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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下——by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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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温言眸中微露了极冷的笑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苏慕华伤心?”

黄雀为他眼中的目光唬了一跳,心中却是一片难过,“我……”

叶温言将手中棋子落于棋盘,“他死了也好,要和别人成亲也好,与我又有何相干?苏慕华一直都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我从来都未对他动过心。当年我认识他时,他比你现在还小。他还以为是他的车子撞了我,见我没怪他,高兴得和什么似的,见我身上衣衫单薄,还将他的狐裘送给我。他这个傻瓜,他哪里知道我要算计的又何止是一件狐裘?我会因为他难过?我不过是不肯甘心,那陆酒冷凭什么。”

黄雀一掌推开他眼前的棋盘,黑白子声声清脆,落了一地。

叶温言看着愤怒的少年,疑惑道,“你做什么?”

黄雀忍着泪,双目微红大声道,“公子,你并不是这种人,为何要这样说自己?”

叶温言,“傻小苏,我又怎么不是这种人。我与你说这些,便是要算计你,要你就是为我死了,也还是喜欢着我。”

黄雀抹脸上的泪,道,“公子要我做什么,但请吩咐,何必拿话堵我。我当年发誓跟着公子,便绝不后悔。”

叶温言道,“一叶大师是你父亲的好友,待此间事了,你便随他回少林吧。”

黄雀道,“我不离开公子。”

“如今轩辕山避世不出,言临素身死,秦决意入朝为官,也少在江湖。春风得意进宝楼虽是北武林的领袖,但苏慕华淡出江湖,门下弟子多转做了生意人。至于南边陆酒冷武功虽高,但寻欢山庄行事亦正亦邪,武林根基浅薄,若陆酒冷肯下功夫耕耘,数年之内或有不同。但如今,他也无此心了。只有一个少林,一个武当。武当宋桥因河间府之事,身系怀疑。这宋桥虽非河间府血案的真凶,可惜他心志不坚,贪恋美色,曾欺凌了一个落难的女子,那女子受辱不过,投缳自尽。此案偏落在裴是非手里,那晚裴是非出语相激,宋桥忍不住杀了他。如今苏慕华已得一叶大师信任,我再推上一把,这河间府的血案,甚或当年拜月教水流月之死都可以算在宋桥头上。武林中人对武当的野心便更为怀疑,如此一来,少林威望无人可及。小苏,我要你入少林,得到一叶大师的信任,将少林握于掌中。数代之前,少林僧军曾助人君临天下,我若得少林助力,何愁天下不尽俯首。”

黄雀看着叶温言,怔然半晌,方垂首道,“公子有命,我……无有不从。”

叶温言笑道,“错了,我与小苏有结义之情。如今你是小苏。该唤我做叶大哥。”

见少年委屈得低下头去,叶温言倒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太担心,叶大哥会帮你的,若有机会也会去看你。”

说完,他站起身来,黄雀举步跟上。

叶温言道,“你不必跟着我,将这里收拾一下,去寻一叶大师喝茶吧。”

黄雀停下脚步,问,“公子去哪?”

叶温言道,“今日在蛊王墓中,我不与一叶大师当面相争,不在那时对陆酒冷出手,任他带走降魔杵。这降魔杵已经吸收了蛊王的精血,若为人操纵,有无穷威力。我要去取回来。”

黄雀道,“叶……”

叶温言含笑道,“叫大哥。”

黄雀唤道,“叶大哥,你别对付他们……”

“放心,白玉芙蕖配以陆酒冷的楞严经功力理顺经脉,能解了苏慕华所中之毒。”

黄雀喜道,“苏公子还能救得活?”

“他此刻心脉为毒性所制,没了呼吸,但空门之中的生气却护住了他的身躯不死。这蛊王墓地处火山之侧,其中机关暗合佛家轮回生灭之理,空门蕴积生气,水流却断绝生气外泄。此时的苏慕华仍能感知外界的一切,他虽不能睁开眼看,若有人与他说什么,他仍能听得到。蛊王当年修这墓,求的便是长生。”

“长生?”

