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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沉碧玉下——by白眉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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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曦知道他是指既扣下宗维又抬了自己威信一事,微微笑了笑,道:“朕欲成的大事,有些等得,可有些,不能再等了。”他一步上前,抓紧闻静思的手,直视他双眼道:“静思愿意不愿意和朕一起,承担百年基业,共造盛世江山?”

闻静思见他双目含情,语声坚定,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欢喜,恍恍惚惚间张口道了个“我”字,门外木逢春便来禀告:“陛下,林显林大人有要事求见。”

萧韫曦眼睛一瞟木门,脸色陡然一沉。闻静思深深吸了口气,柔声安抚道:“陛下先见林阁老罢,臣在花园候着。”萧韫曦心底哀叹一声,不得不放开手眼睁睁看着他从后门走出去。

林显的来意,萧韫曦猜得出八九分。然而结果也如他所料,林显跪拜过后,开口第一句便是要告老还乡。萧韫曦佯作惊讶,虚留道:“林阁老虽过半百,也算不上年老啊,为何这般急着辞官?”

林显笑着拱手道:“陛下,臣近来频频心慌神乱,对政事也有心无力,难免出些纰漏。不如早早让贤,保全名节,回故土享天伦之乐。”

萧韫曦心中笑骂了声“老狐狸”,面上不动声色道:“既然林阁老执意辞官,朕便准了。只是事出突然,学士承旨一职空缺,朕还没个头绪。”

林显笑了笑,接口道:“太子谋逆一事,几位老大人颇有功劳,且德高望重,不如按功论赏,也显得陛下尤为重视。”

萧韫曦沉思片刻当做考虑,半晌才回道:“林阁老有心。”

两人会面不过一炷香时分,林显当面交出了官印,平静地跪别皇帝。萧韫曦进入花园寻人,却被木逢春告知闻静思出门就径直离开了花园。看着新帝又是着急又是叹气的样子,这位侍奉了二十多年,见过无数风雨的老内侍也不得不心疼起来:“陛下,闻大人走的十分匆忙,未能等候陛下,或许是事务繁杂所致。奴婢等会就去看看,闻大人若闲着,就请他来陪陛下。”

萧韫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新年在即,就让他再逃几天罢。”

花园内梅花怒放,暗香缕缕,偶尔飞鸟震落一枝桠的薄雪,悉悉簌簌,是冷清之中常见的一分鲜活。

第二十章:与尔同消万古愁

萧韫曦虽然如愿以偿地捧了闻静思做丞相,却也知晓这张相椅上有多少锐刺。林显辞官的第二日,便提了史传芳为学士承旨,闻允休官职原就到了顶,这回赐下梁国公的爵位,享三千户食邑,仍旧稳稳压住史家一头。不仅这两位闻静思最坚定有力的基石升了官,连一直属于凌家军下的雁迟,也迁至从三品的左千牛卫将军,单独调派至闻静思身边做护卫。

有人升官,就有人降职。

宗琪受兄长拖累,也被禁闭在府。其党羽聪明的一看闻、史两家得势,早早辞官明哲保身。还盼着宗维解禁出来翻身的,对皇帝明着暗着调动官职,只能忍气吞声,随大势而行。

萧韫曦将大局控在手中,闻静思心中明了,十分争气地在站到百官之首的第一日大朝会上,提出了“归田于民”这道政策。

何为“归田于民”?燕开国以来,以人丁为本交纳绢粟货物。闻静思去了一趟禹州,却见到不同的景象。百姓逃离故土,以至土地多被兼并,农户失去土地,而税依旧要缴纳,这便加重农户的负担,逼迫他们或逃亡,或沦为富户的佃户,租庸调此时已是名存实亡。闻静思回到京城后,与父亲说了禹州境况。闻允休引导提点之下,成就了今日的一道政令。不再按人丁缴纳货物,而是将富户兼并的土地归还原来的农户,让家家户户有地可种有粮可吃,每年按财产多寡缴纳一定的银钱。

这一道政令,萧韫曦看着欢喜,臣子却不乐意了。土地不仅仅意味着财富,更表示权力在握,谁会愿意把吃进去的美味又吐出来。朝堂上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简直闹得不可开交。

闻静思看着眼前的反对人群,早有应对之法。他朝御座朗声道:“陛下,臣这里还有个两全之法。”

萧韫曦嘴角一弯,道:“爱卿请说。”

闻静思沉声道:“若不归还土地,仍由财产多寡缴纳银钱。土地越多,其赋税越多,没有土地的农户,便可免去赋税。陛下以为如何?”

