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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请出洞——by两袖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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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地面,个个撅着屁股,连宗主也不例外。

随着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石洞中顿时涌出一股腐朽之气,就像是已经发霉了的地窖忽然打开了门,刺鼻的味道更是

十米之外都能闻到。

剑宗宗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说别的,光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味道来看里面都不大可能有人活着。真是天要亡我剑

宗啊!早知今日他当年一定认认真真的供奉先祖。

石门很快便全部打开了,洞外人只觉一股阴风从洞中袭来,带着浓重的腐烂的气息,邪乎的很,就好像下一秒便会有

什么东西从洞中跳出来一样。

可一晃过了几缕烟的时间,洞内却十分安静,丝毫没有任何人要走出来的迹象。

“呵…”花梅令展开扇子,以扇面掩住勾起的嘴角转身道,“我们走吧白抚,真是无趣,白凤这次恐怕要失望了。”

白抚不言,也跟着他转过身,两人便逆着人群向外走。可才刚走了没几步空中忽然传来一个人声,“多谢宗主为我等

敞开大门,这剑宗秘籍我白帝教的人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秘籍?!

剑宗宗主忽的想起这档子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可一个人影却先他一步掠进洞中,那轻功之快甚至让在场的许多人都

不禁赞叹。

花梅令收住脚步,挑起眉角又看了过来。

只听剑宗宗主大喊了一声,“保护秘籍!”各大门派才刚欲倾身而上,洞中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还没得反应,

一个东西便从洞中被抛了出来洒了一路鲜红的液体。

花梅令微微伸着脖子看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但那又已经不能用“一个”来形容了,因为那人从心脏开始似被

人一刀划下,整个劈成了两半!

人群忍不住传来一阵抽气声,因为这手法实在是太毒辣了,而且又要有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击便

劈成了两半?!

一个脚步声突然传了过来,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这种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简直再明显不过!

一瞬间所有人都目光都投向了洞口,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花梅令勾起唇角看了过去,却在看见洞口的一瞬间愣住,摇扇子的手慢了半拍,最后硬生生的卡住了。

洞口站着一个人,但又好像不是人,而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他赤着脚,衣不蔽体,长长的头发好像从未修剪过

,拖在地上一直延伸到洞里。他的面容绷得紧紧的,只有眼珠在动,可那睥睨的眼神却冷傲到极致。

花梅令自认见过天下美人,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那无疑是漂亮的,白白的肤色,清冽的眸子,都是他最爱的颜

色。冷峻的面容就像他扇子上画的那冬梅腊雪,如十二月的寒霜,冷艳中别有一番风味,深深的吸引着他。

只是,被他的容貌所吸引只是一瞬,很快所有人的目光便同时下移,最后定格在了他的双手中。

那人的右手拎着一个死尸。

那绝对是一个死人,毫无声息的死人。那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她的头发就拎在这位先祖的手中,整个人像麻袋一样在

地上拖着,她的头已经有一半与脖子分离了,双眼却瞪的如铜铃。而刚才开始便越来越浓重的腐烂之气正是从她身上

传出来的!

花梅令几乎一眼就辨认出来,那女人正是前一阵子与自己相好遂被宗主送入洞中的雪儿姑娘。

而他的左手拿着一把匕首,不大,连刀柄都算上也只有三寸长,却一路滴着血,殷红的骇人。

显然,这把匕首便是将那白帝教教徒分尸的罪魁祸首了。

只是那匕首真的很小巧,就像舞女的脚,真的很难想象它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剑宗宗主也傻了,他离洞口最近,从先祖身上传来的骇人寒气简直让他的牙都在打颤,过了许久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忙跪下身去高声道,“剑宗第七十六代传人,曹望舒,恭迎剑宗神刃!”

紧接着,剑宗弟子便跟着高呼起来,如层层叠起的巨浪,一声高过一声,“恭迎先祖,神刃现世,平我外敌,御我剑

宗!”

神刃,听着像一把刀的名字,但其实却是剑宗对历代先祖的统称。

神刃没有低头,他只是垂下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曹望舒的后脑勺,可曹望舒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拍了天灵盖,一股寒

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四肢百骸,似乎连血液都凝固了。

神刃看了他一会便不再理会,径直向前走,手中的女尸被他毫不在意地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直到他走出去好远曹望舒才突然想起来,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做完。目光遥遥地落在桌案上的青瓷碗,曹望舒半起身踹

了身后的弟子一脚骂道,“还不快把圣水拿去给先祖喝?!”

那弟子莫名被他踹了一脚,抬头看向那先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女尸身上,愣是腿一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曹望舒气急,又踹了他一脚指着另一个弟子道,“你!你去!”

那被指明的弟子已是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看宗主指着自己顿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曹望舒见状更是生气,站起来狠

狠地踹了那弟子几脚大骂道,“没用的东西!废物!”

