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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马不吃回头草 上——by酒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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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爷爷在顾铭十五岁的时候病故,顾铭被顾父接到身边。俩人虽说还在一个城市里,但顾铭转了学,住的也远了,从原来天天见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一下子变的好几个月见不着一面儿,杨纬忆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初中毕业,杨纬忆毅然决然考了顾铭念的高中,俩人才又天天腻在一块。杨奶奶那时候身体不好,杨爷爷得照顾着,杨纬忆的学校又远,于是杨纬忆选择了在学校住宿。可杨纬忆从小被爷爷和顾铭惯坏了的性子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让着别人,跟宿舍里另外仨男孩中的两个都处的不愉快。杨爷爷一看自家孙子受了委屈,立马给孙子在学校旁边买了套房子,杨爷爷便游说顾铭也从那个不欢迎他的顾家搬出来,跟杨纬忆住一块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那间房子就是现在杨纬忆和顾铭住着的这个两居室。俩人在这儿前前后后住了10年,念书时俩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后来杨纬忆跟李天骐看对了眼儿,顾铭也快毕业开始忙自己的事业,俩人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周也就在家里碰上个一两面。

说起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每天二十四小时呆在一块儿,比五年来呆在一块儿的时间加起来都长。

顾铭是他和李天骐的大媒人,他也从不对顾铭刻意隐瞒什么,但他几乎不会把自己跟李天骐之间的事情主动倒给顾铭听。这个是有原因的,杨纬忆刚开始的时候愿意跟顾铭倒苦水,不过,不说还好,这一说,顾铭直接找李天骐打架去了,不大点儿事儿到顾铭手里都能给捅破天。一回两回,第三回杨纬忆是再也不敢跟顾铭说了。

他们之间,心很近,却又分明对对方都不愿意说的事情。之于杨纬忆是不愿意对顾铭提起和李天骐之间的事,之于顾铭,顾铭把自己的心深深掩埋,不让杨纬忆摸着一点儿边儿。

顾铭去冲了个凉水澡,把身体的热度用冷水压下去,胡乱擦了几下身体,头发湿漉漉的出来,走进杨纬忆卧室相对的房间,锁上门。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铁皮盒的烟盒,拿了一支揣进睡衣兜里,把烟盒收回原处。开门,快步走进浴室,锁住浴室门,打开浴室的抽风机,拧开水龙头,缓慢点着烟。

烟雾从口腔吸入肺里,带来迷幻的快感,合上眼,轻轻吐出烟圈在不大的空间里浸满了罪恶的灰暗朦胧。

一支烟抽完,烟灰随着自来水流入下水道,强劲的迷幻感渐渐消失抚平了他躁动欲望和绝望了的心。而后顾铭反复确认没有任何一点痕迹遗留后关上水龙头,把烟屁仍马桶里冲掉。在浴室里停留了良久,确定一点味道都散尽了,又用古龙香水在里面每个角落都喷一遍,才走出浴室。

抽完这烟,过度消耗了精神,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充斥着乏力,撑着全部的力气做好善后工作,再没一丝精力去缅怀空虚,可以让被某种情绪逼得快要发疯的大脑暂时平静一会儿。

杨纬忆不是傻子,相反,他敏感细致的很。

一个月,每天深夜里清晰的锁门声,极其安静的过程,浴室里那股浓重的古龙香水味,杨纬忆有心想知道便不难猜出顾铭到底在这个时间里做了什么。不过今天,好像提早了些。

要说在顾铭交往的那个官二代扎堆的圈子,要多乱有多乱,这事儿也是平常。顾铭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人,杨纬忆不打算对他的事横加干涉,但历史书上那些大烟鬼的形象根深蒂固,给那些枯干的形象上按上顾铭的脸,杨纬忆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儿不别扭的。

已经一个月了啊,一个月没出门,一个月李天骐那孙子也没露面连个电话也没打,一个月顾铭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眼神都不带错一个生怕自己想不开,这他妈的要能称之为正常,那有一天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新鲜了!

