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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田园生活 下——by一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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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这回又扑了个空。

薛信也有自个儿的计较,他逃不过,那就努力让自个儿牵扯少些,凭借着薛家同皇帝早年的革命友谊想要独善其身倒也不是说没希望,只是这事儿总得要出头的人去背个黑锅才能写得好看写得理直气壮,他年纪大了惜命,还是在家里呆着稳当。

“这事儿你也莫要再管了,先看看前头如何说罢。”

严博宇看付涛脸色也知晓今儿个怕是又无功而返,遂出言安慰道,

“总不能真就那样写,不过是两边找个折中的说法,历朝历代不都这般做的么,要上头的人争去,咱们只管拖着就是。”

拖这个字极有学问,有时哪怕是单单拖一天拖一个时辰也能让你由死到生。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哎,罢了,那位是个明白人,想来不会糊涂太久。”

两人是在角落嘀咕的,旁人若不注意很难发现,唯有时时刻刻将视线放在付涛身上的鲍春瞧出了些门道,这几日来发生的事儿他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如今瞧着付涛这模样心里很是难受,当下也不再在翰林院磨洋工了,请了个假就跑回自个儿来的地方。

俗称的,皇宫。

原来这鲍春就是当今宝嘉公主,当初于殿上对付涛一见钟情,之后又听闻了这人许多事迹更是倾心不已,遂缠着亲爹将她放到翰林院去看看。皇帝对宝嘉公主的宠爱已经达到了近乎溺爱的程度,如今瞧着女儿对那黑小子如此上心也不免软化了几分态度,也罢,一个能臣走了还有一个能臣来,可不见得女儿喜欢的人就能再有第二个的,若果真舍不得就还是将两人凑成一对儿罢,婚前处处也好,摸清了脾性看得更清楚些免得成亲之后再后悔,即便有他护着呢和离过的公主也不好再嫁人的。

“父皇!”

宝嘉衣裳都没换,仍旧是儒生打扮就这么进了御书房,四周服侍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守门儿的人连拦一下意思意思通报一下装装样子都省了。

“父皇!”

宝嘉熟门熟路地想去逮着亲爹吹风,没想到却见着太子在那处罚跪呢,她虽蛮横却也分得清轻重,见着这阵仗却是不敢再提自个儿那些事儿了,转而问到,

“太子哥哥这是怎了?”

皇帝显然已经气过了,如今只需要个人来求求情给个台阶便会让人起来,宝嘉当了这么多年的闺女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遂顺口替太子求了情,御书房内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太傅年纪大了难免糊涂,我罚他是因他做错了事,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先过来求情难道就是尊师重道了?愚昧!”

太子还待争辩,却瞅见亲妹子在那儿使眼色要他闭嘴,遂乖乖低头挨骂,又被喷了一脑袋龙涎这事儿才算彻底揭过去。原来太子太傅也加入了“唤醒任性的皇帝”组合,结果自然是被骂了,连带着太子太傅的职位也给人揭去。太子自来就敬重自个儿的老师如何能不求情,这一求却又被牵连,好在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呢皇帝也没把他怎么样,不过是罚跪跪了半个时辰罢,相比那些个动不动就头破血流的人已算得贵宾级待遇了。

“你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跑来,又是为着何事?”

宝嘉也没自以为是到以为连太子都被罚跪的事儿她能一口气给解决喽,遂将早先的话咽回肚子里去转而极狗腿地跑去给皇帝捶肩膀。

“父皇,薛信那老匹夫太不顶事儿了,白拿俸禄不干活儿,总将事情推给下面的人去发愁,欠收拾。”

“哼,这家伙精明着呢,这是不想触霉头担责任——你这鬼丫头,心疼那臭小子了吧,放心,翰林院的人只要不闹得太过分我轻易不会动,大是大非你父皇我还分得清楚。”

在亲近人面前皇帝倒不用朕自称,宝嘉算一个,皇后算一个,连太子都没这份儿待遇。

得了准信儿宝嘉就不担心了,只想着快些回去找付涛,皇帝见着女儿这般不争气也算是看明白了,当下也不再拖沓,直接开口问到:

