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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芳草——by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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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面色不改:“公子何意?”

林祈墨仍旧是笑:“我的意思是,你们若想找真的‘神丹’,不如问问小七。”

女子微微皱眉:“小七?”

林祈墨看向街道对面的房顶:“就是那里坐着的那个小七。”

十五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一身水蓝衣衫的诗小七,只见少女不知何时已在房顶上悠闲地坐着,樱桃小嘴里还叼着根草叶,笑容可掬:“他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来看热闹的。你们别愣着啊,这个没墨公子很狡猾的!小心一转眼就溜啦!”话虽如此,一转眼溜走的却是她自己。撂下这句话,趁着十五道目光又重新回到林祈墨身上的短暂时刻,诗小七小老鼠般蹿到了街道的另一面,不见踪影。

林祈墨瞪眼:“这只小狐狸!”

月牙色衣裙女子冷冷开口:“为什么要问小七姑娘?”

林祈墨半真半假道:“她不是南疆第一百事通吗?”

女子冷哼一声:“还请林公子不要试图转移我们的视线。宫主只让我们找你,我们就不会去找其他人。要么交出药来,要么就接招吧!”她手一起,顿时绸带飞舞,遮天蔽日。早已被这阵势吓得空无一人的街道蓦然一片昏暗。

林祈墨凝气,蓄势待发。

绸带忽然由空中缓慢却不容抗拒地降下,逼近了他。月白色渐渐收拢,包围,已经从头到脚笼罩住其中之人。苏纪白站在外围,看见这团月白色丝绸,就像中秋夜晚的一轮圆月。他也看得出,这轮圆月只是虚有其表,林祈墨绝不可能被困住。所以他又想翻书看,刚翻开,就看到书页一角逆着风微微发抖。

身后有人!

这个人浑身充满危险的杀意。苏纪白一手匆匆合拢书页,一手去挡身后袭来的掌风。随即听到一声短促的低笑。

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合上那本书。哪怕只耗费一息时间,已经足够要一个人的命。

十八:初入王府

林祈墨被月白色还散发着阵阵美人幽香的丝绸包围,感觉好似被嫩滑的手抚摸。正暗自享受,思索着怎样冲出重围时,白绸之月忽然四分五裂,像是炸开的焰火般漫天绽放。

浓重血腥传入鼻端。林祈墨对着狼藉场面,眉头大皱。十四具女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街道中,心口皆是手臂宽的血淋淋的窟窿,显然是被人狠毒地直接以手穿心而过。

林祈墨瞳孔霎时收缩,转身看向站在远处的苏纪白。

苏纪白身边躺着第十五具尸体,正是这十五个女子中的首领。她双眼大睁,口吐鲜血,脸上净是惊讶之色,好似不相信自己会死在此人手中。

林祈墨叹道:“她的确有些能耐,竟能趁我并未注意的瞬间移到你身后。”

苏纪白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林没墨,我也不想杀人……事发突然,我没能控制手上力道,她刚好又全力进攻,毫无防备,用要害之处迎了我的出招。”

林祈墨望着那具尸体,突然笑了笑:“小白,谁叫你偏要拿着那本破书?慢了一息,你只有一种选择。”

顿了顿,他又将目光移向街道:“一息时间,已经足够要十五个人的命。”

苏纪白颔首,道:“你猜猜这十四个人是谁杀的。”

林祈墨微笑:“我虽然没看到,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除了小七姑娘,还会有谁?……说的就是你,楼上那位!”

话音落下,方才明明已经跳走的诗小七忽然从客栈二楼的窗户中探出颗小脑袋来。

正是林苏二人住过的那间房。

林祈墨觑起眼睛,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小七把那四个人也干掉了?”

诗小七毫不惭愧地点点头,一跃而下,俏生生站在林大公子面前,眼睛笑成一条缝隙:“没墨公子又得感谢我了,帮你解决了这十九个大麻烦!”

林祈墨实事求是:“是十八个。而且也不算‘大’麻烦。”

诗小七连连摇着那只血淋淋的手,乐不可支:“随你怎么说!总之感谢我是少不了的啦!”

林祈墨抱臂含笑:“小七实在精明,为自己做事,杀人灭口,却非要与我扯上点干系,赚个人情。”

诗小七被他揭穿,仍是笑:“当然与你有关系,你若不说那句话,他们也不会被我杀掉不是么?人情已经赚了,还请没墨公子还一个来!”

林祈墨撇撇嘴:“就算你不杀他们,我也能全身而退,这个人情我不受!”

诗小七瞪眼:“赖皮!”

林祈墨好笑:“小七是在说你自己?”

诗小七恨恨盯他半晌,眼珠子又狡黠地转了两圈。忽然想起什么来,拍了拍手又变回高兴的模样:“没墨公子还记得在蝴蝶泉边,以交换‘神丹’信息的代价答应小七一个要求?”

