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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与君同行上——by米肉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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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扬回神,忙接到:“府里还有女主人?”坊间虽传过王爷男 女不 忌,但近来提及王爷时只说他重男 色。闽扬心里暗叹:权贵之人,生活真是糜烂,怪不得会有滥杀无辜的皇帝坐在龙椅上。

“哦,怎么说呢,王爷对燕夫人还是非常敬重的,据说燕夫人乃是王爷师妹,一年多前只身前来投靠,王爷感念师父之恩,便把她收留下来。”原来他吃惊的是这事啊,“燕夫人虽是代管后宅,但也只管管兰院与菊院而已,咱们要多加注意的是雪院中的晨曦公子,以前他一直是王爷最宠爱的一个。”李书卿有些着急,怪他没弄清重点。“就是不知新来的冰莲公子怎么样,是不是好相与?”

闽扬没有接话,只是点头称知道了,多谢提醒。

当天晚上闽扬躺在床上辗转,整理这几日他得到的信息,深深叹息。王府内,燕夫人是内宅总管,但由于其女子身份,她侧重管理的是兰、菊两院的女眷,第一位进府的大公子尘星作为她的副手,协助燕夫人管理其他公子,但他一般不太过问琐事,便由年龄最长的竹院赵离公子管理完府的公子们。府内公子算他一共十位,夫人三位,之前最得宠的是雪院的晨曦公子,现在有可能是冰莲公子,所以其他人都在想尽办法与冰莲公子搭上话,从中得到一定的好处,这也是这么多人接近他的原因。

可赵离公子为什么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难道是看他不顺眼?可每每之与相处时,闽扬明显感觉到他的善意,他是想用怀柔政策对待自己,然后接触冰莲公子?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使赵离这么对待。

揉着杂乱头发,他烦透了,“王公贵胄,朱门酒肉,纸醉金迷,哼。”闽扬恶狠狠咬牙,翻身把头蒙住睡去。一帮争宠的男人最讨厌了,哼!

冰莲坐在茶室里对着一杯茉莉花茶发呆,王爷连续几日的独宠,让他时而欢喜,时而害怕,心如茶杯里的一根茶叶漂漂浮浮、上上下下。他一身淡紫长衫,衣袖宽大,头发柔顺贴在背后,阳光洒在他精致的小脸上,有种化仙之感。

褚君浩走进来,为之怔愣了一下,画面很美,人更美,有些晃眼。“冰莲在想什么?”在冰莲惊讶的目光下,执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下,有点暧昧地望向他的后颈。

冰莲脸顿时红如滴血,讷讷然道:“没想什么。”

褚君浩挑挑眉,淡笑。他很喜欢冰莲的沉静,但他太过木讷,这次要不是魏和干预,他选回来的将会另有其人。毕竟,以冰莲的性子,着实不适合在他的王府中生活。

可既然他已成为自己的人,他就会对他负责,不管他是不是能帮到自己,大不了多多照顾一二。只是看来想要达到那预期,还得抬个人进府才行。

伸出长手,把冰莲捞进怀里,揉了揉,思考着朝臣们对他被罚一事的态度。太阳西斜,褚君浩才回神,低头看怀里的小脸纠结成一团,“这是怎么了?”

景云王突然出声,冰莲一惊,从他怀中起身,看他温和眼神,暗自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把前几日雪院公子小仆在膳堂为难他贴身小仆的事说了,“王爷,冰莲来了这么久,都没去给府其他夫人公子请安,都是冰莲的错。”他在说话时一直垂着头,手指相互纠缠,没看到褚君浩原本平静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脸颊也绷得很紧。

褚君浩抬起他下巴,似笑非笑:“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冰莲惊出一身冷汗,迅速下榻,跪拜而下,“冰莲错了,请王爷责罚。”他苍白着脸,身体不停的抖。

“呵呵,记住自己的本分才好。”说完,褚君浩站起身便离开了,原本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世上果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么?今天本想着对他还要袒护一二的,唉,看来真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而费心。

