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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芳草——by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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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姓啥那?”

“林。”

“林公子,是中原人?”

林祈墨笑了笑:“是,不知老板如何称呼?”

客栈老板连忙道:“叫我老谷就行!”

林祈墨指了指那壶茶:“这是什么茶?”

老谷晃晃手:“就我们这土产的砖茶,特意拿来给公子尝尝。”

林祈墨一听挺感兴趣,当即坐下,将竹制方桌上摆好的碗拿过来,笑道:“多谢。”

老谷倒了满碗,这喝茶的架势看起来就像喝酒了。

林祈墨喝了一大口,看得老谷目瞪口呆。就是在他们这被人称作蛮荒之地的地方,除非渴得厉害,也是很少有人用如此粗犷的方式喝茶的。

老谷眼睁睁看着林大公子飞快干完一碗,结结巴巴问:“公子、这个……觉得咋样?”

林祈墨舔舔嘴巴,挑眉一笑:“很不错。”

老谷顿时大为放松,突然想起什么,道:“和公子一道来的那位姑娘呢?”

林祈墨笑了笑,并不点破:“他在休息。”

老谷点了点头,道:“看她样子好像身上带毒……公子是来找南药王的吧?”

林祈墨有些惊奇,这老头倒是一眼看穿。不禁有些刮目相看,道:“找过了,我们刚从药王山下来。”

老谷很惋惜的样子:“南药王也不愿意医治吗?”

林祈墨笑道:“嗯。”

老谷一愣,问道:“这个……她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林祈墨想了想,忍着笑道:“他是我内人。”

老谷没时间怀疑为什么一对夫妻还要了两间房,只是以探究的目光看着林大公子,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个人还能笑得出来。因为他知道,南药王只会拒绝两种求医之人。一种是药王毫无兴趣的简单病症,另一种则是必死之症。

老谷略通医术,只看脸色就知道这位林公子的“内人”绝不是第一种情况。

小镇之人向来淳朴,少受中原世俗礼节影响。老谷也不知道避忌,就问:“那公子是不是不喜欢她?”

林祈墨愣了愣,随即明白老谷为何有此一问。不禁莞尔:“若不喜欢他,怎会千里迢迢过来求医?”

老谷顿时一头雾水。

林祈墨被老谷迷糊的表情逗得大声笑起来。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冷清似水的声音,淡淡绕在整座竹制楼间:“林祈墨?”

老谷有些疑惑:这声音,清澈但并不尖细,反而冷冷的很有质感。不似女子。

随即他看到一个细长黑色身影缓缓步下。首先从阴影中出现的是一双趿着木屐的脚,能隐隐看见青色的血脉。走了几步,就能看见黑色的腰带。腰带很细,只随意地系着。紧接着就是有些单薄但并不窄削的肩。

苏纪白看见老谷,又好似什么人都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到林祈墨身边。

老谷瞪大眼睛,盯着那张脸,像要把那张脸看出个洞来。

林祈墨笑得更是难以抑制。

苏纪白则是似笑非笑看着林大公子。他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让林祈墨一脸无赖的,一定不是好事。

老谷到底还是没能憋得住:“他、他他、不是女……”

虽然那张脸在海藻般披散的黑发下显得异常柔和。

苏纪白目光一冷,不感兴趣地坐下。随即看到桌上的茶壶。

林祈墨大为开心,也不再管呆在原地的老谷。拉住苏纪白的手,感受到即使初夏也冰凉的温度,笑道:“小白,这里是碧江镇。我们不能离药王山太远,就在这里呆几天,等到小风过来就行。”

苏纪白“嗯”了一声,注意力就转回到茶壶上。

他转头问被晾在一边的老谷:“用什么喝?”

老谷回过神来,虽然内心还是迷惑不解,面上却不住慌忙地笑:“不是什么好茶,就用碗喝。”

苏纪白挑了挑眉,淡淡道:“嗯?这茶很香,并不差。”

老谷听得高兴,好像自己取得什么成就般笑了,咧开一口发黄的牙:“多谢……呃……”

他不知该称呼“夫人”还是“公子”?

苏纪白也没在意,只是执碗倒茶。茶汤暗红,颜色比一般红茶更深。难得笑了笑:“砖茶。”

林祈墨按住碗,笑道:“小白,黑茶凉脾胃,你还是少喝些。”

苏纪白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是少喝,而不是不喝。”

林祈墨立刻笑嘻嘻撤手,目不转睛看着苏纪白喝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劈手就将茶碗夺了过来。

然后笑得非常欠揍:“好,就是这么‘少’。”

苏纪白面无表情,冷冷道:“林没墨,你无聊。”

话音刚落,趁林大公子正笑得眉飞色舞,化掌为刀,横切他手腕。为的是逼他松手。

林祈墨反应极快地将茶碗换手。空出来的手就随着掌势向后一收,画了个圆弧,蛇一般绕至苏纪白手腕处,反逼得出手袭击之人不得已撤手回防。

无奈林大公子动作实在太快,几乎是苏纪白发动袭击的一瞬间,就被反抓住手。

不知是不是事出突然导致没掌握好力度,那人顿时蹙起眉头。

林祈墨连忙松手,凑到跟前,一脸关心:“小白,弄疼了?”

