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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等等我——by南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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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叹了口气又道,“那个小天策看着也不像是有本事的,以你那个大哥的手段,这会估计该死了……”

话都没说完,漠之尘忽然拍案而起,怒吼道,“去找!”

简歌一愣,疑惑道,“去哪找?”

“昆仑营,浩气盟,哪里有消息就去哪里找!”

简歌也转而怒道,“你疯了吧漠之尘!落到漠晚风手里的人还有活着的?你别忘了,他是浩气盟的人!漠恶人,你本事再大,能从浩气手里抢人?!”

漠之尘扶在床沿的手紧紧扣着,力气之大,几乎是要把整张床榻捏碎,而嘴里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不断重复着让人去找。

简歌不在意的撇了一眼气的脸色发白的漠之尘,道,“我不是你无心的人,送死的活你另找人做去。救了你也是你欠我的情,你更加没权利命令我。”

双剑一拎,甩门而去。

漠之尘重重摔坐在榻上,使力的手臂上渗出了一层鲜红,他浑不在意。

片刻,快步走到门间去寻,简歌早已不知去向。

随手招来一人,吩咐道,“让陆千云来见我。”

那人去后,漠之尘独自站在门间,手中握紧,低低自语。

米克乌。

那个该死的天一教炼尸人!

第十一章

漠晚风一袖扫了桌,茶杯茶壶哗啦碎了一地。

“你说什么?!”

陆千云俯首,“昆仑营,浩气盟,浩气大牢,都没有找到那位将军,连浩气盟自己人都说不曾见过他。”

陆千云主司暗杀与谍报,是无心教的一把好手。 这个明教弟子流落中原后因漠晚风搭救而得以活命,因曾是浩气盟人,故于浩气中吃的较开。倘若他说浩气中寻不得人,当是人果真不在浩气之中。

不在浩气。漠晚风能将人藏在哪里?

“找,继续找!他要来杀我,一定出不了昆仑。昆仑的每间屋子,每个地窖,连个洞都不要放过的找!”

“这……”

漠之尘眼中一狠。

不能等了,南九落在漠晚风手里恐怕是九死一生。再等下去,真是连尸体都见不着了。

忽而想起一事,“等等。”

陆千云驻足。

“去查漠晚风在昆仑的私宅,一处不能放过,隐的再深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

******

暗室里依旧一片漆黑,潮湿的空气暗暗的流动,直侵入了骨头里。

南九从半昏半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迷蒙见到中央摆了一只檀木大椅,漠晚风就斜斜靠在一边扶手上。

他觉得很困,眼里睁不开,却仍是死死盯着漠晚风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把匕首。

南九喘了口气道,“那是我的。”

暗室里南九的声音听起来很重,拖着浓浓的鼻音。

漠晚风听到他醒了,也没动,匕首拍打着手心,啧啧称赞道,“漠之尘对将军真是舍得,只这一把匕首,都足以寻常百姓家一辈子的用度了。”

尔后,他的手一颗一颗的抚过剑鞘上镶嵌的宝石,把每颗都讲给南九听。

“这颗是骠国的鸽血石,形状完好,没有一丝的瑕疵;这颗是北突厥的碧玺石,颜色剔透,是难得的极品;这颗是西域腹地的玛瑙,纹如流水,乃上乘佳物……”

“我发现,你总是爱拿别人的东西。” 南九眨眼,打断道。

漠晚风停止了解说,挑眼看他,“我这是在告诉将军,漠之尘对将军有多么的重视呀!”

南九笑道,“这把匕首是我偷来的,我还指望它养我一辈子呢。漠之尘要是重视我,会把我丢在这里么?”

漠晚风不恼不怒的走近,用匕首轻轻拍打着南九的侧脸。隐约的光线投射进来,南九只觉得眼前一片宝石的琉璃光彩。

漠晚风缓缓推着匕鞘,继续笑道,“这是第一天,将军还没有回答我那个问题。”

南九盯着他推鞘的手,想趁这距离也好好瞧一瞧价值连城的鸽血石,可是有根手指把最大的一颗红宝石遮住了,有些扫兴。

抬了抬略微沉重的脑袋,啧了一声表示不满,十分真诚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漠晚风手里的鞘已经完全推开,匕首在南九眼前来回翻转,反射着清冷的光。就是这样近距离看了,才能体会到这把匕首的锋利。

漠晚风似笑非笑,将匕首一点点向南九眼前凑近,凉薄的铁片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米克乌告诉我,漠之尘与将军情深意重,同睡一榻,同盖一被,同进同出,眉目传情,伤风败俗,沆瀣一气!”

南九将头抵在脑后的石墙上,听他四字四字的念词语,前头几个听起来还挺正常,也颇有其事,他确是与他同睡一榻同盖一被来着,可是后头的就越听越不对劲。

轻笑了一声道,“天一教的不会说中原话,把会的词儿都摞在一起讲给你听,漠大侠也没用脑子过一过么?若是我叫伤风败俗,那漠大侠与天一教的厮混在一起又叫什么?”

