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着，两个人走在还算繁华的街道上，互相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李迎溪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转身，背着手看着李映河。“哥。”
“嗯。”
“我会永远地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虽然街灯有些暗，但是李映河还是可以看见李迎溪眼中的璀璨光芒。“小溪。”
“嗯？”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李映河已经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李迎溪在自己的生活中已经这么重要。如果没有李迎溪，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突然间豁然开朗，正视了自己的心思，李映河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站在对面的那个人，不仅是自己发誓要守护的弟弟，还是自己深爱的爱人。
“小溪，我爱你。”
“那，哥，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李迎溪的笑脸是要比周围的街灯都要闪亮的。
李映河伸出手拉住了李迎溪的手，“我是你的哥哥，但是也是你的爱人。”
李迎溪握紧了李映河的手，自己缓缓地走到了李映河的面前，微微踮脚，正好能碰到李映河的嘴唇。
“好的，我的爱人哥哥。”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发誓会互相守护，我们承诺会永远相互陪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爱人。
33、清明时节雨纷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到了清明这几天，天气反倒是好了起来。不说是雨，连风都没有。天气这样的好，阳光早早地就出现了。阳光就这样照耀了整个城市，显得温柔安逸。
郑青阳拉开窗帘，看见了这样好的阳光，不禁笑了。然后郑青阳就坐到床边，秦皓昨天睡得有些晚，这个时候还在睡着。郑青阳很少能看到秦皓的睡脸，原本想叫秦皓起床，结果他就这样看了一会儿。
“你看了很久吗？”秦皓的声音响起，郑青阳这才发现秦皓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师兄，你醒了啊？那你都不睁开眼睛。”郑青阳伸出手指戳了戳秦皓的脸。
秦皓翻了个身，将郑青阳抱住。“不睁开眼睛我也知道你在这里。”
郑青阳虽然已经起来，但是仍然穿着睡衣，被秦皓抱住也就趴了下去。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秦皓轻声问道。
郑青阳伸手捏了捏秦皓的鼻子，“睡什么啊？！师兄，起床啦，我们要赶飞机去。”
“对，赶飞机。要回你家。”秦皓在郑青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次跟着郑青阳回家的人很多。秦皓和秦家父母，李迎溪还有李映河，加上郑青阳，有六个人。郑青阳从小就没什么亲戚，这么热闹回家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郑青阳一行四人站在机场等李家兄弟，郑青阳都觉着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是多么梦幻的一件事。
秦皓握住郑青阳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郑青阳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激动。”
“要回家？”
“不是，是要和你们回家了。”郑青阳抬头看着秦皓的眼睛，“我要告诉我过世的亲人们，我找了你们这些家人。”郑青阳的笑容总是这样有感染力，总是带着叫人能够开心的魔力。
秦皓也带着微笑说：“我有幸能够被你带回去见你的亲人。”
“你也是我的亲人啊！”郑青阳立马回答，“师兄你也是我的亲人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秦皓握得更紧了，郑青阳笑得更灿烂了。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这个人总是在闹别扭！”李迎溪总是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他指着旁边正推着行李车的李映河，打起了招呼。
郑青阳迎上前，“小溪，早上好啊。”
“哥，跟你说，这个人特别别扭，昨儿说得好好的，今儿早上就说公司有事不要跟我回来了。”李迎溪故作生气的样子，双手掐腰，“那哪行啊！我可是把他硬拉来了。”
“说不定李映河他今儿真的有事儿呢？”郑青阳说。
“什么事儿比我重要啊？！”李迎溪扁着嘴转向了李映河，“喂，李映河你当我哥的面儿说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家了？！”
见正在耍性子发飙的李迎溪，李映河也挺无语的，让着让着这么多年了，李迎溪说向东自己绝不向西。今天不知道怎么就脑子进水了不想跟对方回老家了，可能他怕自己看见李迎溪和郑青阳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觉着心里不舒服。
