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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绣衣——by懒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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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潮生立刻道:「那针呢?」
张静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方巾卷成的小筒,慢慢地摊了开来,中间果然是两枚绣花针,只是都断成了两截。
梁潮生看了,便伸出手想去取那针,秦以楼出手却更快,倏地抓了他的手,皱眉道:「小心些。」
梁潮生慌忙地抽了手,只看了秦以楼一眼,马上别过头。他正想抢白几句,好掩饰脸上的燥热,张静却为他解了围。
张静取了一枚绣花针,道:「我已经检查过,这上头没有淬毒。我也查过这针的来历,不过是最寻常的绣花针,随处可见。这也许不是楚绣衣惯用的暗器,只是当时随手抛出罢了。」
梁潮生在一旁暗暗瞪了秦以楼一眼,取了枚绣花针口中道:「那么可还有任何线索?」
洪珊珊看了洪连天一眼,对方摇了摇头,于是叹了口气道:「我们两个没用,除了他的身法诡异莫辨,实在是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
梁潮生又继续问道:「那么可有注意他的外貌身形?」
方才一直沉默着的洪连天,此时开了口,他的声音十分低沉,缓缓道:「他约莫跟我一般高,似乎比我矮一些,但比珊儿高一些。身形又比我更瘦些。」
秦以楼听了这话,暗想:洪连天和洪珊珊只差半个头,但他竟然能在打斗中看出楚绣衣身材介于两人之间,观察力实在敏锐。
不过洪连天是中等身材,到处可见,也难以从这里看出甚么线索。
「楚绣衣最奇怪的地方是...」洪连天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他全身都穿着黑色的,就连手,都包住了。」
梁潮生拿起了绣花针,观察了好一会儿,此时转头看向洪连天,奇道:「全身穿着黑色的?那你有看清楚他的样子么?」
洪连天摇了摇头,道:「他当时是蒙着面的,只露出眼睛。」
「浑身上下,连手都包住了,所以没有惯用的武器么...」梁潮生口中喃喃道,放下绣花针,手指轻敲着桌面。
秦以楼此时缓缓道:「听来这楚绣衣武功未必顶尖,只是轻功极高且十分狡猾,我们合众人之力未必不能擒之。」他这话似乎是对众人说,眼睛却看向了思索中的友人。
徐涵卿也点了点头,道:「楚绣衣虽擅于藏匿行踪,但有在场众位高手,还怕对付不了他吗?」
他素来谨慎,这话说得极为自负,大不像他的为人。梁潮生知他将话说得满,是在缓解众人的疑惧,莫要长了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果然听了这话,韩庭方点了点头,悄悄伸手握住一旁的妻子,洪琬也看向了他。就连一直垂着头,神色有些不安的柳圆真都抬起头来。
众人于是讨论一番后,决定几个人轮流守夜。其他人便养精蓄锐,莫要落单了。
雨停了,夜色却仍盖着一层水气,透着朦胧。屋檐间偶尔有珠子低落,声音格外清晰,一声声,敲在阶前。
天色全暗了,不见明月,只有下过雨的地面还是潮湿的,水交汇在低处,映着微微的光亮,枝叶在粼粼水光中交错着,一踏步,波纹起伏,倒影散成了一截截。
梁潮生抬着头,在庭中伫立了许久。秦以楼站在他身旁,也同他一样,抬头望上看。
过了好一会儿,梁潮生转头,睨了身旁的友人一眼,道:「你在看甚么?」
秦以楼闻言,笑笑道:「没甚么。」
梁潮生听了这话,冷笑道:「现下这么暗,能看到些甚么。」又瞪了秦以楼一眼:「你到底对着天在发甚么呆?」秦以楼望着天,嘴角微微勾起,不知在想些甚么,他见了便有些微微光火。
秦以楼转过了头,其实现下并不全暗的,两人身后放着灯火。但是他觉得梁潮生身上的袍子在发着亮。淡淡的,微微的,面容及双眼都透出光芒,甚至就连乌黑的长发也微微地闪着。
秦以楼又抬起了头,笑道:「我只是在想今天是甚么日子?今晚看不见月亮,它该是长甚么样子?」
