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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开始上——by简平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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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来揭晓获奖导演,也没有人颁奖。

奖项落空。

在玉兰奖成立这么多年中,早年是由于国产影片少,质量一般,总不能在矮子里面拔高子,于是干脆奖项空缺。现在不一样,不说每年有七八百部影片问世,刨去独立影片和限制片,其中至少也有二三百部是能在内地和港澳台公映的,从里面挑一个最优,不该是难事儿。

可是最佳导演奖轮空了。既没有给势头正猛的唐鑫,也没有给凌青原以示同情,更没有落在其他二人的身上。

刘仲端着腔调,中气十足地念着小卡片:“评审团本着严肃认真的态度,认为可以称得上‘最佳’的导演不止一位。他们都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勇敢探索,孜孜以求,各有建树。”

晓彤在旁边解读道:“这次导演奖轮空,并不是因为宁缺勿滥,而是实在是难以抉择。今天,我们看到这么多优秀的作品,涌现出一大批热爱电影,热爱艺术的导演,是我们观影人莫大的福音。”

凌青原对这个风向已然看不清楚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再费心去想。晚会落幕,“凌青原”已在争吵与造谣中不知不觉被人们盖棺定论。他的不甘,遗恨和彷徨都不可能再以那三个字为主角名呈现在生活的舞台上。

但是,程鹤白给了他二次生命,他可以重新开始,用这个身份为前身正名昭雪,完成遗留的创作之梦。

“鹭白,听哥的话,早点休息吧。明星大腕都去参加庆祝酒会了。”

程鹭白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视,趴在病床的枕头跟前问她哥哥:“哥,你说将来某一天有没有可能,我也能穿上战袍踏着红毯……”

“有可能。”凌青原心绪不佳,不忘打压打压这个爱做梦的姑娘。他煞有介事地点头:“不是在梦里,就是赶上大剧院的开放日,去旅游观光。”

庆祝酒会设在距离大剧院不远的一处高档酒店。所有的获奖人员和但凡想要增加曝光度的、扩大交际面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攀谈结交的良机。

谭岳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搭配暗纹领带。他一踏入二次会的会场,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掌声只是伴奏,不少人向他举起了酒杯,秦子钰当仁不让地作为最有条件站在他身边亲口祝福的人,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把左手的高脚杯递给他,右手举杯轻轻和他相碰,妩媚多姿地凝视着他:“祝贺。虽然今天我们大概都听了很多次了,可我觉得,真心的祝福绝不会因此而变得廉价。”

“谢谢。你也是。你今天很美。”谭岳礼貌地欣赏了秦子钰的晚礼服,紫罗兰色的低胸露背装,倒三角水滴造型的水晶项链。

“不介意吧……”秦子钰做了个手势,想要挎着谭岳一同进场。后者赶忙把胳膊借给她,体贴地说了一声“当然。”

会场里没有人能忽视新任影帝和影后携伴而来,再热心的讨论也戛然中止。在万众瞩目中,秦子钰在谭岳耳侧呢喃:“今天我……实在太高兴了。”

谭岳不紧不慢地把她带到中心,放下她的手正对她微笑着说:“我也是。”

围拢而至的人群和纷至沓来的恭喜让两人不得不分头应付。谭岳先跟唐鑫,《药师经》的主创们碰杯之后,又去应酬几位提谢过他的大牌名导和前辈巨星。这两轮喝过后,他还不忘与今天同获得男演员提名的周家桦、袁凭、王乐笛寒暄。

周家桦倒是以前辈的身份真挚地鼓励他再接再厉。袁凭和王乐笛则显得表面功夫,客套得多。毕竟这两人出道也有好一阵了,名声粉丝也不缺,质量上乘的片约也不断,可惜话题度上一直不温不火,还缺一个振聋发聩的头衔。

谭岳换下了空杯,从服务生的托盘上重新拿起一杯红酒。几轮过场似的觥筹交错过后,会场众人渐渐分散,各自寻找或是相熟或是有益的人群和话题。

不出意外的话,谭岳已经不需要主动去敬别人酒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也顺便往墙边大理石柱处靠了靠。