正中林祈墨下怀。

林大公子非常狡猾地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考虑半晌,才道:“好吧,我答应你。你无非是要我不再告诉月海宫的人真的‘神丹’在你那里。我就帮你背了这个偷盗之罪。从今以后你我两清如何?”

诗小七辩解:“你本来就不该这么说,因为药根本不在我这里。我无病无痛的,根本不需要那个玩意。”

林祈墨挑眉:“在不在你那里我不管,总之我答应你这件事。”

诗小七考察着他话语的可靠性,沉声道:“不许食言!”

林祈墨心里偷笑:这笔买卖划算。因为他本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真药在诗小七那里”这句话上。况且他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做事情还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早些把那个“要求”还给她,早些轻快。

到底是老女干巨猾,心里一套,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故作犹豫地应了一声。

诗小七松了口气,突然又问:“没墨公子是怎么知道你偷到的药本就是假的?”

林祈墨笑:“我也问小七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帮文学?”

诗小七目光中闪过一丝匆忙的疑惑,随即明白什么似的笑了:“我谁也不帮,我只帮我自己。”

说罢这句话,她忽然极为憧憬地露出衣服痴痴的神态,喃喃道:“不对不对,还有蝴蝶。我帮自己,也帮蝴蝶。”

小七走后,林祈墨长长叹息:“被这个小七摆弄了一遭,一切都白忙了。还落得个被人追杀的下场。”

苏纪白淡淡一笑:“能见你林大公子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只有短短几日,也是人生快事一件。”

林祈墨不怀好意地笑:“小白……你胳膊肘怎么朝外拐?”

那人似笑非笑,不答。

林祈墨见他眉目之间颜色惨淡,双唇更是血色褪尽。不由得搭他脉搏,问:“你方才动了内力,有没有什么不适?”

他看着握住的那只手,苍白得隐隐发青,若被不是一层冰凉细腻的皮肤包围,不比古墓里埋葬多年的白骨多些什么。忽然,有什么红得发黑的液体掉落在手背上,顺着皮肤的纹路蔓延开来,像冬日里掉落在雪地中的艳丽梅花。

林祈墨目光一凝。

苏纪白正用另一只手捂住从口中不断溢出的黑血,不过根本无济于事,指缝中如血液同泉眼,汨汨地涌出一道道黑红的线条。

“小白……”林祈墨盯住那双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眼睛,听不清自己不住呼唤那人名字的声音。

脑中浮现一个名字:文学。

到头来,他们还是得回药王山?既然文慕非偷走真药,又让小七在月海宫宫主面前将罪名嫁祸给他们。那么‘神丹’应该已经顺利到达文学手中……他又是否肯拿出来救人呢?

林祈墨叹息:当初实在不该一时善心,告诉秦漠风最好将慧香和她奶奶带走。要是秦漠风在旁边,绝不至要让小白亲自出手的地步。

觉得自己在恍惚中,又回到了夜鹰阁那个人的宅中。

方沐浴完毕,坐在床上翻书,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警觉地屏住呼吸,平日种种映入脑海,心不断下沉。阖上书本,冷冷盯着房门。半柱香后,也许是以为他已经中招,房门发出嘎吱一声,就看见醉酒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门缝处寒风灌进,一室泠然。

看见他仍坐着,一双在灯下闪烁着清幽光芒的眸子盯着自己,人愣了片刻,才道:“小清,你身上好香。”

才十三岁的他有所防备,冷冷道:“不是我身上的香味,是伯父你放的迷香。”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直夸他聪明。他不断地后退,缩在床角,心里飞速盘算着逃脱的机会。那张早被他看出欲念的脸渐渐逼近……

梦做到这里,还没出现血光,就适可而止地醒了。

苏纪白用片刻时间适应眼前模糊的光线,找寻到林大公子挂着青黑色眼圈的脸。那张睿智冷静的脸上,除了看到他醒来时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还染着一丝倦怠。

他不等对方说话,突然笑了笑:“林祈墨,我觉得,我真的是舍不得。”

林祈墨愣了愣,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样的话。想调笑几句,却突然埋下头微微笑了。然后他道:“没那么严重,大夫说你只是一时匆忙运气导致的血气逆行,稍微调理一下就好。小白,我是真被吓坏了,差点就回药王山……”

苏纪白目光一冷:“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林祈墨伸手摩挲他的眉头,忽然柔声呢喃:“小白……”说罢深深印下一吻,用舌头轻轻在对方口中挑逗着。七荤八素被吻了半天,苏纪白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是在哪?”

打量房间。床铺的是上好锦缎,床梁则是上好梨花木,完全依照中原花式。不远处的桌子亦是木制,并非此平民常用的竹。桌上铺着一块绛红色绣着瑞兽的方布,平添几分典雅高贵。地上则是铺着消暑的竹席,干净得发亮。油灯也是纯银所制,雕着精致的上关花纹饰,栩栩如生,鬼斧神工。

苏纪白沉吟片刻,微挑长眉:“云南王府?”

