有不少修为的鬼怪,想来也够有实力对付一只蜥蜴精了。
“如今民间盛传挖心是尧惜做的,”陈筠将接到的密报放在火上焚烧殆尽,烦恼地揉了揉额头:“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如今酒楼中的说书先生都开始讲述妖怪产子的故事,今日早会已经有近半大臣上奏此事了,甚至还有人叫我处死他。他倒好,优哉游哉地在皇子所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如今遭妖鬼报复,一惊一乍也是情有可原,”敖翔金色的眸子转向天空,幽深冷凝的目光中似有流光闪过。
“这力量……”
“什么?”陈筠疑惑,看向依靠在窗边神色凝重的敖翔。
“好像又不是,”敖翔皱眉沉吟,“若是九霄灵狐事情便可解释的通了,九霄狐在修成仙身之前必须以心养护才能维持人形,只是这力量波动也太过微弱了。”
“九霄灵狐是妖怪?”
“上古时期我妖族唯三强盛的便是九霄灵狐,只是在我自爆以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踪迹了,”敖翔解释道:“九霄族长曾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妖魔之战爆发后九霄灵狐几乎在战场上被灭了族,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它们。”
“可是三娘说对方是一只蜥蜴妖怪,”陈筠道。
三娘,叫得可真亲密,敖翔脸色黑了黑,哼声道:“说不定他还有同伙呢!”
“皇上,傅大人求见。”清柯在门外敲了敲门,房门打开后小心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尧烨什么都没有,清柯狐疑地皱了皱眉。
傅离的状况不太好,原本温润的眼里变得失魂落魄,面色惨白、眼下的青黑,整个人身子瘦弱地就像风一吹就会飘走一样。
“罪臣叩见皇上。”
陈筠愣了下,疑惑道:“傅卿家何罪只有?”
傅离低着头跪在地上,声音暗哑低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刘家,灭门了。”
长久的沉默过去,陈筠这才回过神,见傅离指甲掐入掌心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轻叹道““是左相做的?”
“父亲从辛王在天都的旧部手中接手了一批死士,今日早朝臣见父亲似是激动难忍,知道事情不妙,谁料午时死士便将刘大人的项上人头送了来,”傅离神色黯然,似乎难以接受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一副冷心狠绝的模样。
“你跟在他身后,傅鸿涛知道吗?”
傅离僵了僵,头几乎撞在地上,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身体竟还有些颤抖:“他知道。”
看他这反应反倒像是傅鸿涛对他干了些什么一样,陈筠让傅离起来说话,傅离摇头,恳请道:“臣恳请皇上将臣调任到别处去。”
“逃避并不是好的方法。”
傅离颤了颤,脸色又青又白,纤细的手腕几乎能够看清里面的血管。
陈筠挑眉,疑惑道:“相府里是闹了鬼还是进了妖?”
“……”傅离低声道:“臣不知。”
陈筠见他实在是情绪低落,询问似的看向了敖翔。
“傅离中毒了,”无所不能的敖粑粑果然近乎洞悉一切。
“既然不想回相府,便留在宫中教导朕学习吧,”陈筠道,“宫内供皇子们学习的太学殿空闲许久,只希望太傅不要嫌弃才好。”
傅离如释负重,“臣遵旨。”总算是从地上站起来了,只是因为腿软而险些跌倒。
视线从傅离比以往都高的领子处掠过,陈筠眼神诡异了起来。
“让太医给太傅诊治一下吧,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傅离一僵,动了动唇,干干道:“臣不敢,还是不用找太医了。”
目送着傅离离开,陈筠眼睛飘过傅离虚浮的下盘,摸下巴:“傅离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不成?”
“……”
许久未听到回答,陈筠疑惑望去:“敖粑粑?”
“他泄多了元阳,体内又有阴毒流淌,若不及时解毒,怕是活不过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