刚好旁边,站着的是一个《药师经》的助理导演。他几杯酒下肚,看见谭岳在一两步开外,也就毫不客套地过去打招呼。

“今天真可惜,本来咱们可以包揽全部入围奖项的。”助导晕晕乎乎地说。“应该全部都是咱们的。”

谭岳盯着杯中的波纹,没有说话。

“唐导说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可还是不甘啊。最佳导演奖就这么无缘无故空缺落选了。”助导吐出的话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熏意,“剧组的付出,唐导的心血,总不该这么容易就被评审团轻轻带过的。”

“是的,金导,我叫人扶你去一旁休息吧。”谭岳怕接下来会听到这人嘴里吐出什么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连忙扼住他的话头,把他丢给了路过的服务生。

水晶大吊灯下的衣香丽影,举杯欢腾的旋转人群,浮于表面的熙熙攘攘,心里又酸又胀的感觉却迟迟挥之不去。

“谭师兄。”方文隽把酒杯举到谭岳的鼻子底下,后者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回敬地举起手。

“文隽,同喜。”谭岳痛饮了一口笑道:“要还是那两个字,就不必说了。”

方文隽被他先截住了话题,不得客套,结果挺老实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皱着眉毛纠结了一下,干脆选择了闲聊:“嘿嘿……我是从丁柏那边躲过来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王乐笛互相看不顺眼,跟他俩说话,就跟吸二手烟吞臭蛋似的。”

跟着这个单纯的小子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谭岳反倒觉得舒服了些。总是奖啊奖的,开口闭口不是祝贺就是恭喜,面上的一点虚名反复拿来说道,老叫人腻了。他想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扫到的一则八卦,随口说道:“是因为姜楚瑜吧。”

姜楚瑜是王乐笛的女朋友,眼下正在和丁柏合作的一部都市情感剧里演男女主角。剧里亲昵的关系比较持久,偶然外出的遮风挡雨被记者拍到了,就被抄上网络,结果进了热门搜索的前三。

谭岳摇了摇头:“估计是电视剧宣传的需要。愿打愿挨。”

“不过王乐笛似乎当真挺生气的,还说什么姜楚瑜眼睛瞎了,怎么看上了这个面瘫。”

谭岳想起王乐笛的脾气,笑道:“哦,那家伙还真敢说。嘴比刀子快,小心吃亏的是自己。”

“唉,丁哥其实挺好的。大家都当他只会演那些优柔寡断性格偏门的角色,就以为他本人也是不利索没主见没表情的。”方文隽念念叨叨:“对了丁哥还让我给带句话,说没赶上去凌导的追思会实在过意不去。”

谭岳挺真心地微笑了一下,说道:“他没怪我抢他台词?”

“哪里呀。俞柯又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成的,何况你还是用作纪念。”方文隽快人快语:“没有凌导手把手教,谁能演好他戏里那么复杂的角色。”

谭岳点头,斟字酌句有感而发:“可不是么,都说演过他戏的年轻演员成长特别多。可惜我没搭上他的快车。”

“师兄已经跑得够快的了……”谭岳一个眼神,方文隽打住了他小小的马屁,转而道:“况且也不敢用你嘛。”

“凌导要是有意向,片酬都不是问题。”谭岳低声吐了一句真心话。

“我想……也不只是片酬的问题吧。私下里剧组小聚或者吃饭的时候他说过,年轻演员虽然经验不丰富,但是一块白板,只要选对人,手把手教总能有他想要的效果。有了名气的演员,观众看他,就不是那样了。”

“无法避免地会想起他以前的角色,甚至添加他本人的生活和性格。那样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就会变成混合物一样……不纯粹,有杂质。如果遇上了有惯性的老演员,只会按自己习以为常的套路演戏,那掰都掰不回来。”方文隽搔搔头,觉得谭岳的脸色不太对劲,赶紧补了一句:“当然不是具体说谁……”