“这事儿一了我便招他为驸马,你也无须再这般念叨。”

******

路上花去一月半的时间,到得深秋之时明珠几人才终于到了京城,王名川在翰林院当值呢回不来,他便领着人直接回了宅子,途经玄武街之时恰有一人将脑袋缩进了街边酒楼去给里头的人使眼色,不多时一华服公子得了消息,瞅准时机后状似突然发现一般指着楼底下之人道:

“此人倒是京中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那人习惯性地搓了搓手中的玉串儿,引得身旁之人也偏头往窗外瞧了一眼,只这一眼,竟是再回不了神。

第三十六章:温馨福利

王名川回到家时只瞧见了王大河几个,就连新来的邹敏也见了,就是没瞅着明珠的影子,盼了这许久的人临到家门了还是见不到他心中自然是有些委屈的,可兄弟久别重逢带来的喜悦又将这份急切冲淡了些许。

三年未见了兄弟二人各自都有许多话要当面聊聊,是以饭桌上虽说缺了一个人也还算热闹。邹敏是个嘴闲不住的总在一旁说着王大河这三年来犯的蠢事,所谓笑声下酒,觥筹交错提壶满盏,不知不觉间这桌上唯二的两人便有些喝高了。王大河心忧王名川明儿个酒醉误事便让人弄了醒酒汤来与两人喝下,眼见着夜色深沉众人也纷纷离桌散场,王岳兄弟两个也让奶娘带了下去,偌大的王家宅院陡然间冷清下来,只剩了几倾暖光从窗棂之间透将出来照得人眼界蒙蒙亮。

明珠回来之时已过了关门落锁的时候,只王名川吩咐了仍旧留着门儿等他回来才没折腾,这一路甚是顺畅地进到了内宅。他离京也有好几个月了,酒庄那边积攒下来的账目需得早日料理,想来大河久未归家这兄弟两个应当很有一番话说,如此明珠便趁着今儿个空闲索性将杂事儿一并做了了结一桩心事。到得酒庄又正好遇着糖品斋的伙计过来请聚,实在推脱不过便应了,如此左右折腾才拖到了这点儿方得空回家。

长贵在前方引着路,月光不盛遂点了盏灯笼于脚边照着,长贵弯着腰给明珠照路,如此才正好将正前方的视野给留了出来,那里早立了个人,连灯笼也未点呢,就这般直愣愣地于路的前方瞅着这边,瞧得明珠一阵心虚。

“深秋了怎还穿这般单薄,福清到底胆子小,竟没拦着你!”

明珠将王名川骂了一顿,后者乖乖挨训,手底下却是一点不空闲,一手拉了明珠的手一手接过灯笼,两人就这般往卧房走去,连长贵也给打发去歇息安顿了不让跟着讨嫌。

“手竟冻得这般凉了,一会儿需得煮碗姜汤喝,你如今是家中顶梁柱,这身子骨如何能任意折腾的,又不是小湖那年纪,怎还这般欠管束!”

明珠一边将王名川的手裹进掌心一边骂他,明珠手要小些,遂两只手一齐用上了给王名川揉搓,一边搓着一边呵气,直到稍稍回暖了才换了另一只手来如法炮制。

“夜间喝了几杯,正好出来走走醒醒酒,哪曾想就这一会儿竟被你给逮着了。”

王名川还在那儿嘴硬不肯说是出来等人的,明珠也不戳穿他,只拽着王名川快步往卧房走去。两人各喝了碗姜汤驱寒,早有小厮备下热汤,明珠赶了这一路总没法子好生沐浴,方才又出门儿应酬沾了一身酒气,当下恨不得连衣裳也不脱直接跳进木桶里,转眼看着王名川竟还杵在身边不动难免催他避开,虽说同床共枕四年了,可明珠还是坚持保留些。

“一起了,正好我也想再洗一次。”

厚脸皮的某人一脸正经道,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说得明珠老脸一红,当下忍不住推了王名川一把。

“我身上能搓出汤圆儿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走,一边儿去!”

