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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烬余录 下——by贝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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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颜音轻声说道,“我知错了,师父,你打吧!”说着,缓缓趴了下来。

见颜音这么乖顺,戴子和有几分心软,但想到颜音这次犯下的大错,便硬起心肠,挥动戒尺狠狠打了下去。

眼见几十下打过,戴子和手臂都有点酸了,颜音却始终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一个念头突然在戴子和脑中闪过。

戴子和怒喝,“你服了鬼代丹是不是!?”说罢,戴子和用尽全力狠狠一戒尺砸了过去。

颜音的身子被砸得一弹,一声呻吟,冲口而出,颜音扭转身子,回过头来,泪水盈盈地说道,“师父,我没有!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服过鬼代丹,便是那祝融丸,也只是那次去馆驿求父王时,服过一粒,以后再没有服过。”

戴子和知道颜音从不说谎,略略消了气,又问道,“那你还服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没有啊,真的再没有了!”

“那次雨夜,你吃过的止疼药,后来有没有吃过?”

“没有。”颜音摇头。

戴子和沉吟了片刻,猛地一把拉下了颜音的裤子。

“师父……”颜音挥了下手臂,想去拦,却又不敢。

戴子和知道自己下手不轻,但看到颜音臀上微微肿起,一片姹紫嫣红,还是一惊。

戴子和用戒尺的一端,用力戳向颜音伤最重的地方,问道“疼吗?”

颜音轻哼了一声,“还好……”颜音此时,已经略略明白了戴子和到底在疑惑什么,开口问道,“师父,您是觉得我比一般人耐痛吗?”

戴子和点了点头,沉声喝道,“来人!”

“来啦!”门外是术可的声音。

颜音赶忙一骨碌爬起来,提上裤子,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我许你起来了吗?”戴子和冷冷说道。

颜音连忙跪正身形,轻唤了一声“师父……”

此时术可已经走了进来,见颜音这个样子,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早已心知肚明,嘴上虽然不敢笑,但眼睛弯弯,满是戏虐的笑意。

颜音脸一红,狠狠地剜了术可一眼。

术可吐了吐舌头,装作害怕的样子,低下头去。

但颜音还是觉得,这家伙就算低着头,也还是在偷笑。

“最近刚刚净身进宫的一批小黄门中,有没有跟小三郎君年纪差不多的?”戴子和问道。

“有是有,不过岁数最小的也比小三郎君大一岁。”术可回答。

“大一岁倒是不妨事,你把他叫来吧!”

不多时,术可便领过来个瘦瘦小小的小黄门,说是比颜音大一岁,但个头还没颜音高。

那小黄门初来乍到,不知出了什么事,脸上怯怯的,身子微微颤抖,行礼都不利落。倒是术可一直在一旁提点着,很有耐心。

“你站在床边,和小三郎君并排。”戴子和吩咐道。

那小黄门依言走了过去,颜音也翻身下床,和他并肩站好。

那小黄门更是紧张,身子都僵硬了。

“不要怕,没事儿。”颜音轻轻触了一下那小黄门的手臂,柔声安慰。

戴子和看了看手中的戒尺,觉得太过沉重,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便把称药小秤的秤杆拆了下来,拿在手中,“你们两个,把左手伸出来。”

颜音立即伸出了左手,那小黄门看了颜音一眼,慌忙伸出了右手,又突然发现不对,换成了左手。

戴子和拿捏着劲道,掂量了片刻,突然挥起秤杆,啪啪两声,击在两人手上。

颜音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那小黄门左颊肌肉微微一跳,嘴角抽动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戴子和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突然手上加力,又是啪啪两声。

一百三十、医者有意解病惑

颜音知道这是戴子和想测试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论理应该不枉不纵,遵从身体的感受才是,但因术可和那小黄门在旁边看着,不愿丢了面子,便尽力忍耐,面上更显得若无其事。

那小黄门被莫名其妙的唤了来,来了就挨打,更是摸不着头脑,虽然很痛,但也咬紧牙关,一声不敢吭。

戴子和几次加力,两个人都没有太大反应,颜音抿着嘴,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困惑,那小黄门紧咬着嘴唇,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戴子和这一次用上了十分力打了下去,颜音深吸了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并没有其它反应,那小黄门却甩了几下手,又跳了下脚,随即便忍住了,竟然也没有出声。

“别打了!他痛的!只是不敢哭罢了!”术可不忍,出声阻止。

听了这句话,那小黄门再也忍不住,扑到术可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术可并不知道戴子和要做什么,有些困惑的说道,“戴大人,我虽然不知道小三郎君犯了什么过错,但若是要人陪着挨罚,原该我们这些贴身伺候的陪着才是,小禄子初来乍到,并没有过犯,您这样打他,也太没道理了。”

