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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下——by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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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立转身便走,边走边怒道,“你当我是杀猪的。”

夜幕降临,一行镖队自临止关而出。

镖队中十余大汉都骑于马上,镖队之中是两辆马车,车帘低垂,车后跟着沉重的木箱,为矮脚马拉着,虽不是那么高大威风,但最利长途负重跋涉。

居中的一辆马车上,燕王慢悠悠地在中宫的位置上落了一子,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一条长龙。”

案上马灯摇晃,照亮了这人的手上碧绿的扳指,此刻燕王身上穿了一身富贵团花的丝绸锦袍,乍看上去像极了卖丝绸的商人。

燕王下完了这一子,以戴着温润碧玉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奴儿,你说本……本老爷,该送份什么礼,才不至于丢份。”

“皇上富有天下,随便送什么礼,都不过是借花献佛,有何可想的?”躺在椅上的人没好气地道。此人虽是青衣短装打扮,但看那眉目赫然正是临止关的守将,秦永立。

秦永立往盘中看了道,“平六三,不就一条大龙,舍了中局也未必不能赢。”

燕王放下白子,又取了黑子,替他在对面盘上数了六三之数落下一子。听他说舍了中局也未必不能赢,倒是眯了眯眼,笑了道,“我哪有说过是为皇上的寿礼,秦贤弟,你说我送上一对鸳鸯玉如意如何?”

“你要送给谁?”秦永立话音方落,脸色一变,“有何可贺的?”

朱永宁摇了摇头,叹道,“想不到秦贤弟,年纪轻轻,如此守旧,这分桃断袖自古佳话,只要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可?”

秦永立冷哼一声,“王爷也是一把年纪了,连个正妃都未立,莫非也是个要断的。”

燕王风流一笑,“本王么?天下美色如云,当断则断……”

“轻……轻点……”

另一辆马车中,灯火下青年短衣褪到肩头,胸口纱布一层层解开,胸口的剑伤的血疤与纱布粘在一处。

解着纱布的男子英气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却已是放轻了手,“知道疼,便少闯些祸,三刀六洞是轻易受的么?”

苏慕华笑了道,“永立是我的好友,他虽生我的气,却不会伤我性命的……疼……”

陆酒冷见那张笑脸,想将这人狠狠教训一顿,偏又不舍,只拉长了一张脸。

苏慕华见他如此,凑过头去,在他唇边轻轻一触,“这当赔礼……如何?”

陆酒冷拉住他的手,按住他后撤的身体,看着那淡色的唇低下头去,“诚意不够……”

月照亭台,一位宫装女子站在水榭的扶栏边,波光映着她紫色的衣袖。

月华照见她的脸,正是太子妃,令孤虹。

她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噪杂之声,转身下了楼。

“你凭什么拦我?”一位穿着浅绿色衣裙的高挑女子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如青葱一般的修长手指几乎要戳到眼前黑衣人的胸口上。

黑衣人站姿挺拔,“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太子妃的居所。”

那女子扬着头道,“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是小姐在家时的贴身侍女。叫苏小遥的,你给我通传一声,小姐必然见我。”

黑衣人不为所动,“侍女?侍女哪来的这么好的身手,轻易躲了太子府的门卫,进了后院。”

女子目中现出傲然之色,针锋相对道,“我自幼随小姐马上打战,守卫?守卫算什么?”

“朱四”,令孤虹走下楼梯,唤道,“请这位姑娘上来吧。”

朱四沉默不语,只瞪着苏小遥。

令孤虹又唤了声,“朱四,你眼中可还有我这太子妃?”

苏小遥蹬了楼,大马金刀地坐于椅上。

令孤虹为她倒了茶,道,“这位公子寻我何事?”

苏小遥笑了笑,抬手自脸上取下一张薄如纸的人皮面具,抱拳道,“在下春风得意进宝楼的总管谢若之,见过令小姐。”

令孤虹道,“谢总管寻我何事?”

谢若之道,“我今日有弟子在城郊的皇觉寺见到……”

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令孤虹面色凝重道,“多谢谢总管信任,我会探个明白。”

谢若之见她答得干净利落,颇有英风,也正色道,“苏公子说有事可来找令小姐相托,小姐定然不负……实不相瞒,谢某来之前还有疑虑……如今倒是惭愧了。”

“我曾和小苏说过,人心外面裹着层骨头,不敲到碎了,总也不肯死心……我已经想得透彻,他要我如何,我总不能拒绝他……左右便是这一条命,这一生罢了。但事关旁人,我令孤虹无法坐视。”

谢若之听着这女子的话,心想这令孤虹对小苏可是过命的交情,可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

第四十八章:杯酒知己平生意(三)

皇觉寺地处京城北郊,这一日临近午时,便有一行车队在庙门前停下,上来两个妇人打了帘子,一辆修饰豪华的马车中下来一位高梳云鬓,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

那女子怀抱婴儿的襁褓,俏丽的眉间现出忧色。

她身后跟着位绿衫的女子,自车上提了包袱下来。

早有候在门口的僧人双手合十,迎了上来,“贵客,请。”

女子微一颔首,入了殿门,为知客僧引入厢房,早有身披袈裟的和尚候在那里。当下迎上前,“阿弥陀佛,娘娘安好,小皇孙安好。”

令孤虹笑道,“大师不必多礼,孩儿突然夜哭不止,我是为他祈福而来,要在庙中住上三日,叨扰了。”

那和尚延手道,“娘娘不必客气,请。”

令孤虹谢过,往厢房内走,接了茶饮了道,“茉莉花茶,大师喜饮此茶,可是南边的人?”

