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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棺——by斜月帘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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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喜极而泣?”

益衡只得摇摇头拿手指指喉咙,历景岸凑近道:“卡住了?”

益衡含泪点点头,历景岸一边替他抹眼泪,一边笑道:“我给你拿出来。”

说罢以口相就,堵住益衡的嘴,益衡吓得连身往后躲,历景岸按住他后脑勺道:“莫要动。”

益衡分明觉到历景岸的舌如蛇信子一般伸进他嗓子眼儿,睁大一双眼似不敢置信。

待历景岸离开他的嘴唇时,已噙着一根鱼刺,含笑望他,“好了。接着吃吧。”

益衡把历景岸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你……你是……是谁?”

历景岸拍拍他脑袋:“我是鬼殿,因喜欢了你,遂拿了月老的红线栓了我俩,又到凡界来寻你。你是仙君之身,禺疆

便是守着你度情劫天劫修仙的。”

第十九章

历景岸拍拍他脑袋:“我是鬼殿,因喜欢了你,遂拿了月老的红线栓了我俩,又到凡界来寻你。你是仙君之身,禺疆

便是守着你度情劫天劫修仙的。”

益衡抱住脑袋,颇有些失落:“鬼鬼神神,这些年在青庐山上,总是这些事情,如今好容易落得清静,你又来说,我

不乐意做神仙,我就想在山下镇子上买庄宅子过活,好歹一辈子不足百春,有些儿感怀,有个盼念,做神仙有甚好?

千千年的如一日。”

历景岸似能料到他会说这些,笑道:“这是命定,你若不想,便去改了命格。”

益衡白了一眼:“要那么好改,早改了,再者,我舍不得师哥。”

历景岸微一点头,问道:“你蠢得很,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你师哥。你喜欢的不是禺疆。”却咽了“禺疆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

益衡啐了一口:“你懂个屁,我同师哥在青庐山十余年了,我对他自然是喜欢得很,只不过师哥是要我修仙的。”

历景岸听不得他说脏话,抬手敲他脑袋:“你师哥比你聪明。你太蠢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你只需晓得,我喜欢你

就好了。”说罢拿手背在益衡脸颊上微微碰了下。

益衡别过脸躲过去,“不要以为你给我烤肉我就要从你,我可不傻。”

历景岸笑道:“不妨,日子长得很。”起身弯腰时,历景岸的嘴唇似有意似无意的碰到了益衡的耳朵,轻声嘀咕道:

“我会让你从我的。”

然,益衡这次学聪明了,接下来许久,不跟历景岸说话,也不跟他去后山烤肉吃了,历景岸瞧着他防贼似的防着自个

儿,暗自觉着好玩儿。

对付益衡,历景岸手到擒来绰绰有余。只是,历景岸想的,不只是这一世,是下一世,是生生世世。

这日历景岸站在回廊上逗弄一只学舌八哥,一边瞄着在院中画棺材的益衡,那只八哥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劲儿的叫

唤:“傻瓜益衡,傻瓜益衡……”、

益衡白眼直翻到天灵盖,直到那八哥絮絮叨叨了百十遍,益衡怒了:“历景岸,把你那蠢鸟拿走!”

历景岸将手中粟米放进笼中,笑道:“这鸟是观主养的,不是我的,你若不待见,尽可把它打死埋起来,回头跟观主

说飞走了就是,我替你瞒着。”

益衡很不高兴:“是你教它骂我的。你不要脸!”

历景岸正色道:“那我替你打死它。”说罢就要打开笼子,益衡忙跑来拦住,“你做什么跟一只鸟过不去?”

历景岸无奈笑道:“你讲些理,是你跟它过不去。”

益衡哑口,憋了许久,抬脚踹了历景岸扭头便走了。历景岸一瘸一拐的回房间时,心情十分美妙。其间深意就不可知

晚饭时,历景岸拄着拐踱到厨房,禺疆见状不禁问道:“历公子这是……”

历景岸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这条腿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一次后就时有毛病,许是山上寒凉,这几日又犯了旧疾。

益衡只顾低着头吃菜,偶尔抬头正碰上历景岸的眼神,也觉得又气又有亏欠。历景岸却笑脸温婉。

饭毕,益衡瞧着历景岸拄着拐青衫单薄背影戚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直到躺在床上也满脑子的觉着愧对他。于是摸

索着爬起床来,轻手轻脚的,一边听着隔壁禺疆的屋里,一边往历景岸屋里去。

站在历景岸屋门口,欲敲门,却又不好敲,怕禺疆听见了,只得怔怔的站在历景岸门口,站了片刻,微微叹口气正待

转身回去,门却开了。

历景岸依旧似笑非笑,一脸五行欠凑的模样:“听见你在外头等,不成想这么没有诚意,这么快就要走。”

益衡瞧了眼禺疆的房门,忙捂住历景岸的嘴推进屋去。

历景岸顺势揽住他的腰,掂了掂自己有点扭曲的衣领,附在他耳边道:“你这就忍不住了?”

益衡拉下脸,一把推开他:“别想着占我便宜!”