“小苏可是觉得荒诞?问世间何处有仙,自古求仙之人却不在少数。文王演八卦,始皇修九重妖塔,徐福携八百童子访仙……但就算如此,离了蛊王墓,生机却难以持久。若不施救,挨到明日日出时,阳长阴消,苏慕华将永远醒不过来,便如庙中的肉身菩萨一般。”

“那,叶大哥你赶紧去救他。”

叶温言冷笑道,“小苏你又错了,我可不是为了救他,只是为了降魔杵。”

红烛高烧,窗上贴着红艳的喜字。

已经燃放完的鞭炮剩了个头挂在菱花窗外,红色的纸屑碎了一地。

陆酒冷合上房门,走向床边。

青色的帐幔已换了红色,苏慕华也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喜服,乌黑的发以同色的发带系起,发梢落在枕上。

喜庆的红色映得他苍白的脸色,仿若带了胭脂般的嫣红。

陆酒冷坐在床边,看得几乎痴了,低下头在那冰冷的唇上吻了一吻。

“小苏,我们已经成了亲,从今夜起我便是你的夫君了,你欢不欢喜。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为夫便先与你说说这相夫之道……为妻者对夫君应有三从,夫君言语有失,不可恶语相向。夫君在外会友,不可拈醋怀妒。夫君要与你欢好,不可拒之不纳……”

苏慕华双目合上,一桩桩任他数落。

第四十六章:枕上依依人共月(一)

叶温言踏月而来,此刻正待敲门,忽听见屋内陆酒冷道,“这三桩你若依我,我便允你一生与你和和美美,永不与你休书。”

叶温言知道陆酒冷对苏慕华用情颇深,他想过此刻陆酒冷多半抱着苏慕华痛不欲生。他自幼便命自己断情绝爱,对堂堂男儿为情生为情死,心中多少有些鄙夷。他对金刚降魔杵势在必得,在蛊王墓中没有拦下陆酒冷,任他带走,是想着不愿与一叶大师交恶。

此番他来救苏慕华,心中已经打了算盘,要先好好折辱陆酒冷一番。

却不曾想陆酒冷竟然还在说着休书,听声音也没有半点低落的情绪。

他意料之外,几乎想拂袖就走,气息一乱,便已为陆酒冷听了出来,“什么人?”

叶温言手微微一抖,克制了怒气,在门外扬声道,“陆公子,在下月夜来访,可否拨冗一见。”

陆酒冷听竟是叶温言,也有几分奇怪,心道莫非这人要来抢小苏么?想起蛊王墓中那少年小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心下已是提起了十二分戒备,“你有何事?”

叶温言笑道,“我知道救苏慕华的方法。”

他说完这话,便听到屋内响起了脚步声,陆酒冷打开房门,却一手撑在门上。

身上红色的喜服晃得叶温言气滞胸闷。“你有何办法?小苏已经没了呼吸,连一叶大师都已束手无策了。”

叶温言手中展开一把折扇,“陆兄见到这把扇子了?”

陆酒冷听叶温言突然提了扇子,奇怪道,“扇子?难道扇子能救人?”

叶温言觉得与他说话,实在是泥人都能火起,话语中不觉带上三分火气。

他心中一醒,为何我在这人面前如此沉不住。

莫非这人并不如面上看起来这么傻,而是深藏不露,倒是我低估他了。

“这把扇子上的画是苏慕华所画,这落款是他的名字,闲章是逍遥二字。”

陆酒冷道,“叶公子不必递过来,我眼睛好得很,自然看到了。小苏曾化名苏遥,便是这个缘故吧。”

“陆兄,明白了?”

陆酒冷双眼自扇上微抬看向叶温言道,“明白什么?”

叶温言心中怒火已炽,亏得他素来城府极深,面上仍是从容,“我是苏慕华的大哥,信我,我也不想让苏慕华死。”

他说得端谨,陆酒冷却笑了,“他此刻死,你又没捞到什么好处,我自然信你想救他。只不过小苏告诉过我,他的大哥是个算盘精,只怕这救并不容易……”反正小苏也昏睡着,说没说过这样刻薄的话,也没对证了。陆酒冷双手环胸,道,“不过,我也没心情猜你的心思,不如你直接说出来,想要什么?”