和尚笑道,“不错,贫僧是出生在江西的龙虎山。”

令孤虹笑道,“龙虎山那可是道家兴盛之地,大师怎地做了和尚?”

和尚答道,“贫僧自幼家贫,那年战乱,眼看着饿死,父母将我舍了游方的和尚。若要认真来答,便是我与佛有缘。若要说上句实话,佛门也好,道门也罢,不过混口饭吃。”

众人气氛本有些紧张,此刻为他一语,倒是都笑了起来。

众人相谈片刻,少顷庙中摆下斋饭,用过斋饭,又行了一场午课。

令孤虹手中拈了三支香,立于佛前祝祷道,“一愿佛主保佑我儿此生平安喜乐,平凡良善。二愿佛主保佑小苏快乐逍遥,远离是非。三愿佛主保佑他……保佑叶大哥……无悔无怨。孤虹此生愿吃斋茹素,长伴佛前。”

言罢,拜了三拜。

行进的镖队停了下来。

镖师们勒马,将马车拱卫了。

一辆马车中传来一句懒洋洋地,“奴儿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秦永立自车中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脸未曾睡醒的模样,没好气地道,“出了什么事?”

“前方山石塌了,山路走不通了。”

秦永立看看青天白日,倒是奇了,“这怎么就走不通了?”

疑惑归疑惑,一行人只得转了头,向水路去。

码头上已经挤满了等待的商人,数名镖师出去寻了一圈,回来禀告,“秦……大哥,已经包不到船了,只能与人拼船。而且……也只剩下一艘大船,船上有十余名上京赶考的学子……”

燕王笑道,“学子儒雅,本老爷正可沾点文气,同行又何妨?”

那镖师脸上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一个杂耍班子,带着些装飞禽走兽的笼子……”

燕王把玩着碧绿扳指,继续道,“也好,正可路上解闷。”

“还,还有……”

“还有什么?”苏慕华与陆酒冷也走了过来。

“还有一对送亲的队伍,新娘是个寡妇再嫁,腰有水桶粗,送去北边成亲,嫁的是一个跑船人。

苏慕华看了看燕王,目中流露出笑意道,“这位老爷是富贵风流之人,有女同行,岂不更妙。不过,永立啊,以你这属下之才,可以去秦决意的都察院做个探子,在你这委屈了。”

秦永立冷哼一声,甩了脸色上船。

燕王哈哈一笑道,“苏楼主,这秦兄与你感情可好得很,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吃了你和陆公子的醋呢。不过我观这秦兄长得也算可爱,那一颗小虎牙……”

一块珠花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疾飞朱永宁的哑穴。

朱永宁手中玉扳指微抬,撞了个正着,粉色花瓣四散。

陆酒冷抬头看去,秦永立已经立在了船上。

身边正停了一顶红色小轿,一名喜娘正自轿中扶出一位身披大红喜袍的女子来。

仔细看去,那女子鬓上的珠花少了一朵。

陆酒冷见秦永立脸上的笑容,心知那朵珠花只怕不知何时为他顺手牵羊了来,笑道,“王爷,四处惹风流桃花,真是艳福匪浅呢。”

船上的那位新娘转眼过来,露齿一笑,福了一福。

腰似水桶,脸若银盆。

苏慕华一笑道,“燕王的艳福果然令人羡慕。”

燕王笑容有些发苦。“好说,好说,承让,承让。”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两层高的楼船终于出发了。

燕王在船上支开棋盘,与秦永立对弈。

身后不远是杂耍班子的兽笼,一只吊睛猛虎在笼中打着呵欠,红衣新娘斜靠船舷,不时抛上个媚眼。

二层的甲板上,不知哪位学子取出琴,迎了江风正在弹奏。

映着江水斜阳,倒也有几分铿然之意。

一盘棋下完,月已上天际。

“来,苏楼主精通诸子百家,不如来给本王算上一卦。本王这背靠猛虎,眼前还有桃花,此去京城可是春风得意?”

“猛虎为危险,老爷你后背临敌,眼前桃花么,恕在下直言,可是朵烂桃花。

燕王笑道,“既然如此苏楼主和陆兄陪我走这一遭,岂不是凶多吉少?还拉上了秦兄,本……老爷岂非过意不去?”

