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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幸 上——by又耳先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20

文案:

段岑睿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同性恋,怯懦又勇敢,顺从又叛逆,保守又热情,脆弱又坚强。

初中遇到痞气耿直的陈学凯。

但陈学凯就像晨间的雾,午间的阳光一照,烟消云散。

高中爱上热情浪漫的苏林。

但苏林就像山野的清风,自由地四处穿梭,陨灭山中。

大学重遇温柔痴情的郑辰逸。

但郑辰逸就像旭日暖阳,黑夜的暗覆上来,失色天边。

值得庆幸的是,寒夜一过,黎明的光和暖又会回来。头天的凛冽,会成次日的希望。而日落日出成为轮回,化作永恒。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岑睿 ┃ 配角:郑辰逸苏林陈学凯 ┃ 其它:亲情友情

序:非典型性同性恋

这篇文章,是又耳小弟以一个非典型性同性恋的口吻描写的。

实际生活中,很多同性恋或许并没有这么美好的结局,所以这篇文,又耳小弟取了身边很多人的故事,极力地想塑造得真实些。

人生这个东西,真的非常复杂,琢磨不清。爱情、亲情和友情,性格、脾气和经历,都难以模仿。又耳小弟想写点人生一样的东西出来,写点美梦出来,所以这篇文章改了又改,换了无数种口吻,拖拖拉拉弄了两年。

我有时候会想,同性恋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呢?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转念一想,他们不也是在这世界上为生活而拼着命的人吗?

所以他们是普通人而已,为亲情苦恼,为爱情期待,为友情付出真心。

所以我就想,我就写得跟所有平凡人的故事一样,写出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好了。

我所接触过的男同志,许多都没有固定的伴侣,更没有这篇文章中写的那样执着而痴情的竹马竹马。他们在都市中的故事,有些糜烂,有些辛酸,有些非常寂寞,有些阴晴不定。

文中写道,爱一个人终老,没什么不对。这是又耳小弟想对所有人说的,尤其是同志们。

看了许多同性恋自尽的案例,小弟我就想写些东西。生命是美好的,无论它有多么痛苦,无论有多么颠簸,历经多少绝望,它总是美好的,不应被舍弃。

接下来说说文章吧。

总的来说,文章写的是一个叫段岑睿的同性恋的一生,统共三段恋情,有些悲催又有些幸福,结尾是美好的,并且就像文案里说的,是永恒的。

我害怕重蹈“灰姑娘”故事的覆辙(大家都说灰姑娘和王子的生活会以悲剧结尾),所以干脆把他的一生都写完了,弄出一个完全美好的结局,一点悲伤的势头都没留。希望有人会从中被鼓励,或者多多少少被治愈。

段岑睿这个角色非常的复杂。看过文章就会知道,贯穿段岑睿一生的,最显着的性格,就是坚强。当然,他的所谓坚强,不是没有脆弱,而是在遭受打击和心碎之后,重新振作,隐忍痛苦,重回现实寻找希望的坚强。

小学时候的段岑睿,幼稚而单纯;初中时候,有些自卑、怯懦,在初恋失败之后变得有些消极;高中时候,时而非常理智,时而又非常冲动,有时十分冷漠,有时又充满热情,无比向往自由和浪漫;大学时候,第二次恋爱失败,他学会接受现实,学会隐忍,又在新一轮的恋爱中被治愈,理智地为未来做准备;踏入社会,他变得沉稳,心中偶尔缅怀,但习惯生活的步伐。

陈学凯是段岑睿的初恋,在整个文章中只出现了一年不到。他与段岑睿的恋情只有七天,来得轰轰烈烈,急停急走。这个角色,最显着的性格就是骄傲,不是流于表面的骄傲,而是骨子里那种凌驾众人之上的感觉——不畏强者,也不屑弱者。他看上去老成,但实际上有着少年的冲动和幼稚,思想甚至会有些阴暗。他的故事有点一晌贪欢的感觉,明知是落寞的结局,却一定要与爱人相拥,就像飞蛾扑火,单纯而坚定。

