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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芳草——by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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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点苍客栈比临江客栈占地宽广,也比临江客栈客源如潮。老板的穿着佩戴,自然也比老谷富贵鲜艳。见几人回来,老板堆满笑脸迎上,道:“几位公子回来啦!文公子在这等你们半天了!”

林祈墨一笑:看来文慕非在这一带,名气甚广。他一屁股坐到紫衣人身边,笑道:“文兄到此所为何事?莫非奉乃父之命,要把我们几人揪回去?”

紫衣公子转头面向他,眉目清朗,果然是药王之子文慕非。

文慕非谦和有礼拱手道:“林兄说笑了。若在下有那个能力,倒不妨一试。不过此次前来大理,的确是家父所托。”

林祈墨好奇:“哦?他还对我们念念不忘?”

文慕非含笑看向苏纪白:“事实上家父念念不忘的只有苏公子一人。”

林祈墨心想这确实是那老家伙的作风,笑道:“他不会又制出什么新药,要你带来吧?”

文慕非摇头:“家父虽责怪你们离开,但毕竟一同生活数月,内心更挂念苏公子身体是否安好。如今有一消息,可谓治愈有望,他便托付在下前来,告知于诸位。”

秦漠风一听,笑道:“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有点良心。”

林祈墨却是不笑了:“怎样的消息?”

文慕非不答,反而先问林祈墨:“不知林兄是否知道南海圣教?”

南海圣教,百年前入主中原的一大势力。被中原江湖称作南海邪教。稍微熟悉江湖历史的人,对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

林祈墨颔首。

文慕非又道:“圣教最后一任掌管祭祀的圣女,正是家父在医术方面的恩师。”

秦漠风又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莫非圣女还活着?人在南疆?”

文慕非忍俊不禁:“家父还是少年之时,圣女就已年过五十,怎么可能还活在当下?”

秦漠风十分感叹:“想不到圣女居然是个老太婆!”

文慕非纠正他:“秦兄大错特错。圣女通天地灵气,自成一派心法,可以永驻容颜。在下还是垂髫小儿之时曾有幸见过一面,仍如年轻女子般美貌如花。”

秦漠风叹道:“这可真神奇!”

文慕非又道:“圣教虽已不复存在,但圣女医术世代相传。”

林祈墨知道他还没说到重点,于是并不插话。

文慕非却忽然问他:“在下见林兄与苏公子情同手足,想必林兄愿为救治苏公子性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祈墨一愣,一时竟无法顺着文慕非话语中的含义而思考。

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之前一切,只是随意而行,随事而动。若真要求一个底线,不知会在何处。就如同那个梦境中。他告诉自己不要注意那些血,不要注意那个滴血之人。于是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举步离开。

文慕非却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林祈墨是这个反应。

苏纪白则是惯有的面无表情,好似丝毫不在乎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丝毫不在乎林祈墨的回答。只有秦漠风自以为得了要领,笑道:“嘿嘿……情同手足?”

半晌,林祈墨淡淡开口:“文兄还是直说重点吧。”

文慕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仿佛事不关己的苏纪白,顿时感到自己身处一种无法渗入之间的奇异氛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开口:“圣女毕其一生,撷取天地精华,制出一枚丹药。被世人称作‘神丹’,传言能治百病。她自己则称其:‘万物之灵,极乐之源’。”

林祈墨笑了笑,道:“听上去怎么有些可怕?”

气氛稍缓,文慕非舒了口气,续道:“凡事至极,自然会显得有些超脱常理的可怕,不试怎能知其真假?原本这枚神丹随着圣女的死,不知去向。但最近则听闻流落至南疆一带。林兄应当知道,家父向来关心这些事情。”这倒不假,南药王对其余的事情皆不上心,一窍不通。对这方面,却是耳目灵便,也不知他从何而得。

秦漠风忍不住道:“我明白药王的意思了!他是想要我们去找那什么神丹?只是南疆如此之大,想找到那药,谈何容易?”

文慕非微笑:“说难也难,却也有容易的法子。”

林祈墨眼中明亮,笑得胸有成竹:“我想,文兄既然肯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一定也肯告诉我们捷径罢?”

文慕非连连摇头,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林兄!”

林祈墨笑了笑,也不谦虚。

文慕非不再绕弯:“你们可以去找南疆第一百事通,诗小七,七姑娘。她一定知道神丹的下落。”

七姑娘?林祈墨想到今天蝴蝶泉边那个奇奇怪怪的小丫头也叫做小七。

莫非……

文慕非续道:“她时常出没在点苍山下,洱海之滨,蝴蝶泉边。”

是夜。月透窗纱。不比中原的明朗凛然,而是朦胧弥漫。混杂着泥香草香竹香,意境悠然。林祈墨看着站在窗边,一直沉默看月的人,走过去轻轻搂住:“小白,你在意了?”