梁潮生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他的信口胡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以楼又盯着梁潮生看了好一阵子,缓缓道:「事已至此,我想与你说,应当无妨。」
听了这话,梁潮生本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随即会意道:「是说你来这儿本来的目的?」当初两人在苏州碰面时,梁潮生就已察觉这不是巧合,只是秦以楼有自己的难处,自己也就不多加勉强。
秦以楼点点头,继续道:「虽是别人拜托的,但这事委实有些蹊跷,我知道你的为人,与你说无防。」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有个人上停雁阁拜访我,给了我一条手绢,请我帮忙找手绢的主人。你也该猜到了,那人要找的就是楚绣衣。」
梁潮生点点头,专注地听他说下去。
说到这,秦以楼停了一会儿,又道:「那人是韩家剑当家的夫人-洪琬。」
梁潮生听了这话一愣,没料到竟是这样。
受到威胁的韩庭方,他的夫人竟拜托秦以楼寻找威胁者,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也难怪秦以楼会觉得奇怪。
秦以楼继续道:「当时,韩庭方还未收到警告。」
梁潮生马上回问道:「那么她是为什么要找楚绣衣?」
秦以楼摇摇头,道:「她并没有说明原因,我当时也不好多问。不过有件事你也许知道,洪琬的父亲和叔父就是被楚绣衣所杀害的。」
梁潮生道:「这事我有听说,当时以为不过是个传闻罢了,难道竟是真的?」
秦以楼点了点头,道:「我在调查楚绣衣的事时,也顺便查了洪琬的来历。他的父亲和叔父说是先后急病暴毙,事实上是同一天被杀,有人将这事压了下来。而那人其实是韩庭方,他当时和洪琬已有婚约,两人感情甚好。想是怕消息传出去坏了名声,长辈会反对两人婚事罢。所以当时我以为洪琬是想为父报仇,所以才托人寻找楚绣衣。」
梁潮生这时在庭中来回踱着,想着秦以楼说的话。
停雁阁的消息多半是不会错的了。洪琬委托秦以楼,要找楚绣衣,也许是想为父报仇。但没过几个月,自己的丈夫就受道楚绣衣的威胁,这未免也过于巧合。
秦以楼又接着道:「这次韩廷方受到威胁,早早放话说不会找人助拳。也许也是怕洪琬的事泄漏。」
梁潮生此时脑中千八百个想法在转着,却没有头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着秦以楼,只见友人从怀中取出一条手绢,缓缓道:「这是她当时给我的线索。」


第 7 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深红色的手绢,上头整整齐齐地绣着十个字。手绢并不十分精致,绣工约莫只是中上而已。但是边上绣的花纹,以红绢为底,压上大片金色的绣线,中间缀着蓝色的花纹。那金线是一大片一大片绣上的,看似粗糙,却别又一番潇洒。可见其人的在刺绣上独到的巧思。仔细看边在线,还有绣线密密地绕着,十分仔细。
梁潮生对刺绣虽不甚了解,却也觉得这手绢的绣工十分富有巧思。他细看了手绢,口中道:「可有从这条手绢,查到甚么线索?」
秦以楼叹口气道:「我已经命人查了整个江南江北的绣坊,却没有这手绢的来历。只知道这上头几条金线是洛阳许记的东西,红色的丝绢是杭州林记的货色。这两家商号规模不小,中间也不知经过几手转卖,更不知从何查起。」
他从梁潮生手中接过了手绢,又继续道:「当时还找了许多各地的师傅,都说是没见过这样的刺绣。说这人极有可能只是自个儿有铺子的小刺绣师傅,或者是家传的本事。尤其是这手绢虽然漂亮,但绣工一般,更难找出它的来历。」
梁潮生皱了眉道:「也许这是有意为之,若是绣得太好,反而露了行迹。」
秦以楼点点头道:「倒是这有可能,当时有名师傅说:『这样不凡的作品,绣工却如此一般,实在是奇怪。』」
这时,悄悄的,缺月自云端的一角浮出,还有些若隐若现。四周的景物渐渐清晰,地也渐渐干了,只剩后面的水池粼粼,光闪闪流动着。
秦以楼此时忽然道:「现下别想这些了,潮生,早些休息罢。」说着走向梁潮生,使本来就在附近的两人更加靠近,肩与肩贴在了一块。梁潮生此时仍在想着这一连串不寻常的事,秦以楼忽然靠近,让他有些不自在。想退一步时,秦以楼已伸手揽住他的腰。
