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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正寒——by沉沦_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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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歌挠着头傻笑,倒有些难为情:“这床……床太小了嘛……”忽又想起:“昨晚你睡得踏实吗?我有没有压疼你?”

“没有,我睡得很好。”叶飞夏温和地笑了笑。

穆承歌有些愣了,此时叶飞夏的笑,不同于以往的淡雅或清冷,竟是那样的温柔。从唇畔,到眼底,就仿佛……

穆承歌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或许,该叫做柔情似水?

转而他又不好意思起来,什么柔情似水?毕竟自己的睡相如此的……谁见了都不该是柔情似水吧?

不过看叶飞夏的心情确实不错,穆承歌便又乐了起来。

起了床,吃了早饭,将马匹暂时寄养在白狐客栈,二人便上路了。其实今早一起要上雪山的人也不少,可二人却并不翻越雪山,只是去大师伯的住处,所以并不与那些人同路,而是另择了条路走。

雪地不好走,穆承歌一路上不住地抱怨,叶飞夏只是淡淡地笑,竟有些悠闲。

二人并肩而行。这条路,一百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满眼都是皑皑的白雪,仿佛望不到尽头,却是那样的纯净,那样的洁白。

就好似那幅画里的景,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只剩下他和他,唯独他和他。区别的,不过是一个黄昏落日、共乘一骑,一个白雪朝阳、踏地并肩。

到他与他双双白头时,又是否还会再走这条路,还上这座山,还能……如此并肩而行?

第八章:偷听

穆承歌的大师伯封流痕就住在白狐雪山的山顶,搭了间小木屋,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他不喜欢俗世的礼节,穆承歌、叶飞夏二人每次来给他拜寿,也就从不带什么寿礼,用封流痕的话说,便是“人来心意到就成”。

封流痕早就看破一切,心静如水,可每次见到二人,也总忍不住高兴。尤其是穆承歌,就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事,三人坐一起,便只听他叽叽喳喳又说又笑。封流痕只要看着他,心里便是开心。

穆承歌说了许多门派里的趣事,又传达了父亲穆栩对封流痕的思念和祝福——封流痕是穆栩的大师兄,原本掌门之位该是他的,只因年轻时他错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悲痛不已,再不愿管青河派的事,不仅放弃了掌门之位,甚至脱离师门,带了心爱之人的骨灰来到白狐雪山独居。青河派的老掌门雷霆大怒,当即定下门规,但凡是青河派弟子谁也不准与封流痕有所往来,违者立逐!

老掌门过世之后,便由穆栩接管了青河派,穆栩敬重大师兄,明里不敢违了门规,暗地却一直叫穆承歌在他寿辰之日前去为他贺寿,算是代表了他自己来看望大师兄。

封流痕自然也一直感激自己这个师弟多年来对他的照顾,对待穆承歌,就仿佛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百般疼爱。

穆承歌又说了二人一路走来的故事,其中自然少不了重点提一提铁老大的事,眉飞色舞地说着叶飞夏如何教训铁老大,铁老大又是如何的被县里百姓唾弃,而说到老百姓见了叶飞夏连话都不敢说时,穆承歌自然又免不了笑话他一顿。

封流痕只静静地听着,看向叶飞夏的眼神却多含了一层意思。叶飞夏与他对视,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不知不觉中,天色便晚了,封流痕去准备晚饭,穆承歌和叶飞夏便坐在门前,一起看星光渐渐铺满整个夜空。

山顶的白雪映着天上繁星的光,天上的繁星又衬着山顶白雪的光,在这个宁静的世界中交相辉映,彷如这不是凡间,也不是世外桃源,不是天上仙境,只是一片清净而宁逸的世界,不染丝毫俗世喧嚣。

不知是先前说得累了,还是受了这气氛的感染,穆承歌此刻竟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二人并肩坐在雪地上,穆承歌仰着头望着星空,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嘴角带了浅浅的笑。

叶飞夏却只侧头看他,只是静静地看他。

谁也不曾说话,氛围却是如此温馨。

直到封流痕出来喊二人吃饭,穆承歌才忽然又恢复了活泼,一跃而起,边嚷着饿死了边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屋。

封流痕也不急着进屋,等叶飞夏站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吃完饭,我有些话要跟你说。”神色颇为严肃。

叶飞夏轻轻应了一声:“是。”心中早已清楚是为了何事。

封流痕过得简朴,吃得自然也不是大鱼大肉,可穆承歌仍是狼吞虎咽,仿佛吃着天底下最美味的饭菜。封流痕看得高兴,直叫他多吃些。

吃罢了晚饭,封流痕便叫穆承歌去外面摘些冰枯草回来,冰枯草虽长在雪山上,但熬了汤喝却能驱寒,若着了凉,还能治风寒。

穆承歌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去年来的时候,大师伯也是叫自己去摘冰枯草,却不让飞夏一起去,难不成,大师伯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单独留下飞夏和他说些什么特别的秘密?

