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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边有你——by六月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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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青草和泥土的芳香。

“醒了?”

转向声音的发源地,颜言看到肖云旸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西装,站在自己面前,对他温柔的笑着。

“真帅!”颜言轻声开口,忍不住想要去摸摸他的脸。

“你也一样!”肖云旸蹲下身,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关切地询问,“身体有没有痛?”

颜言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纳闷,每次差不多都是被痛醒的,可是今天,是他自己清醒过来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精神很好。

肖云旸得到否定的答案,摇起轮椅,将人扶着坐了起来。

这时,颜言才看清,自己也被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宽阔的草坪上,而他们正在一个台子上,自己的父母,苏念等人坐在下面,看着他们,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到处都挂满了气球,粉色的玫瑰花球更是随处可见,而他们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赫然就是当初两人在法国结婚宣誓时,苏念拍下的那张唯美的照片。

看着这一切,颜言觉得很幸福,这样的惊喜,真的很不错,他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言言!”肖云旸看到颜言的目光终于看向他的时候,单膝跪在了他面前,看到颜言惊讶的张着嘴,只觉得可爱,接着说道,“从我们相识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年,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许多原因,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或许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却不敢承认,直到爱上你,我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现在,你愿意原谅曾经懦弱的我,接受我的爱,答应我的求婚吗?”

颜言从来没有想过等待自己的惊喜会是这样,他以为只是一个亲人间的聚会而已,看着肖云旸单膝跪地,说着求婚的话语,眼里盈满了泪水。

他一直都是有遗憾的,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被人接受,所以注定不能一起接受亲人的祝福,步入婚礼的殿堂。

如今,自己的亲朋好友就坐在下面看着这一切,自己唯一的遗憾也被满足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我愿意!”颜言哽咽着,清晰而坚定的声音传进在座每个人的耳朵。

不远处,肖洛穿着一身白色小西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高台,双手捧着两个小盒子,扬起纯净的微笑,走到两人面前站住。

肖云旸取过盒子里的戒指,握着颜言的左手,将戒指套入他的无名指。

明明已经做过一次的事,还是会让他觉得激动,指尖都在轻微地颤动。

颜言手掌无力,却也强撑着拿过戒指为肖云旸戴上。

“哥哥,言哥哥,新婚快乐!”肖洛看着他们戴上戒指,欢快地祝福道,然后一溜烟跑下了高台。

小小的孩子眼里蓄满了泪水,他怕他忍不住在他们面前哭出来,而今天,只能笑。

亲朋好友一个个笑着送上自己的祝福,却都在转身的一刹那,泪如泉涌。

“旸旸,我很幸福!”颜言微笑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肖云旸。

“我也是!”肖云旸将额头抵上他的,微笑着,“我爱你!”

“陪我跳支舞好不好?”

“好!”肖云旸看着颜言眼里的期待,缓缓开口。

扶着颜言站起身,让他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将他紧抱在怀里,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肖云旸才随着早已响起的音乐,缓缓挪动脚步。

“还记得,那时候你不会跳舞,还是被我硬逼着学的呢!”颜言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太笨,总是学不会,不知道踩了你的脚多少次,到最后,你干脆说,如果我再踩你,就要我把你背回去!”肖云旸回想到以前,无声地笑着。

“你就是害怕要背我,所以再也不敢睬我的脚!”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到你如果不教会我,是肯定不会罢休的,结果就只能认真学了!”

“原来你之前都没有用心学啊!”颜言听到这样的答案,很无奈,却也愉快,那是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单纯美好。

“还记得我的那个画本吗?”肖云旸微勾着唇角,轻轻说道!

“记得!”颜言的声音有些空灵缥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那次你翻出来要看,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满满的一个本子,里面只有一个人……”肖云旸想要告诉他,里面都是你,可是脖子上的手臂,渐渐从肩膀滑落,大呼出声,“言言!言言!”

抱着颜言已经毫无生气的身体,肖云旸失声痛哭,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

大雨滂沱,冲刷着世间的一切。

肖云旸立在颜言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一动不动。苏念为他撑着伞立在他的身旁。

肖洛拽着肖云旸的衣角不肯松手,他知道颜言不在了,他怕哥哥也会扔下他走了,只有待在他的身旁,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

“云旸,节哀顺变!”苏念就这样陪着两人站了半天,眼看着天色已晚,才不得不开口,“言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肖云旸不说话,或者说,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眼里只有颜言。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小洛着想啊,你有事,你让他怎么办?”苏念看着肖洛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道。

“小念!”肖云旸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带小洛先回去,我想再陪陪他!”