苏林是段岑睿的第二次恋爱,他默默付出,默默承受。苏林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敏感、浪漫。但当浪漫和现实产生冲击时,大家都能料想,不是屈从就是灭亡。苏林外热内冷,所有的热情都抛洒在有段岑睿的时光里。他就像所有人的青春时光,对梦想和自由的执着,热爱流浪,热烈地奔赴爱情,但爱到极致,就是放手。最后他作为冒险家、摄影师,永远留在了天山冰缝里。就像文章里说的,他是段岑睿的青春,他死了,段岑睿的青春也就消亡了。

郑辰逸是段岑睿的竹马竹马,两人从幼稚园开始,若即若离,最后相伴一生。他就像段岑睿的小太阳,在段岑睿最痛苦时与他相伴,治愈他,安慰他,给他新的恋爱和希望,陪他经历磨难,陪他度过如水一样平淡的生活。郑辰逸这个角色最明显,就是他的痴情,温柔,和沉稳,人前精干而理智,但在面对爱人时,也像小孩一样,脆弱不堪。顺带一提,他绝对是这篇文里哭戏最多的人。

再是段岑睿的父母,就像所有父母一样,段父段母的爱是伟大的。尽管他们不解,尽管他们试过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儿子身上,但他们始终是爱儿子的。他们无法改变自己的思想,但儿子比思想重要,他们能忍耐不适,最终接受儿子和儿子的“家庭”。就像所有的父母,十分伟大。

我们每人都和段岑睿一样,有着回想起来令人发笑的童年,曾是冲动固执的少年,又是麻木疲惫,苦中作乐的青年、壮年,还将拥有一个寡淡平静的老年。

回首一生,最幸运的是什么呢?

莫过于我曾出生,我曾与你相遇,而我也终要毫无遗憾的睡去吧。

故事总是比现实善良一些,但故事中的希望,和生活中的希望如出一辙。

但愿每人都像书中主角,面前有无法崩塌的险峻,但拥有翻越之力。

第一章:我叫段岑睿

我出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我的出生跟这个地方一样不起眼。

化工厂的烟囱,化工厂为工作人员分的房子,和化工厂区内的‘子弟医院’,一切都是在那个地方。

我妈说生下我是因为便秘,她并没在说笑话,卓尔不群的出生方式和平淡无奇的婴儿,这就是老天跟我开的第一个玩笑。甚至在多年之后,被无数个玩笑玩得筋疲力尽之后,我觉得那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情。

算过命理、查过黄历,我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段岑睿。我曾非常讨厌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因为那个人而显得孤僻异常,但有一段时间我又因拥有这个名字而感到幸福:多亏了这个名字让我的爱人知道该怎么呼唤我,当他需要我的时候。

故事就从那一声‘叔叔好’开始吧,那时候我拥有令人羡慕但令自己苦恼的童年。

我和父亲站在幼儿园门口,他把我牵着,我把脏兮兮的食指含在嘴里,鼻涕顺晶莹的一团黏在鼻子周围。

父亲蹲下来用手帕帮我把鼻涕擦干净,再把手帕揣进我裤子兜里,扯着我进了那个校门。

我对那时候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周围或许有很多人,父亲排着队为我报名,我站在人群最边缘等他。他过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个花脸的男孩,猴子一般弓着背低头走。

“叫郑叔叔。”父亲微笑着低头看我。

我抬头盯着那张脸,不知怎么叫出口,拉起父亲大手往他大腿后靠。

“怕生。”他尴尬笑笑,握着我的手,轻轻把我往前推,“太小了。”

“是,”郑叔叔揉揉我头,“小孩子都怕生。”

“郑辰逸!”他转头叫那个猴子般的男孩。男孩被吓得一个激灵,几步走到他身边。

“跟叔叔和岑睿打招呼。”他命令道。

郑辰逸愣半天从嘴里憋出一句‘叔叔好’。

“岑睿呢?”他凶巴巴推郑辰逸一把。

郑辰逸一个踉跄,朝前进两步,我见猴子过来,本能地退一步躲到父亲身后。这个动作却让父亲非常尴尬,他朝郑叔叔笑笑,“小孩子,让他们自己玩,几分钟就熟了。”