历景岸道:“你深夜不声不响站在我房门口,我带伤之身被你从门口拖进屋里来,你倒说说,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益衡听到这句话房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历景岸一瘸一瘸的蹭到桌边坐下,看着他笑说:“就这样。你打算怎么样?”

益衡叹道:“我之前采过草药的,认得很多治跌打的药,明儿我上山去,我给你医好。”

历景岸摇摇头:“我心里不畅快,腿伤就好不了。”

益衡磨牙:“你想干嘛?”

历景岸仰脸看他,依旧微微笑,道:“很简单的,给我睡一晚,给我画副棺材。”

益衡抬手就要打人。历景岸忙道:“我小时候发烧烧坏过脑子,后来好了可还是会犯病,你把我打傻了可是要伺候我

一辈子了!”

益衡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阴测测盯着历景岸:“你不是鬼殿么?还装腿瘸?装傻?”说罢扭头就走。

历景岸起身拉住人:“既是进来了,我怎会这么容易放你出去?”手上用力将人拉回来揣进怀里,“好不容易你师哥

不搅和,你就从了我这一回,横竖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你跟我睡一晚,替我画个棺材,权当我喜欢你这一场你施舍我

的。”

益衡没想明白历景岸说这些话的怎么回事,待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历景岸就在他旁边,以手支额的笑着。

益衡颇觉得不自在,找话说:“你喜欢我什么?我又不好看,也不聪明,还喜欢我师哥。你脑子有病么?”

历景岸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小时候烧坏过脑子的。”

益衡呸的一声:“说人话。”

历景岸便笑:“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就凑近过去亲他的脸,益衡侧过脸躲:“你再这么着我

就把你踹下去了啊。”

历景岸叹道:“你这辈子可是要欠我了,怕是下辈子要还的。”

益衡惊道:“欠你什么,还什么?”

历景岸道:“欠我的情,下辈子就算你上天我入地,你还是要还我的。”

益衡的声音悠长且幽怨:“滚……”

历景岸在黑暗中缓缓伸出手掰过益衡的脸,吻了上去,“别挣,就一会儿,我都忍着不扒你衣服了你还不能配合我一

下?”

益衡从两人的唇舌间挤出一句话:“你敢……”

历景岸离开他的嘴唇正色道:“你想试试么?”

益衡沉吟片刻,伸手勾住历景岸的脖子,吻住唇,“亲吧。”

北斗阑干,不知月移何处……

窸窸窣窣穿鞋袜的声音中:“历景岸你王八蛋。”

“记得明日为我画棺。”

“不会!”

咚的一声有什么砸在床上的声音,一阵打滚翻腾的动静,“别乱摸,你……撒手……”说话中略带哭泣:“我喊师哥

了。”

历景岸声音低缓:“若是在你房中,自然是我百口莫辩,可如今是在我房里,白日里你几近把我踢成残废,夜里又学

那韩寿偷香相如窃玉之事,你有脸喊你师哥来?捉 女干么?”

黑暗里,隐忍的喘息声和翻腾声中夹杂着低泣和谩骂,亦有人低声的安慰话:“益衡乖得很,我轻着些可好……”

许久,有人叹:“益衡法师,你指甲该剪了……”

无人应声。

这人自言:“这就受不住了?禺疆可真是柳下惠,竟忍着这许多年不曾碰你,倒是我卑劣了。”

历景岸点起烛子,回头看到榻上益衡发冠散落,眉间微皱,脸上似有水渍,蜷手蜷脚的缩在锦被下,历景岸心里忽的

就觉得疼,这心疼一瞬间排山倒海般,深深呼吸口气,历景岸拿块帕子给益衡擦洗干净,裹住抱起来送回他的房中。

历景岸掖好被子,益衡却捏着他衣角,睁着眼,瞳孔无光,恍若灵魂出窍,沙哑到:“师哥,渴。”

历景岸愣住,片刻方握住他手,道:“师哥给你倒水。”

益衡喝完水仰起头时,脸上全是泪渍,哽咽道:“历景岸,你不是鬼殿么?你会易容么?你幻出师哥的模样给我看看

好不好?”

历景岸发现自己的手都抖了,却强忍道:“不巧,我不会易容,也不会幻颜。”

益衡又怔怔的呆了片刻方才躺下去缩进被子里。历景岸拿袖子掩住口微微咳嗽,就着月色,果然袖上有斑斑血迹,不

由得笑了笑,拿手隔着锦被拍了拍益衡,“明日可要记得给我画棺。”

历景岸出门去之时,禺疆站在窗下久而未动几近僵硬的脚微微挪了一下,越窗而入,禺疆就这么站在屋内,站了两个

时辰,站到天将发白……

翌日,益衡大病,浑身滚烫着却发抖,还说胡话,禺疆让观中仆侍去请了郎中,抱着益衡喂些米粥,极艰难,历景岸

坐在一旁看着,禺疆不准他再碰益衡,益衡痴痴的叫着“师哥”,禺疆却似万箭穿心。

历景岸却笑了:“这可合了你意?花了这许多心思下的药,真是环环相扣,往后,我既活不成,益衡也可得以安安分

分的断了尘念去做神仙了。”