“那正好要我搓搓背,反正我这一会儿也睡不着。”

不待明珠反对王名川便自顾自地伸手伺候明珠宽衣,这时他手脚也还算规矩,眼神也极坦荡,弄得明珠都以为自个儿一开始想得太龌龊了。

待得换了一桶水来身上才终于洗干净,明珠泡在水里闭目养神不愿起来,这些日子来他着实是累狠了,锦州那边日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一月多的赶路也是不好过的,再加上今儿个到了京城仍旧消停不了,如今他是连抬眼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王名川在身后给他捏着肩膀,这么多年来锻炼出的手艺伺候得明珠极舒坦,许是太累,又许是此刻终于到了有个人能让他放心托付,此时的明珠竟真就这般沉沉睡去。

精神满满的王名川见此不由苦笑,瞧见明珠眼下青影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只轻手轻脚将人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的,他索性拿被子裹了人靠在暖炉边儿上于怀中将人固定好了开始擦头发,一直到明珠发根儿干彻底了才停手。

“也不知你何时才能对我彻底放心。”

王名川眼瞅着明珠睡得正酣,虽说欲念未消却也舍不得再闹他,只于他发间落轻轻下一吻。后者在他怀里蹭了蹭,终究是没醒过来。到底是累狠了这一番折腾下来明珠竟连眼睛都未睁开过一次。

王名川是知晓明珠对他有所保留的,毕竟两个男人成亲终归无法孕有子嗣,这个家到底还是不如男女结亲那般牢固的。明珠心里害怕,面上却装作不在意,只一边仍跟自己过日子一边却努力挣钱拼了命挣钱,这其中虽说有闯出一番事业来的好胜心在,可也未尝没有给自己添个筹码留条后路的意思。王名川从不解释,也不同明珠立那些个虚无缥缈的誓言,明珠要做番事业出来他便是再舍不得也会从旁支持,为着要他放心王名川于这其间极少插手,不过是在明珠开口或是看不到的地方代为运作罢了,剩下的,也就是在他夜间回来满身疲惫之时替他捏捏肩膀。

这一捏,就是四年。

******

次日明珠醒来之时王名川已经不在了,身边仍旧暖着,揭开被子一看竟是放了个汤婆子在那儿捂着,明珠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整张脸越发的出彩起来。

“三少爷呢?”

“回爷的话,三少爷已然去了魏府,刚走半盏茶的功夫呢。”

明珠点头,又吩咐了长贵去张罗吃食,王大河邹敏几个都纷纷过来,王岳还有些迷瞪,王小娃是根本还在睡梦中半点醒转的意思也无。

“吃完早饭咱去外头逛逛,你们具是头回来京城,平日里用的免不得缺这缺那,如今正好一气儿补齐了。”

“昨儿个入城后我便好生瞧过呢,这天子脚下果然是不同凡响,街上走道儿的脚夫都比别地儿精神些。”

“哪里是精神了,不过是步子抢了些,你当何处都同锦州一般悠闲自在呢。”

明珠招呼几人吃饭,王小娃有奶娘伺候倒也不闹,明珠便将王岳带在左手边给他夹包子添豆浆,小孩儿吃得快吃得香,明珠瞧着也高兴。

“慢些吃别噎着,留些肚子一会儿上街了还能再吃些新鲜吃食。”

“嗯!”

王岳重重点头,已经白胖起来的脸盘子竟然有肥肉在颤动,明珠伸爪捏了捏包子脸,这才抽空填自个儿的胃。

“说起上街,我倒想起一样事来。”

邹敏啃着油条,也不很把自个儿说的当一回事儿,仍旧是保持一副吃货模样道,

“昨儿个在街上倒是瞅见一个人在看咱们来着,当时立在街边酒楼上,不知是不是你熟人。”

邹敏只是这么随口一提,明珠也不在意,京城里头他熟人还真不少,因着跑生意通脉络的关系他走了不少场子,偶然遇着个熟人也没甚稀奇,遂揭过不管专心吃早点。收拾妥当之后一行人便上了街头,长贵要去酒庄坐镇便不能再跟了,明珠唤了另两个伺候惯了的小厮从旁差遣。

“可是想要那糖葫芦?”