萧韫曦低头看了看手中疏策,笑道:“以三亩为届,多一亩,税钱多一倍。好,甚好。诸位爱卿可同意啊?”

这一下满堂哗然,木逢春扯着嗓子叫了几遍肃静,才压下群臣的吵闹。萧韫曦收起了笑脸。“税制是一定要改,既然众爱卿对后一种有诸多不满,那便按前一种实施如何。”

若说果断,萧韫曦在对待宗家早已显出异于先帝的决绝手段。朝会上看似拿策略给群臣提优劣,实际上更多的是告知。这道政令如愿以偿的离开朝会进入内阁审核。

萧韫曦有意为闻静思立威,立威有很多种方法,这位新帝不选话语抬高,不选压低他人,只做了一件事。用过午膳,萧韫曦召开内阁会议,闻静思并几位内相被请入正德殿,皇帝尚未到,木逢春捧来疏策分给几位。闻静思手中的是一本前朝的税制,说得既详细又公正,看着看着便入了迷。萧韫曦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示意几位起身的老臣坐下,然后轻脚走到闻静思身旁,给仍在埋头钻研的他,手边的茶杯斟满茶水。眼角瞥见次座的老臣面面相觑,压下笑意,仿若平常的坐回御座。

有了萧韫曦这刻意的一出戏,莫说史传芳原本就支持闻静思,就连孙毅薛孝臣这些曾委婉反对闻静思的老臣,也不得不重新考虑皇帝的意图和继续反对下的后果。萧韫曦乐得见老臣们对着闻静思越来越像对着一个丞相,乐得见老臣的态度改变了其他臣工的看法,乐得见群臣协力之下将闻静思的归田令在春节前的最后一日昭告天下。

新政之喜,新春之喜,双喜临门,可萧韫曦觉得还应该有一喜。

大年三十,木逢春早已按制将各个宫室装点一新,皇帝的寝宫特意用了喜庆的正红与明黄,被面与床帐也换上了龙凤呈祥。他作为皇帝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帝的打算,可其他宫女内侍看着只有大婚时才会在皇帝寝宫出现的喜被喜帐,真真是摸不清头脑,又见木逢春坦然如常,也只敢睡下时偷偷在三五好友身旁咬咬耳朵。

按旧例,皇帝要在除夕设宴款待群臣。萧韫曦登基大典因父皇驾崩而刻意比以往简略,头一回的新年夜宴,他有意彰显皇家权威,便依照旧时规制,该有的冷热时令菜式绝不少一样,该有的歌舞升平一种也不缺。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萧韫曦看着群臣饮酒作诗、观舞赏乐,尚算一片祥和。御座之下居首的闻静思,容色平静如常,可不难察觉他一面专注的看着一旁的歌舞器乐伶人,一面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脸上几分薄醉,几分入迷。萧韫曦近些年难得见他如此轻松自在,一口饮尽杯中酒,掩去唇边笑意。

群臣中的喧闹声越来越响,舞女的胡旋舞也转得越来越快,裙摆灿若夏花,穿着洁白舞鞋的双足巧妙灵动,好似迎风摇摆的花蕊。一舞已毕,许多臣子还陷在这曼妙的身法之中,却听皇帝持酒朗笑:“有酒何须眠!今日良臣佳事,无不令人心生快慰。朕初登大宝,诸位爱卿齐心辅助,无不令朕心生感激。”萧韫曦见群臣纷纷停下私语看过来,起身举杯道:“仅此杯酒,一愿天地和乐,大燕年年风调雨顺。二愿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三愿新政顺利,益民百年!”朝臣在御座之下齐声附和。

听出皇帝话中话的大臣拿起酒杯前来恭祝闻丞相,将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闻静思此时此刻没有推拒的道理,只好全盘接受,酒到杯干。萧韫曦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儿,小声吩咐木逢春道:“给丞相备上解酒汤。”看到人群外的闻允休望过来的脸色有些严肃,无端一笑,叫了木逢春回来:“你再去问问闻大人,当年说的话算不算数?”说罢,就着闻允休犀利的目光夹起块肘子肉吞下肚去。

木逢春办事迅速牢靠,不过几口肉菜,便来回报:“闻大人回陛下,只要丞相应允他无话可说。”

