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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下——by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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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道,“桑果放不了几日,若能酿成酒可以放得很久。有一个人说过,他会来少林看我。我想他这么忙,等他来时,桑果已经没了,若酿成酒就可以喝上了。”

王小痴嘻嘻一笑,“原来这样,我知道一叶那老和尚藏酒的地方,黄雀哥哥我去给你拿些来就行了,自己酿多麻烦。”

“小痴,这世间有些事情要自己做起来才有趣,若什么都是别人做好了,你又该做什么?”

王小痴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嗯……”

空中传来低鸣,黄雀抬头看去,半空之中一只老鹰正向着他飞来,张开的翅膀有数尺长。

王小痴为那老鹰凶恶的目光一瞪,吓得白了脸。

“别怕,它是来寻我的。”黄雀口中发出一声呼啸,那老鹰绕着他飞行了一圈,稳稳落在他的肩头。

黄雀自幼长在林间,与鸟兽为伍,控鸟之术早已娴熟,这是他和叶温言约好传信的。他顺了顺那只鹰的羽翼,解开它足上缠缚的布带,取下一枚蜡丸。那蜡丸之中藏着一张空白的信纸,黄雀将那纸收进袖中。道,“小痴,我们先回去,黄雀哥哥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明日再去采桑果。”

王小痴有几分失落地哦了一声,跟了他往回走。

黄雀进了屋,将鹰放在屋角衣架上,点了灯火,自袖中取了一个小瓶,将其中的液体倒入火焰,再将那封信拿出来,于火上烤了。纸上如蝇头一般的小字渐渐显露出来,黄雀识得正是叶温言的笔迹。

“黄雀,见信之时,我已不在人世。我与你相逢于山野,便有心引你入红尘,你允我做我的小苏,我便算计你一生为我奔劳,不过当你是一把刀。想我叶温言此生负心负情,万事草草,本无可悲可叹,实在可恨。

我本是周皇室之后,因战乱举族覆于宁与燕铁骑。想周人也是一般人心血肉,偏为他族作践,我又如何甘心?此番我算计太子和燕王相斗,算来是一场两败俱伤之局。燕王虽也有异族之血,奈何此人非我所能控制。太子势大,宁帝尚不可轻动。我明帮太子,实则此局过后,此消彼长,燕王得了抗衡东宫的机会。

十年后,成帝年事已高,彼时夺嫡之争将使大宁分崩离析。我失今日之子,谋取十年之望。九州将乱,周若乘势而起,当可立一方霸主之位。

黄雀我与你此信,是有一事相托。我周的君主正在少林之中,正是随你同去的那少年,此时名唤王小痴,他本名夜无咎,为我长兄之子。我望你得少林之力,一生尽心辅佐与他,纵刀斧加身,死生不负。

我在大宁筹谋多年,积攒下一些力量。你离开少林后,可至扬州,以我赠你的如意环交与霜花胡同的长丰当铺,自有人会与你联系,相助于你。”

黄雀看完这封信,目光落在手上,一个不起眼的金环正紧紧套在他的腕间。屋角的鹰在低鸣,门外斜阳披在蹲在天井里洗着桑果的王小痴肩头。

尾声 (三)

咚……暮色中钟鼓之声惊飞屋檐的乌鹊。

黄雀看着腕间的金环出了片刻神,咬了咬牙,心道我这一生从来不知父母模样,本打算就此与山林野兽相伴一生,若非遇上了叶大哥,此生也不过与草木同朽。这是叶大哥最后的心愿,我又怎能不答应他。耳边听得寺中钟鼓,又看了几眼信纸,拿到火上烧了。转念想起,叶大哥一生孤苦,最后不知死在何处,有没有人为他安葬。抬手之间触到冰冷的金环,我与他之间就剩下这一个金环了,心下又是一片怅然。

“黄雀,黄雀哥哥”,王小痴在门上拍了片刻,黄雀开了门出来,“小痴何事?”

王小痴见了黄雀的神情,“黄雀哥哥,你哭过了?”

黄雀拍了拍他的光脑袋,“哪有的事,我就是洗了把脸。”

王小痴将手中装于盘中的桑果递与他,道,“待会就吃饭了,一叶和尚今天不知跑哪去了,庙里的和尚让我们不用等他。”

这北周国君此刻的脑子中装的全然是一个吃字,黄雀深深叹了口气,“小痴,一叶大师让你抄经文,你抄得如何了?”

“早就抄完了。黄雀哥哥你不知道,那什么金刚经我七岁的时候就学过了,太……那个夫子啰嗦得很,若我不听话就会告到我娘那去,然后我便没有饭吃。”

黄雀道,“那今日用完晚膳,我教你习武如何?”

王小痴喜道,“可是那种能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功夫?那我学会了这种武功便能上树摘枣子了?”

黄雀看着他,心底不禁忧愁,这孩子真的能担起叶大哥的寄望么?

一双白若无骨的手放在黑色的色盅上。女子微眯了眼,如一只慵懒的猫儿。她声音略带沙哑,却别有一番风流多情之意。女子的目光落在眼前清华内敛的男子身上,“苏楼主,若这一局你输了,可是要允了诺言,为我丽姬入幕之宾?”