叶温言将手中扇子合起,笑得仿若春风,“陆兄,这是求人的态度?连杯茶都不请我喝?”

话音方落,他的袖子就被陆酒冷拽过,“原来叶兄想喝茶,何不早说。”

叶温言为陆酒冷拽进房来,进门的时候脚下为什么一拌,差点摔倒。

“叶兄怎如此不小心。”

陆酒冷搀扶了他一把,按在椅子上,递过杯用冷水直接冲开的茶叶梗。

叶温言身手也算不俗,但陆酒冷这几下,他看得清,却偏偏避之不开——虽不是正经动手,但他仍是技不如人。

陆酒冷是以此向他提醒,他并非任人鱼肉,而叶温言也未必可以漫天要价。

叶温言眉角轻轻一剔,将杯放于案上,以手弹了弹衣袍。他心中的杀意,在这一举手投足间,如衣袍上的折痕般抚平。

他的眼前,红帐低垂,躺在帐中的人,连根头发都看不到。

叶温言放下茶杯,自袖中取出一本书也放于案上。

他取出此物,掌却按在书上。

叶温言从容道,“苏慕华身中蛊毒,但蛊王墓的生气护了他身躯不死。但墓中生气也终是阴气,若明日太阳升起,阴气在日下焚净,苏慕华将再也醒不过来。此书是北周皇宫中所藏,记了蛊王墓种种玄秘,也有配合白玉芙蕖,调和阴阳二气,重复生机的法子……陆兄习过楞严经,这书的行气法子真与假,一看便知。哈……陆兄莫急,你武功虽高,但我若以掌力碎了此书,你能挡否?”

陆酒冷一笑道,“叶兄,快人快语。你要何物交换,是要陆某效忠于你,还是要我从蛊王墓中带出的降魔杵?”

“哈哈,陆兄聪明,来之前我确曾想过要你效忠于我,但方才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似陆兄这般的人,叶某自问无能掌控,既然如此,又如何会做怀蛇而眠的蠢事。我要换降魔杵。”

陆酒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降魔杵我就放在门后,方才为叶兄所撞倒,就在那里地上,叶兄自取便是。”

叶温言长身而起自地上捡起那青布所包之物,打开一看,可不正是那莹绿的降魔杵。

他自袖中取出白玉芙蕖掷向陆酒冷,使出轻功掠出门去,他的长笑声自门外传来。

“陆酒冷,他日你我有缘,我必取你性命。”

陆酒冷自案上翻开书页,抬眼见那月色中一道白衣身影若鹤掠长天,唇畔露了一笑道,“彼此,彼此。”

第四十六章:枕上依依人共月(二)

月华披散在案边的男子身上,“原来如此。”

轻轻的笑声响起,一贯的微带着几分满不在乎的懒意。

陆酒冷合上书卷,自案上取了白玉芙蕖,他只手拿着,如酒徒拎着一个酒瓶,走向床边。

红色的帷幔张起,青年双目合起,很安静地躺着。

修长的身躯为红色的喜服拢起,乌黑的发一丝不乱。

陆酒冷在床边坐下,一缕红色的血线自他的指中滴落莹白的玉身瓶口。鲜红的冶艳的光泽融入芙蕖合着的花瓣,白玉雕就的器物如女子曼妙的身躯,淡淡的粉色自莹润的玉色中透出来,如二八女子的染上羞意的肌肤,血渐渐注入,那胭脂色越来越浓。直到白玉芙蕖放出红色的艳光。啪,清脆的声响虽然不大,却让陆酒冷笑了。他伸出手自那正在散成碎片的白玉芙蕖中如拈花一般握住一滴弥漫了莹莹光华的红色血珠送至苏慕华唇边。