苏纪白不回头,片刻,叹息:“不会……你我一直明白。”

林祈墨目光向下,注视他搁在窗沿的手。腕骨突出,已经瘦得藏不住的血脉,在月下泛出淡淡青光。他亦忍不住一叹:“小白,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的底线。”

苏纪白淡淡道:“嗯。”

只一言,林祈墨就明白了他的全部情感与宽容。

不由得搂得紧些。不再说话。此事无声胜有声。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足矣。

小白,没想过,不代表不重视。

沉默许久,苏纪白突然柔声道:“林祈墨,但我想过的。”

林祈墨心头一震。苏纪白语气很和缓,很淡,几乎有些若无其事。但流动在夜空中的,却是莫名的冷。冷得像他笑意中一贯的四分冷漠,三分淡然,两分忧愁,一分厌烦。

林祈墨笑了笑。苏纪白也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事。林祈墨,你不必因此改变什么。”

林祈墨握紧那只手,狡猾笑道:“嗯,正合我意。”

苏纪白对他这等反应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笑得异常开心,干脆倚住林大公子,将全部重量交给对方。林祈墨想也没想,便趁着月光吞噬那人双唇之前,吻了上去。

苏纪白感到手腕一凉,什么东西滑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问,天地旋转,人已经被拦腰抱起,轻柔地放在竹塌之上。林祈墨的脸出现在正上方,笑得温柔:“小白,今日见到彝人编织技艺,随手买了一串,就当我们定情信物好了。”

苏纪白抬起手腕,只见绿色藤草编织成结,隐隐可见是莲花样式。忍不住低声笑道:“定情信物……你怎么跟那些小姑娘一样?”

林祈墨不答,只满脸笑意:“喜欢么?”

苏纪白眼中狡黠一闪而过:“不喜欢。哪有人用草绳子定情的?”

林祈墨笑意更深:“不喜欢?那我拿走好了……”

苏纪白伸出手,在林祈墨面前晃了晃,挑眉,似笑非笑:“嗯。送出的东西,立刻就要回去。你林大公子,还真是天下第一人。”

林祈墨毫不惭愧:“嗯,这称号我收下了。”

苏纪白别过脸,无奈:“这个人脸皮就算用刀砍,怕也砍不破。”

林祈墨更是哈哈大笑:“多谢夸奖。”

苏纪白叹气:“说不过你。”

林祈墨伸手解他衣带,解他束发,看他一床海藻般飘散缠绕的青丝。细长深邃双眼眯起,坏笑:“小白,你的头发只能用‘举世无双’来形容……”

林祈墨温柔得仿佛能给予一片天下的目光,让苏纪白有一刹那的失神。

多谢。

多谢这一生以来,给了他一次意想不到。

十二:偷梁换柱

次日三人再次造访蝴蝶泉。

清早,林祈墨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走下客栈阶梯。客栈里已零零星星坐了几个用着早饭的客人。老板红光满面,正在懒洋洋地倚在柜台后头的藤椅上。他走过去敲了敲台面,老板胖胖的身子就一下子弹起。笑容满面:“客官有什么吩咐?”

林祈墨拿着块碎银子掂了掂,笑道:“准备早饭。三碗紫米粥,肉包子白馒头。一壶烧酒。”

老板盯着银子:“好嘞!”

正要招呼跑堂小二过来,林祈墨又道:“此地可有消息灵通的人?”

老板想了想:“多着,但不知道客官要怎样的灵通?”

林祈墨将银子稳稳放在柜台,发出一声脆响。笑道:“若一件事,整个南疆只有一人知道,那么就是这个人。”

老板毫不犹豫:“客官可以去找小七姑娘。”

一个时辰之后。几人行到竹林尽头,已经远远看到蝶泉。林祈墨仍在马背上悠哉游哉:“看来这个‘南疆第一百事通’小七姑娘,的确是文慕非口中的那个小七姑娘,也是我们昨天会过面的那个小七姑娘。”

秦漠风没好气道:“小七姑娘!一不顺心就又哭又闹……我看还不如叫‘小气’姑娘……谁!?”

他手里赫然出现一块卵石。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以本能的反应接下的。

林祈墨捧腹:“老酒鬼说得不错,她果然是个小气姑娘。”

“不许说我坏话!”脆生生话语响起,蓝衫少女一个筋斗落在三人三马面前,扬起尖翘的小下巴,气冲冲瞪着林祈墨。

不是小七是谁?

林祈墨很冤枉:“小七姑娘瞪我干什么?明明旁边这位才是罪魁祸首。”

秦漠风笑得很是开心:“谁叫你没墨公子天生最是吸引女人目光?有得必有失嘛!”

小七一听,原本瞪圆的眼睛倏而眯成一缝,也咯咯笑起来:“没墨公子,好名字好名字!”

林祈墨苦笑道:“多谢多谢。”

小七笑得很天真很单纯,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没墨公子是怎么知道小七叫做小七的?”