萧韫曦笑笑:“嗯,知道了。”再去看已满面通红的闻静思,心中却道:“静思何曾拒绝过我,闻老若是懂他定不会提这样的条件。”他势在必得,也无意再等,看闻静思已经醉得脸上没了表情,便知时机已到,端起酒杯驱赶开他身旁的臣子。这时,御花园外燃起了烟火,飞流直上九霄云层,爆开一朵朵五彩缤纷的火花,吸引了群臣的目光。

萧韫曦默默地站在闻静思身侧,鼻内是酒香衣香人香,熏得他九分痴迷一分沉醉。闻静思头一回被灌下那么多酒,身上头颅火烧般难受,两耳嗡嗡直响,眼前烟火灿烂,在他眼中却是一片朦胧之色,看不分明。手上忽然一紧,身前靠过来一个温热的人体,闻静思下意识抬头去看,恰巧撞入一双饱含笑意的坚定的眼眸。此刻,爆竹声、赞叹声、心跳声一瞬间再也听不见,只余手中一捧温热,与耳边坚定温柔的承诺:“静思,一元始兴,朕定会让你看到一个太平盛世。”

萧韫曦走进寝宫已是子时过半。木逢春从室内轻步出来迎接,伺候着脱下狐裘,将繁重华贵的衮冕一层层整齐地撑挂在寝宫外的青绿山水屏风上。萧韫曦心情极好,眉梢眼角唇畔都是掩饰不住的欢愉,何况他也无意去掩饰。

“静思如何了?头一回被人灌酒,可吃了不少苦罢。”

眼前这位看着长大,看着化龙的帝王,此时如一个平凡的男子,流露出即将与心爱之人共度良宵的激动与欢喜来,木逢春心里不由也跟着高兴:“陛下,丞相早先吐过一回,漱了口后喝下解酒汤就睡了。奴婢怕丞相夜里难受,已备下汤药温水布巾一干用物,伸手便可取。”

萧韫曦点了点头道:“对这满室红妆,他就没说一句话?”

木逢春笑道:“奴婢怕丞相问起不好回话,来时就将烛火熄剩了殿外几盏,室内昏暗,丞相酒醉看不清的。”

“还是你狡猾。”萧韫曦笑笑,将脸口手洗漱干净,丢下布巾就要去往内室,耳听木逢春轻轻唤了声“陛下”,又停下脚步。年老的内侍难得一句话在舌间转个半天,最后还是萧韫曦出声安抚:“你放宽心,静思对朕有情在心,朕便不会没有把握。”

木逢春只好道:“奴婢侯在偏殿,奴婢告退。”

看着木逢春静静地退出门外,关上房门。萧韫曦无声地叹了口气,对别人他自是一幅志在必得的样貌,可心中仍有几分顾虑,若非如此,也不会怂恿诸臣向闻静思灌酒了。

萧韫曦走近内室,一豆灯火温暖了一室的喜庆。床帐低垂,沉香安神,火墙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他撩开一侧锦帐,露出闻静思安详的睡脸。暖光映照之下,萧韫曦只觉得眼中人眉眼口鼻无一处不美,越看越是欢喜。他低头一口亲上脸颊,双唇轻轻摩挲温软细滑的肌肤,鼻间是闻静思呼出的香醇酒气,不及肺腑,就已让他回味无穷,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好似要仔细求证那肌肤上是否也被酒浸过,不然为何也让人陶醉。他笑着看了片刻,伸手推推闻静思的肩膀,温声唤道:“静思,醒来,醒来。”

闻静思醉困难言,只眉头皱了皱。萧韫曦无声地笑弯了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脚跨过闻静思,撑在身侧,一手从他亵衣下缘探入,捏了捏腰侧的皮肉,才顺着腰腹摸上了胸口的乳尖。自从萧韫曦认定了这人,偶尔的搂抱也只是隔着衣裳,此时头一回摸到这处,只觉得指腹下的乳肉软似熟烂的樱桃,微微用指甲刮擦拨弄,便渐渐硬实起来。他逗玩了片刻,抽出手,将闻静思亵衣的绳结扯松,双手抓上襟口,左右一分,整个胸膛袒露地一览无余。他俯下身,伸舌舔过挺立的乳尖,还嫌不够,索性整个含入口中,又是舔舐又是轻咬。闻静思睡梦中极不安稳,躲避似的侧了侧头,伸出手一抓,正好虚虚抓住萧韫曦散落的头发,顺势往下扯了一把。这一抓不轻不重,萧韫曦轻易地抽出指缝的发丝,凑近闻静思的脸,亲吻起他的嘴唇。身下却空出一只手,顺着腰肌抚摸上亵裤的绳结,两指一勾,解散开来。