杨纬忆换了一件大V领的性感短T,搭配一条休闲裤。推开自己的房门,径直走两步直接推开顾铭的房门。杨纬忆对顾铭向来没有敲门的习惯,这会儿又是心里不爽就更肆无忌惮的推门。

果然,顾铭目光有些涣散,看见杨纬忆进来,身体紧绷,反射性的翻过身背对杨纬忆。

“我去‘世界末日’待会儿。”

‘世界末日’是一家gay吧,名字是杨纬忆取得,是杨纬忆唯一一个用来盈利的产业,地方不大可名声不小。至于原因嘛,可想而知,杨纬忆背后站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个单提出来B市也没人得罪得起,捧场的人多敢扎刺儿的人没有,所以‘世界末日’是B市花样最多最“乱”也最刺激的一家gay吧。

杨纬忆就是通知顾铭一声,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说完就转身走了。

顾铭哪敢不去,那里人多嘴杂,谁要不小心多说了一句,他怕今天晚上就是见杨纬忆的最后一面了。

药劲没有过,身体感官有些迟钝,顾铭翻身起来,手脚都有些不受控制,随便抓起件衣服往脑袋上套了好几下才套进去,索性就手里拿着没穿。

杨纬忆没有要等他的意思,眼瞅着追不上人了,顾铭赶紧给张平去了个电话。

8、“世界末日”走一圈

杨纬忆并不是“世界末日”的常客,一个星期顶多去一回,住的离那边比较远是其一,有家室的人不该总出入“风尘”场所是其二,主要是他不是个爱操心的人,酒吧的事他权权交给张平,自己乐的做个甩手掌柜的。

张平是杨纬忆和顾铭的大学同学,跟杨纬忆同班,却是通过顾铭才熟络起来的朋友。顾铭交友广泛,身边儿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杨纬忆恰恰相反,身边能说上话的朋友屈指可数,除了顾铭是自己打小儿交下的朋友,剩下的那几个还算不赖的朋友,张平、豆子基本上都是跟顾铭扯得上关系的人,就连李天骐也是。

顾铭头脑有些不清醒,人字拖都没换,洗了两把脸,拿了车钥匙,一路小跑追出来,杨纬忆早就不见影儿了。旧小区里没有停车场,车都堆在小区门口那条路上,顾铭跑出小区没追着杨纬忆,幸好可挨着自己车停放着的杨纬忆的车还在。

已经是凌晨,这会儿车不好打,杨纬忆要去“世界末日”肯定得开车去,车没动,他去哪里了?

顾铭四下扫视了一圈没人影儿,心里着急,洗两把脸的清醒劲儿快消没有,脑袋又泛上迷糊,顾铭甩了两下脑袋,照着身上不容易被别人看见的地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拨通杨纬忆的手机号能通却被挂断了,绿化带那头蛐蛐叫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聒噪,夜里小风儿吹着阴凉,顾铭全身只穿了条没过膝盖的运动短裤,踩着人字拖,却急的直出汗,洗脸沾到头发上的水混着额头上的汗吧嗒吧嗒往下掉。

脑子里全是浆糊,顾铭拉车门的动作做到一半,一股邪火无处发,忍不住抬手往太阳穴附近那块锤了两下。

第三下要锤上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了他的手腕。

“你有毛病啊,没事儿自己锤子自己!”

惊讶,惊喜。

顾铭回头,愣愣地站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把杨纬忆搂进怀里的冲动!

“你,没走?”

顾铭是傻了,明知故问。

杨纬忆一脸囧样,撅了撅嘴,俩手在顾铭面前一摊。

“钥匙,忘带了。”

顾铭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谢杨纬忆这从小到大都没改掉的丢三落四的毛病。

“电话带了,怎么不接?”

“大哥嘞,你眼瞎,我挂了电话冲你招手你没看见?你还好意思说我。”

顾铭是真没看见,小区门口有灯,顾铭站的地儿亮,停车这块暗杨纬忆又穿一身黑,可能也加上他心太急脑子太乱没注意,顾铭想,算了算了,人没事儿就好。

“上车。”

顾铭说着准备坐进驾驶位,杨纬忆却抢在他前面。

“看你有点儿不在状态,我来开吧。”

他看出来了,顾铭胸中一震,警惕地看向杨纬忆。

杨纬忆浅笑,又补充道。

“坐着吧我来开。”

