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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情痴年少——by墨与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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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况且,殷日月不是已经有了柯林了么?他从来……从来都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但是这一次,秦峰确实有些冤枉。他是实实在在的喝醉了,第二天仓皇而逃,也只是因为光着身子睡在殷日月床上,还是在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这,这太引人遐思了,只好跑掉。

在听到程文娴话的那一瞬间,也许他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很快反应出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什么,他颤抖着问:“什,什么吻痕?我不知道。”

房门“咣”地被踹开,柯林一拳将秦峰打倒在地。

“你他妈不知道!你他妈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个畜生!日月在床上躺了三天,你他妈还说恶心!”柯林早就想揍他了,这回更是手下不留情。

秦峰被这话中的意思惊住了,都忘了还手,直到殷日月把柯林拉开。

柯林有一拳打在了他眼角,血迷住了眼睛,他恍惚看见殷日月的眼睛有些湿润,再眨一眨眼,血迷得更多了,只剩一片腥红。他感到殷日月把他拉到一边坐下,轻轻地擦拭,手指却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说:“我不是故意听偷听的。我没怪你,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觉得恶心,还好你不记得,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来就是想说,这边事情也差不多已经结束,我要回医院了。很抱歉,让你难堪,之前答应过小叔照顾你,想不到这么快,也要食言了,抱歉。”

秦峰还没有接受他所说的事实,又听殷日月接着道:“程文娴,你看到了,他不爱我,也不是GAY,说话给彼此留点余地。”

程文娴心说有我这么悲催的么?她这是掉进GAY圈里了么?我怎么没留余地了?我有骂脏话么?我有贬损他么?你都要走了,还不忘维护他,可真是——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你的事,跟我无关。”殷日月又一次转向了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秦峰,我走了。”

秦峰的心里像被一记大锤重重地砸过,一口呼吸憋在那里,不得自由。他一把拉住殷日月的手,却说不出话来。殷日月也只是身子一顿,并未转身,而掰开来,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殷日月走了,柯林走了,程文娴也走了。小妹前两天回了学校,小婶被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秦峰一人,又傻又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追程文娴,还是追殷日月,追上了,又怎么样。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闷闷的,痛痛的,像被撕扯着,这又是为谁?

他一个人坐了一整夜,抽掉了两包烟,天亮时几已失声。别人是喝酒喝醉,他抽烟愣是把自己抽醉了。头昏昏沉沉,偏生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与殷日月相处过的各种情形,从儿时到现在,纷繁闪过,却又杂乱无章,他反反复复地只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这是爱么?

其实这不能怪秦峰犹豫(好吧,虽然某风也曾想抽他吖的来着),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明知是偏离这个世界大众的轨迹,会犹豫才正常吧?

他想不了太过长远,只能且顾眼下。

他将小婶安顿好,就赶回了N市,程文娴早已恢复平静,势必与他和平分手,这回真是再无转圜,她说:“秦峰,你真是回来找我和好的么?你是来找我了结的吧?”

秦峰坦然认了,他不能在自己茫然的时候,还捎带上一个好姑娘。

068、此情不可试

殷日月回到N市之后,本想马上赶回新疆,却刚好赶上每季度的院内审查,耽误下来。左彬听说了他的事情之后,不胜唏嘘,感慨道:“秦峰真是个傻子,要是有人像你爱他那么爱我,我早就从了,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殷日月嘲笑他:“你对着女人能行?”

左彬还认真的想了想,终是摇头:“硬不起来。”

殷日月叹道:“他对我也不行。”

“可你不是说你抱他吻他,他都不反感么?不是还上过床么?”

“那不一样,他都喝醉了,没有记忆。他觉得恶心。”

左彬重重地拍了一下殷日月:“我说你啊,就是不够坦白,早就跟他明说不就完了?怕这怕那,还不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要彻底死心,就别再搭理他,他一有事,你急得什么似的!”

