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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请出洞——by两袖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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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尧看不懂自己和花梅令的关系算什么,似乎与他和其他人并不一样。每一天都翻开新的一页,却又不断累加。花梅

令与他并非同道中人,孟三千说的很对,他们之间才似乎有那么几分意气相投的味道,可花梅令又确与他有几分相像

一样无情。

一样会做戏。

只是花梅令玩的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浮尧却是不在乎不挂心。

花梅令握着他的手在扇子上一挥而下,几乎笔尖未停,迅速便是两排字,漂亮的小楷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是握着别人

的手写的。

浮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字便写完了,花梅令握着他的手放下笔,将扇子拿起来反正面翻了翻,“如何?”

浮尧愣了,目光缓慢地从花梅令的脸上转移到面前那柄扇子上。上书两行字——

问君何处来,只疑天上人。

两排字横横竖竖,潇洒异常。就像花梅令的人一样神采飞扬。

“问君何处来,只疑天上人。”浮尧细细地念了一遍,半响才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花梅令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爽朗的潇洒似这三月的春光,灿烂醉人。

“功夫不到家啊!还是多看看书吧!”他笑着拿起桌案上的一本《诗经》按进浮尧的怀里,眨着眼睛笑道,“就是…

…字面上的意思。”

说罢他心情甚好地甩开扇子摇了摇,在桌上留了两块银子便率先转身迈出了店。

屋外春光正好,侧目是浮尧皱着眉一脸不解地从店中走出来的样子,明明三分不解人意,七分不近人情,可偏偏又让

花梅令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10.日游歌姬坊

两人出了店天便已经灰蒙蒙的了,没走几步就下起了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不算大,但却是浮尧有生以来第一次

见到。

花梅令摸了摸脸上的雨水笑道,“梅雨知时节,春雨碰上日中,倒真是今年的好兆头。”

他说着转过头却见浮尧已经愣在了原地,他抬起头看着天。一改往日的湛蓝,变成了如尘土般的灰色。雨水滴在他的

脸上,顺着高挺的鼻梁流下来,划过脸颊又亲吻过秀气的脖颈,最后消失在那引人遐想的锁骨间。他抬了抬手又放下

,但最后还是抬了起来摊开掌心,细细的雨滴一滴滴砸进手心,痒痒的,又化成一汪。

见他这样花梅令收起笑容又慢慢舒展开来,但这次的笑容明显比以往温柔许多。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大家

都匆匆找地方避雨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眼中只剩下那个水雾中的绝丽佳人,耳旁只听得到绵绵的细雨。

不想去打扰那人难得的自由,半响才反应过来的花梅令低头笑了笑,正巧不远处便有一个买雨伞的摊位,他便大步走

过去挑了两把漂亮的花伞。

浮尧知道的东西远比他见过的要多,比如,他知道春雨冬雪、五谷食粮,可在出洞之前却从未见过。他只是从洞中历

代流传下来的书籍中窥伺到外面的世界,但贡献给先祖的书籍种类真的很少很少。于剑宗而言,他们只需要先祖明是

非、知善恶、识人言便够了,关于外界的描述少之又少,毕竟他们担心先祖懂得太多了会无法无天难以管束。

但很不巧,浮尧偏偏就是这么一颗长坏了的瓜。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浮尧转过头却看见一把白色的小伞,伞面抬起来,雨雾之中露出一张如星月般迷人的笑脸。

漂亮的手指握着伞柄,花梅令笑着递过另一把伞。浮尧看了看伞又看了看花梅令,花梅令笑盈盈地朝他怒了努嘴,浮

尧这才接过来学着花梅令的样子将伞支在头顶。

“这个叫做伞,下雨天用的,不过还是会淋湿,所以雨天很少有人出门……”花梅令在一旁说着,浮尧看向他却只能

看见一扇展开的伞。

花梅令说这些他都知道,他曾在洞中的某本书上见过“执伞而行”的句子,从而也猜测出应该是一种用来避雨的东西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阻止花梅令说下去,也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旁喋喋不休的也不坏,尤其是

平日并不多言的花梅令。

此时街上的人几乎都跑光了,远远地便看见路旁跪着一个小姑娘,手中拿着一块牌子,上面隐约看得出是“卖身葬父

”几个字。花梅令看了一眼转头看浮尧,浮尧却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你不可怜她?”花梅令饶有兴致地问。

“你可怜她?”

“我没有父亲,没法感同身受。”花梅令却道,见浮尧看向他便反问道,“你呢?”