那血珠沾上唇,苏慕华苍白的唇色也染上了嫣红。

陆酒冷站在床边看着,从那张脸上的红色唇,一直看到青年红色的腰间系带。眼底的懒意仿佛从骨头里透出来,笑容如登徒子般不含好意。

“小苏啊,我说过洞房花烛夜与你用此物共饮交杯酒。你不肯听我的话,非要削薄什么经脉。你看,到底还是这么喝的。小苏,你说,你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做我的媳妇儿。”

白玉琉璃的碎片落于地上,陆酒冷缓缓低下头去,让他安心的温暖自青年唇上传来。他轻轻一触便放开,手落在苏慕华的衣襟上,一颗颗解开衣襟的绊扣,露出如玉的胸膛。

陆酒冷手下再不迟疑,褪下苏慕华的外裤和里裤。

这一身喜服是他亲手为他穿上,此刻再亲手褪下。

他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这每一寸肌肤他都曾经细细亲吻过,此刻不过再度造访。

陆酒冷将苏慕华放在床褥上,伸手解开自己的喜袍。

一片月光自屋顶的琉璃天窗流泻下来,披散在青年的身上。

极黑的睫羽如静夜中微微翕张的蝶翼。

陆酒冷想起那只漠北边城的闻香蝶,在活了一月后终于死在某个清晨,那个时候苏慕华也正躺在他的怀中。

陆酒冷走向床边,将苏慕华托起,将青年的身躯抱在怀中。

两人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苏慕华身体依然冰冷,陆酒冷贴在他身后的胸膛却已经发烫。

陆酒冷在那修长的脖颈轻啄了一口,手抚上青年的乳尖。他如寻到了什么极得趣的物事,一点点捻动。在苏慕华耳边喷着热气,“小苏,这里真漂亮,记得么,我每次碰你这里,你下面都会紧紧咬着我。”

苏慕华眉心不适地皱起,呼吸有些凌乱。

陆酒冷笑了起来,又舔了另外一边,“小苏,这洞房花烛夜都是我在伺候你,想想真不甘心啦。你醒了可得主动一回,让为夫好好尽兴才是。否则为夫可是会写休书的。”

怀抱中青年的心跳很微弱但已经可以感知。

“好啦,知道你害羞,别恼,为夫不逗你了。”

陆酒冷带着茧的手顺着劲瘦的腰往后,触入了柔软之地,在苏慕华体内开拓着。

苏慕华双目依然不曾睁开,但身体出乎本能地向后躲去。陆酒冷紧紧环着他的腰,将他按在自己的两腿间。“小苏,忍着些。”

陆酒冷撤出自己的手指,猛然将自己坚硬的欲望送了进去。

“不……”苏慕华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

陆酒冷并不比他好受多少,停下挺送。身体却不曾撤出,待苏慕华呼吸渐渐平稳,又一送到底。

苏慕华此刻到底力弱,在他怀中挣扎不脱,只能不住喘息。

陆酒冷听他于迷迷糊糊唇齿间唤着酒冷二字,抚了他汗湿的发,去寻他的唇。一只手却牢牢扣了他的腰身,硬热的性`器将青年的身体牢牢顶在床榻上。

律动之间,苏慕华身上渐渐温热。

到第三次时,苏慕华吸髓知味,肉壁紧紧裹了上来。陆酒冷喘息着用力挺送,快感若灭顶狂潮,终是又一次喘息着泄在了他的体内。

陆酒冷怀中抱了苏慕华躺着,苏慕华身上寒冷,陆酒冷是唯一的热源,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

二人相偎而眠,听更漏声声。

窗纸微白,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天地间皆是雨声。

陆酒冷方才按那本残卷所记载的运功方法,以内力逼出血中精髓融入白玉芙蕖,消耗甚大,此刻数次欢好下来,已经有些脱力。

“酒冷,”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比星辰还亮,在陆酒冷眼中天下间最美的景致也不过如此。

陆酒冷道,“小苏……我在这?”

苏慕华不说话,低垂的眼眸似有些着恼,又似有些无可奈何。

他和此人此刻是何等情状,他睁开眼的那一瞬已经看得分明。

红烛已残,红帐却未放下,他们竟然便这么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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