可他虽然这么骂,自己却也不敢上前,不为别的,只因那先祖身上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冲破

绳索大开杀戒一般,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是从洞中走出来的,曹望舒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历代守护剑宗的先祖竟会是

这般模样。

可怕归怕,这圣水不能不喝啊!若是以往还好说,这位先祖真是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把圣水喝下去才行!

那先祖越走越近,花梅令终于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手中的扇子摇了摇,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他看了眼那先祖的

面容,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尤其是他那一身的邪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正义之士。

这样正好,毕竟,花庄主最喜欢的便是看热闹。

这么想着,花梅令“唰”地合上扇子,这一直是他有所行动的征兆。于是,白抚还来不及阻止,花梅令便已迈了出去

。他径直走到桌案前,拿起那青瓷碗,碗中装着澄澈的液体,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水。

白抚有些担心,他绷紧神经跟在花梅令的身后,可花梅令却丝毫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就这么当着天下英豪的面堂而皇

之地朝那先祖走去。

神刃已经发现了他,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停,只是一双如鹰般黑亮的眸子紧紧地锁在花梅令身上。

花梅令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又或者说他对天下所有美人都没有抵抗能力,这么赏心悦目就是用来看的,有什么好怕

的呢?

迈大步子,很快便走到了神刃面前,那股恶臭更重了,但花梅令却浑然不觉。他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递过手中

的青瓷碗,调笑道,“剑宗弟子沉醉神刃英姿,便由我代剑宗送上这碗圣水如何?”

神刃停下来细细地打量他,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角,朱唇皓齿笑起来十分漂亮,可偏偏这笑容中好像加了些什么,如

乱花过眼,看不真切。

神刃没动,花梅令也不动,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笑,他最招牌的笑容。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做这把刀子,因

为他很清楚所谓的圣水是什么。

所谓圣水,其实却是五倒还魂水,剑宗历代相传的毒药。一杯下了肚,一年后若是还没解药便会一点点反噬其心脉,

这人的武功就算是废了。

老祖宗们多少还是畏惧先祖神力的,便想出这么一个阴损的招数,恭请先祖现世时要喝圣水,送先祖回巢时要喝“解

封”,所谓解封便是解药罢了,所以先祖这一来一回,不能超过一年。

花梅令不爱做这把刀只是因为不喜欢被人利用,但对于美人,他从不吝啬。而且,毒药也要喝呀,不喝以后怎么会有

乐子?

寒风瑟瑟,花梅令的笑容似乎已经僵在脸上了,但那盈盈的双目却又是鲜活的,漂亮的像一只灵动的狐狸。神刃十分

喜欢那对眸子,就像会讲故事一般,是他洞中二十载从未见过的光彩。

于是他没有管那圣水,而是扔下了手中的死尸伸手抚上了花梅令的眼角,花梅令还是笑,亮晶晶的眸子像他寥寥几次

偷窥到的日光。于是他忽然运功,手指猛地用力向里挖去。

03.出洞有乾坤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花梅令肩上的翡翠鸟突然尖叫一声,就像忽然敲响的铜锣,异常清脆。

神刃的目光顿时被那只鸟所吸引,手在花梅令的眼眶处停了下来。白抚一步上前,目露杀气紧盯着那先祖的一举一动

花梅令却丝毫不在意,用扇柄轻轻敲了敲白抚的手臂,白抚皱了皱眉慢慢放下胳膊。花梅令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将

手中的青瓷碗又举了举。

“神刃,请。”他笑意盈盈地道。

这次,再无犹豫,神刃拿过碗仰头便喝了下去。剑宗宗主看到这一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神刃就算再神通广大,五

倒还魂水下了肚,便成了被拴着锁链的狗,再凶残也只能绕着圈跑。

这么一想,曹望舒的胆子便大了许多,他正了正衣衫,阔步走到神刃面前。那女尸身上传来的恶臭味还是让他忍不住

锁紧眉毛,真不知道花梅令是怎么笑的出来的,还真是利欲熏心!

“先祖。”曹望舒抱拳道,“还请先祖随我回大堂,我等有要事相求。”

神刃睨了他一眼,将地上的女尸捡起来扔到他身上,自顾自地一错身朝剑宗大堂走去。

当天战天下让先祖先沐浴歇息一晚,自己则跟各大门派的掌门一起聚在剑宗大堂商讨对策,花梅令厚着脸皮也挤了进

去。

战天下的意思很简单,这先祖绝非正义之士,将消灭白帝教的事交给他并不妥,应该在观察一阵。武当派便比较直接

,觉得这先祖身上煞气太重,还是尽早送回洞中的好。

曹望舒一听这话哪里肯?好不容易把先祖请出了洞,而且一看便知是个武艺绝伦的高手,再加上他手中握着五倒还魂

水的解药,只觉得这先祖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只要稍加利用,横扫武林各派、为剑宗扬眉吐气便指日可待了。

于是他紧咬着“剑宗先祖绝非凶恶之人”不放,据理力争,死都不肯同意。但关于五倒还魂水的事却只字未提。

花梅令轻轻地打开扇子摇了摇,对结果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便不再停留,当众起身推开门便走了。

这边出了门走了没多远,他便对白抚说道,“叫人去查查五倒还魂水的解药。”

白抚点头,花梅令摇着扇子笑的三分邪气。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毒药让这宗主如此胸有成竹,连战天下都不放在眼

里。

想了想,他又敲了敲扇子问道,“那神刃在哪?”