苏慕华道,“苏某既然已应姑娘要求,将此局传了江湖,自然不会食言。不过姑娘若是输了,也要应允苏某一件事。”

丽姬来了兴致,“哦?何事?”

“这件事,姑娘若输了,苏某自然会说出来,苏某保证一定会让姑娘觉得很有趣。若输的是苏某,也不必说了。”

丽姬娇媚一笑,“苏楼主这么说,莫非是要我因了好奇,故意输与你?”

苏慕华将折扇在手心合起,道,“丽姬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苏某正有此意。”

丽姬好看地咬了咬唇,“这我可为难了,你越不说,我越对你要我办的事,有多有趣……好奇得要命,好奇到忍不住想要输上一回了。”

苏慕华却问,“姑娘,在这鸣凤楼开赌局有多少时日了?”

“到今日刚好一百日。”

“一百日姑娘一局都未输过,可会觉得十分无趣?既然苏某来了,姑娘便输上一回如何?”

丽姬眼波微动,注视着他,洁白如玉的手抚在黑色的瓷盅边沿,片刻一笑道,“似苏楼主这般的妙人,丽姬又怎舍得不陪你做上一回有趣的事。这盅盖我不揭了。苏楼主要我做什么事,尽管说出来。”

苏慕华含笑谢过,又道,“苏某想请姑娘唱上一曲。”

“这有何难,我丽姬自幼习歌舞,无论是高山流水,还是教坊司内的十八摸,我张口便来。”

“不过苏某请姑娘唱歌的地方,一定让姑娘很难忘。”

丽姬眸光一亮,“哦,何地?”

苏慕华含笑道,“少室山。”

“施主,阿弥陀佛,贫僧说了,红尘聚散凡事随缘,贫僧无力行那逆天之举,施主你就不要老跟着我了。我自那地方出来后,已经在佛前发了誓,再不入蛊王墓,施主是要贫僧食言……破戒。”穿僧衣的和尚双手合十,身法迅疾如风。

“大师,和尚,一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的慈悲心何在?”他身后的青年走得并不快,却偏偏甩不脱,转瞬之间已经追近了。

一叶穿出树林,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树林的前方有一条小溪,溪水在夕阳下泛着鳞鳞波光,那溪水中有一块青色的礁石,礁石旁一大团白花花差点晃瞎了一叶的眼。

那白花花一手扶了礁石,一边还在唱着歌。

伸手摸姐茹头上,出笼包子无只样。

伸手摸姐大肚儿,亲像一区栽秧田。

伸手摸姐小肚儿,小肚软软合兄眼。

一叶大师脸上变幻了七八种颜色,忙紧紧闭了一双眼,站在原地,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苏慕华稳稳跟上,在他身后含笑道,“大师慈悲为怀,回头是岸,当不至使慕华失望。”

一叶大师颤声道,“苏慕华,这前方是什么妖物?”

苏慕华故作不解,“前方?前方是田野归牧,溪水野花,哪来的什么妖物?”

“那,那唱歌的……”

“哦,大师说的是丽姬啊,她可是江湖中艳名远播的妙人。此地虽美,不过再美的景致也不过是自然之趣,比不上活色生香的美人。”

“拿走,拿走,施主你是要和尚破色戒了。”

苏慕华从容笑道,“大师食言是破戒,色戒也是破戒,反正都是破了,不如和苏某走上一遭。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昔日帝王之乐不过如此。大师你听那水声,那歌声,苏某为表诚意,特意请来江湖之中最负艳名的丽姬,为大师歌上一曲。大师通晓音律,不知可还入耳?”

“荒唐,你就让这妖女在少室山,在少室山佛门清净之地……”一叶大师耳中听水声哗哗,那女子已经唱到:

伸手摸妹屁股边,好似扬扬大白绵。

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

……

耳边十八摸音律好与不好,一叶又怎敢细听。

苏慕华故意慢悠悠地笑道,“我观少林各位师兄着实清苦,明日是浴佛节,不知少林放生池中若有人放歌一曲,可会有天花散落的吉兆。”

一叶绿了一张脸,“阿弥陀佛,苏施主我怕了你还不成。你速速让那女妖穿上衣服,我随你去救人就是。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陆酒冷的命数。”

尾声(四)

河间府,斜阳照在环形的山脉之间,却照不进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躺在石台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映入眼中是一片灿金青绿的光芒,映得对面的人脸白得像鬼。

“阿弥陀佛,施主你总算醒了。”一叶双掌合十,脸上的神情很是欣慰。

陆酒冷坐了起来,觉得体内真气充沛,体内逆乱的真气已经平顺,甚至更甚以往,眼前的景象有几分熟悉。

“这是何处?”

一叶慢慢道,“这是蛊王墓中。陆施主你体内的楞严经功力失衡,五阴反噬,本是一定会疯的。你又与叶温言交手,为蛊王的毒性入体,楞严经无法运转,是一定会死的。此刻你试着运气,看看感觉如何?”

陆酒冷暗中运转一个周天,只觉从未有过之舒畅,道,“大师,我此刻已经无碍了,可是大师救了我?”