“哥哥,小洛不回去,小洛要陪着你!”肖洛听到肖云旸要赶他走,抱紧了他的腿,就是不松手。

“小洛,听哥哥的话,哥哥过几天就去接你!”肖云旸低头看向肖洛,沉声说道,抽离他的胳膊,交给苏念。

“好吧,你自己……”苏念抱住肖洛,看着肖云旸,原本想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想到说了也是白说,脱下外套将肖洛裹严实,抱起,将伞塞到肖云旸手中,“你还有小洛,我等着你!”

“恩!”肖云旸轻轻应了一声,目光都不曾偏移一分,专注而深情地看着颜言的笑脸。

“我不走,我不走,哥哥,哥哥……”肖洛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被苏念强行塞进车里。

肖云旸听着肖洛的哭喊声,只能选择不去关注。

小洛,再给我三天,让我再陪他三天,三天后,我会振作起来,带着你离开!

肖云旸蹲下身,坐在旁边,头倚在墓碑上,伞被扔在一旁,被雨水浇打着。

“言言,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我现在说给你听,好吗?”

“你不知道吧,大学时候,你有次在我的床上睡觉,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偷吻了你!”

“还有那次你教我跳舞,其实我不是不想学,而是希望自己学的慢一些,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多抱你一会!”

“还记得每次出去吃饭,你都抱怨菜的味道不好,所以我默默地学着做菜,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做给你吃!”

……

三天后,苏念看着立在窗前向外看的肖洛,感觉倍受打击。

不管怎么说,这几个月是自己细心照顾他,可是肖洛一点情都不领,连声哥哥都不愿意叫。

这要换作其他人,他自然不稀罕,可是这人是肖洛,那就另当别论了。

从一开始,在他手上吃了憋之后,就想着怎么也要让他也在自己手上吃回亏,俗话说,此仇不报非君子。

可是几个月相处下来,他的想法就变了,他不再想报什么仇了,他现在只要他叫自己一声哥哥就了事。

可是肖洛从始至终都未曾正经叫过他一声,哪怕是他的名字,这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不得不想要征服。

门铃响起,将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苏念拉了回来,还没等他去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飞奔了过去。

“哥哥!”肖洛欢快的声音传来,更让苏念心里不舒服。

“小洛!”肖云旸走进屋子,看到苏念,开口说道,“小洛这些天,多亏你的照顾!”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苏念摆摆手将人让进客厅,看到肖云旸憔悴的面容,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肖云旸轻声说道,将小洛拉到自己面前,“我来是接小洛的,我想带他离开这里!”

“离开?你打算去哪儿?”苏念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有些不舍地看看肖洛,却发现那孩子从始至终目光都粘在肖云旸身上,不免有些失落。

“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吧!”

“你又要逃避?”

“你说我逃避也罢,我只想离开!”肖云旸低垂着眼睛,不去看苏念。

“你这样对小洛不公平!”苏念据理力争,“他才刚刚进了小学,难道你忍心他刚安定下来就又要去接受一个陌生的环境吗?”

“哥哥去哪儿,小洛就去哪儿,小洛不怕!”肖洛甜甜的笑着,让人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你们……”苏念有些气愤,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挽留呢?他什么都不是,就算再舍不得,那又怎么样,终归不是自己的孩子,“走吧,走吧!”

“小念,谢谢你!”肖云旸站起身,轻声说道,被肖洛指引着去收拾他的行礼。

等收拾好出来,就见苏念一个人抱着酒杯在喝酒,肖云旸只得无奈地推推肖洛,让他上前去道别。

“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会记得你的!”肖洛软软的童音,安抚着苏念的心。

“臭小鬼,来,过来让我抱抱!”苏念张开手臂,肖洛只得不情愿地走过去,被他紧紧地抱住,“你会想我吗?”

“有空我会想的!”肖洛说的一本正经,却让苏念哭笑不得。

“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小鬼!”苏念捏捏肖洛的小脸,扬起了微笑,“等你长大了,一定不能忘记我!”

“我尽量!”

“走吧!”

苏念听着那气人的话,将肖洛推了出去,真是不可爱。

看着肖云旸和肖洛走远,苏念恍惚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像是缺了一块。

“哥哥,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好!”

肖云旸走在肖洛的左边,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一道虚幻的影子走在肖云旸的左手边,轻轻牵起他的左手。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左手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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