王岳盯着一老头儿肩上扛着的草垛子不眨眼,明珠将他抱起直接走过去要买几根儿来当小孩儿零嘴儿,王岳起先不敢伸手抓那红艳艳的糖串儿,明珠便给了钱却不接手,非得要他伸手去够,小孩儿瞅着眼馋,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到底还是自个儿拿了一串,明珠见他胆子越发大了心里更加高兴,当下也不怕吓着孩子,冲着他的胖脸就亲了一口。王岳嫩脸红了个透,一边儿觉着哎呀糖葫芦好漂亮,一边儿又觉得哎呀这个抱着他的人更漂亮,脑子里烧成了一锅浆糊,只记得糖葫芦应当很好吃想让身边的人第一个尝了。

于是小孩儿伸出小胳膊,将那一串儿红得发亮的糖葫芦举到明珠面前呆愣愣地道:

“爹,你先吃!”

小孩儿脑子明显还没转过来,只傻傻地将糖葫芦举到明珠面前眼巴巴瞅着明珠,然而方才小嗓门儿脆生生叫出的这么一句却是让明珠呆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他,当爹了?

虽说一早就是打算将王岳同王小娃当成自个儿孩子一般教养的,可明珠从来没想过有被人叫做爹的一天。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想过,自从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之后。

呆愣过后明珠却是扬起了极灿烂的笑容,他本就长得出彩,又逢今儿个打从心眼儿里高兴,整个人都似是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要人如何也挪不开眼。只见得那白皙的脖颈往前微倾,斜出一个极妙的弧度后,唇齿轻启缓慢且虔诚地咬上了那红得透光的山楂。

咕咚。

也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总之,那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往后几天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第三十七章:聘西席忙算计

太子自那回被皇帝训戒之后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在,他自幼处于高位,身边人大都逢迎讨好,更兼亲爹看重日日提醒栽培,一同长大的几个兄弟里便是有德行出彩的也没有能高过他去,是以难免养成些不喜人逆着他的小毛病,好在他年纪小平日里名师又管得严,这毛病倒也无伤大雅。

就是偶尔小郁闷一下。

“皇兄近来可好?”

太子一见是老六那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老五此前支持者也不少,是以几个兄弟中他最不待见的便是这两个暗地里总和他作对的,好在父皇英明派了那包藏祸心的东西去修皇陵,如今剩了这么一个中不留丢的也蹦哒不出什么头绪来。

“劳父皇看重,这些日子来朝事繁多,总不能似六弟这般清闲自在呢。”

六皇子似是听不出来太子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又与其恭维寒暄了几句,话语之中颇有讨好,太子见此心中鄙夷之情益重——如今老五落难了老六便急着要来投靠,想来这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这倒是稀奇,老五早先送你的檀木手串儿你从不离身的,近来怎的换了这副玉的?”

六皇子平日里也没别的喜好,就是偏爱这些个掌中物件儿,尤以早年生辰之时五皇子赠予他的檀木手串儿为盛,平日里总带在身边随时摩挲把玩,轻易离不得身的,如今竟将那檀木串儿换了玉串儿,想来这投诚的主意已然定下。

“檀木宁神,玉器提神,近来总有些秋困,这才请出皇兄年前赠予我的玉手串儿呢,皇兄费心,用着正好。”

不管内心如何瞧不上老六这做派,被对头服软讨好还是极享受的一件事,是以此时太子面上难掩得意之色,六皇子只从一旁冷眼瞧着,看不出羞恼也辨不出急切来。

“前些日子听闻徐太傅触怒龙颜至今仍在家中思过呢,唉,也是太傅心急,这些事本就不好说,父皇正在气头上呢如何能在这当口去劝解,得亏父皇英明没重罚,只可怜太傅年迈,如今竟气得卧病在床药石罔效了。”

“怎会如此!”

太子听闻大惊失色,太傅被免了职当天他便出来求情,这之后一直闭门思过替亲爹整理以往卷宗不好过问宫外事,他心中虽说担忧倒也不敢在这当口让人打听太傅近况再惹亲爹不高兴,身旁之人得了提醒知晓轻重也没瞎走动,以至于直到如今放出来了太子才知晓太傅病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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