苏慕华淡然道,“进退无恒,见龙在野,风雷有从龙之势。”

燕王猛然抬眼,目中隐隐波动。“莫非二位愿意……”

若能得苏慕华和陆酒冷之助力,苏家在朝野的力量,寻欢山庄的财富和陆酒冷的武功,何愁大事不成。

朱永宁纵然城府极深,也忍不住心头热血翻涌。

“春夜闻笛凤栖梧,山长水阔游沙鸥,苏某此生与陆兄早已相约江湖自在。阁下雄才大略,若能心在天下,何愁无有好风送青云。不过,既然与阁下已在一条船上,若蒙不弃,此行我二人愿助阁下一臂之力。”

朱永宁大喜,抚掌道,“既如此,当此明月,何不把酒临风,共饮一杯?”

第四十九章:男儿一诺生死轻(一)

窗上敲了几下,女子支灯起来。

一道人影从窗口闪了进来,立于床前。

灯影映着女子的眉眼,虽有七分倦意,但挑眉之际却是不让须眉的英气。

女子将手中灯台放于案上,挑亮了灯花,“如何了?”

那人解下脸上的蒙面,倒先是一笑,“这次我亏大了,先是扮作女装,现在又在这人人入眠的时刻,为他使唤做梁上君子。”

听着这清朗的男子声音,令孤虹想起这人扮了女子,入太子府寻她,捏着嗓子与宫卫周旋,道,“委屈阁下了。”

这人可不正是春风得意进宝楼的谢若之谢总管。

谢若之在椅上坐下,倒了茶饮,也是一笑,复又一叹道,“你这样的女子,又何必趟这般浑水?”

令孤虹道,“似阁下这般的人,又何必在这京城中,位居人下?”

谢若之笑道,“在下喜爱热闹,贪恋红尘,自然不肯去做孤魂野鬼,纸钱香火终归不如人间烟火,更有像你这样的好女子,像苏慕华这样有趣的小子。”

令孤虹今日进庙以来,心中一直郁郁,此刻听他此语,有开解之意,笑道,“多谢阁下,我困于此心,自寻烦恼了。”

谢若之见她虽露了笑颜,但眉心却未见舒展,也知道此女心志甚坚,并不是能为人轻易说动的,也不再多言。自怀中取出一张图纸铺于案上,“此庙中的地形我已探了明白,唯有文殊院的此处面对半亩昙华园。”

令孤虹见这地形标注颇为清晰明白,所标示之法为军中惯用,对这总管的身份又起了几分好奇。

她虽与苏慕华自幼相识,但对这谢若之的来历却一无所知。似乎自苏慕华接掌春风得意进宝楼后,谢若之便任了总管之职。甚至平日也鲜少见过此人过问楼中事务,只有近一年多来苏慕华远离京师,他才撑了大局。

令孤虹道,“谢总管可是怀疑这昙华园?”

谢若之道,“这昙华园中只住着两位挑水扫地的和尚,我却见有人送十人食用的米面粮食进去。我入内一探,见那里有一处枯井通往一处密室,那里关了两个人。一人正捆在刑架上受刑,另一人却是毫发未损,好酒好茶款待着。我听了片刻,那人是掌握了关于燕王在望北城退北燕军时鼓动十八皇子未依军令,私自出兵的秘密。太子想让他在此次寿典上指认,而被用刑的人是他极亲近的人。可惜守卫的人武功不弱,我怕打草惊蛇,先退了出来。此二人中受刑那人我曾见过他的画像,他脸上有一道伤疤,特征颇为明显,叫舒青袖。那另一个便是昔日燕王手下大将,唤作孙晟的。当日他们二人自北地入关,一路下江南,苏楼主曾传信于我,叫我派楼中弟子暗中护送,直到他们二人在江南安顿下来,才离开。前几日,我接当地分舵的传书,说他们二人失了踪,原来是为太子擒了去。”

令孤虹道,“谢总管,想我如何助你?”

谢若之道,“我要你借口月下赏花,入一趟昙华园,而我乘机入内救人。”

夜月照着花树,本是黑暗宁静的庙宇中,数盏灯笼照见一位宫装丽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向着深园而来。

后面跟了几位接了消息赶来的和尚,“娘娘……娘娘……夜已深了,您这是去哪啊?”

令孤虹微停下足,她此刻已经走入谢若之所说的牡丹园中,立于园内,手中拈了一截花枝笑道,“本宫见月色正好,出来赏花。莫非各位大师是来陪本宫赏花的?如此正好,小青……煮上一壶香茗,就用今年的明前春茶吧,本宫要请各位大师饮上一杯,说不定还能悟到什么禅意。”

令孤虹含笑说完,便有人在青石上铺下软垫,再捧来一个红泥小火炉生起火来。

那青儿的丫鬟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一边煽火一边道,“这牡丹是国色,也只有娘娘赏得,若能陪娘娘赏上一回,便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诸位和尚心急如焚,怕令孤虹在此地待久了看出什么破绽,又不能出言赶人。片刻白日出来待客的主持和尚也赶了来,忙劝道,“娘娘,更深露重,您是千金之躯,还是回去歇息吧,这花明日再赏也不迟。”

令孤虹笑道,“大师岂不闻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秉烛夜游可是雅事。更何况,本宫长于军伍之中,莫非如今竟是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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