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旧情人,我找新火包友。
回到家胡乱地化了个妆,整了整头发,挑了一条骚包的黑色手链戴在左手,食指和中指是两枚夸张的戒指,衣服懒地换,解开衬衫的前三颗扣子,随手抓了瓶香水喷了两下。
“穿成这样小心你爸揍你。”我美丽高雅的母亲捧着一本书抬起头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他不没在家吗?”
“这孩子,注意安全啊。”母亲今年好像刚四十岁,风华依旧,可惜有鱼尾纹。静静地为母亲逝去的青春默哀。
“哦。”在母亲无奈的注视下就出了门。
到了常去的gay吧,还不到九点,人并不多。因此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在舞池上贴在一块儿的蒋瑞和袁锐天。袁锐天穿着露肩装,白皙半边肩膀和锁骨在迷离的灯光下分外诱人,卖力地扭着小腰,蛇一样地在蒋瑞身上来回滑动。当初看上他就是因为学校的联欢晚会上他和一女的跳拉丁,腰扭得比他搭档还卖力。
蒋瑞的手放在他的屁股上,配合着他的动作轻摆着身体。
看得我很不爽。
我走到袁锐天身后,蒋瑞看着我刚要开口,我微笑着把食指放在嘴巴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蒋瑞回我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识趣地装作若无其事。
我把手搭在袁锐天的腰上,弯着腰低头啃着他的肩膀,他刚想回头,就被蒋瑞扣住了下巴吻了下去。
放在他腰上的手探向他的裤裆处,捏着那已稍微胀大的物体,另外一只手滑进他的衣服里捏着他的茹头,轻咬着他的耳朵,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勾引我两兄弟,是想③ρ吗?”
袁锐天的身体僵住了,蒋瑞放开他乐成一朵花:“三哥,今晚好兴致哦,我手里有GHB。”
袁锐天带着哭腔,扭过头看着我,也真带着泪花:“言旭,我错了。”但我手里的东西依旧诚实。
可惜我见不得小孩哭,“别让我看见有下次。”
退后一步把他拉离蒋瑞,对蒋瑞说道:“抱歉,我带走了。”接着准身就走。
“喂,三哥,哪有你这样的!”蒋瑞在身后吼道。
我回过头抛了个媚眼:“六弟,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你了。”
对方向我竖起中指,接着踩着舞步寻找下一个猎物。
把袁锐天带回酒店,懒洋洋地坐沙发上,累了,连惩罚一下他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袁锐天吞吞吐吐道:“上次你带回来那男的是谁?”
这是什么答复,反过来怪我了。我闭上眼睛懒得看他:“你应该清楚,我不需要对我的床伴专一,但你要在我眼皮底下对我专一。”
“这不公平。”袁锐天声音变得沙哑。
“不乐意可以可以滚。何况你去我最常去的店缠上我的兄弟又算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微微抬起眼皮,看着他:“首先,我每次带你去酒吧都是那个店。其次,一中谁不知道蒋瑞是我的兄弟?”跟他说话纯粹浪费时间。
“对不起,我只是吃醋,我保证不会有下次。”袁锐天哀求着。
他走过来刚要坐我腿上,我就一把把他推开,“你回去吧,今天对你没兴趣。”
他愣在那不动。
“别让我说第二遍。”
眼前的人终于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没有床伴在身边的话,我通常会回家里睡,因为毕竟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回到家,鬼使神差地进了琴房。可能是被刚才袁锐天的舞刺激到了,不过我不应该是想跳舞才对吗?
琴房里摆着母亲的竖琴,张言熙的三角钢琴,还有我的架子鼓。
母亲年轻时是一个音乐团的竖琴手,所以张言熙六七岁时就被逮去挑乐器学。我没张言熙那么听话,直到十岁才肯学,并且挑的是架子鼓。母亲并不愿意让我学这种不正经的乐器。但当时我跟她说是不是只要我肯学,什么都可以,她一时口快就答应了。不过她也因此没在我的音乐培养方面多花心思。
既然不能靠做爱转换心情,那就靠音乐来排解忧愁吧。
我坐在架子鼓前,凭着感觉一顿乱敲。思绪在吵杂的镲片声和鼓声中乱飞,直到敲打的动作放缓,最终只剩一下一下的脚踏,大鼓发出沉闷的“咚……咚……”。
脑子里的运转定格在刘殿跟我说他想组乐队的时候。
小学四年级,那时候四弟陈靖,六弟李子璐都还没加进来。
刘殿说:“小旭,我想组乐队。”
“乐队?”
“嗯,电视上那些外国乐队都很酷哦。”
“怎么组啊?”