一叶不答,却问道,“陆施主,可识得此地是何处?”

陆酒冷抬眼环顾四周,正对上一尊半佛半魔的石像,在看眼前壁上在灯火映照下,金光耀眼,赫然是楞严经三个字。

眼前之地他如何不识,便是这方石台上,他曾与苏慕华经历了镜中墟的考验,他那些隐秘的心思再无半点隐藏,他动心如此之早,早在少年之时。

想到此处,陆酒冷心底一片柔软,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一叶轻咳一声道,“陆施主你看这楞严经与你所练有何不同?”

陆酒冷见他说得庄重,便就着火光细细看了下去。

这一部楞严经与他所练的确实不同。

这一部楞严经由五阴魔域练起,守一点心底清明,终是窥破生死,成就大气。

陆酒冷恍然,他脸上也有几分动容,“大师,我侥幸不死,可是因重练了楞严经?”

一叶颔首道,“不错。”

陆酒冷又道,“我记得早已迷失了五觉,又如何能练得成这武功?”

一叶一叹道,“这自然要有个识得楞严经行气之法的人,不眠不休为陆施主导气,还要由贫僧这般熟悉佛家心法之人为你们护法。否则陆施主轻则走火入魔,或是迷了神智……说来,此遭真是凶险啦,幸得陆施主命数未尽。”

陆酒冷问,“为我导气的人是小苏?”

一叶颔首,“自然是苏施主。”

自然是小苏,生死之间,不离不弃。陆酒冷心中一暖,再听一叶说起这遭的凶险,却不见苏慕华在眼前,也有几分不安。“小苏,他在何处?”

一叶一叹道,“陆施主不想听听此番如何凶险么?”

陆酒冷目中一惊,牢牢盯住了他,“莫非小苏出事了?”

一叶道,“最凶险的是陆施主那时已经神智不清……几次三番要杀苏施主。”

陆酒冷心中巨震,他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那……小苏……”

一叶自袖中拿出一件事物交到陆酒冷手中,“这是苏施主临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山长水阔,陆施主自请珍重。”

陆酒冷接在手中,展开一看,正是他与苏慕华定情的那把折扇。

陆酒冷心中苦得已经辨不出滋味,他忍不住长笑道,“谁道江湖飘零久……小苏你待我如此,如此……山长水阔与我,不过是寂寞。”

陆酒冷长笑罢,又是长久的沉默,他将折扇收于袖中,抬眼道,“小苏葬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他。”

一叶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古怪,沉默了片刻道,“陆施主只怕你有些误会,苏施主并未死,他只是在你醒来之前,刚刚离开了。他要我将此扇转交给你,苏施主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

陆酒冷几乎咬着牙,“大师,你还敢再磨蹭点吗?小苏他说什么了?”

一叶大师道,“阿弥陀佛,陆施主莫怪我,是苏施主让我慢慢说的……陆施主你有所不知,苏施主的手腕太过厉害,和尚实在是惹不起。”

陆酒冷慢慢地道,“大师,小苏让你转告我什么?”

一叶道,“苏施主说,有些事他可以原谅,却无法释怀。”

陆酒冷揉了揉鼻子,“一叶,你曾经去过江湖浪子多的地下赌坊么?”

一叶大师一生清修,自然不曾到过那种地方。

“江湖人刀口舔血,若接了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出任务之前总会到这种地方放松放松。这种地方什么都可以赌,一条命,一斗金……无论再大的赌都有人收,这时候人下注的时候总是胆子特别大。平日不敢做的,此刻也敢了。但若死不了,第二天醒来,那该欠的,该还的,才是真正该烦恼的。”

一叶道,“陆施主既然知道该欠该还,自然也便能放下烦恼之心。”

陆酒冷问道,“大师,你可知道我已接了寻欢山庄?”

“曾经耳闻。”

“我义父陆元应是为我亲手所杀……”陆酒冷又道,“他练楞严经已经走火入魔,我不忍见他痛苦,这才杀了他。我当时体内真气阴阳失控,以为必然与他一般下场,再无幸理。小苏,他心中有侠义二字,他一定能下手杀了我。但我若死于他手中,他是重情之人,心中将再难释怀,也一生不会快活。所以我故意如此待他,让他觉得我对他诸般算计,更让他觉得我心中只有名利。如此,纵然他眼见我与叶温言同归于尽,虽然也会难过……但他生性洒脱,也是堂堂男儿,片刻心伤,终究也能放下。”

端午节,雄黄酒,江南一带已经渐渐热了起来。

尾声几了?

杭州雷峰塔下,白娘子传说犹是此间佳话,但在此端阳节日,户户仍饮驱逐长虫的雄黄酒。

西湖畔第三艘画舫上,一位青年男子斜倚在临水的椅中,精致的月白衣袖垂在扶栏边,一团白馒头在他手中只剩了一半,另一半已为他撕碎,掷入水中,一群红色的锦鲤围着船首,欢快地溅着水花。

半明半昧的斜阳照见男子脸上温柔的笑意,微微垂眸,微挑的凤眸中却带了几分倦怠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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