“在琼池。”

琼池是剑宗的一处清泉,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因环境优美静谧便被曹望舒霸占成了他一个人的专享地。但神刃显

然不会管他那套,又或者说他对这种权势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离琼池还有一段路时花梅令便屏退了白抚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池旁。琼池不大,但也不算小。此时正是月上柳梢,水面

波光粼粼泛着银光。花梅令借着月光一看,便瞧见一个人。

花庄主从不觉得看美人洗澡非君子之道,何况他还是光明正大的看。神刃的头发很长,有些飘在水面上几乎覆盖了半

个琼池,就像怒放的莲花。

花梅令收起扇子在手心上拍了拍,随即勾起嘴角刚要说话便觉一阵风“嗖”地刮过耳际,身子一轻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徒留一把没抓稳的扇子凭空掉在了地上。

花梅令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了水中,那张白天只得惊鸿一瞥地容颜忽然近在眼前,更是有些密密麻麻的东西紧紧地将

两人缠在了一起。

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诧异之色,幽幽的眼珠瞪的圆圆的,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儿。

不过花庄主很快便反应过来紧紧缠住他们的正是这神刃的头发。这种体验真是绝无仅有,也难怪花梅令会惊讶,任何

人在一瞬间便和另一个人面对面地被缠成了蚕宝宝都会惊讶万分。

敛起过于扩张的眸子,花庄主又邪邪地笑了,尽管现在他心中正锣鼓震天,但他向来是输人不输阵。

“神刃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拖下水有何贵干?”

珍贵的雪狐裘浸了水挂在身上异常沉重,但前面却是敞开的,透过那薄薄的长衫花梅令几乎不用刻意便能感受到对方

那赤裸的身体。与他的作风不同,却是十分温暖。

温暖的内力,像是朝阳。

花梅令笑的轻松,却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因为两人挨的实在是太近了,简直就是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这种

窘况对于几乎调戏过天下美人的花庄主来说很不寻常,只是他眼下心跳的厉害,似乎水面都被他震起了涟漪,害的他

根本无暇去想这些。

神刃没大听得懂花梅令在说什么,他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花梅令的表情却显而易见地在告诉他,这句话的背后

似乎还有什么更隐晦的含义。

但他懒得去想,更懒得理这些无聊的人,尽管这人有一双让他移不开眼的眸子。

月色正浓,不宜杀人。

神刃想着便撇开头拖着长长的头发往岸上走,赤裸的身体毫不避讳地从花梅令身旁走过,莹白的皮肤似朦胧的月色,

带着琼池的寒气忽的飘过去。

来时浓烈,散时清冽。

就像是酒。

花梅令轻轻挑起嘴角,也跟着走上岸,神刃正在穿衣服,他还是赤着脚,似乎不太适应穿鞋子。漂亮的脚趾一瓣瓣合

在一起,踏在地上惊起一圈水渍。

“喂……”懒洋洋的声音像极了吊儿郎当的主人。

穿衣的动作没有停,花梅令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可否过问神刃名讳?”

回答他的是一阵窸窣的穿衣声,花梅令的笑容反倒又扩大了几分。有意思,真有意思,就连东阳白凤那般的孤傲神人

都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融了冰霜,还有什么不能征服的呢?

神刃穿完衣服抬脚便走,花梅令不要脸的跟了上去,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重,浑身又湿漉漉的难受,显然追不上美

人的步伐,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尾随其后。

“怎么不说话?难道堂堂剑宗先祖竟连名讳都不敢让人知道?”花梅令追在后面不停地问。

神刃的步伐越走越快,花梅令跟在身后有些费劲,见神刃不说话便又道,“你该不会是没有名字吧?”

还是不语,他便继续说:“也是,毕竟洞中多年岁月,温饱尚且艰难,名字又算什么?”

刚刚还在前面走的飞快的人倏地停了下来,转身一把抓过花梅令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扭断了。

花梅令的笑容却未减丝毫,似乎扭断的不是他的手一般。他目光盈盈如一汪秋水,便这么毫不躲闪地盯进自己的眼中

。神刃看见他朱唇微启,声音意外悠扬。

“浮云三里方过日,尧舜何才天下人,就叫浮尧如何?”花梅令下意识地想敲扇子,却发现忘在了池边,但他还是比

了个姿势,就好像扇子还在他的手中一样。

神刃愣了一刹,但很快便转身面无表情的走了,单薄的长衫成了月色下的一道魅影。

花梅令笑了笑随性地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诗其实是他胡邹的,只是他平素爱喝酒,而神刃给他的感觉偏偏就像极了

他很喜欢的哪一种——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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