颜音怕术可这番话惹恼了戴子和,又不愿意让术可等下人知道太多自己的身体隐秘,便吩咐道,“没事了,你带他下去吧!好好给他上点药,我那边吃的玩的,不拘什么,多赏给他几样,给他压压惊。”

术可点头答应,牵着小禄子出去了。

颜音转头看向戴子和,见戴子和眉头深锁,陷入了思考。

颜音笑道,“就算我比别人不怕疼,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师父您不必为这件事劳神了。”

戴子和斥道,“你懂什么?人之所以会冷会痛,是遇到危险保命之道。若你身上被人割了个伤口,你却感觉不到痛,就没法及时发现,及时处理,最终有可能导致失血而死,这可是会要人性命的,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

颜音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若这么说,我小时候倒是有一次,夏天穿着麻鞋到湖边玩,脚跟不知道被什么割破了,划了个一寸长的大口子,流了好多血,把鞋都染透了,我却全然没有感觉,就因为这个,大哥二哥还被父王罚了,娘也再不许我穿会露出脚跟的麻鞋。”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戴子和问道。

“五六岁吧。”

“你说你小时候体弱,经常服药,服的是什么药,可有药方留下来?”

颜音要了摇头,“我只知道是补药,却不知名目,也没见过药方。”

“你父王可知道药方?”

颜音苦笑摇头,“他那时候一年里头在家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月,府里的事情全然不管的,娘若还在,应该知道。”

“那你娘的贴身婢女或你的奶妈,嬷嬷可有知情的?”

颜音又摇头,“我的奶妈是从外面请的,到我断奶时便谴退了,那时候贴身伺候的,只有娘从室韦带过来的八个陪嫁丫鬟。娘故去之后,父王也放她们回室韦了,她们的家人亲族都在那边。她们都不懂文墨,想来也不一定知道药方。”

戴子和叹了口气,“这就难办了,若你是天生如此,便没法治,若是因服了什么药积累下的毒性导致的,倒是可以尝试以毒攻毒,但因年代久远,单单探脉是探不出来的,需得拿到你之前服药的药方参酌着对症施治。”

颜音想了片刻,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我自幼肾虚,腰背疼痛,疼着疼着,便对疼痛的耐受强了,也就不怕痛了?记得小时候,我因为腰背疼痛整夜哭闹,不得安眠,后来渐渐便好了,旁人只道是我长大了,不再任性,再或是那些补药有了效果。但我知道,其实还是痛的,但我不那么在意了……”

戴子和点点头,“也有可能……我旧年间曾见过一个赶考举子淋了雨,又在破庙泥地上睡了一夜,也患上了寒痹,每天晚上辗转在床第间,彻夜呼号难眠,但你同样患了寒痹,却从不出声呻吟,一切如常……”戴子和说到这里,突然对颜音心生怜惜,轻轻握住了颜音的手,但触手却是一片温热,这才想起颜音挨了打,却还没有上药。

“你这孩子,自己怎么也不想着上药?”戴子和埋怨道。

“我犯下大错,本该受罚,师父不发话,我怎么敢提上药这事儿?”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盼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日后谨言慎行,不可冲动鲁莽。”戴子和一边拉过颜音上药,一边絮絮叨叨嘱咐。

颜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一夜朔雪,天地间一片洁白。

雪中,一匹枣红马缓缓行来。马上坐着两个人,长身玉立的少年身穿花青色的盘金劲装坐在马后,裹着白狐裘的小孩儿坐在马前,正是颜亭和颜音。

颜音身后的伤还没好利落,两只手紧紧撑着马鞍边缘借力,好让屁股好受一点。颜亭似乎也有点不适,尽力控着马踏着碎步,以减少颠簸,一双剑眉微微蹙着,像在忍痛。

“就是这里吗?”颜音环顾着面前这个被白雪覆盖的小小山谷,疑惑地问道。

“是,这里就是浣花岗,但凡宫里死了人,若是无位份,又没有家人来领,便会葬到这里,内侍,宫女,太学生,还有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在那边山上……”颜亭答道。

颜音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啊?!为什么皇子公主要和太监宫女一起乱葬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皇子公主是人,太监宫女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的人托生的好些,到了富贵人家,有些人托生的差些,到了贫贱人家,就像这雪花,有些落入了泥泞,有些却落在梅梢,但彼此都是一样的雪。”

颜音想到了洗衣院中的那些女子,轻声道,“就算落在梅梢,风吹过,也不免落入泥尘的……”

颜亭颇为感慨,“是呀,所以说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大源龙兴之前,主奴的分野没有这么明显,听说太祖皇帝和家奴都是同吃同卧的,纵然是皇子郎君,对家奴也没有生杀大权。每一条人命都是上苍对我大源的赐予,每一条都弥足珍贵。但是七世之后,却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很多人越发的不把奴仆当人看了……”

颜音对于颜亭的感慨似懂非懂,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成年皇子可以入皇陵陪伴皇上?未成年的就要被孤零零抛在这里?”