“我知道。他说得对。你继续。”

方文隽按下心来把话说完:“他还玩笑说,他一个类型片小导演,可不敢把名演员当牛做马的使唤。他这么不妥协的人,遇上耍大牌固执己见的,可不得吵起来。就像拍摄《魂兮归来》的时候,有一段地牢戏,为了效果真放在猪圈改成的棚窝里,剧组连导演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啊,出来我觉得身上的虱子怎么拣也拣不完。”

谭岳悠悠道:“他就是欺负你们年轻人。”

“欺负倒是说不上……就是、就是有些折腾。不过也都……过去了。”

谭岳拍了拍方文隽的后背,看他一个踉跄有些开怀地笑着对他说:“去,别在我这儿吹风了。那边陆导、龚导、常导,看到没有,去打个招呼。那边谢大哥,谢威泽,还有任思卿都在呢。还有制片人和投资人别忘了啊,别怪师兄没教你。”

方文隽哼哼唧唧说“想听故事的不还是你么”,脚下倒是挺迅速,听话地迈开步子走了。

谭岳又有些烦闷,他在拐角独酌了一杯,放下空杯,看见几个女演员在朝这个方向使眼色打招呼。他调整好得体的笑容,朝她们走去。

这是一群以彭潇云为首的新生代女演员,上限不过二十六七,谭岳发现柳知秋这个女新人也在这个圈子里。她们大都还在爬升期,有了一两部代表作,缺乏更加惊艳的荧幕突破。

谭岳当然不是新生代了。以他的风头和作品质量,媒体又觉得以他的年纪,放在中生代未免落于老气。于是只好一以贯之地用“风头正劲”来修饰。没贴标签有个好处,那就是无论在哪一个段落的演员群体里,他都很吃开。就像新生代女演员会觉得谭岳和她们距离依然很近一样。

“谭岳哥,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彭潇云很自然地做中间人:“知秋。”

“嗯,你好。”这一群五六个女演员,他都是认识的,苏沁馨和梁如燕虽然没有影视作品合作,但工作上倒是重叠过。欧嘉佳他则是在一个聚会上有过面缘。

柳知秋有些受宠若惊地回了一句问好。谭岳猜想这姑娘原是个圈外人,被导演看中了拉来演戏,难免对大场面还有些不适应。为了避免冷场,他主动担起话题:“知秋,和潇云姐搭戏的感觉怎么样。”

既然说的是熟悉的话题,柳知秋也放开了紧张,渐渐自如地说了她们在《芳草青》中的趣闻。旁边几个女星顺道夸她会演戏,刚上手就能把妹妹这个角色表现的这么好。结果柳知秋脸又红了,声若蚊蝇。

“知秋现在还在念书吗。”谭岳架了个梯子。

“才高中毕业要上大学呢,是不是。”大概她们刚才已经进行过这个话题,欧嘉佳抢先替柳知秋答了。谭岳便顺着陪她们聊了聊大学生活,其实也不过是低调地捡了些老生常谈的当群众演员、跑龙套、磨演技的趣事儿说来听。

“那初恋呢,谭岳哥的初恋是在影校吗?”欧嘉佳直言不讳地打听道。

“哪有什么初恋啊。我上大学还是九十年代末,每天忙得三更灯火五更鸡,连安下心追人的时间都没有。”

“谭岳你还需要追人么。”彭潇云戏谑道。

“那时候的女生哪像现在,谁不羞羞答答的。”谭岳随口。

这几个女星也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开很深玩笑的时候,调侃了几句也就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了。谭岳告别了她们,心里估摸这时间也该到差不多散了的时候,又被另一伙人给搭了讪。如果说刚才还能做到维持风度心平气和的话,眼下他是连笑容也很难摆出来了。