顾铭从车门的位置退开,杨纬忆坐进驾驶位,扣上安全带。顾铭坐进副驾驶,把座椅往后调到头,靠背后仰一个角度,让自己的脸脱出杨纬忆眼角的余光,把车窗降下一道缝。

杨纬忆开的不快,顾铭一般半小时开到的路,他开了有五十分钟。其间,杨纬忆侧头看了顾铭两回,顾铭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显得很累,整个人状态很不好。

杨纬忆对毐品的了解比较少,他只清楚的知道这类东西不好,让人迷离会上瘾很难戒,却不是很清楚吸食过这东西,人会有什么反应,药劲儿要多久能过。

其实,他挑了顾铭这种状态的时候去“世界末日”是在转念之于灵机一动,想到今天是个机会,顾铭顾不上他,他能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可心里多少有对顾铭的歉疚在里面,顾铭对他隐瞒肯定是为他好的,自己这样做,嗯,变相乘人之危,实在不怎么地道。让顾铭这个状态开车他不放心,毐品这东西应该比酒精厉害的多,酒后都不能开车跟何况是用了这东西以后。

车开到“世界末日”门口,张平已经等在门口,最先迎出来,杨纬忆没觉得奇怪,是顾铭做事的风格,面面俱到让人想戳破他的包围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虽然有日子没见了,但张平不是需要先客套的人,如果条件允许,杨纬忆更喜欢直来直去。

“哪个套间现在空着?”

杨纬忆这话一出,顾铭和张平都一愣。

来“世界末日”除了大厅,还有包间和套间两种包房。要包间的客人有两种,纯喝酒的和玩少爷的,不过十有八九是后者,前者大多在大厅里热闹又有气氛。但要套间的百分之一万是后者,这里套间一共只有十间,规格统一都是内外两间房,其中一整间放各式XX道具,一般都是有特殊嗜好的有钱人点。

“只有九号空着。”

“那就九号。”

“你是要……你定下的规矩,这……”

张平问着有些犹豫。杨纬忆是他朋友也是他老板,要说他不该给老板提意见,可是“世界末日”工作人员不许在店里玩少爷是杨纬忆自己定下的规矩,他这不自己抽自己脸吗?

“规矩我记着,我不会坏了自己定的规矩。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去把新来的干净的少爷都叫九号套房里来。”

杨纬忆这是铁了心了,原本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失恋了心情更难捉摸。

顾铭一颗心全扑在人身上,可劲儿对人好,还要藏着揣着感情,甚至躲着这人,生怕人发现,张平心里一直暗暗为顾铭叫苦。今天又遇见这样的事儿,得亲眼看着这人跟别人滚一张床上,躲都没处躲,张平留给顾铭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低头办事儿去了。

张平走了,顾铭跟着杨纬忆上二搂,也不知道哪根弦儿搭上了,杨纬忆忽然对顾铭说。

“要不咱们玩回③ρ?别说兄弟有好玩的不叫着你啊。”

杨纬忆大方的笑,眸子里有期待有兴奋,左脸上出现酒窝浅浅的痕迹。顾铭死死地盯住杨纬忆,双瞳深不见底,鼻子翕合,恼怒的血液冲击着大脑,面部肌肉因为强压住怒火而微微抽搐。

这一分钟被无限拉长,顾铭心里两股思量似要把他的心脏扯碎,一面在说把眼前这个拆分入肚让他永远只属于自己;一面在说不要,那样你会失去他。失去杨纬忆的恐惧又一次战胜了冲动的心,在自己彻底失态之前,顾铭转身大步离开。

放在杨纬忆身上的心顾铭控制不了,可走的这条路是顾铭自己选的。得不到也放不下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怪不得杨纬忆怪不得任何人,也无法怪自己。

9、你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啊

顾铭明白杨纬忆是无心,即使是有心的,杨纬忆给他什么他也都愿意照单全收。杨纬忆拿烙铁烙他的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不过是烙的重了些自己就差点叫出声来,顾铭想想都后怕。难保下次要是再重些,自己还能在他面前忍住,不露出端倪。

不放心抽身离开,挨近了照顾又怕心被看穿心思,顾铭这颗心就像是在冰火各半同时施加于上的煎熬,钝痛从心蔓延开,像洪水猛兽一般让整个身体都堕入其中。

“这就生气啦?”