穆承歌暗暗一笑,不让我知道?哼哼,我穆承歌可不是三岁小孩,想支开我自己在那说悄悄话,可没那么容易!

走出去没多远,穆承歌便又绕了路偷偷溜了回来。大师伯和叶飞夏还在屋里,穆承歌便躲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

听了一会,还不见有什么声音,正疑惑着难不成这么点时间二人就已经把话说完了,屋里终于传来封流痕的声音:“去年和你说过的话,你似乎并未听进心里去。”

穆承歌一愣,大师伯这话的语气,竟是带了些许严厉,该不是飞夏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吧?

叶飞夏言语恭敬:“前辈的教诲,飞夏一直铭记在心。”

封流痕冷声反问:“铭记在心?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如何铭记在心的?我看你不仅没有铭记在心,反而是越陷越深了!”

叶飞夏没有说话。

封流痕重重地叹口气:“你对承歌的感情,本就世俗不容,他又是个正常的男子,对你也只是兄弟朋友的情义,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你。你明知这段感情不会有任何结果,为什么就不能趁早收手?”接着又耐心劝解:“你爱得越深,将来只会更痛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叶飞夏又沉默了一会,这才道:“您说的这些飞夏又何尝不知?上次前辈说过之后,飞夏也想过很久,只是……”一声苦笑,叶飞夏又道,“不过前辈放心,飞夏会让他拥有一个属于他的未来,他要成家便成家,娶妻便娶妻,而我……不过是想守他一生幸福罢了。”

封流痕道:“你是认为现在你能克制自己的感情,将来也能一样克制?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说远的,就去年跟今年相比,你对他又多了几分占有之欲?去年有人辱骂承歌,你也不过是打了那人一顿;可今年,那铁老大不过是多看了承歌两眼,不过是多说了两句难听话,你便要对他痛下杀手!你自己说说,那时候的你又是否真的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叶飞夏轻轻一笑,声音变得清冷:“不能控制又如何?只要对他有伤害的事我便阻止,对他有伤害的人我便除掉——即使,那人是我。”

“你……”封流痕半天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道:“将来在他成婚之夜,在他妻子怀孕之时,在他拥有自己的孩子之后,你还能如今日这般只是默默守着他、默默看着他,而不会破坏他原本该有的幸福吗?”

叶飞夏语气坚定:“他若需要我一日,我便守他一日。他若不再需要我……”顿了顿,又道,“我自会离开。”仍然坚定的语气,却多了几分淡淡的落寞与忧伤。

“你这又是何苦……”轻轻一声叹息,三分无奈,七分哀怜。

而门外的穆承歌也早已震惊地说不出任何话,脑中混乱成一团,所有的话都进了耳朵,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寒冷的夜风吹得他身子直发抖,风又灌进他的鼻腔,连呼吸都不畅顺了,仿佛就要窒息,他便张了口,可粗重而凌乱的呼吸竟也开始颤抖起来。

“谁在外面?!”忽听得一声低喝,穆承歌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眼里便出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叶飞夏。

第九章:巨变

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完全无法思考。叶飞夏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承歌,竟然是承歌。

他听到了。

他全都听到了。

那表情,是震惊,是无法接受;那目光,是躲避,是难以面对。

叶飞夏唇色苍白,颤抖着要开口,“承歌”二字却只在喉间徘徊。穆承歌忽然退了两步,转身便跑,叶飞夏忙伸手要去拉住他,却是抓了个空。

手,僵在了空中。腿,也迈不出去。

手指慢慢弯曲,慢慢地、轻轻地,握起拳头。

手心,是空的。

空的。

寒风彻骨,白雪苍茫,星光清冷。叶飞夏的眼里似乎什么也看不到,耳中似乎什么也听不到。

只是觉得,山顶的夜,格外的冷。

……

穆承歌开始躲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鞋也不脱,直接趴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从昨晚,到现在,穆承歌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仿佛纠缠一起的千丝万缕,凌乱得找不到任何一个结扣。

逼迫自己去想很多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任何事来。可不去想任何事,又仿佛想了很多事。

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直到腹中觉得饥饿。

穆承歌终于肯把头从被子里伸出,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又盯着床顶发呆。

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穆承歌微欠了身去看,金黄的光洒在门上,投射出一个斜长的影。只看着人影,穆承歌便知道是谁。

穆承歌又躺了回去,装作没听到。

“承歌。”叶飞夏的声音传了进来,轻轻的,低低的,进了他的耳朵。

“不管如何,总是要吃饭的。”不是以往的平静,不是以往的淡然,更不是以往的带着浅笑,叶飞夏的声音,听着低沉,听着失落,听着……丝丝伤愁。

穆承歌闻到了一阵饭香,肚子更加饥饿起来。可他仍不愿动。

“你若不想见我……”叶飞夏的声音变得酸涩,“我不再出现便是。”

房外,再没了声响。

穆承歌又欠了身去看,门上那斜长的影,也消失了。心里忽然就觉得紧张,穆承歌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开了门,门外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几碗饭菜,尚且冒着热气。