郑叔叔也笑笑,凶郑辰逸道:“带弟弟进教室。”

郑辰逸也听话,过来想拉我的手。但我拖着父亲不放,头抵在他腿上。

“去,哥哥带你玩。”父亲揉我头把我向那只猴子推。

他拖着我走,我一直转头看父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站在原地,递了根烟给郑叔叔,为他点上,见我转头看他,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跟着郑辰逸。

郑辰逸直接把我带到教室里,找到第二排的两个空位,把书包放在桌上。我在他身边坐下。

他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说话。直到中午老师分饭的时候,叫我们到橱柜领餐具,我还是跟着他。

他领了自己的小杯子和不锈钢小碗筷,还杵着不走。

“你走啊。”我记得那个黑黑的女老师姓田,她赶郑辰逸离开橱柜。

“我要帮我弟弟拿。”他这样说道,但事实是他单独拿自己的餐具双手都已经不够用了。

“你弟弟是谁?”她问道。

郑辰逸转身指我。我在他身后茫然地等着我的餐具。

“人家自己拿,你回座位去。”田老师推他,他却赖在这里不走。后来另一个老师也过来了,姓陈。她走过来,牵起郑辰逸的手,要带他回座位。不料郑辰逸还是不愿意,甚至哇哇大哭起来。

小孩的带动力是很强的,一人哭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众人都跟着哭。

几个老师头大了,陈老师急忙蹲下来安慰他,帮他抹眼泪,帮他拿餐具。田老师把我的餐具给我。我拿了餐具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走到郑辰逸身后,想再跟着他走。

“哦,你看,弟弟来了。”陈老师抹他眼泪,“快,我们带弟弟回座位。”

“嗯。”他边哭边点头,还不停啜泣。

“快把弟弟手牵着呀,一起回座位。”陈老师拉起我的手给他,他便牵着我回到之前的位子上。

他是什么时候停止啜泣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中午吃的我最讨厌的青菜,直到他面对那一碗绿油油的蔬菜时都还在抽泣。

我当时应该没懂他为什么要哭,当然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小孩子通常搞不清楚流泪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有些学者说小孩子哭泣是因为想引起大人注意,我觉得这种言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小孩的一种侮辱,毕竟小孩们纯洁得什么都不懂。

幼儿园的老师非常凶恶,在我当时看来。她们会凶哭泣的小孩,特别是男生,中午会逼你睡觉,会点名叫你到黑板上去做算术题,下午做手工,唱歌,都是我非常讨厌的事情。

小班、中班、大班,每一年都让小时候的我过得很难受。

我是郑辰逸的跟班,因为他年纪较大,老师偶尔也任命他当小孩们的头头。我就比较惨了,我年纪偏小,但是老师们从不会对男生手下留情,我的天赋不如他人,那时候的各种行为都非常笨拙,老师很讨厌我这一类男生。

记得有一次手工课时候老师教我们剪纸,我向来是不听讲的,小学之前的课程我完全不知所云。我没按照老师的要求剪纸,但是总算是在纸上剪出了洞洞,虽然在各式各样纷繁复杂的剪纸中我的那个显得寒酸,不过我很满意了。

放学前,我交给田老师的时候她却无奈地摇头轻笑,“这剪的什么呀。”

这并没什么,后来回忆起这小小的细节的时候,我甚至是笑着的。但当时我哭了,我不知道我的那个剪纸为什么在她们看来丑得出奇,当然我不会像郑辰逸哭得那样惊天动地,只是红着眼眶,让眼泪转转悠悠地徘徊在眼皮边缘。