“被我杀了。”

声音被掩埋了在雨声中,两人走后没多久一个黑衣人停在刚才那小姑娘面前给了她一袋银子,小姑娘哭着道谢那人却

打断了她的话,“这是庄主的意思,要谢,也与我无关。”

春雨声声,两人走了没多久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撑着一把伞,那男子搂着女人两人缩在一起。可伞并不大,男人半边

的身子都被淋湿了。这一幕花梅令本来都没注意,但他走的好端端的突然被人揽过肩膀一把拉到怀中,手中的伞一个

不稳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撞进了浮尧的怀中。

花梅令简直没反应过来浮尧今日怎么如此主动,迎面便看见那对男女走了过来,同时那两人也看向了他……们。与那

两人的错愕和震惊相比,花梅令的表情算是好看的,他一派淡然地抬头便看见浮尧板着脸目视前方的样子要多大义凛

然就有多大义凛然。

虽然这是一个扭曲的结果,过程也不算美好,位置和身高上更是狠狠地戳了花庄主的心窝子,但绝顶聪明的花庄主还

是举一反三地想到了更有趣的事。

“前面有一家歌女支坊,要不要去坐坐?”

“好。”

花庄主勾起嘴角,量你也不知道歌女支坊是什么地方。

这家歌女支坊叫“万紫千红”,名字很奇怪生意却很好,一是这里的舞跳的好,二便是这里的酒酿的好。这京城好酒

并不少,但有好酒的歌女支坊却只此一家。当然,这里的生意好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舞跳的绝对香艳。

花梅令要了一个二楼的雅座,又点了些酒菜。越过扶栏便看见一群舞女正赤着脚跳舞,大红的长袍转的有如盛开的玫

瑰。花梅令笑着指了指下面的舞女道,“这叫《琉璃碎》,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浮尧斜了眼下面,舞女的衣服领子开的很大,从上面望去一览无遗。他又默默地转过头看花梅令,花梅令见状笑了笑

,正巧小二给他们上酒,他便拿起酒壶为两人倒了杯酒。

“这叫长安酒,诗中有云:‘高歌长安酒,忠坟不可吞’,也算烈酒了。”花梅令说着笑盈盈地举起杯,“干一杯。

浮尧看了他半响才拿起酒杯却没了下文,花梅令笑着主动撞上他的杯,清脆的响声听的浮尧又是一愣直到花梅令喝干

才仰头喝掉自己杯中的酒。

“如何?”花梅令笑着问他。

浮尧却不言,花梅令也没再问,第一次喝酒的经历都不算多愉快,但酒这种东西只有喝的时间长了才能让你感受到它

的美妙之处。此时台上又换了一出舞蹈,而这才是花梅令带浮尧来的目的。

《鸳鸯戏水》是这歌女支坊最有名的舞蹈,不过与其说是舞蹈倒不如说是现场房术更贴近。台上的一男一女跳了没多

久便纠缠起来,两人不停地亲吻着,那女子的衣衫已经褪去了一半。

花梅令的余光瞥向浮尧,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只是那毫无任何羞耻之色的脸一下便可看出他根本就不懂。

不过,不懂可以学嘛!

“这又是什么舞?”浮尧问。

花梅令等他开口已经很久了,此刻笑眯眯地答,“这不是舞。”

“那是什么?”

花梅令一手托腮,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俊俏的面孔朝浮尧那边凑了凑,“你想知道?”

浮尧看着花梅令的笑容感觉忽然很想知道了,他本来对这是什么舞并不在乎,可看见此刻花梅令眼中那狡黠的笑意,

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只是一个回答那么简单。但他又实在是很好奇,他对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想知道一二,于是尽管

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绝不算善意的火坑,他还是点了点头。

“人道。”

“人道?”

“人之道便是传宗接代,曹望舒供奉给你的那个女人没有教过你吗?”花梅令眯起眼睛。

“她想杀我,就被我杀了。”浮尧淡淡地道。

“她想杀你?”花庄主觉得那个女人绝对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看出花梅令眼中的不信任,浮尧一抬眼皮道,“她扯我的衣服。”

花梅令的笑容一僵,看了浮尧半响才干咳一声举起面前的酒杯道,“喝酒、喝酒。”

浮尧虽然不爱喝酒,但面对花梅令的频频劝酒也是来者不拒。他看得出花梅令是在灌他,但如果拒绝了似乎也太没面

子了,况且他对书中的“醉”这个字一直没什么概念,于是左一杯右一杯终于还是喝多了。

花梅令笑眯眯地扶着他道,“其实刚才的问题我也可以更深入的教教你,不过首先你要知道,扯你衣服的人未必是想

杀你。”

浮尧迷迷糊糊的感觉花梅令的笑容与往常有些不同,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花梅令见状笑容更深

了,他招呼小二道,“一间上房。”

浮尧虽然有些醉,但也不至一塌糊涂,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花梅令把他扶到了一间房中然后对着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把

浮尧吃痛地皱起眉,花梅令解释道,“你太胖了。”

这话说的真是冤枉,浮尧在洞中缺衣少食的过了二十多年,浑身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浮