“哎呀呀谭岳。恭喜你获奖啊。影帝,啧啧厉害呀。身价涨了,不知道那个剧本,《虎斗》,你到底有没有兴趣接啊。”导演马河海逮着谭岳,语气粗糙不客气地开门见山。

“马导,哦,还有邵制片。”谭岳眼光掠过五大三粗塌鼻肥嘴的马河海,看见他身侧站着的邵立荣,不忘打个招呼。“剧本助理已经给我了,我也大致看了。从拍摄时间上来说……我可能最近没有档期。”

“哎哟谭岳呀,别这么急着说档期嘛。只要你愿意演,时间什么都好说。”马河海退了小半步,把邵立荣让到前面来,毕恭毕敬地介绍道:“邵制片出马还不够意思吗。说白了,《虎斗》的资金不成问题,影帝的片酬,我们也给得起。”

邵立荣只是精明地弯着眼睛,他刚硬的短发黑白混杂耳际鬓发留着浅浅的青茬,外加上嘴唇的唇髭和下巴上的的胡须将嘴巴包围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否真的在笑。

“之前在凌导演追思会上见到你,场合不对也不好对你说。宏新公司投资马导的这部片子,从制片到发行一条龙都不成问题。”

马河海搓搓手,把一直站在身后一米开外,垂首沉默的一个女人拉到身前,推着她双肩朝向谭岳说:“片子的女主角已经找好了,甄莼。谭岳呀,片里的胡骏山可是实打实的硬汉,功夫武斗,枪战器械,大场面一应俱全。最后还抱得美人归。怎么样,不想尝试一下么。”

“马导,不是我不愿意,是档期实在抽不开。不说今年明年的电影,还有好几部电视剧排着,时间拖得太久。”他看着马河海几乎要扯破脸皮的执着,好言道:“马导,邵制片,剧本我收了,但是时间真的需要我和助理,还有公司商量。真的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拿主意的。”

马河海脸皱成了包子褶,不太痛快地请谭岳去商量了赶紧答复。旁边邵立荣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领着二人走了。

“得了奖就开始耍大牌了。”走远了几步,马河海气不过,嫌恶地抱怨着。

“那是人家本来就有牌,才耍得起来。马导,不是我说,等着请谭岳拍戏的导演都可以排队检阅了。”邵立荣悠然:“人不愿意参演,那问题还不出在你剧本身上。”

“邵先生,您这话就说得过了啊。花钱拍戏,是您说了算。拍什么怎么拍,该捧谁怎么捧您也说了算。那这剧本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况且,若是咱宏新公司签了他,让他演什么不也就没话说了么。”

邵立荣不带回向地呵呵干笑了几声,也没看旁边的年轻女人,径直说道:“小甄啊,看见没有,想要搭上影帝的高铁也没那么容易。回头和你爹商量下,想火,还得加把力啊。”

第十三章

凌青原在医院呆了两个星期,伤口愈合快,连护士也允许他做些大运动量的活动。该输的补血补铁也吊的差不多了,饮食也渐渐恢复正常。进入七月,凌青原就想着赶紧出院。

当然,迫使他尽快出院的原因不止是身体康复得快这一条。

程母这两天反复念叨,鹭白高三了,怎么能老在医院闲着,该早点回校复课。念书,考试,上学,工作,程母认定闺女就该踏实走这条路,别想些没用的花花肠子。至于做哥哥的,命已经保住了,就该赶快去出摊。

另外一件事儿有些头疼。把他打残的痞子三人组只赔给他的钱也就只够基本的治疗费用。程鹤白原来就是个卖烧烤的,根本没有医疗保险承担长时间的住院治疗。说到那三个人,治安拘留了快两周,还有十几天就该放出来了。

程家的事儿该怎么理出个头绪,还真是一团乱麻。

七月三号,凌青原办了离院手续,跟着程母和妹妹回到了程鹤白的家。程家安在承平市北四环外边,高楼大厦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逼仄的平房区。满目可见红砖或者灰墙,违章的小二层,以及左邻右舍前后家墙壁之间让出的一人巷。最让人叫绝的是巷子上面搭的晾衣杆,衣服还在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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