褚君浩走了好久,冰莲才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他恍然醒悟,不应该屏着几日的恩宠就开始耍小聪明,今天只是向王爷禀报小仆被欺之事,估计王爷也不会生气,可他偏偏暗示王爷给自己立威,触及王爷的底线。

他抹掉脸上的泪,把自己缩成一团,不知道今后在王府中会怎样活下去。

褚君浩回到书房,心中悲凉,自我嘲讽:褚君浩你果真是个靠不住的!每每想付出一片真心实意时,都会被人怀疑。想想这两年,皇兄对他的试探,百般压制,他从心底生出一丝疲惫。

冰冷的皇宫,天家无父子兄弟,母妃早逝,父皇战死,大皇子乘机诬陷棒杀于他,是褚君怡亲手从死人堆里把他抱出来,从那满地血水里将他救出,恩情难忘,唯有誓死效忠。

叹息一声,算了,人在做天在看,他相信总有一天,皇兄会相信他。

褚君浩翻看兵书,推演边境攻防,重点放在北方边境,赤龙大将重伤,暂时无人能代替,南方编制可轻些,西面银角国,一直是隐患,还有来年麦收时节,应重点防范凡加卡的打劫。

他重新绘制边境上的布防图。

——番外一·完——

银角国篇

01.军费

闽扬办事效率很快,舒清帝褚君清隔日便下旨册封众人,居龙阳看着圣旨上官复原职,眉头紧皱,暗骂一声闽扬那小混蛋,便去求见皇上。

“陛下,老臣已年迈,这大司马一职恐怕不能受此重任。”

“老将军谦虚了,您从前就是大司马,只是官复原职而已。”褚君清劝道。

“陛下,说实话,老臣此次愿随飞鹰将军出征,也只是想为我儿报仇,以洗我居家之辱,臣觉得飞鹰将军年轻有为,而且沙场经验丰富,以完全可独当一面,统领百万大军。”所有褚其帝时的老臣早已回家养老,单单把他放到那个重要位置,是不想让他活长久么,别以为他是武将就看不透这些阴谋。

皇帝与赵离大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跪于大殿中的居龙阳不得见。

闽扬早就和皇帝提过大司马这人的性格,他们商量合计后,赵离才给闽扬出了用大义与私仇的计策,来“请”大司马归朝。

褚君清暗笑,看吧,朕早就有先见之明,早就猜到你们这群老东西不会安分。如果朕直接给你下旨让你带兵上阵,你会不多想?不会以为朕是想除掉你这老东西么?呵呵,还是这法子好,不用朕在多费唇舌,一句官复原职,便让你自请降职到了前线。

褚君清坐在龙椅上装庄重严肃,还摆出很为难的样子,等居龙阳求了再求,才勉强同意道:“老将军真是我银项之福,既然如此,那就册封老将军为英勇大将军,统领西征军,镇守我西南之地。”

“谢皇上。”

褚君清拂袖,让他跪安。暗叹:褚君怡呀褚君怡,朕的好三哥,这些人都被你吓怕了,不过便宜了朕,呵呵。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册赏,魏凡锦官复原职,率领六十万大军驻守北疆,以防凡加卡这个冬天的南下。而飞鹰将军闽扬从杂号将军终于又一次被编入正规军,除册封为车骑将军,还被特批亲卫军可从原先的二万人增至五万人,并遇特殊情况可自行统领,也就是说闽扬他们变成了独立部队,享有很大的军事权力。

苍昊军能扩充,让闽扬既高兴又发愁,看着孔校尉送上来的文书,嘴角抿得死紧,“真不能再多养活这三万来人了?”