萧韫曦直起腰,锦被从背后滑落下来他也不在意。手里捏着闻静思的裤腰轻轻脱出双脚,借着透射床帐的灯火,目光近似贪婪的一寸一寸地掠过胸膛小腹直到安静沉眠的阳物。此时此刻他觉得不止脸庞,甚至浑身都热了起来,三两下脱去衣裳,让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胸贴着胸腿缠着腿,两处阳物更是亲昵地摩擦着,难分难解。

闻静思越睡越是难受,身上好似泰山压顶动弹不得,下腹欲火渐生,又无处消解,不禁动了动手,轻哼出声。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是又软又细,萧韫曦顿时一个激灵,阳物硬了三分,直挺挺顶着闻静思的阴囊处,嘴上也失了力道,在下唇留下四个齿痕。他这一口失了轻重,把闻静思疼得睁开了眼。

睁眼便是满目通红。红色的床帐,帐顶精心绣制的春宫图,透帐而入的红色火光。闻静思三魂七魄还未回窍,睁着一双眼睛混混僵僵地看向萧韫曦,好似奇怪他为何梦到这般情形。

萧韫曦见他懵懵懂懂如三两岁孩童,咧嘴笑了出来:“静思,新婚之夜怎可早早入睡,辜负这大好春宵?”

闻静思眨眨酸乏的眼睛,慢慢吐出两个字:“新婚?”半梦半醒之下连声音都带着慵懒。

萧韫曦在他嘴边啄了几口,轻声道:“你看这御床、喜被,哪一件不是大婚之物?你我二人同心携手,如何不似夫妻恩爱到老?”

闻静思有些动容,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眼中迷朦渐退,清明渐生。他动了动手想撑起来,身上传来诡异的温热之感。低头一看,恰好看见皇帝那半硬的龙根顶在自己私处,瞬间浑身僵硬,呼吸一窒,双颊涨得一片通红,原本的三分醉意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出声竟带了些求饶的味道:“陛下,臣不愿做佞臣,亦不愿让陛下以娈童相待!”

萧韫曦一愣,脸色忽的沉了下来,狠狠瞪着闻静思,斥道:“胡言乱语!”见闻静思脸上血色尽退,心中一疼,稳了稳心绪,双臂一张将人抱在怀中和声道:“有朕在,大燕便永不会有佞臣坐上相位。你不信朕,便想想看这相识的近二十载,朕可有欺骗你一件事?”

似是有所感悟,闻静思脸色缓和许多。萧韫曦微微弯了弯唇,低头在他胸前吸吮出一个淡红的印子。“若朕真当你是佞臣,何必将御床做婚床布置,何必在这御床上与你颠龙倒凤,做帝后之乐?”他下移半尺,在闻静思平坦的小腹上又亲出一个痕迹。

闻静思心中乱成一团麻,那话入了耳入了心,就好像有了灵性,字字催他应允。只见萧韫曦又向下挪了挪,脸正对着自己的阳物,当即半撑起上身,右脚一屈想要支着后退,不防让萧韫曦落到两腿之间,私处紧紧贴在他的大腿上。不知萧韫曦是否故意,顶着闻静思私处的膝盖轻轻向前一动,那细微的摩挲好似陡然生出一股酥麻来,合着体内欲散未散的醉意,酿成一汪春水,化了他的坚持。

萧韫曦笑了笑,膝盖往后退了退,柔声道:“静思,哪一个皇帝会如此待一个佞臣?”说罢,一手轻轻握起闻静思的阳物,就在他眼下张口含了进去。

闻静思一声哀鸣,几乎晕厥过去,连忙去推萧韫曦的肩膀,口中求道:“陛下,放手!”

萧韫曦见他又羞又惊,不忍逼迫太甚,舔舐了两下也就放了开来,起身拥抱上去,细细亲吻起眉眼唇脸。“静思,朕爱慕你十年之久,今日总算得偿心愿,江山美人皆不负。朕允诺你太平盛世,你也允诺朕白头到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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