“你哭了!”讨厌的是郑辰逸坐在我旁边,看上去甚是惊讶。

“嘘!”我叫他闭嘴,然后马虎抹抹眼睛。

“你为什么哭?”他问我。

我不回答他,只收拾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他等在我旁边。

“因为田老师不喜欢你的剪纸哈?”他猴子一样的脑袋凑过来,半个身子趴在桌上。

“我没哭!关你屁事。”我用眼神恨他,从座位另一边离开。

之后我跟他一起出校门,他到我父亲跟前说我哭了,因为老师不喜欢我的剪纸。我揍了他一拳,然后对我父亲狡辩了一通说我没哭,郑辰逸只好悻悻地跟他家保姆一起回家。

父亲并没说什么,听我狡辩的时候只是微微笑着。

那时候我天天都是跟郑辰逸一起的,小班被他带着,中班我们相处的方式就要平等一些了。

中班的时候是女生当老师的小助手,每天要到下课就坐在钢琴前面等着众人把练习册交给她批改。

那个女生的名字好像是华莹莹,她对我很凶,会把打满红叉的练习册砸到我脚边,叫我自己下去改。她比老师凶恶一万倍。

每当我遭遇这种留堂的时候,郑辰逸都会坐在旁边等我,他是那时除了‘小助手’外唯一一个留堂的‘优生’。

他每次晚出去,他家保姆都会抱怨他几句,他会转过头来朝我吐吐舌头,我笑着对他挤眼睛,然后牵着父亲的大手回家。我很开心,因为他陪我。

关于幼儿园的记忆凡是与郑辰逸有关的,都显得充实又快乐,并且那种快乐是不知所谓的,无缘故的。

中班时老师会组织集体睡午觉,女生们都很听话,大多都是老师来的时候就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急忙闭眼。男生们就比较活波了,大多都会悉悉索索在被窝里玩半天才会乖乖睡觉。

对于床铺的分配,老师也很苦恼。女生们都睡下铺,男生们睡上铺,但总有那么五六个人没床睡。老师一般不会让男女同睡一个床铺,所以会在我床边问我‘跟哥哥一起睡好不好’,当然一般是没人会拒绝老师带着这种语气的要求的。

郑辰逸是猴子,黑黑瘦瘦的,敏捷地爬上床。我往里靠,他挤进被窝。我们会侧睡着面对面,看着对方傻兮兮地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还有牛奶味。

我俩嘻嘻哈哈乱笑一阵,再被老师敲头。被敲过之后我们各自捂着痛处揉揉,他再笑嘻嘻地说‘睡觉’,我们再默契地闭上眼。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睡着,我还会睁眼,看他是否真的睡着了,但在小时候记忆中就没见过他闭眼的样子,他老是眯着眼装睡或者睁眼盯着我。发现他醒着我会像发现什么秘密般的兴奋,嘻嘻嘻笑半天,他往我身边挤挤,说‘我睡了’,这才是真正要睡了。

那床铺很小,但一点也不挤,不像我和我堂兄睡的时候挤得人烦躁。

我的幼儿园就是这样,记忆中尽是零碎的小事,或许是因为老师揪脸的力道太大我不想再去细数被揪过几次,或许是因为带操的女同学太凶我不想细数她打过我几次,也或许是我太笨拙不知被集体活动扔下过几次,若是将所有有趣和不幸的事情杂糅起来记忆,那么我的童年就太悲惨了。

我并不想让我唯一的童年被那些讨厌的事情打扰,就算幼儿园的记忆里只有和郑辰逸那位‘小哥哥’的故事,那也是美好的。残缺是种美德。

第二章:童年有些小伙伴

到了小学一切都要好些了,或者说,更糟糕了。因为往往人在苦难之中的幸福感才是最强的,一点点的满足都能让人庆幸半天,就像在黑暗里才能看清荧光一样。

我在工厂的子弟小学就读,郑辰逸也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家长意识到把孩子送到城里读书是多么的有必要,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先驱,都是家中条件比较好,家长受教育的程度比较高的那一类。

我父母显然不是那一类,他们读的是成人大学。

当然这里并不是怪他们没让我到城里读小学,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让我到城里读小学才让我觉得童年糟糕,虽然那是糟糕的外在因素之一。

让我觉得小学糟糕的最主要原因是我不像郑辰逸天赋异禀,也不像其他普通同学能充分的理解老师上课讲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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