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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by搞而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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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火车发车时间很早,大清早7点多就开车了,无法从家里直接出发去火车站,需要先到市区里十叔家住一晚,次日早晨坐头班1路公车到百货大楼下车,再走路去火车站进站上车。

大年初二我们去看望过住在十叔家的奶奶,现在出发前还是要去那边借住一晚。

前面不怎么提到奶奶,其实奶奶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坐班车来看我们,下午三点多班车返程的时候再搭车回去。

奶奶自我出生后一直和我家一起住在老屋三楼,到十叔大女儿出生才搬去那边帮带人。

奶奶不识字,但是为人精明隐忍,一辈子吃苦耐劳把一大家孩子拉扯大,除了二伯父惨遭横死外,以下几个儿女都多少读上了书,老爸读到初中,十叔只读完高小,六叔和六姑读到中专,四姑母读到高中,十四姑最小,到解放后能读到大学毕业。

虽然老屋房契被骗子姑丈忽悠走了,在当年兵荒马乱的也没有谁在意这些虚的,起码房子能保留住到最后被史无前例武斗派系的战火烧毁,其实它存在了大几十年已经完成了其历史使命。

火烧屋时,家里其他人都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之所以后来不是很着急解决房子如何能够要回来的遗留问题,也就因为于此,老辈的人都是小富则安的,有口饭吃,有间房子住从此便心底无私天地宽。

奶奶的脸型和小时候的我还有十叔的大儿子亚刚很像,她特别疼爱我们这两个孙儿,其实每个星期来场里都是为了看我,每次也总带上亚刚来,当然还带来很多小孩爱吃的零食。

前面提到城郊结合部的亭子,两张鱼塘边有一个市汽车站短途班车停靠站,班车开往蒲庙、那楼方向,在六公里处途径场部有一个停靠站,当年客车可不兴招手即停,必须在停靠站才能停车上下客。

奶奶一早在十叔家出来,在红卫路口坐1路公车到该路公车的始发站亭子站,然后等8点从汽车站开出路过亭子的班车,坐到六公里处的场部下车,下午3点这样再出去等返程的班车回去。

奶奶每次来园艺场我家,都给我们带来很多的欢乐,尽管时间是那么短暂,只有几个钟头。

奶奶在我家里人心目中的地位,一直都是很受尊崇的,包括我妈妈以后做了奶奶也是一样。

奶奶周日往返来我家的习惯几乎陆续坚持了十年,直到她第一次中风住院,出院后,老爸把一辆旧单车加边斗改成简易三轮车,我骑着驮奶奶回到我家将养了半年。

我当时刚上高一还没有住校,妈妈去采一种叫宽根藤的草药煮成药水,药水黑乎乎的,每天晚上都是我给奶奶抹洗左臂、左腿。

奶奶待恢复到能拄拐杖走路,我给她找了一条合手的老树根做拐杖,后来她再回十叔家居住颐养天年,不到一年时间,二次中风再次住院,没过多久在我高考那年的清明节前去世,享年79岁。

按奶奶临终遗言,老爸在场里木工房老裴和几个木工师傅帮助下,找到合适板材打了一口棺材,把她土葬在附近山麓的墓场,和早逝多年的爷爷相伴成合葬坟,侧旁还有也是早逝的二伯父坟茔。

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第22章:旅途

我和老爸即将赶赴郁林太平,借住一夜次日清晨从十叔家出来,挥别了奶奶和十叔一家,坐1路公车到百货大楼下车,步行到火车站进站上车。

那时的本市火车站我还记得又低又矮,就像现在的四等小站一样,人也没有这么拥挤,寒冬未过的天色刚蒙蒙亮,搭车的旅人背着大包小包排队剪票进站台。

我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两年以前跟老爸去郁林五七干校时坐过一次,年纪太小记忆都很模糊了,就记得老爸经常说的,坐汽车要坐车前座,不颠簸,坐火车要坐车厢尾,不吃灰。