林祈墨闻言又低低地笑起来,啄了一口:“真聪明。”

苏纪白蹙眉:“林没墨……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林祈墨道:“我也不清楚。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被称作巧合,或许当时我遇到王府世子,他不仅认识我,还邀请我带你来王府,还请来个大夫替你诊断,也不过是巧合?”

苏纪白冷冷瞪他一眼:“你不正是对这‘巧合’感兴趣?”

林祈墨哈哈大笑,眼里全是宠溺。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响起:“林公子,世子说设了宴席请您去东园。”

林祈墨并不回应,这个侍女也不等他回应,脚步便远了。

“小白,一起过去?”

十九:宴席款待

东园之中竹林茂密,潮湿的地面上扎着一丛丛纯白色的小花。竹亭中酒席完备,云南王世子含笑独坐席上。英俊眉目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向两人微揖,随即示意入座。林祈墨这才记起来,他几年前在京城参加华宜美姐姐珠妃寿宴时,的确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世子投来关心目光:“苏公子无恙了?”

苏纪白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倒是林祈墨开口:“此次我得多谢世子,若不是世子正巧出现,说不准情况如何呢?”

世子闻言一笑,好似也未曾听出林祈墨话中有话,只道:“无恙就好。这边有些大理特色菜式,两位不妨尝尝,比起中原佳肴一定是不差的。”

林祈墨喝了口酒,长叹:“好酒。”

又吃了口菜,长叹:“好菜。”

接着摇头,长叹:“世子如此招待实在令我有些惊慌。我一向懂得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世子不妨直说请我们到府上的原因?”

世子一愣,随即笑得有些勉强:“林兄说笑了,为朋友尽尽地主之谊,还能有其他原因?”

林祈墨笑了:“世子这个地主之谊可不太好尽。”

世子不明所以:“为何?”

林祈墨夹了一筷烧肉放进口中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世子是否知道月海宫?”

世子道:“怎会不知,月海宫几乎算是南疆一霸。”

林祈墨“嗯”了一声,夹起的菜停在半空,好似说着一件无所谓的事:“我们因为盗取了某样东西,正被月海宫追杀。世子请我们在府上做客,我怕会牵连王府。”

世子显然对林祈墨这般坦诚相告准备不及,有些无措地应道:“无碍无碍,我们云南王府就算再不济,那也是受当今天子之命镇守一方的皇亲。月海宫就算再不长眼,也不敢公然与我们作对的。林兄难得来大理,是我们王府的贵客,月海宫那群乌合之众若是知道,想必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林祈墨嘴角噙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顿饭他什么也没问出来,只觉得这个世子一定有事隐瞒,打哈哈掩饰的本领却炉火纯青。但能掩饰,终究也只是掩饰。只要被看穿他心里有鬼,就是欲盖弥彰。

越想越不对,林祈墨忽然对苏纪白道:“小白,你说他究竟是何目的?”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难得空中碧色,点点明星。看来明日定是个晴好天气。苏纪白换了常穿的黑色衣袍,倚坐在院子里老树下,与清新的夜色融成一片。惟独一双细长双眼,在黑色的空气中散发出猫一般幽幽的光。

打开林祈墨不太干净的爪子,淡淡道:“我有感觉,他想达到的目的与月海宫有关,但与我们无关。”

林祈墨眼睛一亮:“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小白,你为何会这么感觉?”

苏纪白微微一笑:“用词。首先,他称月海宫为‘南疆一霸’,接着说‘我们王府再怎么不济’,再接着却改口用‘乌合之众’形容月海宫……”

缓了缓,继续道:“再联系到王府对活人祭祀就在脚底下大肆进行却不理不睬的态度……想必月海宫与王府在南疆的权利之争,是暗流汹涌却未揭在台面上……而我们,就正好卷进来,当了王府与月海宫较量中的引子。”

一阵清凉的夜风微微拂过,吹起几缕发丝。林大公子一边听他说,一边止不住满脸的笑意,伸手去帮他将青丝别在耳后。

苏纪白亦凝望着他。

紧接着院子里想起一声空灵的叹息。

林祈墨早已料到般扬起嘴角,却不理睬,依旧温柔望着苏纪白,轻声道:“小白,这个丫头能随意出入王府,你说奇怪不奇怪?”

一个俏丽的影子从院墙外翻进来,口中嘿咻一声落在草丛里。依旧是那身又短又迷人的装束,以及笑起来即便在夜里也明亮如珍珠的一排贝齿。

阿兰连忙辩解:“有什么奇怪的?这云南王府,守卫也不过如此嘛!”

林祈墨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笑道:“门外不是刚经过一批王府护卫?阿兰躲在墙外没遇上他们?”

阿兰的脸在夜色中阴晴片刻,随即恢复朗朗笑靥:“正是他们,居然以为人家是王府中的侍女,你说草包不草包?”

林祈墨哈哈大笑:“阿兰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普通的侍女,所以这些护卫当然草包!”

阿兰也不辩解,随着他粲然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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