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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刺BY 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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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冷笑道:「师弟贵为龙主,何必如此委屈,作此妇人言语?」

玉秋离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师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萧泽本不愿动,无奈被他牵着,竟是无法抗拒,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寝宫后面行去。

白龙宫后山是铸剑的禁地,萧泽从没来过,看玉秋离如此熟悉,想必是当了白龙主后,时常来此处盘桓。

心中一股郁闷之情更是难以宣泄,如今两人地位不同,玉秋离大可在自己面前炫耀了。

寝宫后面却是下山的路,萧泽被他带着走了一会儿,一时不慎往前摔跌,玉秋离便在他前面蹲了下来,示意他伏在自己背后。

萧泽微一犹豫,任由他背了,感到他脚步轻盈地往山下疾行而去,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玉秋离的背脊很稳,虽是山路,却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萧泽不由从心底吐出一口长气。

今日之事他其实早就预料得到,从上次惜真得知白龙珠是玉秋离所「赠」时的欣喜表情,他便应该猜到是惜真是变了心。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他虽算不上英雄,但也俯仰自得,笑骂由人,为了一个女子弄得方寸大乱,实是不堪得很。

这龙宫岛既然是污垢之地,他自然也不必再久呆了。惜真想必不会随他离开,他找到机会自行离去便是。

他正在沉思之时,已到了铸剑台前。

这里已靠近海边,七八架的水车和风箱相连,每到涨潮时便能推动风箱,烧热炉火。旁边的石壁上有无数刀剑痕迹,想来是历代白龙主铸剑后在石壁上一试锋刃。

玉秋离将他放到铸剑台旁边凉亭的椅子上,微笑道:「我照着师父的秘笈打了一把剑,看起来还行,我试过了,能吹毛断发,你看看吧。」

萧泽嘴角动了动,能吹毛断发,自然不只是「还行」而已,玉秋离显然十分得意,忍不住献宝。

他其实对剑本身并没兴趣,倒是对师父留下的秘笈更感兴趣一些,只是那想必不是他能看的,如今和玉秋离闹成这样,他也不想再看。

玉秋离走到铸剑台边,拿了那把开了锋还没剑鞘的剑回来,递给了他。

手柄是新制的,只粗粗磨平了棱角,并没有雕刻花纹,而且剑身狭窄,与其说是一把剑,不如说是一柄钩刺来得妥当。不过既然是玉秋离初次铸剑,能如此锋利已是极有天资。

萧泽提着剑,看着剑光如水,清冽寒绝,心中忍不住嘀咕,玉秋离日日和他在一起,却是什么时候铸的。但他既然决意不理玉秋离早日离去,便懒得再问。

「师兄也对铸剑很有兴趣,是不是?这剑是我第一次铸的,师兄取个名字吧!」

「剑又不是我的,为何要我取名?」

玉秋离见萧泽的眼神闪动,又若无其事地瞟了宝剑一眼,心知这剑实讨了师兄欢心,满含笑意地道:「师兄想要的话,自然是赠给师兄了,我只怕做得不好,令师兄嫌弃。」

萧泽自知玉秋离对他一举一动都十分熟悉,自己装作不喜爱这口剑也无济于事,看来不放些重话是更难脱身,哼了一声,将剑扔到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重响。

玉秋离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地上的剑,慢慢捡起来,勉强笑了一下:「师兄恨我,也没必要拿剑出气……师父说白龙血脉的人,都会对兵刃有天生的爱好的,我不能将铸剑术传给你,但你这么聪明,多看几眼自然学得会了,师兄说是不是?」

萧泽眼见着玉秋离眼中的光慢慢熄灭,心口不由一痛。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玉秋离得登白龙主大位,什么样的美人不能有,却偏偏对他出手。两人的关系眼看就要慢慢倾斜,越来越回不到当初,他也一天比一天觉得暴躁不安。