殷日月苦笑,他牵挂了这么多年,秦峰早长在他血肉里,那是能说不理就能不理的么?只是对于爱情,他不再抱有幻想罢了。

这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接到了秦峰的电话,似乎是喝过了酒,带着略显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口气,他说程文娴和他分手,他又没地方住了,能再收留他么。

看了这么久,我们心里都清楚,殷日月不可能会拒绝,但他也不想再毫无希望地面对他了,他不怕到时内伤到自己吐血,而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而对秦峰用强。所以他说:“何必见外,你搬回来就是了,钥匙你还有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忙应着“有的有的,我明天就搬回去。”

而殷日月则当晚就订了机票,第二天跟医院早早交待过后,就又回了新疆,并主动要求,将支边计划延长半年。

当我们不知道秦峰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赶到殷日月家时,他并没有看到在门口笑着迎他的殷日月,他一度以为,他一定会在的。秦峰抱着那盆荷苞牡丹,心里大大的失落。

房间里还是当初他离开时的模样,丝毫未变,他感受着熟悉的温暖,忽然有些心酸。他把东西都整理好,打开殷日月的房门,还是淡淡的牛奶香气,屋里的整洁一如从前,只是平日里放在桌上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相框。

他再到他自己房间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两个枕头,秦峰不禁抿嘴微微笑了,这回他倒是记得了,还给了他两个,那他自己就不枕了么?

秦峰看了看时间,觉得快到平时殷日月下班的时候了,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可是等过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秦峰想,也许又有手术。

他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关机。于是直接去医院找。

医院早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熟悉的都没在,问了问人,都说殷医生出差了,问去哪出差了,都说不太清楚,好像是新疆。

秦峰暗笑,怎么可能,他平时出差,也就是在N市内转悠,要么北京上海,还新疆?我还去西藏呢!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慢慢悠悠地逛回了家,终于在打了十几通之后,电话有人接听了。秦峰想不到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兴奋:“明啊,你去哪了?等你回家吃饭呢!”

“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自己吃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殷日月顿了顿:“你有事么?”

“啊?没什么事。”

“哦,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

秦峰没想到他真是说挂就挂了,对着手机愣神了半天,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又打过去,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

“阿明,你在哪?你去哪出差了?去多久?”

殷日月的声音隔着千千万万里传过来:“新疆,一年半。”

秦峰只觉得自己最想说的一句就是“你不要我了么”,可是张了半天嘴,都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叔去世前,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外地,也是在新疆?”

“嗯。”

秦峰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竟然从来没问过他。

殷日月又问:“还有什么事么?”

“啊,有,有。我们买的花开了,那盆荷苞牡丹,很,漂亮。本来想,想给你看看的。你去那么久,回来,回来都落了。”

“哦,以后还有机会的。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别的事么?”

“我……我……没有了,你也保重。”

原来殷日月说的“我走了”,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是想从今以后,两人各走各的桥,终成陌路。

秦峰只觉得心里开了个大洞,空空的,却又觉得窒息,这算什么?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么?这算是报应么?想来,他打电话给殷日月说搬回来时,自己是报的什么心态?就连打电话,都要借着酒意?

他想:我们不谈恋爱,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吧,像以前那样,反正你也不结婚,我也没有女朋友了,就当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实在不行再说。现在想来,这种想法,是多么地龌龊!柯林骂得真对,我不能赋予他想要的回应,却要霸占他的爱情。

他一直以为殷日月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会永远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他曾是那么地笃定。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之后,殷日月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些曾经的拥抱、触碰,甚至亲吻,原来早已印在他心里,让他无比怀恋。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从前殷日月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秦峰在饭厅里喊他,他却不动,秦峰就端着盘子,喂他一口菜,然后像引只小猫一样,把他领到饭厅。原来一个人吃饭,是如此地冷清和孤单。

秦峰把两个枕头都抱回了殷日月床上,整个人埋进去,他也像殷日月那样搂着一只枕头,嗅着上边的奶香,就像搂着的,是那个人。是不是殷日月这样的时候,也在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么?

程文娴说过的话,殷日月没有反驳,而是认了。也就是说,在这张床上,他们做?爱了。他已经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的,只是要用那里……殷日月那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

自己是把殷日月伤到了怎样,才要在床上躺三天?为什么回到N市不直接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要拖延这些天?

整个脑海里,都是殷日月的影像,整个房间里,都是殷日月的味道,秦峰可耻的硬了。而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性幻想对象是殷日月时,唯有苦笑。他裹在被子里撸弄了几下,越发难耐,索性到洗手间去。

浴缸反着柔和的灯光,他一下就想起,那里,是他第一次帮殷日月手银的地方。殷日月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柔白的身子躺在那里,不能言明的诱惑。大张的双腿,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望向秦峰里双眼中的迷离,都是那么的诱人。

秦峰用不着过多的想像,自己手里那根,就撒着欢儿的射了。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自助餐了,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真年纪轻轻就痿了,这不是要害死人么!