禺疆不说话,也无话可说,他自知也瞒不过历景岸,他知道历景岸对益衡的心思,却故意在历景岸上山后时常下山,

给两人频频接触的时机,放任二人渐生情愫,历景岸的内伤也是禺疆的手笔,益衡与历景岸一夜巫山亦是禺疆费尽心

机的手笔。

禺疆精研草药,药物之相生相克自是手到擒来,历景岸决心要益衡之时就要交出这条命,而且,那晚,历景岸的意识

行为也已不受自身掌控,不过是还存着对益衡的感情不曾过激,而后,历景岸非凡人之身,伤的不只是人魂。

但,这亦是历景岸的抉择,为了益衡,他不介意这条命。这是历景岸与禺疆的不一样。

益衡这场病拖了数十日才算好了大半,只是,人就有些不一样了,话也少了许多,只有在喂观中的野猫时脸上有些笑

意。对禺疆也颇有隔阂,对历景岸甚至有些怯意。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第二十章

历景岸却常去看益衡,偶尔还问他画棺之事,益衡倒也开始着手给历景岸画棺材,因为他见着过一次历景岸吐血了。

历景岸抱着那只经常在观中蹭吃蹭喝的花斑猫,看着益衡一边舔画笔一边端着脑袋眯眼瞄棺材板。

“你不是画过很多棺材么?我的棺材有这么难画?你已经这般瞅了几天了,怎不下笔?”历景岸漫不经心的拿花斑猫

的爪子沾着益衡的颜料碟子,往他肩上胳膊上背上印各色各样的猫爪子。

益衡皱皱眉:“你懂什么?画棺人与棺的主人是有关系的,若我与你来说只是法师自然就简单多了。”回头瞧见自己

一身的猫爪印登时蹦起来:“你做什么?这画棺颜料是洗不掉的,这衣裳是要花钱买的,你你你……”

历景岸还没开口,那只花斑猫竟听得懂人话一般,一脸嫌弃益衡话太多的模样抬爪子就在益衡脸上按下一个爪印……

历景岸笑个不住,“我赔你一套新衣裳可好?”益衡瞪了几瞪,摔笔走人。

历景岸自打那日之后,十分喜爱捉弄益衡,益衡墨迹性子人来疯逆来顺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撇撇嘴哭一哭而了之

历景岸总爱一边看益衡画棺材,一边沏茶,官宦人家的公子,历景岸别的不会,这花月玩乐琴棋娱暇之道可是个中好

手,益衡却不知道,只觉得历景岸摆弄着那些小杯小碟自己玩玩也就算了,还老是让他喝,实在烦人,他偏不爱喝那

些味道奇奇怪怪的茶水。

“你要喝自己喝。”益衡终于理直气壮的拒绝了!

历景岸神情一顿,侧目盯着益衡看了片刻,方笑了:“你就这么不爱喝?”

益衡哼了一声,历景岸笑道:“不爱喝就不喝了罢。不过是觉着我活不了多久,想跟你坐着风花雪月一番,倒没什么

别的心思。”说着竟是为了应景似的,咳了起来,恰有血落进杯中,晕开似一朵红梅,益衡垂头盯着那只杯子看,历

景岸不经意也似,顺手泼了杯中茶水,调笑道:“你若心疼我,往后我还能活着,吐一回血,你便亲我一次可好?”

益衡抬头,眼中似有泪,听的历景岸如此说,又似生气,却起身走近,真真是去吻了历景岸。

益衡也吻过愚疆,对此事并无禁忌,他不知亲吻之事与情爱有何区别。哪怕与历景岸那夜的韵事,他也并无隔阂,他

是觉着自己爱师哥的。与历景岸种种,不过命格捉弄,再之,历景岸也是可怜人,他都快死了。益衡叹气,拍拍历景

岸的肩,转身要走。

历景岸一把拉住他搂进怀里,“这么就让你走?”

历景岸看着益衡懵然不知的表情,恨道:“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你当真是修道修的七情全无

?还是就这么对我无一丝情意?”

益衡点头:“有的。你说你喜欢我,这个我懂,就跟我喜欢师哥一样。我很懂你心里难过,我喜欢师哥,也难过。”

历景岸给他气的无话可说,笑骂道:“你懂个屁,你对你师哥那不叫喜欢。你这资质还修仙,星宿那个死老头子也真

是有眼无珠。”

益衡不大懂历景岸讲的什么,却看他又气又笑,倒也无甚心结,咧咧嘴也笑。历景岸却按住人又摸又亲,益衡生气,

“我可以亲你,你不能亲我。”

历景岸笑问:“这是为何?”

益衡郑重道:“我亲你是无心而为,你亲我是存着不好的心思,我是修道之人,师哥说,沾俗世气不好。”

历景岸笑了一笑,道:“好。”又嘀咕道:“看来你是真傻。”

益衡不知道,历景岸跟愚疆不同,他不想做的事,愚疆不会勉强他,历景岸身为鬼殿,鬼畜性子能把益衡吃了不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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