对于李迎溪的话，李映河也没有回答，就笑了笑跟大家打了招呼。就推着车和秦皓一起办登机了。
刚刚还在和李迎溪在一起的郑青阳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李映河挺惊讶，一回头发现李迎溪正和秦妈聊得正好，他又转头看向了郑青阳，正好对上郑青阳带着笑意的目光。
“你怎么不陪着小溪？”这是李映河问的。
“你不是在吃醋吧？”这是郑青阳问的。
“你吃醋了？”这是秦皓问的。
李映河突然发现现在这个形势下，自己是处于劣势的。他看了看秦皓，又看了看郑青阳，一个是自己早年的好友，一个是好友的爱人也是自己弟弟的亲哥哥，这两个人很明显就是一个阵营的。自己……被孤立了？！
“你们要干嘛？！”
“不要这么警惕啦。”郑青阳拍了拍李映河的胳膊，“我呢，是小溪的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吃什么醋啊？！放心吧，小溪可喜欢你了。”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李映河就后悔了。他翻了翻白眼，觉着自己太没有自信了。
果然，李映河受到了来自于秦皓的一番嘲笑。
航班没有晚点，几人是准时到达目的地。只是几人一到，外面就开始下起了雨。
第二天就是清明节，不下雨才是奇怪的事。这种阴雨天会叫人心情不是很好，会叫人感慨总算有点清明节的感觉了。
“今天住你那儿？”秦皓拉着郑青阳问道。
郑青阳说：“不了吧，我家好久没有打扫了，而且这么多人，也住不下嘛。”
安排所有人住下之后，郑青阳和李迎溪各打了一把伞走出宾馆。两个人踩着水花走在路边，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咱们小时候啊，不是住在这边。”郑青阳说。
“这里是爷爷的家？”
“是啊，是爸爸的老家。”
“那爸爸妈妈……”
“他们都葬在这边。”郑青阳说，“他们过世之后，爷爷带着我和爸妈的骨灰回来的。只是，那时候没有你。”郑青阳转身，蒙蒙细雨落在伞上，他的脸隐在雨帘之后，带着笑。天气阴得很，郑青阳的笑容却显得这么好看。
李迎溪伸手接了些雨水，“现在有我，就好。”然后看向了郑青阳，也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是不是，哥？”
郑青阳透过雨，拉住李迎溪的手，“是的，从现在开始，你会一直在。”
“我会一直都在的。”
第二天，所有人穿戴整齐，买了花走到墓地。
秦妈看见自己闺蜜的墓碑，还是哭了出来。这么多年来，她还记得自己最好的朋友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郑青阳放下花，“爸妈，爷爷奶奶，这是黎阳。小溪，跟妈妈爸爸，爷爷奶奶报个平安。”
李迎溪跟着郑青阳跪下磕了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记忆有些模糊。父母的笑脸在自己的记忆中显得那么的陌生，但是又那样的亲切。
“爸妈，我这半年来遇到了很多事，也收获了很多。”郑青阳站了起来站在秦皓的身边，说道。
秦皓拉着郑青阳的手，“爸妈，我是秦皓。我会一直对青阳好的，这辈子、下辈子，一直一直。”秦皓说得真诚，郑青阳觉着有些想哭。
每个人都说了好多，最后只剩下郑青阳和李迎溪两个人站在墓前，其他人到旁边等他们。
“爸妈，你们可以安息了。”李迎溪笑着，眼中却有着明显的悲伤，“我回来了。我很好，哥哥也很好。”
郑青阳蹲下，“爸妈，爷爷奶奶，我们要明年才回来看你们了。你们这一年就要孤单些了，不要介意啊。”
扫完墓，这雨也就停了。渐渐地，竟然露出了蓝天，有些许阳光投了下来。
“青阳，我们去走走吧。”秦皓拉着郑青阳的手。没等郑青阳说什么，拉着他就走。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走了好久。郑青阳先开口，“师兄，我有点累了。”
“找个地方坐一会吧，吃点东西。”
随便找了一个餐厅，两个人坐下。郑青阳见秦皓的脸色不好，“师兄，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着凉了？”从昨天开始就在下雨，气温也低，远不及南边那么热。突然间着凉也是有可能的，郑青阳就要去探秦皓的额头。
秦皓握住郑青阳的手，“我没事儿，我怕你不开心。”
“我已经习惯了，每年都要回来跟他们念叨一些有的没的。”郑青阳的表情显得可比秦皓平静多了。然后郑青阳想起了什么，“啊，师兄，我从大一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起你啊。还给他们看过照片呢~”
“照片？”秦皓思索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是没有和郑青阳有过什么交集的。
“是从网上下载的，学校的网站。”
“哦？你还留着吗？什么样子的？”
伴着秦皓的问题，郑青阳笑了起来，“哈哈哈，师兄，我把你的照片给他们看了。就是，烧给他们了。”
“这么说，你把我烧了啊。”
吃过饭，气氛好转了许多，郑青阳见秦皓的表情好多了。
郑青阳牵起了秦皓的手，秦皓显得有些吃惊，因为在街上郑青阳是很少主动牵秦皓的。今天还真的是哪里有些反常。
“师兄，这里是我的小学。再前面一点，是我的中学。”郑青阳的左手与秦皓的右手十指紧扣，郑青阳用右手开始点了起来。他的小学、中学，还有小时候总去的店，还有他喜欢去的公园。