杨纬忆望着顾铭的背影,有些懊恼的嘟囔一句。好吧,顾铭是直男,邀请他跟自己玩③ρ是过分了点儿。不过片刻忧心很快被达到目的小小胜利感取代,心里暗道:哥,真对不住了,你在旁边那我不是白来这一趟了。你要是肯跟我说实话,我也不至于初次下策。

张平把新来的几个看着机灵的少爷叫齐了,交代完他们千万别在老板面前多嘴,准备自己亲自带上去给杨纬忆挑,正撞上顾铭黑着一张脸往外走,他叫了顾铭两声顾铭都没听见。

瞅顾明这样不对,张平随手抓住拿着托盘经过的三儿。

“三儿,你带他们去九号套房,你二哥在哪里等着他们。”

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随即反应过来张平说的是谁来了,立马喜形于色。张平顾不得有没有交代清楚,赶紧快跑两步追上顾铭。

三儿带上这五个人屁颠屁颠儿去找杨纬忆,一路上琢磨,二哥来了?有段时间没见着了,不过叫少爷去套房要干嘛?要亲自私下训话?

三儿是杨纬忆“捡”来的,按杨纬忆的话说,是要培养成才了,等自己老了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在自家门口见着三儿那年杨纬忆十八岁,三儿八九岁的样子,瘦小枯干的一小男孩在严冬里就穿了件漏了洞的校服上衣当裙子勉强遮体,赤着脚倒在自己门口,小脸儿青紫头发上冻了霜,眼瞅着快冻死了,杨纬忆把人抱进屋里。

顾铭睡得半醒看杨纬忆带了个这样脏兮兮的孩子回来,那嘴巴张的能塞进个鸡蛋。顾铭嫌他脏想扔了,杨纬忆说想救,顾铭二话没说,跟杨纬忆一块给孩子洗了热水澡,喂了热粥。

孩子救回来了,楚楚可怜求杨纬忆把他留下,杨纬忆心软,就把他留下了,孩子的年纪不详出身不详,只记得懂事开始就流浪。杨纬忆看孩子少说也得八岁了,只差个不到十岁,当爹孩子不合适,就认了弟弟。孩子特别鬼,喊顾铭大哥,喊杨纬忆二哥,杨纬忆一乐,脱口就叫了“小三”,顾铭也给逗乐了。小三儿实在叫着实在不太好,顾铭拍板小名叫“三儿”,大名三儿自己取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就叫杨顾。

“二哥,二哥。”

三儿最喜欢腻着杨纬忆,进门就扎杨纬忆怀里,腻腻的喊二哥。杨纬忆那颗心都快让他喊化了。

“你怎么在这儿呢?”

杨纬忆推推三儿贴在自己下巴上的脑袋。

“我打工啊,我跟大哥报备了的,大哥没跟你说?”

三儿有点小得意的说,眼睛巴巴地看着杨纬忆,好像是等着杨纬忆给糖果。

杨纬忆皱了皱眉,心道,这么乱的地儿,又是gay吧,顾铭怎么想的让你来这儿打工,也不怕教坏了小孩子。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三儿那一脸期待等夸奖呢,他这一棒子打下去,三儿真敢现在就哭给他看。胡噜胡噜三儿的脑袋,杨纬忆正色道。

“既然来打工就有个打工的样子,开小差儿小心老板我扣你工钱,去去,干活儿去吧。”

三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杨纬忆脸上挂着的宠溺的笑冲他摆手,门关上,杨纬忆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影,该办正事儿了。

五个人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都还是“干净的”,这些人没有久经风月场那种眼里带媚的颜色。五个人年纪都不大,透着青涩,尤其最右边站着的小个子,白白嫩嫩的好像能掐出水儿来,低眉顺眼地小样儿让人瞧着就喜欢。这人有种特别的气质,杨纬忆直觉他会有些不一样,对他多了点期待。

这几个姿色都不差,一看就是张平花了心思欲望,准备用在裉节上大赚一笔的“宝贝”。几个人齐齐地毕恭毕恭敬喊了声“老板好”,弯腰鞠躬都准确在一个弧度上,还真让杨纬忆有种大老板要训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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