火车在这里是始发站,终点到广东的湛江,车次是区间普客XX次,就是最慢的慢车,我们大概午后两点到达郁林下火车,早餐只是草草吃了一些,老爸说到了黎塘那是大站,停车时间会比较长,站台有很多又便宜又好吃的东西卖,可以买了当午饭吃。

火车当天午后经过郁林停站,我们提行李下了车,那里当时只是一个县城,还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县城,一个除了地级市外唯一有公共汽车线路的县城,也是郁林地区革委会所在地。

我们坐了几站公车到地区商业局招待所去住一夜,那是他原来下放前同一系统的工作单位,算是熟门熟路,等待去往太平公社方向的短途班车,因为车次少,当天都是上午才有一趟车,下午来到就只能等第二天发的车次。

老爸原来在省一级的体委工作,因为早年下放到郁林地区做支边工作,期间曾几经变换工作岗位。

这就是在省部级单位工作的悲哀了,全省何处无芳草,叫你去哪就去哪,不像妈妈在地区单位工作,下放也是下放本地区单位,起码不会走得那么天差地远。

史无前例运动开始后,老爸由于站错队参加最终失败的派别,也因为历史上的一些原因,被集中秋后算账下放五七干校住牛棚监督劳动。

记得那时他是做木工,我在地区保育院上完大班,妈妈送我去那边暂住,然后接回弟弟,弟弟断奶后才1岁多,老爸一直带他在那边,都有一年多两年了。

我有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刚去到五七干校老爸工作的木工班,一眼看到的是弟弟在一团木刨花中打滚着玩耍。

后来老爸勉强算落实恢复工作,转职到太平公社卫生院做会计工作,相当于到基层劳动继续改造思想,就像以前的劳改犯,刑满释放以后就叫做劳改释放犯。

老爸最初是进修学财务的,无论到哪里专业工作都是做会计,那时好像定得很死,会计必定是男的,出纳一定是女的。

老爸就做了半辈子的会计,那是专业娴熟、技艺精湛,算盘打得又快又顺溜,那手钢笔字很漂亮,遗传基因影响到连我成年后的钢笔字也有他一半的神韵,可惜妈妈写字太难看,拖累我另一半字体不成样子。

在我家的遗传因子里,那就是我性格像妈妈,写字像老爸,而弟弟性格像老爸,写字像妈妈,完全违反了字如其人的人生法则。

当晚我们就住在地区商业局招待所的一个标准间,所谓的标间就是双人间,那时段春节放假刚过,人们也才开始上班,县下都是习惯过完大年十五元宵节才会真正投入工作的。

作为单位招待所就更没有什么住客,本来只要了一个床位,另一个床位也没有人来睡,我们就平白多了一张床,本来一张那种旅店的一米床睡两个人实在太挤,哪怕我还是小孩,多张床就可以睡得宽松点。

我第一次住旅店,好奇得床底窗外四处看,尤其是看见圆顶蚊帐吊在床顶天花板上,站在床上直跳都够不着。

晚上老爸给我洗了澡,在场里我仍然还是妈妈帮洗澡,我在场里小孩中人称王总统,端的是威风八面,纵横阖捭,无恶不作,在家中还是一个不到9岁不会自己洗澡的小屁孩。

最后老爸安排我自己睡一张床,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自己睡觉不用人陪,不包括在保育院自己睡那种周围是栏杆的儿童床,是自己一个人睡真正的床铺。

在园艺场的家里,都是一家人睡一张大床的,我突然自己睡一张床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脑袋也像吊钟的砣那样不时两边摆。

本来已经关了灯,但是外面马路上各种光源映射进来,我还是感到房间里光影彤彤很是亮堂。

老爸看我睡不着,破天荒地没有发火责骂我,还摁开了电灯,拿出一本火车上买来给我看的小人书《列宁在1918》,坐到我枕边讲里面的故事给我听。

这本小人书我在家里也有,自己早看得稀巴烂,老爸没有一行行字读,而是指着图画里人物的动作讲里面有趣的事情,听得我深感新奇。

这是我这辈子感到老爸待我最温馨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老爸平日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很死板严肃的脸,对我从不讲道理,也从不听我辩解,遇到我犯事不是打就是骂,我听到的都是永远无法理解的老爸自创式貌似很哲理的话语。