“将军,军饷朝堂会下发,可这棉服和粮食,咱们可真拿不出来。”他们的屯田粮除去上交那部分,剩下的也只够现有两万人吃一冬的呀。

“靠山吃山,咱们以前不也过来了,大家均均。”

孔校尉暗中吐槽:将军,您不管家不知柴米贵,以前编制宽,又一点一点收人,哪有这般紧张。“粮食可以凑合凑合,等到当地想想办法也行,可是衣服呢?这马上就到冬天了。”

闽扬手指在桌上敲啊敲啊,眼神闪烁。他记得以前追剿叛军时得到过一张地图,吉元之地中,有被褚君宪藏起来的财宝,那张地图他放哪里来着?

要不去王爷那找找?也正好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几日对他态度很奇怪。

闽扬到茶室和王爷打过招呼,王爷淡淡嗯了声,根本没看他一眼。闽扬暗中叹息,只好办正事,他打开展示架下的柜子,抱出一个二尺多宽的箱子,哗啦,倒出箱子里全部东西,开始挑挑拣拣。

褚君浩被他的动静所吸引,抬起头,只见他拨开一堆小物件,翻着几本书,还有一堆信封,好像在找什么。那些小物件还是他们上街时,闽扬给他买的,在他强烈表示这些东西无用之后,就不见踪影,原来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回想那天的情景,闽扬抱着一堆东西跟在他身后,眼神明快,身后好似拖着一条大尾巴不停轻晃。

不自觉勾起嘴角,目光滑向闽扬的脸,看他如此认真,便把视线扫过那堆物品上,不经意间,发现那堆小物件中,有颗暗红色珠子,夹杂着点点冰晶。这是……?褚君浩放下书,来到闽扬身边捡起珠子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嗯?”闽扬没想到王爷会过来,看他拿着那天大婶送他的彩石一脸凝重,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褚君浩以前作为大将军,掌握军中各种事物,所以对矿石之类的还算了解。

闽扬摇头。

“这是寒铁矿石。”管制物品怎么会出现在此?

“啊?”寒铁?那硬度极高,冶炼兵器的最佳矿物。

“这块应该是用边角料打磨的,快派人去查。”

“是。”闽扬暗惊,竟然有人私下炼制高性能武器。他站起身,刚要走,就见一张厚重的纸被压在箱子下面,迅速捡起展开,果然是那地图。

褚君浩看闽扬对着地图大笑,好奇凑过去看了看,那图是吉元地形,在吉元西北部山麓上画着一座红色的庙很是突兀。“这是什么?”

闽扬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和他分享秘密:“藏宝图,王爷要一起去找宝藏么?”

褚君浩退开他暧昧气息,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又开始犯傻。

“王爷,这真是藏宝图,苍昊军扩充,我们军费不够用,我打算明天带几个人去找宝藏。王爷一起去吧!”

闽扬说得认真,褚君浩又仔细看了看图,地图上画的很详实,周边一草一木都有记录,还挺像真的,而且闽扬直接告之寻宝藏的目的,眼神中有隐隐期待,褚君浩略一思索,迎着他期盼的目光点点头。

闽扬大喜,上前轻拥王爷一下,马上退开,“属下马上叫人去查这矿石之事。”

褚君浩皱眉,他怎么仿佛又看到了闽扬的大尾巴。

闽扬叫来孙合把寒铁矿交给他,让他暗中调查此事。孙合领命,派人接近街上卖花大婶。不几日,孙合查出,原来矿石是青尾商队经过时掉落,大婶的小孙子在街上玩时捡到,全家觉得这石头好看,便磨成珠子在大街上贩卖。

接到消息时,闽扬已经带着王爷穿过大山,来到那座庙的山脚下。

褚君浩想了想:“看来是我多心了,还以为是银项有人私售禁品。”想用寒铁铸造兵器,必然反复冶炼提纯,一车矿石也就能练出不到十柄武器,所以其他国家经过银项到东华走私寒铁这事,皇帝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就算运回上万车,也很难装备出一支军队,而这些跨国商队每年经过,是要按人头和货物量交税的。

闽扬点点头,“大街上出现禁品,是挺可疑的。”青尾商队,为什么会经过京城,他们走吴州不是应该更便捷,转眼一想,商队可能在永安有生意要做吧。摇了摇头,不能因为他们有位邪将军,就怀疑他们也动了征战的心思。