穆承歌又奔出了木屋,夕阳斜晖下,白雪仿佛铺上了一层金黄的纱。山顶视野辽阔,除了蓝的天,便是泛着金黄的雪。

还有一个渐行渐远、灰白的背影。

那么孤独的背影,那么落寞的背影,那么凄凉的背影。

夕阳更斜,背影更远,直至消失不见。

再也不见。

……

叶飞夏走了。

真的走了。

之后的几天,穆承歌再也没见过叶飞夏。

再没有人听他说话,再没有人陪他打闹,穆承歌竟觉得不习惯。他不愿意失去他,可又不愿去找回他,只是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他把叶飞夏当做最好的朋友,把叶飞夏当做最敬重的大哥,却从来不曾想过,叶飞夏对他的感情,竟然是喜欢,是爱。

看着这几天一直沉默寡言的穆承歌,封流痕有的也只是叹息。或许,被他知道也是好的,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对叶飞夏来说固然是一种伤害,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彻底离开他,或许就能渐渐忘掉,将来也不必那样痛苦。

过了初十,穆承歌辞别了封流痕,便独身返回。

回去的路上,少了叶飞夏的陪伴,穆承歌竟觉得异常的寂寞。年年走这条路,年年觉得不好走,可年年都是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完了。一如今年来的时候。

只是,这次回的时候,几天的放晴,积雪变得浅了,雪地变得平坦了,穆承歌却反而觉得越发得不好走。

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寄养在白狐客栈的马,只剩下一匹。是穆承歌的。

一路骑马而行,几个日出日落后,又来到了沙杨县。县里的百姓还认得他,穿过街道的时候,总有许多人对他打招呼。可穆承歌再也没心情给他们回应。

还记得他对铁老大出手时那带着杀气的冰冷眼神,还记得从客栈出来那一刻人们对他的惧怕,还记得离开沙杨县时他骑马在前留下的朗朗大笑。

彷如昨日。

等穆承歌回到虎化城的时候,竟然已是三月十六。

再次经过叶宅时,穆承歌看着紧闭的大门,踌躇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进去。他又还不想回青河派去,便牵着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过了午时,穆承歌渐渐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随便选了家街边的面馆,简单叫了一碗面,坐了个空位置便愣愣地出神。

邻桌的几个人似乎在激动地说着什么事,穆承歌隐约听到了“灭门”、“血流成河”、“全死了”几个字眼,渐渐回了神,仔细听了听。

其中一个说道:“也不知那彭庄主是从哪里学来的厉害招式,竟然连穆栩都不是他的对手。”

穆承歌一惊:爹?!

另一个道:“现在穆栩死了,青河派被灭了门,这下可真没什么势力能动摇贡月山庄第一大帮的地位了!”

“你说什么?!”穆承歌猛地跳了起来,木桌子被他带翻在地,桌上的茶壶茶杯稀里哗啦碎了满地。

穆承歌也不管,一把揪住那人胸前的衣衫,怒目圆瞪,嘶吼般地低喝:“你再说一遍!”

那几人全都被吓住,可马上又认出了穆承歌,更是吓得不敢多说。

在一旁下面的老板见情势不对,忙跑了过来,他倒是不认得穆承歌,以为穆承歌只是跟青河派有些渊源,初闻灭门之事有些不敢相信,便耐心跟他解释了一番。

原来在两日之前,贡月山庄庄主彭兴突然带了数千人马围攻青河派,青河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惨遭灭门。而那彭兴不知什么时候练成了个毒辣的魔功,几乎无人能敌,原本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的穆栩竟也死在了他的手里。

脑中轰隆一声,穆承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也站不稳,歪斜了身就要跌倒,却又仿佛有一双手将他扶住,没令他摔落在地。

穆承歌猛地跃上了马,扬了鞭子便是狠狠一抽:“驾!”却是咆哮!是怒吼!

策马狂奔!

第十章:灭门

“驾!”

“驾!”

“驾!”

一路飞驰,行人惊叫躲闪!

一路狂奔,卷起阵阵黄尘!

“……穆栩死了,青河派被灭了门……”

“……穆栩死了,青河派被灭了门……”

“……穆栩死了,青河派被灭了门……”

脑海中来来回回便只有这一句话,穆承歌咬了牙,狠命挥着马鞭!

明明出门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明明爹还特地嘱咐他要多陪大师伯几天,明明娘还为他准备路上吃的用的穿的,明明师伯师叔们还端着架子训着门下弟子……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爹!娘!师伯师叔!同门兄弟姐妹!

青河派上下所有人,数千条人命,怎么可能会被灭门?!

快!

快!

快!

策马扬鞭!

穆承歌拼了命地挥着鞭子,枣红的马不断吃痛疯狂地奔跑!

远远地,看到了清河山,竟是满眼殷红。

绿色的树,彩色的花,尽被鲜血浸染。

“啊——”穆承歌仰天一声嘶吼,又觉一阵天旋地转,跌落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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