两人此时肩碰着肩,面对着不同方向。梁潮生只觉一股热气上踊,转头眼看就要发火,秦以楼脸却附在他颊边,轻轻道:「屋顶上有只老鼠。」
闻言梁潮生捏了下友人的手,顺势搭上秦以楼的肩,转了身。秦以楼轻轻移动了脚步,手依然扶着梁潮生。
两人调换了脸朝的方向,贴得更近了。方才一片漆黑,所有事物都隐没在夜色中,现在梁潮生可以看到,三层楼高的屋顶,有团黑影缓缓动着。
秦以楼贴着他的耳,继续道:「方才他是在屋顶边,我见地上那黑影
不寻常。」在旁人看来,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暧昧,却是秦以楼有意为之,想要使屋顶的人松懈。
那团黑影动得十分缓慢,时动时停,就是在月色清朗的夜里,也难以发现。而且,不知那人已伏在那儿多久,竟然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委实令人惊骇。黑影仍在缓缓动着,似乎是朝着屋顶的上方。
过了一会儿,梁潮生也贴在秦以楼脸旁道:「似乎要离开。」
所有人住的房间就在两人所在的小庭后,那人沿着屋顶向上,委实有些奇怪。他或许见两人在此,讨不了好,便想翻过屋顶离开。
秦以楼悄声道:「他也许起疑了。」说完,手上微微施力,将梁潮生转了过来,两人都背对着屋顶,缓步便要离开。
这时忽然有细微的脚步声响,两人暗叫糟糕。只见徐涵卿朝小庭的方向走来,见了两人,便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接下来是我...」
话没说完,破空之声忽响,两人迅速跃至两旁,徐涵卿拔剑一档,只听到「叮」一声,三人身后的小池溅起了水花,屋顶上的黑影迅速的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三人见状,立即兵分三路,同时追去。e
梁潮生和秦以楼跃上屋顶,徐涵卿则从下方包夹。那人轻功异常高明,索性便沿着屋顶狂奔。
徐涵卿越追越是惊讶,访剑山庄徐氏的流云步在江湖上驰名已久,少遇敌手,梁潮生和秦以楼更不是省油的灯。但那人轻功却不在三人之下,纵跃腾挪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不多时,那人便从屋顶跃下,出了韩家庄。
三人此时暗叫不好,韩家庄旁是一大片密林,难以追踪。
果然,三人出了韩家庄后,只见一旁树丛晃动,已不见那人身影。
这时韩家庄已灯火通明,家里的人都追了出来,韩庭方,韩庭宇也在其中。当家的开口道:「方才有人入侵?」
此时便可见得韩庭方的确是个人物,他不问那人是不是楚绣衣,却问是否有人入侵,与一般受威胁便心惊胆颤,草木皆兵的人不同。
秦以楼点点头道:「方才我与潮生在守夜时,发现屋顶上躲着人。」
徐涵卿接着道:「当时我想跟他们交班。只怪我一时疏忽,当时没注意到屋顶有人,惊扰到了他。他便忽然发难,我们失了先机,就让他给逃了。」
张静此时却按耐不住,道:「他也许跑不远,我去找找。」说罢,便想要进入树林。
徐涵卿忙道:「现下这树林一进去就甚么也看不见了,张兄还是别贸然行事。」众人也是一番劝阻,张静冷静下来后,也觉自己太过冲动,便随众人回到屋内。
张静坐在内院的庭中,小心地注意四周的动静。徐涵卿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倒了杯茶,道:「张兄,这茶要凉了,还是趁热喝吧。」说着就将茶杯递给了张静。
方才众人明白情况后,商讨了对策,决定今晚仍继续守夜,于是张静和徐涵卿就在内院,注意四周的动静。
张静道了声谢,喝了口茶,又道:「方才那人,结果还是没能交上手。」徐涵卿点点头,无奈道:「他的轻功实在高绝,在屋顶上如履平地。我至多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难以从后方追过他。」
张静听了这话,喃喃道:「轻功高绝吗?那该是楚绣衣无疑了。」他说着,双手握成拳,紧紧不放。
徐涵卿过去也见过张静不少次,比起秦梁两人对他更为熟稔。此时见他面容瘦削,双眼下一片青黑,比起记忆中的英姿焕发,憔悴了不少。徐涵卿心中不忍,思忖着如何安抚身旁的人。