扭了头,右手努力的晃了一晃,道,“看完了,该把它还给我了吧。”

眼前冰凉的压迫感消失,漠之尘嘴角一抽,眼中阴了半分,沉了嗓音道,“确实看够了,是该还给将军了。”

突然一阵衣袖风,十分利落的手起刀落。

一声惨叫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一洒温红炸开。

匕首再次狠狠的穿透了左肩的伤口,真力之下,甚至打进了石墙的砖缝里,将南九生生钉在了墙上。

惨叫之后,是南九大呼大起的胸腔,他紧紧闭了眼。但黑暗只会使疼痛更加明显,再颤抖着睁眼,也只有漠晚风冷漠的身影。

他轻柔的揩去了溅洒在手上的血珠,叹气道,“匕首还给了将军,可是将军话太多,我不喜欢,只好给将军一些小小的惩罚。”

发现袖口上也沾了少许猩红,盯着瞧了,旋即笑道,“将军一直不叫疼,我都以为将军不会疼。看来,以后还是要让将军多多体会一番人间苦才对。”

剧痛之下,南九只剩了一下下抽气的劲,没能开口,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多久,再次醒来时,全身上下都烧灼一样的难受,嘴里干渴的要命,只觉得连鼻息里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清楚。

多年独居的经验告诉自己,这恐怕是发烧了。

在这种地方烧起来,只怕是病傻了都不会有人怜惜。

肩膀上有烈烈的异物刺痛感,南九努力偏了一下头,果然匕首还结结实实的插在里头。这下倒不必担忧右臂会吊的缺血坏死了,好歹左肩承了一些重量呢。

南九苦笑了一番,自己这是图什么呢,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或者,反正也不知道漠之尘在哪,就随便跟漠晚风说个地方,倘若他一生气,也许就给个痛快了。

这么想着,又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暗门打开,几人架着两个大桶一步一步的向里来,直架到了屋子中间,重重放下。沿着桶后头一排站齐了,偷偷的打量他。

漠晚风随后迈着四方的步子走了进来。

南九吞了吞口水,勉强能润一下嗓子开口说话,“漠大公子今天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漠晚风走到两桶之间,左右各拍了一拍桶缘,笑着问他,“知道将军口渴,故让下人搬了两桶来。”

南九扯了脸皮一笑,“那真是多谢大公子想的周到,我确实挺渴的。”

漠晚风嗤笑一声,开始往手上套东西,南九没有看清,只觉得大概是什么手套之类的。边套边问道,“今天的问题,不知道小将军想好了没有?”

他步步靠近时,全身上下充满了紧紧的压迫感,南九笑嘻嘻道,“想好了。”

“他在哪?”

“小遥峰!”

小遥峰……?

漠晚风贴近了,疑惑的看南九的双眼,那眼里一片清澄,没有丝毫的作假。

伸出手来,从颈子开始,便勾了衣领往下划。

衣料尚未触及他的手指,就已破碎开来,一寸一寸的裸`露了大片的胸膛。手指滑下时,南九感到的不是人体指端的温热,而是铁器的冰凉。

漠晚风的手直划到了腰际才停了下来,反手用手背抚了一把他光滑的肌肤,触感是皮革的硬挺。才发现,漠晚风手上套着的是一双指肚带细小刀锋的皮套。

南九身子一颤。

漠晚风沿着胸前正中抚上来,轻声道,“将军骗我。”

谁不知道小遥峰上隐居着昆仑派的前掌门,断桥天障,神兽把守。任漠之尘手再长,也伸不到小遥峰上那位老妖婆那里去。

南九无畏的笑了一番,喘着气说,“你非要我说,说了你又不高兴。”

漠晚风哼了一声,指上慢慢使力,“将军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怕不怕疼?”

南九哼哼了两声,点点头,“漠大公子问的奇怪,你卸了我的肩膀,又捅了我的伤口,昨天我叫的那么响,当然是怕疼。”

刚说完,漠晚风的手指倏然划了下去,刀口细小,将将划破了皮肤却又不伤及内腑,血迅速漫了出来,沿着划痕往下滴。

南九只连吸气都不敢,硬生生挺着,冷汗琳璃的往外冒。

手抬了一抬,换了个方向,又缓缓划了上去。

“对,我昨日还说要让小将军好好体会一番的。”

南九断续的喘气,“我体会……大……可以停……手……”

漠晚风凑近了笑,手下又一划,“将军说什么?”

南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只能摇头。

漠晚风的手指一直看似轻柔的抚着南九的身子,却是每一下过去,都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南九疼的发狂,开始还能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划到最后,身上已没有一处完整的,而他嗓子里也再叫不出,只剩了无声的嘶吼。

桶边的那几人只无动于衷的观看这一场行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最后,一个略年纪轻一些的开口道,再继续他就死了。

漠晚风突然醒悟过来似得,后退了一步,看南九着实有气无力的垂着脑袋。

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小厮,冷淡的命令道,泼。

小厮抖了一下,怯怯问道,泼哪个。

漠晚风向他一笑,就着身边桶里的水,洗了洗手,说,喜欢哪个泼哪个。

哗——

南九被一阵冰冷激醒,而后,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开始剧烈燃烧一般的灼痛,连手臂也禁不住的颤。