龙宫岛众向来男女不忌,但他只视玉秋离为手足,和兄弟上床就像是乱仑,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你不必费心讨好我。」萧泽硬下心肠冷冷道,「你就算跪在地上,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师兄知道么,你每说一句讨厌我的话,就像在我心上割一刀。」玉秋离神色颓然,低声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你离开,除非我死。」

萧泽没想到他竟如此疯狂,不由厉声道:「玉秋离,你疯了不成?」

玉秋离满是萧索地一笑,忽然抱住了他,往他唇上吻去,萧泽惊愕之下连忙推开了他,慌乱间一记耳光就打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玉秋离雪白的面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他不闪不躲,唇角已被打破,渗出一道血痕,用手背擦了一下,看到是血,脸上竟然露出笑意,将剑柄交到萧泽手中。

萧泽似乎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想要放开,但手指却是不受控制地握得极紧,不由一惊,抬头看向玉秋离。

玉秋离苍白的嘴唇带着血迹,俊美的面孔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他慢慢启唇道:「我们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不是么?其实我也早就不想活了。今天我听到师兄在外面,所以故意让她说那些话,就是想让你看到她的真面目。只要师兄不被人欺骗,就是我死了,又有何妨?」

「若不是你故意勾引她,她又岂会对你动心?」

「师兄心心念念都是她,难道就不想想,她若当真喜欢你,又岂会被人三言两语就引诱了?」玉秋离冷笑道。

萧泽沉默不语。

玉秋离的确说到了他内心痛处,只不过他仍然不敢相信,惜真和他好了那么多年,竟然一直是在利用他,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心怀叵测,该说是龙宫岛人才济济,还是该说惜真家学渊源?

萧泽不由有些迷茫。照理说他不应该迁怒玉秋离,可是被人欺骗的羞惭,却让他更加无法面对自己最熟悉的人。

「罢了,我说得越多,你也只会越讨厌我,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你手上,至少你还会记得我。」他轻轻一笑,却是无限哀绝,「杀了我之后,你就可以离开龙宫岛了,口令是『千秋鼎盛,万载长存』,他们听到这句,便不会为难你。」

萧泽讶然地看着他,却见他脸上尽是绝望之色,竟然慢慢闭上眼睛,而自己拿着剑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对准他的心口刺去。

他心中慌乱之极,只觉得变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玉秋离的狠心决绝却绝然不是作假。

他竟然是真的想死!

萧泽持剑的手发颤,只能看着剑尖慢慢地向他心口移了过去,而他的手却像是被空气凝住了一般,无法挣脱。

脑海中不断浮现玉秋离为自己的一个示好就欣喜不已,每次想要说些什么却都欲言又止,只能用一双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

蓦然间,他想到玉秋离小时候的样子,那种仿佛全部心思都依赖着他的神情。

剑尖抖动得越发厉害,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却无法阻止剑尖送进玉秋离身体里的动作。

眼看剑尖刺破了玉秋离的白衣,萧泽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痛传来时,脑海间登时无限清明。

就在这一刹那,他凝聚了仅剩的力气,右手手腕僵硬地一甩,倒转剑柄,狠狠地划向自己,登时血液迸出,染红了衣裳。

疼痛传来,他的神智更为清醒,只能看到身上的鲜血汩汩而出,也不知伤口有多深,他只觉得身体发软,却松了口气,慢慢向后软倒。

许是发现有些不对,玉秋离睁开了眼睛,却见眼前这一幕,惊骇得连忙抱住他,点住他身上的穴道止血:「师兄,你怎么……」

萧泽心知自己这一剑划出时其实已是不分轻重,若是稍重一些自己立时便死了,心下一片茫然。

回想起当初舍身挡在玉秋离身前的那一道雷光,不由暗自摇头。他总算明白,或许他并不爱玉秋离,但他内心深处,其实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伤了玉秋离半分。

「师兄,你怎么会……怎么会?」玉秋离原本一心求死,若是无法说动萧泽的话,便将这个铸剑台当成自己的葬身之地,却没想到白龙珠竟会在关键时刻无法控制萧泽。

大概是萧泽那一刻意志力过强,所以才能挣脱白龙珠的控制,但他也不得不付出相同的代价。

萧泽此时也没了力气,断断续续地道:「师弟……你又欠了我一次。」

「师兄——」玉秋离心中悲恸难止,事已至此,萧泽宁死也不愿伤他,可见他对自己并非没有情意,只是这种情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感情。否则在那一刹那,他挣脱了白龙珠的控制,又何妨说一句喜欢他,或是只是抱一抱他?