两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小区，郑青阳拿出钥匙，“这是我爷爷家。我小时候一直在这里生活的。”
这是有些老的小区，可能是因为时间有些长，有的楼的墙皮有些掉了，显得有些斑驳。秦皓没有觉着这是多么的破旧，但是能感受到时间的洗礼。这是郑青阳生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时间。
“这是你的青春……”秦皓说。
郑青阳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哈哈哈，师兄文艺起来了。好清新呢！”然后郑青阳就停下了脚步，“其实，我的青春是从认识师兄之后。那之前我都活着太理性了，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青春原来是荒唐又感性的。”
秦皓伸出手摸了摸郑青阳的脸，“那，抱歉了。往后的日子里，你可能也没有什么理性了。”
34、一个很长的夏天
过了清明，夏天就正式来到了，之前忽冷忽热，现在每天都那么的炎热。要这么算起来，今年的夏天就长了。
温度居高不下已经有段日子了，每一天都是晴朗万分，丝毫想象不到之前的雾霾和沙尘暴。除了每天的人工洒水，听说已经在研究人工降雨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医院里面却没有那么热。
郑青阳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就听见一边主任办公室里面有声音。他转头看向了罗轩，“那边吵架呢？”
罗轩摇头，“主任还不知道么，段老那嗓子说什么都跟吵架似的。”
“段老今儿怎么就来了？外面那么热。”陈优优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在阳光下显得绿油油的树叶，感觉都要晒化了。下午这个时间，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今天没有手术啦！可以正常下班了。”罗轩伸了个懒腰。
“明天有三台？”郑青阳打开电脑就开始看日程。
“估计要比那多。青青，算起来，你来医院马上就满一年了啊。”罗轩抱着杯子凑到了郑青阳的旁边。
陈优优也颠颠地走过来，他对于这种消息从来都是充满了各种好奇心的。最近胆子也大了许多，真的是什么热闹都向人前凑。这可叫白诺操碎了心。
郑青阳这才想到自己来青阳医院还没到一年，中间这么多事总以为自己已经来了好久了。然后就抬头向前面的两个人笑了笑，“这么算来，我是不是可以涨工资了？”
罗轩一脸鄙夷，“你边儿去吧你，整个医院都是你家的。你在我们跟前儿说涨工资这种伤心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陈优优站在一边点头，就算是胆子大了，但对罗轩的话，陈优优还是无条件赞同的。
“我说你们，聊什么呢？”严平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很明显，心情不好。严平能这样黑脸的原因，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段老。
罗轩可知道严平这样黑着脸有多可怕，抿着嘴给旁边的两个人使眼色。陈优优是个有经验的，抄起病历本就说要去护士站。郑青阳没有经验，但是他拥有看颜色这项绝技，也是拿起工作服就说要去探讨明天的方案。
罗轩拄在严平的办公桌上，就这样盯着严平。见严平没跟自己说话，仍然黑着脸坐在那里摆弄电脑。罗轩没办法，只好戳了戳严平的胳膊。“阿平，你怎么了？”
“没事儿。”
“说说啊。”
严平抬眼看见在自己面前卖萌的罗轩，不由得笑了，伸手摸了摸罗轩的头，“真的没事儿，段老就那样，有点事儿就嚷。”
“他肯定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理论。”罗轩小脸皱在一起，一副要跟谁去拼命的样子。
严平觉着这样的罗轩特别可爱，“工作的事儿，没必要。”
下班之后，郑青阳照例在后门站着等秦皓。郑青阳站在门口，觉着一股热浪就这样扑面而来，就像是冬天的凉风扑面叫人上不来气。郑青阳忘了外面这么热，连忙回了后堂里面。
“真是好热啊。”郑青阳躲回来之后低声说道。
“是啊，外面怎么热成这个样子。”郑青阳是没想到会有人搭腔，回过头发现这个说话的人是李映河。
“你为什么在这儿？”
李映河拿着手里的伞，在郑青阳的面前晃了晃。
“真是好男人……”
没等郑青阳说完，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哥，你甭看他这样。跟你说，也就在你们面前他这样。装样子罢了！”李迎溪凑上前来，一手拉着郑青阳，一首挽住李映河的手臂，做个鬼脸，样子可爱极了。
郑青阳也笑，“你们啊，这么秀恩爱可好？”
“那我们也秀一下给他们看看。”秦皓站到郑青阳的后面。
郑青阳转头，“师兄总是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身后。”
秦皓笑了笑，没说话，低下头在郑青阳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们回家吧，我刚刚把车里的空调打开了，车里绝不热。”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了李映河，炫耀的样子。
李映河和李迎溪看着那两个人离开，李映河拍了拍李迎溪挽着自己的手。“秦皓变了很多，整个人没有那么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