他渴极,以为是水,于是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泼到唇边的液体。

辣,烈酒的辣。

南九面前是一个举着盆子的少年,见他抬眼瞅了一眼,惊的退了一步。随即背后抵上了一只手,喑哑笑着的声音传来,小将军受了伤,吃不得酒。

少年忽然明白,转身又舀了另一边的桶子,哗啦一声全泼了上去。

身上又是一疼。

液体顺着流进了嘴角,他抿了一抿,呵,这回又换了浓盐水。

还好,不管是酒还是盐水,总有杀菌的作用,不然,他发了烧,伤口再感染了,就会死个痛快了。

这么一安慰自己,还能抬起头来冲漠晚风飒爽一笑。

这笑气的漠晚风手臂一紧,从袖管里摸出一个瓷瓶,快步上前,捏了南九的下巴硬灌了进去。

南九没有多余的力气抵抗,给什么喝什么,反正只求个速死,要是毒,还能快些。

漠晚风一把摔了瓷瓶,狠掐了南九的下颌,“将军知道刚才喝的什么?”

南九半睁着眼看他。

“清风,”他道,“说起来,也算是好东西。能吊着你的命,却不会让伤口愈合。”他咬牙切齿,“既然将军嘴硬,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血能流多久。”

漠晚风走后,留了两个小厮看守,每当南九要昏过去,就会有一盆子烈酒或者浓盐水泼上来,片刻都不能让他安宁。

南九心里也不再叫苦了,只觉得痛阈都提高到了一种奇特的地步。一旦没有水泼上来,倒觉得像禁断症状一样了。

半桶下去,看守的两人竟不敢再泼了。

墙上的人伤痕累累、血顺着脚踝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但他嘴边奇异的笑着,笑的人发怵。

半晌,南九沙哑着嗓子开口了,“小哥,能不能给我口酒喝?实在渴的厉害。”

少年有些发愣,舀了小半盆酒真的送了上去,到了跟前,又用手掬给他喝。

就着少年的手心喝了几口,就猛烈咳起来,直咳到最后开始发笑,感慨这酒好烈,漠晚风果然也很土豪,竟然用烈酒折磨人。

南九是只有三瓶啤酒的酒量的,几口烈酒下去,整个人开始发晕,但是有清风吊着他,让他能一直保持在清醒的边缘。

张嘴大笑了几声,却没发出一点笑声来,沙哑着喊了句,小哥,泼,继续泼!

他南九虽然确实想做一只安逸的家犬,但奈何有人逼他当狼。既然漠晚风想看戏,那就好好的做给他看,好让他明天来时不至于失望。

第十二章

第三天。

南九记着,已经是第三天了。

漠晚风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南九脸色煞白如霜,嘴唇青紫,只有两颧上有隐隐的潮红,沿着身躯一直到脚踝,淋漓着混着盐和酒的血水。

整间暗室里弥漫着刺鼻难闻的味道,奉命看守的小厮垂着脑袋排在一边。

漠晚风以手掩了掩鼻,低头看了桶里的水,皆只剩了桶底一点残余。

南九缓缓眨着眼,呵呵笑着嘲笑他,“漠大公子,第三天了,你也没能从我嘴里敲出一个字来,太没用啦。”

他以为自己这一番嘲笑应当是十分潇洒的,结果话出口时全变成了嘶哑的低音,十分的难听。

漠晚风踢了踢脚边的桶,桶里酒液哗哗一响。

“我确实有些没用,那不如今天我们换个问题罢。”

南九微微抬了眼皮。

漠晚风笑道,“今天就问,漠之尘对你好不好?”

南九皱眉,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就说,“好,好极了。给了我许多的银子,能不好?”

一刻,又道,“对,这么说来,你对那个炼尸人也是不错的,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的,一对卑鄙无耻的小人。

漠晚风眼里明显一冷,但嘴边笑未减,“看来将军还不够清醒。”

绕着脚底下的水滩走到南九面前,近距离观察了一番他一身的伤口。皮肉在烈酒浓盐的刺激下血肉外翻着,表皮的一层都已经泡的发滂发白,底下一圈却又刺激的一片绯红。伸手按了两按,苍白的身子一颤,还能滴出血来。

南九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等着他有下一步更强烈的手段。

漠晚风却俯在他面前笑道,“昨日米克乌又告诉我一件有趣事。”

南九无动于衷的听。

“他上次见你的时候送的东西,将军可还记得?”漠晚风暧昧地打量他道,“不知将军用后滋味如何?”

南九不懂他说什么意思,只眨了眼看他。

漠晚风略失望的叹气,“看来将军还没有体会到。”右手进怀里摸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琉璃瓶子,在他眼前晃了两晃,“译成中原话,这叫婉转。”

然后贴着南九的耳朵说了两句话。

南九瞬间从脖子处开始红了起来。

春风婉转尽承欢。

混蛋骗子漠之尘,那根本不是益寿延年!想想他那瓶大概现在还在右袖袋里,就恨不得马上扔出去。

见南九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漠晚风也低低笑了起来,摸上了红透的脖颈,“不如就今天一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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