宝藏一般都会藏在古代墓室或秘密山谷中,还会设下防盗机关,又神秘又惊险。而闽扬他们的目标却只是山中一间普通寺庙,这庙宇位置相当隐秘,很不好找。对着地图,找准地标,好不容易才看到没入林间的蜿蜒小路,没有瘴气,也没有迷阵,黄土小路却深深下陷,看来是经常有人路过,亦或是寺里的人很多,经常有人下山。踏进寺庙已经傍晚,闽扬向主持道明来意,主持双手合十,一礼,“施主,您不是那位有缘人,所以老衲不能将东西交给您。”

“叛军留下的财务一律都要充进国库,为何方丈您如此顽固。”闽扬大义小理都讲过了,口水都说干,这次他算是踢到块铁板。

“阿弥陀佛。”主持眉毛收敛只是淡笑不语。

褚君浩看到闽扬吃瘪,还有些快抓耳挠腮的样子,微微一笑,上前问道:“请问主持,何为有缘人?”

“自然是持有当日那位施主的令牌前来者。”

“您也听说了,他们是叛军,如今叛军伏法,既然人已经不在,为何不能让我们提走?”

“佛曰众生平等,故在老衲眼里并无叛军一说。对于老衲来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施主曾经说过,如果他十年内未回来取走财物,就请老衲把这财物捐给吉元之地的穷苦百姓。”

褚君浩点点头,“多谢方丈告之。”

两人相携下山,闽扬脸黑,“这主持不会是想私吞财宝吧?”他用最大恶意来揣度他人。

褚君浩却说:“出家之人从来不打诳语的。”

“那咱们要怎么办?新兵已经进营,眼看没粮没衣的。”

看闽扬含着期许的小眼神,他又不禁失笑,更觉得他在自己面前就是只大型犬类,身后无形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很是好玩。“据说普吉地区有强盗……”

“啊,对呀,软得不行来硬的。”闽扬恍然,这真是个好方法,从强盗手里把财宝夺过来,还有好名声。

“谁说要来硬的了?”褚君浩嗔怪,“普吉有名强盗叫周大左,是个善做令牌信笺之类能手,他们打劫前一般会装成商队或旅人甚至是武林门派,因为他做的信物真假难辨,当年制造了很多冤案。”

闽扬眼睛大亮,王爷是想来个以假乱真,“要找这位周大左,可是去哪找?”

褚君浩不语,只示意闽扬和他走。普吉最大的勾栏院内,姑娘们围着两位俊逸公子叽叽喳喳,却不敢上前。因为其中一位青灰色衣袍的男子一脸阴沉,眼神如剑,只要有人敢上前,他的目光就死死盯着那人,及其可怕。而他身边白衣公子却落落大方,全身贵气萦绕,只听他轻问:“是否有位右手断小指,身量不高,身材有些微胖,方脸的男子经常来?”

有位姑娘大着胆子向前一步,“客人所说之人,好像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周仁周大爷吧?”

褚君浩笑着点点头,“他一般什么时候来?”看来是用了化名,那老小子还是这样!

普吉算不上繁华,只有往来的客商,所以姑娘们很少能见到这么有味道的男子,争着回答,“虚时前一定到。”

闽扬扫视全场,冷哼,他家王爷怎么能这样呢!当着他这夫君的面,乱向别人欢笑,想想王爷以前的名声,脸更黑了几分。那该死的周大左,尽然敢出入这种不要脸的场所。

02.军营

周大左哼着小曲踏进青楼,突然被两大汉绞住手臂按跪在地上,“哎哎……,这是怎么了?”吓得他拼命挣扎,只见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锦面靴,有半寸高鞋底,他心里咯噔一下,来人是官家的,自己今天这是要栽?

“周大左?”声音好像从男子的喉咙深处发出,声色很低,还带着隐隐怒气。

“是,是,小的是周大左。”他不敢说谎,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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