与此同时,苏纪白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看也不看,空出来的手再次击向对方仍端着碗的手。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林祈墨早已料到般,云淡风轻一笑。掌心平平推送,这茶碗就像长了翅膀般稳稳飞了出去,落在正对客栈门口的一方小桌上。

一滴茶水未曾溅落。

“林祈墨,你……”苏纪白脸色一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挑了那个词,“无聊。”

林祈墨笑得无辜:“到底是谁无聊?”

苏纪白明知他是反问,却仍冷冷道:“你。”

林祈墨哈哈大笑:“小白,你什么时候学会装傻了?”

苏纪白继续面色不善:“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祈墨笑得歇不住:“这就叫……近墨者黑?”

不等苏纪白说话,已有个声音先他而道:“哈哈,没墨公子心一点也不黑,否则怎会请我喝茶?”

绿影一闪,一个娇俏少女出现在门口。

夕阳无限好,她短裙之下的双腿就像夕阳一样绽放着红彤彤的光芒。

林祈墨立刻想起,她就是前一晚在药王山有过一面之缘的阿兰。

只见她端起茶碗,仰头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一滴茶水漏在外头,顺着纤细的脖颈流下,金黄灿烂。

喝完,她心满意足地呼了口气,胸脯微微起伏之中,笑眯眯地看向两人。

错了,是笑眯眯地看着林祈墨。

冷冷清清的客栈小厅,陈旧木桌旁坐了三人,在如豆灯光之下共用三菜一汤。一道膻味犹存的烤羊腿,一道无油发咸素炒莲白,一道葱香四溢蛇骨汤,还有一道肉肥汁美红烧肉蝎。

之所以一起用餐。首先是因为阿兰热情邀请,其次是因为林大公子有事想问,最后是因为老谷实在做不出更多的菜来。

一个人又做老板又做大厨,又要泡茶又要送酒,实在辛苦。

阿兰挨个嗅了一遍,提了个红通通的肉蝎就放进嘴里。壳也不剥,嚼得咯嘣作响。小脸嘟嘟像个包子,可爱至极。

林祈墨叹了口气,开问:“阿兰姑娘……”

阿兰打断他:“叫阿兰就好。”

林祈墨笑了笑:“阿兰,你找到慧香了?”

阿兰眨眨眼,道:“嗯,找到啦。那小丫头躲在树丛里头像只小兔一样瑟瑟发抖呢。我就揪着她耳朵给她带回家啦。”

林祈墨也不拆穿,道:“你这个做姐姐的真是辛苦。”

阿兰眼珠一转,神情天真烂漫:“可不是!”

林祈墨用筷子挑出一丝羊肉,漫不经心笑道:“听说这一带行活人祭祀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阿兰笑道:“当然是真的。为了让月海宫保佑我们南疆大地富饶多产,瘟疫不再,阳光普照。”

林祈墨觉得有些可笑,“哦”了一声,问:“月海宫宫主是人是神?”

阿兰脸上浮现一抹奇异色彩,笑道:“我不知道。”

林祈墨有些奇怪,笑道:“是你不知道人与神的区别,还是你根本没见过他,或是你只在夸赞他?”

阿兰笑了笑:“我就是见了他,才变得不明白人与神的区别。一个人若是等同于神,那么他是否很可怕?”

说罢她眨了眨眼,笑嘻嘻看着林祈墨,娇声:“相比之下,人家更喜欢你呢!”

林祈墨看她半认真半玩笑的样子,表现得镇定自若。

阿兰瞪大眼睛:“人家说喜欢你,你怎么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祈墨老实坦白:“因为我不确定阿兰说的是否真话。只好表现得不那么自作多情。”

他说这话颇带调侃,不敢看苏纪白神情。

苏纪白倒是波澜不惊,其实他早就习惯林大公子的一地桃花。

阿兰笑得十分开心,像一个小孩吃到了糖般拍着手:“是不是真话,你以后就知道啦。人家……”

她突然顿住,面上丰富表情突然全数消失。如同路过的风,不做丝毫停留。

安静得诡异,灯芯燃烧的细微声音清晰可闻。

一阵似有若无的箫声,空灵悠远,仿佛从天际传来。

七:不速之客

阿兰很快恢复原样,冲林祈墨甜甜一笑:“虽然舍不得,但我该走啦!”

她不给林祈墨任何说话的机会,几步就蹿到客栈门外,消失在初降的夜幕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林祈墨对这个过客实在有很多疑问,不禁看向苏纪白:“小白,你觉得她究竟是什么人?”

