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师弟可是修为大涨了？”玄化眯着眼睛笑了笑，打量的眼神里明显掺杂了些许算计的意味，本来还想……，不过现在嘛，他好像有了更好的选择。玄化的脑子立刻活动开了，虽然脑子里塞了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正事，他还是不会影响的。
“道言宗？丰廉？”清湮拧了拧眉头。
“是，这次想请玄越师弟试试手。”
凌越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不过短短半年时间，青阳界就冒出来个道言宗，奇怪，他根本对这个宗门没印象啊。起初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个没落了的宗门，被周围几个小门派给逼得没有立足之地，最后被逼急了竟然出了个修炼天才，传闻在浮海秘境中得了什么天材地宝，回去之后就一路顺风顺水地修炼到了金丹期，最近已经突破了元婴。不过，要是只有这样，跟少阳宗也没什么关系。
连着两个月，这丰廉用着切磋交流的名头，连挑几大宗门，几大宗门平时自诩天才的精英们皆败在其手下。连昆仑、碧海二派亦未能幸免。昆仑碧海一倒，可就轮到少阳宗了。玄化本来还没什么反应，结果一不留神，火就烧到自家门前了，这不急吼吼地来找清湮了。
从其他门派传过来的影像上看这还是个硬茬子，毕竟几大宗门的翘楚们就算名过其实也不会败的这么惨。这些修真界的下一代，大多还太年轻，还未经受过血气磨练，自然比不得丰廉一开始就满场气势，还未比便先输了一半。
若论人，少阳宗想找几个元婴还不至于这么为难。难就难在，人家是拿着切磋交流的名义来的，总不能让些少阳宗各殿殿主去欺负人吧……而年轻的修士，丹言不过是金丹圆满，还在冲击元婴，本来这速度还算可以，和那横空出世的丰廉比却不够看了，本来想着输了也就输了吧，丹言这孩子就是缺磨练，今日来本欲请清湮帮着指点几番，不要输得太难看就成，没想到倒是抓到了凌越这个宝。
玄化说完了便看着凌越，啧啧，看来师叔教导的确很有一套，对上丰廉连技巧都不用，毕竟等级上的差距可是很难消除的，否则他也不会断定丹言没有赢面了。
清湮呷了一口茶：“玄越的肉身还是元婴期。”换句话说，凌越现在还是个伪出窍，神魂能离开肉身罢了。
对对，千万别让我去，我打架很水皮的，凌越在心里赞同清湮的观点。
不是出窍？这不是更好？大家同等级切磋，总没话说了吧。玄化一听更是很满意地看着凌越。骚年，为宗门出力，师兄看好你哦~玄化再接再厉：“我观师弟的神魂契合度快有五成了吧，师叔也该放心了。”
所谓神魂契合度，指的是元神与修士意志的契合度，总的来说，除去招式问题，契合度越高，在同等级对战下赢面越大，毕竟，元神要是不合的话，控制起身体来也不如意。而一般元婴修士能有二三成就不错了。只有在突破出窍期后，元神单独离体，在有意识地锻炼之下，这个契合度才能慢慢提高。凌越可以说是占了个便宜，表面披着个元婴期的皮，内里却已经初具了出窍期修士的能力。
玄化看着清湮不为所动，急忙又添了句：“我那里还有些能提高神魂契合度的灵药，可以尽快帮助师弟提升实力。”平日里这些东西打死他都不拿出来。
“既然如此，玄越便去试试。”
诶诶，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刚才条件是不是开得太快了一些？这种清湮早就挖好了坑让他跳的感觉是肿么回事？玄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的宝贝药草啊啊啊！！！清湮绝壁是故意的！
玄化泪流满面。
42、这个气走
在玄化的撺掇下，凌越无奈被坑上了代替厉封和前来切磋交流的道言宗丰廉比试一场。虽然玄化还没有收到消息，但自昆仑碧海连番输阵之后，少阳估计也就是下一个了。青阳三大派年轻弟子中，竟无一人能胜得过一无名宗派弟子，说出去真心打脸。虽然面上说的只是指教一番，却代替不了自家人在自家地盘上输了的事实，大家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内里估计都不大好受吧。
玄化虽然看起来表面比谁都没个正形，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不然也不会掌管少阳宗多年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了。
凌越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肉身里，清湮不过把周围的灵气用聚灵阵给吸了，没了灵气，914再给他增长修为也没用。如今，表面上看凌越还是元婴修为，实际上却是个伪出窍，出了什么情况还可以直接逃了元神。
当初凌越跟着清湮自浮海秘境回来，少阳宗上下便知道了有凌越这么一号人物，只不过因着没过多久便被清湮带去钧一殿，一直不得见凌越真面目，后来凌越又一直呆在静室不出，渐渐地也就被众人忘了。
凌越在路上晃悠悠走着，路遇好几拨修士，那些人自认不认得他是什么人，不过见凌越修为高深，对着他恭敬一礼。凌越淡淡点头，这装逼样，奏是这么酸爽！
经过的时候，听到这群人在讨论些什么，尤其露出几个重要词语，妖族、魔教、阴谋什么的……心里忍不住想让他们多说点，妈的，高冷皮略hold不住啊，凌越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凑上去，所以……除了这么一点点，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
与世隔绝两年，他都不知道现在魔教燊景又怎么样了，之前被误认为妖族少主的事他可还没忘，现在好像又有新情况了，他得赶紧去找玄化师兄问问。他倒是想问清湮来着，可看着那张冰渣子脸，尼玛，真的没胆子问啊，还是玄化师兄平易近人。
“师弟来得正好，今日山门的弟子送来一份拜帖。”玄化笑眯眯看着他，顺便指指一旁搁在桌上的拜书，意思让他自己看。