张静见了徐涵卿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明了他心中所思,缓缓道:「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师叔和师弟们也都劝过我,莫要招惹楚绣衣这般人物。就算昆山派一时给人瞧不起,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何需在意他人的闲言闲语。」
「他们都劝我说,不需如此拼命。我也明白,身为大弟子,责任重大,此时应该将昆山派打理好。但是师父...,我从小是给师父带大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亲生父亲给人杀了,难道不应该报仇么?」
「就算师父如何的不仁不义,他终究是师父。」
徐涵卿素知张静的话少,这般情绪必是压抑许久,才会让他今日如此反常。
「其实,我知道我杀不了楚绣衣。」张静又开口道
徐涵卿听了这话一愣,这样的话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一时不知该做甚么样的表情好。
张静又缓缓道:「杀不了他也无妨。但是,我仍要找到他,和他一战。我明白他杀的都是些甚么样的人。只是,我要让他晓得,不论甚么样的人,都会有人替他们报仇。」


第 8 章
今日难得的没下雨,只是仍是密布着云,大片大片笼照在苏州城,灰沉沉的一片。吹进窗内的风,也微微的湿凉。湿意酝酿着,还未落下的雨,只是时机未到。
经过昨夜的劳顿,梁潮生起的比平时晚。梳洗罢,家仆便秉告说,秦阁主在饭厅等待,请梁公子一同用早膳。
梁潮生到了饭厅,见秦以楼坐在桌前,便笑着招呼他。饭厅里只有两人,和一位等着上菜的婢仆,多半是自己起得迟了些,其他人先用过了早膳。
梁潮生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道:「自己先吃就是了,何必等我?」
秦以楼笑笑道:「我自己也才刚起身没多久,是天意要我们一同用膳。」
梁潮生心里直嘟哝道:就是起得迟了,扯甚么天意。
菜还没送来,又有人进来禀报:停雁阁派人送来了封信,要给秦阁主。秦以楼只道是有甚么重要的事,忙请那人进来,取了信,看完后却笑了起来。
梁潮生见他那样,心中有些好奇,只是为避嫌不便多问。秦以楼自己却开口道:「没甚么,只是之前请齐轩帮个忙,没想到他行事效率如此之好。只是那事现下已经解决了。」
齐轩是停雁阁的大管事,十分受秦氏的信任。梁潮生一听是他,便想也许与停雁阁的事务有关,也不多问。
两人用完了早膳,却遇到柳圆真正同几位家仆,还有洪珊珊及洪连天,似乎是有些争执。她披着白短外挂,手上拿着伞,颊边薄薄地上了一层脂粉,带着淡淡的红晕。大红的胭脂涂在小巧的嘴上,堪比樱桃。不失初见时清丽,薄施脂粉的柳圆真,更多了一抹明媚的艳色。
佳人这身打扮,显然是要出门去,只听她口中道:「我非去找他不可,你们就别再拦我了。」她说这话时,十分温文有礼。好似轻描淡写,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见一旁丫环仍旧不死心地拉住她的手,劝道:「夫人,别这样,二爷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一旁其他人见秦梁两人走来,忙对柳圆真道:「不如问问梁公子、秦阁主两位有甚么方法罢。」
柳圆真见两人走来,恭谨地行了礼,两人也客气的回礼。梁潮生接着道:「是发生了甚么事?」
柳圆真正想答话,一旁的丫鬟急急道:「二爷一早就出了门,说是会在外头用过午膳才回来。夫人担心出甚么事,就想出去找二爷。两位行行好,劝劝夫人吧。」这丫鬟是柳圆真从娘家带来的,两人感情极好,现下这般抢话虽有些失了规矩,却也是情真意切。
梁潮生想的是:这不是还没到用午膳时刻么?当下便想脱口而出,但他一见柳圆真的表情,话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柳圆真双眉微微蹙着,握着伞的手不住地摩娑着伞柄,眼睛时时向外张望。她虽勉力维持镇定,但心中焦急早如疾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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