妈妈说其实我出生以后老爸一直很疼我,可是我没有太小时候的记忆,弟弟出世时我刚开始记事,记得的是老爸对我从不假辞色,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从没有过丝毫的慈爱面容。

貌似这也是我家的传统,爷爷我没有见过,听奶奶说也是一样僵硬死板、动辄打骂人的德性,到后世我有了儿子几乎也是遗传了这种传统,很不耐烦地动不动就骂他,不过记住小时候自己被打太多,所以只是骂得多,基本上没有打过几次,老爸打儿子、儿子怕老爸的习性在我家里,那是发扬得淋漓尽致的。

以后我有次看到央视恶搞《列宁在十月》的视频时,就想起老爸那回给我讲《列宁在1918》小人书的情景。

当时听着老爸歪批三国式的讲解图书,我其实当天也很累很困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沉睡过去。

清晨醒来,洗漱好后,老爸收拾行李去退房,然后带我上街吃早餐,吃的是对我来说平时很稀罕的油条豆浆。

4分钱的一碗豆浆和同样4分钱的1根油条,我还意犹未尽,一会要坐班车,老爸怕我吃多了胃胀在车上不好受,不给再吃了。

吃完早餐我们就坐几站公交车上郁林汽车站,买票坐短途班车去太平,当然也是途经的。

路程不远,也就几十公里,前脸圆圆的老式班车晃悠走了个把钟头才到站。

太平在后世是一个镇,那个年代是一个公社,有着一个乡镇治所应有尽有的功能,也就是小而全。

我们的目的地是公社卫生院,老爸的身份很是莫名其妙,既是落实恢复工作,又算是下放劳动,具体是被安排在卫生院做他的老本行会计工作,俨然到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干革命。

早年老爸和亲戚合伙做过一些小买卖,又和十叔一起被骗子四姑丈带到广州说是做大生意,最后混迹了几个行当终当一无所成。

解放后他自己想搞点实在的,不跟四姑丈再去做坑蒙拐骗的勾当,而他只读过初中,十叔还只读到高小毕业,没有什么好选择,考虑半天就一起去学开汽车。

老爸学开车没有耐性,他经常说自己学车第一次开车压死了一只鸡,第二次开车撞翻了路边一个邮筒,第三次差点压扁一个路人,好在那人躺在车底没有事,那个建国初期的年代也没有讹诈一说,没有死人什么都好说。

他人本来胆子就不大,又死爱面子,结果他不愿再继续学车下去,改去参加财会培训班,以后做了一个财务人员,换去什么单位多数都是做会计工作。

同样十叔也去学车,他没有遇到老爸这样的倒霉事,老实学车顺利地拿到驾驶执照,开上了汽车,然后换去什么单位都是做司机大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爸学车不成做了财务人员,参加工作在单位是国家干部,十叔学会开车拿到驾驶执照做了司机,参加工作在单位只是国家工人,哪怕他最后做到工人最顶级八级工,依然是工人阶级,而老爸连一个副科都没有混上享受的还是干部待遇。

我们挎着大包小包到了公社卫生院之所在,从后门进到老爸住的地方。

那是在后院,一个单独的房间,周遭还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院墙上爬满了蔓藤,有后门通到外面的街道。

院子里除了沿墙根堆放着一排劈柴,还放有其他杂物,更多的是木工器具和一些还没有完成的折椅、木箱。

老爸自从在五七干校学会木工手艺后工余时间爱做木工活,房里的家具都是他自己做的,不过他往后除了帮亲戚做过一些,从来没有帮别人做过,不是说他不爱帮别人做,而是他做的木工活太简陋,又刻意省料,自己用还行,却无法送出手的说。

他住的房间不大,从外面看见是一门一窗,其实就是卫生院一个杂物间腾出来的,里面安放有一张一米五的大床,窗前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都油着白漆是卫生院标配用具。