看来倒是很慎重嘛，虽然凌越也知道不过走个形式罢了。语气说是拜帖不如说是战帖，来的不过丰廉一人，美其名曰师门令他各处走走，他便来此处欲与同道切磋一番，望不吝赐教云云，凌越瞟了一眼撇撇嘴便又放回原处。
“我已经替师弟你回了拜帖，三日后，少阳宗斗法台你同丰廉切磋切磋，顺便到时候让宗内弟子前来观看，刚刚已经给少阳宗各殿殿主传讯，大家表示看好师弟你哟，好好表现，别丢了师叔的面子。”玄化一脸严肃状，拍了拍他的肩。
嘿嘿，清湮师叔不是宝贝着这徒弟么，平日里死死捂着都不让他看，这回趁着这个机会，他可要把小师弟放在众人眼前展览展览。被狠狠宰了一把的玄化心有不甘，于是想在这里扳回一成。
凌越已经不造说什么好了，师兄你在回帖之前能不能先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你这样直接决定真的好吗？推他出去比试已经很够了，为什么还要被参观，万一败了怎么办？掌教师兄你就这么相信我吗？我能说其实我是个战五渣，您还是先做好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我输了这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凌越看了玄化一眼，大概是其中包含的意味太过于强烈，嗯，他从这双眼里读到了类似愤怒，无奈，委屈，好像还有点咬牙切齿……啧啧，他是不是有些欺负人了？怎么感觉有种罪恶敢？玄化难得良心发作，多问了句：“有问题？”
凌越点头，问题很大！
玄化想了想，回了句：“有问题就去解决，出了事少阳宗给你兜着，师弟好好努力。”语重心长，过来人的样子看着凌越，罪恶感什么的，果然不是他该有的东西。
凌越：……
虽然被玄化的话有些气得头晕，凌越还是没有忘了最初为了什么才来找玄化的。比试什么的好心累，但是消息还是要打听的。
“不知掌教师兄可否下次能在这之前先通知师弟一声。”凌越道。
“下次一定注意。”玄化嘴角微微上翘，坑人什么的，多了就不太好了。玄化想起来玄越刚刚来找他应该还有别的事吧，拜帖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通知小师弟，顺便问了句：“师弟还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想来请教掌门师兄。”
玄化挑挑眉，示意凌越说下去。
“师弟路上听见有弟子在谈论妖族、魔教一事，自师弟入少阳之后，就未与外界接触过，不知师兄可否与玄越说道一番。”
这也不是些什么机密要事，就算是，凌越也不是听不得，玄化之前得了个便宜，现在自然乐得在此处稍稍补偿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最近界河那处又不大平静罢了。本来两年前的时候，情况就非常紧张了，玄越你也清楚，清湮师叔就是为此去了界河，不过，最后证明不过是魔教内部出了些问题罢了。不过月余，便被魔尊镇压了。本来各大派都急召了各处的人手回来，最后却没派上用场，妖族不过小打小闹罢了。”玄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然而，最近妖族那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不管如何，往界河加派些人手防患于未然总是出不了什么大错。师弟不必太过担心。”
魔教？内部？凌越心里只有这几个词，玄化说了这么多，他关注的不过是魔教的消息罢了。看来燊景……在他离开之后，还是坐稳了魔尊的位置啊，凌越心里纠成一团，不知是何感觉。他与燊景，为了任务，不，即使不是任务，作为少阳宗长老的嫡传弟子，此时便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
“依掌门师兄看，这次是否又是魔教搞的把戏？各大派已经对魔教怨声载道了吧？”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挑起正邪两道嫌隙，这样，等魔尊被正道斩首之后，是不是一切也都结束了？他还是现代那个凌越，这个世界，不过他的一场幻梦……尽管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凌越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他告诉自己，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所谓的心里难过的感觉，不过是为了阻碍他完成任务，他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个世界不安定的根源消除，或者说，把魔尊，从这个世界——抹去，尽管心里有个念头在说不要。燊景其实，也不坏，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至于为何被正道所唾弃，大概因为，他们顶着邪魔歪道的名头吧。
“这倒吃不准，魔教几十年来都风平浪静，不过两年前出了些动乱，如今青阳界局势混乱，倒是得多加提防。”
“师兄，难道不觉得两年前的事情或许不仅仅是魔教捣鬼吗？”凌越正在往魔教身上抹黑，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最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玄化闻言，原本轻松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师弟想到什么，尽管说，不必有太多顾虑，此间唯你我二人。”
“我想的是……”凌越迟疑了会，才继续说：“魔教，会不会已经和妖族暗中勾结，伺机密谋不轨之事，或许，之前的内乱，更是一个障眼法？”