尧足足比花梅令高了半头,这一点在刚刚花庄主打算抱起他的猎物时便发现了。所以说真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办事

之前竟然是狼狈地把人拖到房里这种事。

花梅令走到床边看着浮尧那微醺的脸再也忍不下去抬起他的下颚便亲了上去,这可是早在今天握着他的手写字时便想

的事了。花庄主从不禁欲也不是好人,这事做起来轻车熟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浮尧还没看清便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他瞪大眼睛就看见花梅令正压在他身上,笔尖贴着他的脸,明亮的

双眸此刻都藏在了紧闭的眼睑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十分漂亮。

可花梅令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便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头探进来与他的纠缠共舞,瞬间便掠夺了他所有的空气来源。浮尧

被他吻的晕乎乎的,慢慢的便觉得一双手伸到了他身后隔着衣服揉捏着他的屁股。

嘭!嘭!嘭!

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跳动着,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11.路遇任谦雪

两人吻了许久,直吻的浮尧晕头转向花梅令才忽然起身放过他笑眯眯地道,“所谓房术其实也是武功的一种,我若是

不教你,以后你会吃亏的。”

浮尧迷迷糊糊的也没大懂,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刚才的感觉也不算坏,可就在这时屋里却

突然传来一阵不属于他们的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哥你想做那苟合之事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衣冠禽兽也不为过,哈哈哈!”一个人突

然从床底下滚了出来,花梅令吓了一跳,浮尧顿时坐了起来,两人在屋里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那人在地上笑的直打滚,滚了半天才起身红着脸蛋一鞠躬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打扰了,小僧这就离去。”

那人竟是个小和尚!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在面前的手上还挂着一串念珠。

“等等!”花梅令一把抓住他,可那和尚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脚下一点也不知用了什么功法“蹭”地一下便蹿了出

去。

花梅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浮尧也冲了过去,他连忙跑出门却见那两人已是打的热火朝天。那小和尚虽然不知用了什么

法子刚才没有让浮尧发现他,不过此时论武功绝对不及浮尧的一根手指头,因为浮尧只是凌空一剑那小和尚便被剑气

所伤直接从二楼飞了出去。

浮尧虽懵懵懂懂,但也感觉得出这小和尚刚才绝不应该偷看,于是出手狠厉丝毫没有留情,一脚点上扶栏长剑直指向

那小和尚。小和尚武功不算好,此时又在空中根本躲闪不得。眼看着浮尧越来越近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师傅!救命

啊!”

浮尧正皱眉,瞳孔却瞬间睁大到极致,只因一道气流突然袭来,速度之快甚至让他只得仓皇躲避,甚至落地时都没有

稳住身形,一连踉跄了两三步。

“咔”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浮尧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低头,几乎是同时他那被束起的长发砰然散开来

,滑落肩膀一直垂到了地上,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正在下楼的花梅令蓦地顿住脚步,大堂中的人经此变故早就跑光了,所以,花梅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见了地上

那被砍断的浮尧的发带。

不可能!不可能!

浮尧看着地上那断成两截的发带顿时攥紧了剑柄。

“怎么样啊小美人?你说你怎么这么凶呢!骗你的又不是我,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杀那个登徒子?跟我一个出家人作

对没有好果子吃!”那小和尚见浮尧被解决了连忙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浮尧面前嘚瑟,他抬着头一边盯着浮尧

的脸看一边围着他转圈。

“定心,回来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这个空荡荡的大堂中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以至于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光。

那是一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皮肤偏黑,算不上多英俊但却十分强壮。他有一张很普通的脸,但也有一张绝不普

通的脸。如果不是那一脸的英气,那恐怕就真是一个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的脸了,甚至于他的下巴上还带着胡渣。可

他的眼睛却异常的亮,黑亮的就像一颗紧紧嵌在眼眶中的黑珍珠,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东西来形容,那恐怕就是深居洞

中多年的黑熊。

凭直觉,花梅令就看得出这绝对是一个杀过很多人的人,他的眼睛就出卖了他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可偏偏那颗本来应

该如猎鹰一般凶狠的双眸此刻却是一派平静的,他甚至没有正眼瞧浮尧一眼,不是不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不想多生事端吗?可他却偏偏用了一个最惹人注目的方式救了那个小和尚。

这是一只被套住锁链的熊,若是解开锁链,必势不可挡。

“哦。”定心应了一声转头便走,可就在此时一道剑锋却突然从背后袭来,只听“铛”一声长剑磕上了一把阔刀。小

和尚“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等他睁开眼睛那两人已经打的天花乱坠,只能看见来来去去的刀光剑影,却速度快的

连出招都看不清。

“阔刀……”花梅令皱起眉低声念叨着,一对眸子随着打斗的两人不停地转着,只是恐怕转的更快的是他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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