也许肉体的欲望才最诚实,它本能的反应出想要的东西,不需要思考,不需要顾虑,不需要逃避。殷日月离开的这个事实,让他惶恐,他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管这一步走出去到底是何结果,就当脑子一热好了,他现在只想他能回来。秦峰匆忙冲了把澡,身上都没擦干,就跑回去给殷日月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明,阿明!我有话跟你说。”

“嗯,说吧。”

“阿明,你跟柯林……是怎么在一起的?”

殷日月略显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说给我听,好么?他追你的?”

“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了?”

“过去的事?那你们分手了?可是前一阵子你还——”

“他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好好的你问他做什么?他去找你麻烦了?”

秦峰忽然很紧张,心咚咚咚的猛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声音:“没有。既然你们分手了,那我……我能不能试一下?我可以试一下的,我们试试好不好?”

彼时殷日月正坐在那种老式的书桌前,听到这话猛地站起来,连膝盖撞到桌沿,都没感觉到:“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真的,咱俩试试,成就成,不成还是兄弟,我可以的,真的!”

秦峰只觉一股无上怒气隔空而来,不消殷日月说话,他却切实感受到了。这一点儿都不是夸张,你有没有试过,最在意的那个人,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殷日月那压抑的深呼吸和短暂的沉默,让秦峰心慌,直觉他从未如此气怒过,秦峰几乎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明,阿明,那什么,我……”

殷日月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秦峰,有些事能尝试,有些事不能,同性恋这种事,不是新奇好玩,想试就试,你不过失个恋而已,用不着这么自暴自弃。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找程文娴解释清楚。另外,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我要的不是那些,你不用委屈自己来迁就。”

秦峰彻底慌了,少时的殷日月与他斗气,只会哭,而如今的殷日月,如此内敛,又分外绝情,如今秦峰几乎不敢确定殷日月待他是不是与众不同了,从前有多温柔包容,现在就有多冷淡排斥。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越发引得秦峰慌乱,“没有没有,不试了不试了,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就当我没说,别生气。”

“秦峰,我很抱歉,到底还是给你添了麻烦。我明天就给程文娴打电话,或者你更希望跟柯林和好?”

秦峰蓦的涌上心酸,又或是委屈,又或是难过,“明,阿明,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这么和我说话,我,我心里难受。”

殷日月略平复了一下心态,他本来觉得,再没什么可伤心的了,不过是一场十几年的爱恋无果,原本就不报希望的,到最后没有结果,也不算失望。现在秦峰的字字句句,刀子样捅在心上,他真想把他拉过来揍上一顿。

可是秦峰话语里的焦急,以及怕惹恼他的惶恐,又让殷日月瞬间心软,他不由想起自己最初的本心,他要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少年时的誓言单纯又狂妄,而放在现在这个成人的社会里,显得如此娇情而虚假,可那誓言毕竟曾支撑他走过许多年,走过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那就像是一种惯性,一种本能,已经在日日夜夜的岁月里,镌刻留连,挥之不去。

秦峰说他心里难受,自己何尝不是。秦峰就是长在他心里的血肉,割不掉,舍不去,稍有风吹草动,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想,估计这一辈子,注定被秦峰吃得死死的,他说:“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你别钻牛角尖,别做傻事。很晚了,去睡吧。”

秦峰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好,你别生气,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嗯。”

069、是谁说想你

第二天一下班,秦峰就去找了左彬。要说为什么呢?秦峰对感情上是迟钝了些,但他不是傻啊。他尝试着迈出一步,刚抬起脚,就被殷日月全面封堵,他想知道为什么,可他又不敢问殷日月,只好外围求救。

他细想了想,许乐乐林泽这种小屁孩,基本没用,而林宣,从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想想,林宣怕也不是GAY,只有左彬,话虽不多,却看得出,他和殷日月关系不错。

左彬没想到秦峰会来找他,还以为殷日月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半晌,结果却是秦峰来找他出主意,他真是哭笑不得。

听完秦峰的讲述,左彬漂亮地赏了他一拳,打得秦峰抱着肚子,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秦峰啊秦峰,你可真是笨得可以。还试试,不成就接着当兄弟,要我是殷日月,我立马飞回来掐死你!你当他是什么?是你能不能成为GAY的试验品?”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是这个意思?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GAY最想要什么?真情。GAY最怕什么?动情。他们彼此之间不受社会责任约束,没有子女维系,想要长久,太难了。谁先动了真情,谁先玩儿完,你却要跟他‘试试’?!你跟谁试,也不能跟他试,哪怕你去找个女的结婚,也比你说这种话,伤害他少!你说你也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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