玄化显然是没想到凌越居然做出这种猜测，想想却又很合理，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正道虽都属人族，却各自理念不同，魔教纵私欲，不敛世人，若是青阳界大大小小的宗派被推翻了，很难说得清这是不是于魔教有利，若是妖族主动找上魔教想要合作，尽管知道这与与虎谋皮无异，却有几人忍得住诱惑？更何况魔教向来只看得见眼前利益，妖族又最长于迷惑人心。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若是果真这般，那么，他们又该如何？到了这时候，内忧外患，纷乱不休，总有一天，青阳界会崩溃的吧。他作为少阳宗掌教其实一直很迷茫，如果有一天，他们抵挡不住妖族又该如何？他纵使是少阳宗掌教亦无法改变整个人族的兴衰，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凌越忐忑地等了许久，却见玄化一脸复杂，他不过就是挑拨了那么几句……魔教，不会，这么快就……中枪了吧。难道我真的是挑拨离间小能手？不对，我哪里挑拨离间了，这两方本来就已经离间了……我只不过是把这个嫌隙，稍稍挑大了那么一些而已。
玄化叹了一口气，总归天塌了还有清湮师叔在，现下，除了小心提防，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但看着凌越，又不想说出如此残酷的事实。“师弟不必多虑，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时候，我少阳守好本职即可。”其他的，少阳宗，有心无力……这一句，玄化自然放在心里。
凌越刚想点头，就听见玄化惊讶地叫了声：“师叔？”
凌越急忙转头，能让玄化叫师叔的，少阳宗内除了清湮便没有别人了。
“师叔为何不进来？”玄化发现清湮面上似有些不愉。
凌越不知清湮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之前挑拨关系那一茬不会被清湮听见了吧？尽管就算被清湮听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为何，凌越总有一丝别扭，就好像孩子在外人面前做了坏事被家里人看见了一般。
“师傅？”
清湮未置一言，转身离去……
凌越顿时头大，他又干了什么让清湮气成这样？举目望天。难不成因为他和玄化呆在一起被师傅看见了，师傅吃醋了？师傅，我错了，我把玄化师兄让给你还不成么？快回来啊，我保证帮你把师兄追到手！
43、这个斗法
少阳宗。斗法台。
尽管最近青阳界有些混乱，少阳宗也抽调了一批弟子出去，到了凌越与道言宗丰廉切磋这日，斗法台附近早早便围了人，大多都是为了来看看能被少阳宗太上长老，青阳界三化神之一的凌越到底长了几条胳膊几条腿，是个什么怪物……
少阳宗除了这些围观弟子，其他人还未出现。
一袭白衣的少年翩翩公子般御空而来，轻飘飘落在台上，面貌温润有礼，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众人大叹，不愧是清湮长老的弟子，就这点风采便无人能及。白衣少年落在台上并不说话，抱着剑站在一边，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另一人来，少年很有耐心地等着，脸上颜色丝毫未变，任谁都不得不赞一声果真好气度。连下边的弟子们都在为凌越鸣不平，明明约好了的，居然临阵放鸽子，他们少阳宗可不是这么好混过去的，还比试什么？就这个态度，趁早省省吧。
凌越面上不显，心里则是笑开了，看来大家还是蛮热心的嘛，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今天的比试对象，咳咳，可能还在找路中……不枉他大半夜跑去人家那里给他布了个迷阵，感觉自己坏坏哒，捂脸。谁叫你非要上门来切磋的嘛，找谁不好，还非要上少阳宗来找茬。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好不好，我根本就是个水货，要是败得很惨，师傅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这不是想打脸吗！坚决不能容忍！这还只是盘开胃小菜，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送上门来咯~明的不行就来阴的，今天就四个字：揍你丫的！
凌越现在非常有耐心地等着，脸上也与平时的漠然不同，自动挂上微笑，虽然已经快要把他笑僵了，但是给不知真相的群众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凌越已经感到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blingbling地散发着光芒。
终于，在众人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一人姗姗来迟，大概就是所谓的道言宗丰廉……？
“道言宗丰廉来迟，还望玄越道友见谅。”来人显然有些气息不匀，似乎因为迟到还有些紧张，原本束好的发如果仔细看的话，显然有几分凌乱……大概是被凌越布下的迷阵害惨了……？
丰廉的面孔稍显一分稚嫩，大概是年轻的缘故，带着几分意气却不张扬，只会让人觉得朝气蓬勃。要说讨厌的话，就冲着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凌越也对人厌烦不起来，或许有些人就是有这种魅力。凌越怎么看他怎么都不像是会上门找茬的人呀，看起来这么小白兔似的，连迟到一点都会不好意思的人也会上门挑战，凌越森森觉得人不可貌相，哦不，是修士不可貌相，难不成，是他误会丰廉了？这个丰廉，真的只是为了切磋一番才赶来少阳宗的，凌越心里埋下了疑惑。当然，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赢了今天的比赛，虽然这么对一只小白兔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要是赢不了，他自身都难保啊，舍己为人这么高尚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