苏纪白淡淡道:“她与她口中的月海宫,必定关系匪浅。”

林祈墨颔首:“这毫无疑问,只是不知深到何等程度。”

苏纪白微微一笑:“看来,你对这月海宫很感兴趣。”

林祈墨笑道:“是,我很想知道他们举行活人祭祀,究竟有何目的。”

晴朗夜晚,月色怡人。老谷坐在灶房里看火,正烧那两位客人吩咐要送的热水。

噼里啪啦的火苗照的老谷满脸红光。

他心里有些纳闷。

那位“夫人”横看竖看,也不像女子。但为什么又是“夫人”呢?

从小受淳朴民风影响的老谷,完全没有考虑过林大公子说谎的可能性。

他思来想去,得不到一个答案。端着盛满热水的木桶,恍然走上楼梯。

走到房门口,突然听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极为压抑的喘息呻吟,以及林大公子反复温柔暧昧地念着同一个名字:“小白……小白……”

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挑逗的声音,连老谷听了也觉勾魂。

老谷满意一笑,得到答案:果然是“夫人”啊。

这下,终于从问题中解脱出来,浑身舒爽。

一高兴,就容易忘形。于是老谷很不合时宜地朝里头喊了一声:“林公子啊,热水烧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啦。”

用词还是“你们”。

等了半天,才听到房内传来林祈墨有些不似平常的声音:“多谢,就放在隔壁房间吧……还有,剩下的水,晚些我自己去拿……”

老谷傻愣愣地,点头:“好,好。”

听着老谷放好水又下楼,林祈墨无奈,半晌,忍不住又叹又笑,一缕缕抚着苏纪白脸颊上的发丝,摩挲着他微微薄汗的皮肤,道:“这老谷,脑子里都装的些浆糊?”

苏纪白眯起眼睛,只是慵懒地笑笑,不做回答。

林祈墨再次叹了口气,凝视半晌,轻声道:“怎么办,小白,我该拿你怎么办……”

苏纪白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祈墨深深看他,看着那铺散在床上如海藻般的乌发。他想起昨夜的梦。他想到今日他居然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苏纪白冒险与文学一战。

那时他真的只是,觉得无法干涉他人的抉择。

但小白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到何种程度,林祈墨没想过。

苏纪白看着这样的眼神,心下渐渐明白。

他淡淡一笑:“没关系,林祈墨。现在很好,不必刻意改变什么,或是为无法改变什么而烦心。”

林祈墨仍皱着眉头,柔声道:“小白,但我害怕会发生让我后悔的事情。”

苏纪白心中一动,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祈墨看他:“笑什么笑,小白,很好笑吗?”

苏纪白摇头:“不好笑。”

林祈墨道:“哦。”

苏纪白止住笑声:“林祈墨,死生有命。但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实在很高兴。”

林祈墨一时间感到无话可说。俯身,靠近那人先前就已经被吻得鲜红如血的唇。

第二日睡到未时才起来。天灰蒙蒙的,又闷又热,即将下雨。林祈墨起身,静静看着还在熟睡的苏纪白,片刻,穿好衣袍出了房间。他打算去吩咐老谷做些吃的,慰劳慰劳肚子。

找遍客栈前厅,连个人影也无。想必是在后院与家人呆在一起。

林祈墨打开客栈背后的小门,对着小院里叫了声老谷。

老谷的妻子是个黑黑胖胖的女人,看起来很温和可亲。她从竹楼里探出身子,笑眯眯道:“林公子啊?老谷外头去啦,有什么吩咐吗?”

林祈墨想了想,摆手:“没什么,打扰了。”

说罢他重新回到前厅。客栈门大开着,仿佛丝毫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偷偷摸摸。这里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林祈墨考虑着是否要带一把伞,却就这么出了客栈。

镇上人少得实在可怜,尤其是这样即将暴雨来临的天气,更是足不出户。只偶尔能看见从镇后小山上挑着木柴下来的居民。也都是紧赶急赶,害怕淋湿了昨天晒了一天阳光的柴火。

林祈墨找了半天,才找着一家又破又小的酒肆。

出乎意料的是,酒肆生意倒不错,角落里坐着几个看样子就是常客的酒鬼,正共用一盘子下酒的山椒蛇肉。

林祈墨走进低矮的吊脚小楼,一身素白顿显格格不入。

酒肆老板是个颇有风味的女人,身上带着许多银饰,闪得人眼前发花。

她看一眼来人,笑道:“这可是昨日住进临江客栈的中原人?果然和这群野男人不太一样……”

林祈墨饿得慌,也不跟她调兴,直截了当:“这里有些什么下酒菜?”

老板一愣。哪有人先不问酒直接问下酒菜的?

她哪里知道林大公子这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其他能买食物的地方,饥不择食的选择?

下意识回答:“蝎肉,蛇肉,兔肉,狗肉,田鸡肉。”

林祈墨想也不想:“每样上一份,带走。”

突听一人道:“带走干嘛,就在这吃!”

林祈墨闻言一笑,转身看着来人:“小风。”

秦漠风瞪着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没好气道:“别小风小风的叫,我可比你大。还有……你们两走得倒干净,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回去找你们,被那文老头弄得差点下不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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