书桌一边靠墙,一摞各种书摆在上面,一边是墙,一边用一个掉光漆生锈的书挡顶着,这个书挡一直用了很久,现在还在家里杂物箱里躺着。

房间侧旁有一个小洗澡间,是临时搭盖的,这里没有厕所,可以在痰罐拉小便,大便则要到卫生院公用厕所去。

这里也没有专门厨房,就在院子里自己搭个灶,顶上用一块油毛毡挡住,拿一张高凳加木板做放砧板的案台,其实就是一个露天厨房兼客厅,不下雨时都可以在外面席地吃饭,一旁还有折叠起来的小餐桌和板凳,都是老爸自己用业余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掏木料打造的。

第23章:就读

我们坐车到达卫生院的家后,离中午还有时间,老爸慢腾腾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最后才生火煮饭炒菜。

不到十二点钟就有午餐吃了,虽然只是青菜碎肉豆腐白饭,味道做得比妈妈做的好吃很多。

老爸做饭菜乃是秉承了奶奶的厨艺,常年在外需要自己张罗饮食,自己学两手也平常。

太平卫生院有住院部,自然有餐饮供应,也可以去食堂打饭菜,不过想不委屈自己的胃口,偶尔炒两味是他另一业余爱好。

吃完午饭我很想出去转转,看看周遭什么环境,空闲时间有没有同龄小孩一起玩耍。

老爸和妈妈不同,妈妈自己就爱到处转悠,也从不理我去哪里玩,只要不耽误读书考试,不耽误吃饭睡觉,从不多管我的闲事。

老爸一向认为我年纪小,外面都是坏人多,被带坏了不好办,而且他自己喜欢窝在家里雷打不动,属于后世所谓的宅男,也希望儿子也学会他这一招数,“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冬秋”,甫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就严禁我出门,只允许在院子里转悠,不给出门。

做饭菜要烧柴火,院里靠墙整齐地码着一堆劈好的木柴,我左看右看见不到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便央求老爸带我出去看看。

老爸坚决不允,还严厉地警告我,要是敢出去就自己拿根劈柴过来。

我开始不明其意,慢慢地我才知道是劈柴炒肉的意思,简言之就是劈柴打手板。

堆在墙边的劈柴都是拿杂木劈开成几瓣的,上面还附着很多小刺,打在我的小手板上可不是好玩的,很痛不算还会留下断裂的小刺在肉里,很难拔出来,拔出来更痛,因为很多小刺都有倒钩。

我当时还没有想到小院子里的劈柴,以后就一直伴随我度过了一个学期半年时光。

老爸第二天就去上班了,上班地方就在同样位于后院的财务室,离得不远就在附近,我在院子里呆坐都能听到他噼啪的打算盘声。

我在院子里被困了几天后,到小学开学时间了,老爸请了下假,带我去报到办理转学入学手续。

太平公社直属小学离卫生院不远,不过几百米距离,且有小路径直往来。

我原来就读到小学二年级上学期,转学来这里,学生手册都带来了,很快办好入学手续进了二年级的一个班。

这里的小学比原来我在那边读的小学,方圆地方要大、就读学生要多,五个年级分别都有两个班以上,我当时被分进了二(2)班。

我是后来插班的,给班主任安排坐到最后一排,靠后门一张单独的课桌,这里的课桌比原来小学的好,还有抽屉放东西。

和原来小学一样,课程分别还是语文、算术、图画和体育课,统一印制的小学二年下学期课本,我看见了并不陌生。

我饶有兴致地开始上在异地小学的第一课,无非就是小学语文第四册。

语文老师一开口我就懵了,原来他们这里的学校都是用本地土话讲课,就像我在原来小学里,老师都用当地白话讲课一样。

那边是我家乡,凡是白话不管什么口音我都能听懂,不存在语言障碍,可是在这里就麻烦了,那当地郁林土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据说太平土话就是郁林最正宗的本地话。

我硬着头皮对照语文课本里的课文将就听着,还算过得去,凭着我的聪明才智把这一节课对付过去了。

下一节课是算术课,我就抓瞎了,看着黑板听着听着觉得坏了,没有办法像语文课那样对照着听,整一节课我都不知道中年秃顶的算术老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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