这个难解的死结原以为可以在今天一剑斩断,谁知却是被萧泽拧得更紧。

此时此刻,他不知自己是更恨他多些,还是怨他多些。

伤口的血液已不再往外流,大约有七八寸长,半分深,所幸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皮肉外翻,看起来很是狰狞,若是处理得不妥当,怕是要留下疤痕。

萧泽晕厥过去,玉秋离撕下衣裳,裹住他身上的伤口,将他抱了起来,往寝宫疾行而去。

第十九章

寝宫中的心腹侍从一直将三人的纠葛看在眼里,自然有好奇地人问了龙主一句是怎么回事,玉秋离浑浑噩噩,只回了一句「我害了他」便不再多说。

众人心中早有了一番猜测,此时得到玉秋离肯定,不由更是觉得白龙主心思难测,暗叹美色误人。

白龙主为了惜真,效仿前任赤龙主,不经升龙会就点她为玉蛟,甚至不惜手足相残,当真是令人心寒。然而看玉秋离紧张的样子,又像是并不想伤了萧泽。

不过众人都不会真把他的担忧当回事。萧泽也曾经是龙主的人选之一,若是就这么死了,别说前任白龙主可能会回来,怕是四位龙主也不答应。

此时萧泽已是生死未卜,多半是活不久了,装成紧张的样子也无妨,只是白龙主平时面无表情,现在如此哀伤,当然让人不信。

众人不由暗叹龙主的争斗当真勾心斗角,比升龙会更要血腥残酷。升龙会纵是有不服,最多也只是打一架罢了,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玉秋离都上了位,还担心师兄反扑,非要弄死对方不可。

******

却说萧泽昏迷了几个时辰便醒了,醒来时仍旧躺在白龙主的大床上。

他虽然没当上白龙主,但睡这张床的时间怕是比玉秋离还多,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以为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白龙主这张床,才会死乞白赖地躺着不动。

他眼睛睁了睁,便看到玉秋离和衣坐在他身旁,靠在床头,眼底有淡淡的青灰,像是精神的极度疲倦和内心的压力让他濒临崩溃。

此时身上那种虚软无力已全然退去,想必是玉秋离没再操纵白龙珠控制他了,胸前的伤口处虽然被层层包裹,仍然疼得入骨。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玉秋离想必没那么防备他逃走了,他又知道了口令,要离开自然容易得多。只是若要离开,玉秋离必定会追上来,到时又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萧泽重新闭上眼睛,想着刚才看到玉秋离疲倦的表情,一种奇怪的痛感传来,让他心口隐隐作痛。

玉秋离年少冲动,对他多半也是得不到才更想要,这样当断不断地纠缠在一起,等到热情消退,恐怕连兄弟都做不成。

他原是打算和玉秋离作一辈子兄弟的。

他看着玉秋离长大,就知道以师弟专注较真的性子,被他恋上的人一定会极为倒霉。但他没想到倒霉的会是自己,玉秋离的一番深情厚爱,他根本无以为报,留在他身边更是两个人都受伤害。

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对玉秋离不太公平,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萧泽想着,于是慢慢捂住胸口,呻吟了一声。