“我去学吉他,熙会弹琴嘛,你和蒋瑞再随便学个别的乐器。”
“好啊,回去我让妈妈让我学。”
最后我学了架子鼓,刘殿弹吉他,蒋瑞玩贝斯,张言熙负责键盘。我们唱歌都不出色,所以主唱轮着来当。
再后来陈靖加入了我们,我们称兄道弟,陈靖什么都不会,也对此没什么兴趣。
初二时和李子璐好了,他会拉小提琴,再加上张言熙的钢琴,所以我们还玩了一阵子黑金属。最终发现李子璐那种懒洋洋的的声音唱歌时很性感,主唱就由他当了。我们跑到的一家小酒吧应聘,结果被录了,还拥有一小拨粉丝。
而今,我们都由于家里的事情没空也没心思玩音乐了,乐队解散了。此时,我还没想到,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和刘殿同台演出,经历各种不大不小的事情。
大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呆了会,落寞地回到房间。
第七章:介绍
周二,陈靖家的酒楼。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包间,陈靖在点菜,刘殿和张言熙在说说笑笑。张言熙一直不苟言笑,除了面对我和刘殿时还能不那么严肃,不过他对我还有着作为兄长的威严。
过了一会儿,李子璐和蒋瑞也来了,两人都穿着校服。
“大、二、三、四哥。”蒋瑞咧着嘴笑着打招呼。
“大哥,二哥,三哥。”李子璐一直都过于规矩,他停顿了良久,才接着说:“还有四哥。”
陈靖和李子璐两人有点过节,陈靖强迫李子璐和他做。不知道陈靖当初是怎么想的,不惜和李子璐闹掰的代价。但这人我一直捉摸不透,只知道他家的势力是我们六个之中最大的,惹不得。当初蒋瑞这个智商濒于临界点的打球时认了他当哥哥,就这么加入我们了。
“你们今天怎么成了乖学生,竟然穿校服。”刘殿打趣着问道。
“今天校长亲自检查仪容仪表,我之前欠他个人情,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李子璐说。
“五哥都穿了,我能不穿吗?”蒋瑞接道。他俩是一个班的。
菜一个个地上来,几个人边吃边喝边聊着无足轻重的话题。
偶尔说说以后的打算,时不时说说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当然也会扯到自家的生意状况及父母给予我们的压力。
我们被强加的并不是普通高中生关于学习的压力,而是高中结束后,不得不渐渐学着接手家里的生意,其实除了蒋瑞,我们现在都有在父母的手下干活了,李子璐更是成了当家。
简单地介绍一下我们这几个人的状况吧。
张言熙大一刚结束,我、刘殿和陈靖高三结束,李子璐和蒋瑞高二。
生意状况是:
我和张言熙家里白道上是开娱乐城,黑道上是赌场。
刘殿家白道基金公司,黑道高利贷。
陈靖家白道主要是高级餐厅、酒楼,黑道是情色场所。他父亲还从政,具体什么官就无从得知了,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李子璐白道ktv、酒吧(不过除了格蒂,我们一般都不去李子璐家别的酒吧什么的,因为那些都是李子璐父亲的产物,老一辈人的品味实在不敢恭维。李子璐刚接手家里的一切,还不能安定下来进行换血。),黑道贩毒。
蒋瑞家白道物流公司,黑道走私。
“你们大学都去哪啊?”蒋瑞问道。
我:“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去P城。”
陈靖:“出国,英国或意大利。”
刘殿:“不知道,对这个不感兴趣。”其实,有时候受不了刘殿这种吊儿郎当的个性,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让人担忧。
张言熙看着我说:“真的要去P城?你跟爸说好了?”
“嗯,他说他那边有熟人,打算年末在那边也做点小生意,现在已经有派人在那边了。何况这里不是有你吗?”
我自问成绩可以,但张言熙当初的成绩可是甩我好几条街,国内一流的学校只有一两个不能随便他挑专业,其它都能任意他挑。但父亲让他留在本省,幸好我们离省会很近,要不然我估计他只能在市内那些二流学校读了。
我们坐一块儿不到一个小时,李子璐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没多久张言熙也被父亲叫走了。大家也就没什么兴致,所以就这么散了。
回到家,母亲在和刘殿的母亲聊天,看见我后说道:“弟弟,你的信。”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信封。
“阿姨好。”我先跟刘殿的母亲打了个招呼。
刘殿的母亲优雅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拿起来看了看,是F大寄来的,看来是录取通知书。
“恭喜你哦,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哥哥。”母亲说道。
那会儿,二模过后,我的英语还是停在九十多分死活都上不去,这无疑是致命伤,于是母亲情急之下就叫张言熙帮我辅导。在张言熙的特训之下,一周后的小测一下子飙到一百一十多,高考考了一百二。所以感谢他是必须的。
“嗯。我回房间了。”我拿着信封走上楼梯。
耳后传来刘殿的母亲的叹息:“你们家的孩子都真有出息,我们家的殿殿还等着他爸把他用钱砸个学校念呢。”
殿殿,每次听见刘殿的母亲这么叫他我都会在心底狂笑,有时候还会忍不住笑出声,为此没少招刘殿的白眼。我有时还会拿这个取笑他,然后在某人的拳脚落下来之前,大笑着狂奔。
不知道,刘殿会去哪上学,不过他应该不会去P城那么远的地方,他填报志愿时的学校都不远。我是故意躲他远远的,以后再也不想招惹他,为他着想,也为自己。
拆开信封,稍微看了一下通知书。然后熄掉屋里的灯,拉开窗帘,天上月如钩,八点钟的夜晚依旧带着点喧闹,但黑夜还是能让我心情平静。