这如同桃花源中邻家小妹的笑容,实在亲切至极,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忍不住就想对她说一番大大的实话。不过,林祈墨不是别人。所以他同样笑得很亲切,很像是在说实话:“因为小七就是小七啊。”

小七原本是站得直直,听罢,竟笑得弯下腰:“没墨公子是想让小七自己猜测吗?可惜小七不是无所不能!”

林祈墨仍是笑:“小七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小七知道我们究竟为何而来。”

小七拍手:“小七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夸奖吗?”

林祈墨颔首。

小七兴高采烈:“多谢多谢!洛阳天若门,林祈墨林大公子的夸奖。小七实在是受宠若惊呀!”

林祈墨早已料到,是以也不惊讶。秦漠风却是吸了口气,换成自己瞪着小七了:“你知道他!?”

小七不住点头:“嗯嗯!否则小七这个第一百事通,岂不是当之有愧?”

秦漠风咋舌。

小七又道:“漠雁门秦大门主,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秦漠风连忙摸了摸自己眼皮。

小七笑得前俯后仰,好像正在听说书的听到了整本书最滑稽的桥段。笑了好一阵,她才渐渐停息下来,双眼明亮地盯着林祈墨。

“所以,没墨公子现在相信小七就是小七了?”

林祈墨叹了口气,道:“小七姑娘冰雪聪明。”

小七跳上树梢,坐在枝上,晃着细细白白的小腿,居高临下,笑道:“小七不知道这枚‘神丹’究竟有何功效。只知当年凡是圣女应允救治之人,就算只剩下一口气,那也是活过来的。”

林祈墨等她继续。

小七撅了撅嘴:“泄露这个消息给你,小七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林祈墨早有准备,笑道:“小七姑娘有何要求?”

小七眼珠一转:“可否赊在没墨公子心里?日后再提?”

林祈墨皱眉,笑道:“你不怕我食言?”

小七摇头:“小七的要求一定是公子力所能及,若你觉得无理,拒绝也没关系。”

林祈墨不动声色,微笑:“好。我接受了。”

诗小七自树枝上站起,也不顾短裙之下一片春光被树下三人三马不经意一览无余。眺望着远处云雾雪顶。神色渐渐变得好似向往。

林祈墨咳了一声,将目光移开。

小七喃喃道:“月海宫是一个神秘、充满危险的幻境。就在这云弄峰中。下关风吹上关花,洱海月照苍山雪。沿着霞移溪水逆流而上,便能找到它的踪迹。‘神丹’就在月海宫宫主的手中。”

林祈墨问了一个他曾经问过阿兰的问题:“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小七一愣,随即摇头:“他……他……我不知道。”

慧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选中祭祀。她只记得那天,她采草药于药王山麓,脚踝被荆叶割伤。随即看见一只雪白雪白的蝴蝶翩跹而来,蝶翼上一对荧蓝色月牙。

那只她平生仅见的蝴蝶静静地伏在她的脚踝处,很快,那里的几抹血丝像散在空中的雾气一般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少女大多会对美丽的东西爱不释手,慧香亦然。

她伸手去捉那只仿佛正在沉睡的蝴蝶,就要触碰到那对梨花般的蝶翼。

谁知蝴蝶受惊般飞起,盘旋着落在一处晶莹剔透玉葱般的指尖

她顺着指尖,放宽目光。只见丛林中缓缓走出一个短衣短裙的少女。有着健康的棕色皮肤,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少女颇有些宠溺地口气,对着蝴蝶:“蝴蝶蝴蝶,你好像很喜欢她呢?”

蝴蝶依旧安安静静。

随即少女笑了,冲着慧香笑。这笑容明明很亲切可爱,却让慧香寒意顿生。

慧香刚踏进家门,就看见相依为命的奶奶拄着拐子站在面前,目光浑浊地对着她的脸,用一把老人家的沙哑嗓子一字字大声道:“慧——香——啊,村——长——来——啦——他——说——什——么——奶——奶——听——不——清——”

还好奶奶听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知道。

如今慧香在睡梦中想到总会熬着绿豆羹等在家中的奶奶,不禁泪湿枕边。

林祈墨与秦漠风溜进月海宫在大理设立的祭祀行馆,悄无声息潜进安顿慧香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就着月光走近床边,少女双颊两道泪痕惹人怜惜。秦漠风捏紧拳头,道:“放心吧!我秦漠风一定让你与奶奶相聚!”

林祈墨立即用手指比了个“嘘”,坐下,为她把脉。片刻,道:“她是中了某种独特的迷药,所以沉睡不醒。看来外头看守稀疏就是因为这个……”说罢自怀中摸出一个罐子,将罐子打开,以手舀出里头盛着的胶状物,均匀抹在少女脸上。

秦漠风一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道:“你真要扮成她的模样去月海宫?你们身形根本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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