「师兄,你怎么了?」玉秋离果然大惊,靠近了他。

他呼了一声痛,目光更加迷离,玉秋离俯身探视他,像是想看出他有何不适。

几乎是同时,萧泽运气于臂,飞快地点了玉秋离的昏穴。

看到玉秋离的目光变得惊讶悲伤,最后不甘地昏迷过去,萧泽不由有些歉疚,却是连续不停地点了玉秋离其余各处穴道。

为了不让他控制自己,昏睡穴是必须要点的。这次偷袭成功自然要归功于玉秋离过于关心他,就连倒在床上的方向也都小心地没有压到他。

萧泽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抱着玉秋离的身躯,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抱着一个同性那么久,而这个男人还对他有非分之想。

将他放回到床上,萧泽起身下床。

龙主的寝宫中什么药物都会配备一些,就连忘情丹也不例外,若是遇到桀骜难驯,宁死也要离开的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强求,让他服了忘情丹让他们离开。

萧泽找到写着忘情丹印记的瓶子,倒出了一颗。

想必不会有人想到,有一天忘情丹会被一位龙主服下,可是又有谁会想到,他身为龙主候选人之一,也有吃下五色龙珠的一天?

万幸他是龙族血脉,将毒性抵消了大半,只剩下由玉秋离专属血引的那部分无法消除。若非如此,白龙珠的毒性还不知会厉害成什么样子,或许只有三五不时地和他云雨,才能不致命。

若是再由玉秋离折腾下去,他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忍得住不杀他。

萧泽捏开了玉秋离的嘴,将忘情丹喂了下去。

一粒忘情丹入口,便能将前事都忘却了,连带玉秋离认识的人也都忘记。他再睁开眼睛后,就不再记得自己。

从此以后,他们便将成为陌生人。

萧泽摸了摸玉秋离的面颊,心里竟是说不出的不舍。

想必是因为不舍于离开相处多年的人,住了多年的地方吧。

他安慰了自己一番,又看了玉秋离好一会儿,临走前还帮他盖了被子。

伤口被细致妥帖地处理过,似乎已结了痂,只要没有大动就不会裂开,等到了中原,或许连疤都脱落了。

想起来除了上药换衣,玉秋离连下厨之事都时常为之,相貌也无可挑剔,若是女子,该是此生无憾。

不过他毕竟不是女子,自己不可能忍受委身于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以后两人形同陌路,自然也不必再提。

为了隐藏行迹,他换了蟒部弟子的衣裳,还蒙了面。蟒部弟子时常出入龙宫岛,口令又正确无误,自然没人敢为难他,甚至看他举止不俗,衣饰华贵,还以为他是高阶弟子,恭恭敬敬地送他到渡口,连夜行船,扬帆出海。

上到船上时,萧泽才松了一口气,感到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他站在船头,想起他们初识的景象,自那时起,几乎玉秋离的一喜一怒都是因他而起。

从未想过会对一个人那么残忍,或许正因为深信他爱着自己,才会对他为所欲为。

即使救过玉秋离两次,他也仍然不得不承认,他亏欠玉秋离良多。

玉秋离失了记忆,便相当于另一个人了。那么那个用着所有心思爱着他的人,其实也已算是被他亲手所杀了罢?

******

他醒来时头部剧痛无比,他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坐在床沿了许久,只觉得脑海中乱蓬蓬的有无数影子,依稀亲切,但又渐渐变得稀薄。

惶恐地发现自己越想,就越是记不清了。依稀像是失去了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东西。

有什么会比自己更重要?只要活着就成了。

他冷冷地想着,却觉得偌大的房间尽是白色,白得刺目。

「来人!」他叫了一声,立时便有侍从模样的弟子恭恭敬敬地进来行礼:「龙主有何吩咐?」

龙主?他是龙主么?却又不知是哪一江哪一海的龙?

他冷笑,凄厉尖锐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

「龙主,你怎么了?」侍卫又惊又怕,纷纷跪了下来。

他指着床上地上的血:「为何这附近带着血迹?」

嘴角自然而然地噙着一抹冷笑,却让侍从更为胆战心惊,忽然感到白龙主比起以前更高不可攀,冷漠疏离。

「启禀龙主,萧泽萧公子和您为了玉蛟争斗,好像他受了伤,龙主将他带回来后,便让我等不得近前……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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