“因为未成年皇子于国于家没有尺寸之功,早早夭亡,徒令父母列祖伤心,所以不能附葬皇陵。”

颜音嘟着嘴,有几分不服气,“小孩怎么了,小孩就该被轻视吗?”

颜亭笑着拍了拍颜音的头,“不服气就快点长大,建功立业去!”

颜音却没有笑,黯然道,“他们也挺可怜的,那么小就去了,还不能和爹娘在一起……”

一百三十一、悲欢此心总萦怀

颜亭把颜音抱下马,帮颜音将地上的积雪扫出一个圆圈,插上烛。颜音点燃了颜亭递过来的纸钱,而后便在烛前雪地上,跪了下去。

颜亭急忙阻拦,“雪地上冷,当心受了寒,待我扫一下。”

颜音摇了摇头,指着地面,喃喃道,“他们在下面,更冷。”

颜音就这样直挺挺跪着,看那些黄色的纸钱,在火中卷曲着,挣扎着,最终化作了飞灰。

“好了,我们走吧。”颜亭见那些纸钱都燃尽了,忙拉着颜音站了起来。

颜音有些不舍,喃喃说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生日,听说北漠人不懂历法,小孩子出生的时节开什么花,第二年那种花再开放的时候,便为他庆生……不过他读过书,应该知道自己的生日吧?他跟我在一起,其实只是为了可以找我借书读吧?否则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觉得跟小孩子在一起没趣味吧……”

“三哥,你为什么喜欢跟我在一起,不觉得没趣儿吗?”颜音扭转脖子,仰起脸问道。

颜亭一笑,“你大哥二哥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就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

颜音也笑了,“大哥二哥其实并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只是娘吩咐他们要带着我玩,照顾我。”

“我喜欢……”颜亭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颜音一笑,牵住了颜亭的手。

“洗衣院的那些人,现在怎样了?”

“你问那个宽娘吗?我已经派人把她大卸八块,扔到乱坟岗子上喂狗了!”颜亭切齿。

“啊!?为什么?”颜音大吃一惊。

“还用问为什么?她敢动你一个指头,就是该死!蠢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地位!”颜亭依旧愤愤不平,这句话,和他之前那番四民平等的长篇大论大相径庭,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可是,她是洗衣院院正,地位虽低,也是有内职的。你这么杀了她,父皇不会怪罪吗?”颜音很是担心。

“无妨,父皇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因头,我帮父皇处置了这件事,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行啊,三哥!父皇最讨厌有人揣摩他的心思,做些什么事来迎合他,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大怒的!”颜音久在颜启昊身边伺候,深知颜启昊的脾气秉性,不禁大急。

颜亭一笑,“我自己亲爹爹的脾性,我会不知道吗?我做完了之后便原原本本告知父王了。”

“可是……父王不会轻饶你的!”颜音突然灵光一闪,大叫道,“三哥,你挨打了?是不是?”说着便去抓颜亭手腕。

“没有……”颜亭手腕一翻,躲过了颜音的手。

“我不信!让我看看!”颜音说着,便去掀颜亭的衣摆。

颜亭脸一红,拦住了颜音的手,说道,“被父皇打了两下,没有大碍的。”

“让我看看!”颜音还是不依。

“好啊!”颜亭促狭一笑,“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再给你看我的。”说着便抱住颜音的腰,作势要去剥他裤子。

颜音尖叫一声,红着脸逃开,兄弟俩在雪地中又笑又闹,滚做一团。

颜音突然翻身坐起,怔怔说道,“可是,是那宽娘帮我找师父过来的,而且,我还许了她一生富贵。”

颜亭仰面半躺半坐,用手肘撑着地,浑不在意,“那又怎样?人又不是你杀的,你事先也不知道,跟你没有半点干系。你是许了她一生富贵,但她没有命享受,也是枉然。”

颜音听颜亭强词夺理,摇了摇头,“她是可恶,但罪不致死。”

颜亭冷笑,“凡是敢动你的,都是死罪!上次推你下水的小子别让我找出来,我会把他丢到水牢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颜音忙解释道,“那次并不是谁推我了,只是大家乱成一团,一起失足落水而已。”说完又岔开话题,继续问道,“那洗衣院里的其它女子呢?他们怎样了?”

“有个跟你在一起的,叫康金铃的帝姬,父皇问询的时候,见她答对得体,不卑不亢,相貌也很是标致,便把她收在后宫了。”

“啊!?她还不到十三岁。”颜音很吃惊。

“转过年就十三了,算成人了。”

颜音还是不解,摇了摇头,但因是颜启晟所为,又不好评说什么。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颜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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