大学四年,将会开始新的人生吧,不会再以刘殿为中心的漩涡里沉沦,不再以他为潭底的深渊中下沉。终于,要上岸了。否则,将会是我把他拉入污秽肮脏的泥沼,万劫不复。
第八章:叹气
有东西打在我的脸上,我推了一下,不想去管。
那东西不依不饶地又打在我脸上,我再次推开了。
最后耳朵被弹了一下,一阵抽疼。终于不情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始作俑者张言熙板着一张黑脸,乌云密布。
他一字一顿地说:“今天周六。”
“周六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
“冯老师在客厅里等着了。”
“Oh!shit!你不早说!?”我弹了起来,接着问道:“对了,哥,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着门呀。”
“你醉傻了吧?昨晚是我把你扔床上的,你还锁个屁门。”
面瘫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暴躁?郁闷。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父亲摆酒设宴,邀请了一些亲朋戚友,庆祝我被F大录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后,有人来敬酒。接着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面熟的没见过的亲戚都走过来轮番轰炸。被灌得神志不清后,隐隐约约记得被张言熙扛走了。
没错,是扛,我一米八二的个子被挂在他肩上,肚子里的酒水饭菜晃啊晃,滚啊滚,胃里的东西直往上冲时,张言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如果你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扔进化粪池,我说到做到。”
听完这句,本来涌到食道的东西被这么一吓,竟迅速地倒回去了。并且,醉得不省人事的我竟把这句话记得如此清晰,不可思议。
等我回过神来,张言熙还站在那儿。
“哥,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其实是穿衣服,我发现自己全裸着。难道是我喝醉了之后乱脱的衣服?这有点可怕,看来以后都不能喝这么醉了。
“十分钟之内下楼。”他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拐角处,觉得有点不太对,接着我喊道:“你好歹关个门啊!”
当然没人搭理我。于是悲摧地在腰上围着被子,自己去关门。
俗话说:祸不单行。
宿醉的结果是:手脚不听使唤。
我踩下床的时候,腿一软,重心不稳,整个人砸在地上,还磕着下巴。整个脑袋“嗡”地一下,疼得牙齿都快掉几颗。
爬起来后看见衣柜门的镜子,下巴好像没有磕肿。不过,我去!今天好丑,硕大的黑眼圈就不说了,连眼袋都快出来了。以后真心不能喝这么多。
迅速地冲凉洗漱穿衣服,连跑带跳地蹦下楼。
“小旭,都十五分钟了,不是叫你十分钟之内下来的吗?”可恶的张言熙。
“那做一百个俯卧撑吧。”冯老师的语气就像在说:“吃个早餐吧。”一样轻松。
我饿了,但俯卧撑还是得做的。我趴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按照标准做,一点都不敢马虎。
冯老师三十多岁,父亲叫他来叫我们打架的打手。当初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干脆称之为老师了。
父亲领着他站在我们面前时,说:“这是我两个儿子,你把他们往死里整都没关系。”
虽然他没有把我们往死里整,但我一度怀疑他把我们往残里整。
俗话说:衰开有条路。
宿醉加饿肚子的结果是:反应迟钝。
一早上的训练快要结束时,我和张言熙对打。结果他一个并不是很急的直拳打过来我没有躲开。
“啊”,我被打中了眼睛。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好怂。
张言熙停下动作蹲在我旁边问:“没事吧?”
冯老师走过来拿开我的手,看了看,“没什么大碍,今天就到此结束吧,言熙你拿个热鸡蛋帮他敷一下。”然后他就离开了。
叫保姆煮了几个鸡蛋。我手里拿着鸡蛋在吃,张言熙拿着毛巾裹着鸡蛋帮我敷眼睛。
“敷久一点,我不想当熊猫。”我没敢照镜子,等消一下肿再说。
“嗯,疼吗?”张言熙动作很轻。
“不疼。”我愣了愣。张言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这么温柔的哥哥让人起鸡皮疙瘩。
“小旭,你去了P城,刘殿这边怎么办?”
听完,我把一口鸡蛋喷了出来。被敷着眼睛的鸡蛋碰得生疼。
最可怕的是,我喷了张言熙一脸鸡蛋!我手忙脚乱得抽了几张纸巾给,“对不起……”
张言熙黑着脸,不说话,接着进了厕所。
他出来之后坐回原位,“你不是喜欢刘殿吗?不管他了?”
劈头盖脸的问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默默地啃完手里的鸡蛋,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喝完,才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只有李子璐知道。
“你昨晚喝醉后说的。”
靠,酒后胡言乱语。
张言熙似乎看我受的刺激不够,接着捅一刀:“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几个早就这么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