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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不是我写的文——by扑硕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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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生性多疑的沈老当家的最信任谁,那恐怕只有死人了,因此只有他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并且极度忠心的侍者能在他休息的时候接近他。

外人不清楚他所住的地方,但是他的那些个侍者确清楚的很。但是他们都在无所知的情况里被下了毒咒,绝对不能透露出沈老当家具体居住的地方,否则立刻就会舌断身亡。这一招不可谓不阴毒,但是却十分有效的将沈老当家的在府中的行踪隐匿了起来。

闭关之后,就连他的两个亲儿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在哪个房间里闭关,但是这绝对瞒不过从小就在沈家做侍女的英姐。

月色之下,英姐蹑手蹑脚的溜到了沈老当家的所闭关的房间门前,将七株蜜草拿出来。

七个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蜜草,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不自然的蓝色光芒,似乎真的隐藏着什么奇异的能量。

她怯怯的望了一眼沈老当家的闭关的地方,而后跪坐在地上,虔诚朝蜜草磕了几个头,闭着眼睛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妖魔鬼怪都离开,妖魔鬼怪都离开……不要找我了不要找我了……”

她又小心翼翼环顾了一圈,确认真的没有人了,才然后小心翼翼的掏出了火折子,将那七株蜜草点燃。

干枯的草极其容易点燃,火折子仅仅是碰了上去,就立刻燃起了道明亮的火焰。随着香料被点燃,一股极其甜而不腻的香味从中散发出来,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就蔓延了整个庭院的所有角落。可是奇怪的是,蜜草虽然燃烧着,却没有一黑色的灰烬产生,就像是整个草身都变成了香味散发了出来一样。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七颗蜜草就燃烧殆尽,庭院里除了弥漫着浓郁的香味,根本连一丝一毫燃烧的痕迹都没有。

英姐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的惊魂未定,她不自觉的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照七天前看起来瘦了整整一大圈,头发也乱糟糟的,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此刻她像是逃出生天一般的轻松,心里庆幸的想着:那个小鬼应该已经死了吧,自己明天应该不会收到那些蜜草了……

忽然,她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似乎是有人站在她的背后。心脏立刻狂跳了起来,她僵硬的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后面是一面高高的墙,墙下青色的地砖上还有几根野草随风飘动着,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她就是觉得,隐隐之中有人在一直看着她,她头皮一麻,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英姐收起了火折子,脸色惨白的哆嗦着,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只觉得小腿肚子一直在打颤,她总觉得一直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她。毛骨悚然之下,英姐抱着胳膊,拔起双脚就慌慌张张的逃除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随着英姐的离开,庭院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明亮的月光好像是一面能够照出无数污秽的明镜,只是往往事不如人意,因为这月下的黑暗里依旧潜藏着数不尽的不公和痛苦。

无人注意到,此时一直小如甲虫的青色狐狸,从刚才英姐站着的那块青砖里钻了出来。它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了看,细细的嗅了嗅空气中的甜腻的香味,充满人性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解。

它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而是快速的从地砖里钻了出来,倒腾着四只短小的腿,飞快的冲到了沈老当家闭关的那个门前。

那只小狐狸将脑袋往门缝钱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钻不进去,它抖了抖尾巴,身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妖异的光芒,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这只只有甲虫大小的狐狸竟然缩小到只有蚂蚁般那么小。

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它舔了舔腿上细滑的毛,然后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将自己细长的脑袋,钻进了那个狭小的门缝里。

正当它准备将整个身体都钻进大门里的时,忽然整个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缩回了脑袋,然后飞快的钻回了它来时的地砖,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九十七章:心劫

“噗……哈哈哈哈……”一个蓝衣少年抱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滚着滚着,竟然又滚出了一对软绵绵的狐狸耳朵,最后干脆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幼猫大小的三尾狐狸,在地上发出一阵阵令人炸毛的诡异笑声。

沈拓痛苦的扶额,原本清冷如月的面庞上写满了无奈,他暴怒的跳了起来,拎起了狐狸脖颈上的毛,动作利落的把它丢进了浴桶里。

“浅篱先生,从你回来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时辰了,你每次变成人形,说不上三个字就开始笑,然后一边打滚一边变回原形,然后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了,又像是疯子一样的接着笑。这已经是你第十九次变回原形了,请原谅沈拓完全没有听懂你说什么,除了:哈、哈、哈、哈……还有‘噗’……”沈拓面无表情的说道。

本来被丢进水里的狐狸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刚变回少年了上来,就听见沈拓在他对面的抱怨,立刻又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笑点,猛地抽了一口气,顿时“哈哈哈”几声又掉回了水里。

一时间,沈拓觉得自己完全被这只狐狸给打败了,他颓败的叹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深闺哀怨之气弥漫整个屋子,此刻若是有外人看见,定会惊异的发现,他是如此神似他的那个一向是以病弱示人的哥哥,然后……屋子里的笑声更大了……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浅篱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从浴桶里爬了出来,表情依旧是在艰苦的与笑意搏斗着,但是看他那副揉着肚子的委屈小样,就知道他的肚子一定很痛,虽然不清楚他是笑痛的,还是喝水涨的。

“哈,哈……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撑死我了……哈哈哈……沈拓你是瞎了还是瘸了,快把我从浴桶里弄出来,哈哈哈哈……我脚都软了,走不动了……”

听见浅篱说出了从沈府回来之后,第一句连贯的话,沈拓如获大赦般的走到了浴桶边上,轻松的说道:“变狐狸。”

“干嘛?”浅篱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沈拓知道这人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你满肚子的水,我怕你尿床。我家的被褥都是很贵的,而且给你清理被褥的仆人也是要收费的。”沈拓轻轻的敲着浴桶,悠哉的欣赏着妖族少年优美的身段。

“切,少爷我已经六百岁了,年岁比你老子都大,而且从来就没有尿床!谁会尿床呀!”浅篱笑眯眯的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却还是乖乖的变成了狐狸,因为毕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靠他去做,顺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沈拓拎起了一直狐狸腿,然后手中忽然出现了三根银针,快速的扎上了狐狸的三处穴道,浅篱四肢猛地一伸随即就着倒立的姿势,把肚子里的水吐得一干二净,末了还舒服的打了个嗝。

沈拓看着明显多出来半缸子的水,啧啧叹道:“真是‘海量’呀,话说这水这么好喝么?”

浅篱变回了人形,微笑着指着水里的花瓣又打了个水嗝:“呃!还不错,香香的……”

沈拓汗颜,领着少年的后衣领子将它丢到了椅子上,然后自己也搬了个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用很严肃的表情说道:“说一下刚才你去沈府都看到了什么,不许笑,要是再笑我就把你再次扔到那个水桶里,让你喝你刚才呕吐出来的东西……”

虽然浅篱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但是沈拓很明显的看出了少年脸一下子就绿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瞄了一眼那个浴桶。浅篱想起长老的嘱咐,语气里充满了忍辱负重:“好吧,我说……嗝!”

……次日清晨,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寂静的沈家堡,顿时所有人都是浑身一个激灵,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沈家堡里所有的边缘人都不约而同的得到了一个消息:沈老当家的没了,昨儿闭关,昨儿就归天了,真是够快的。

虽然对于沈家向外公布的消息是,沈老当家的是猝死的,但是外界都流传着一个版本,那就是沈老当家的其实是没有渡过心魔劫而死的,死时赤身裸体,表情迷乱,身体多处筋脉损伤,一看就是因为没有渡过情劫,导致血脉贲张灵力失控所致。

据说,尸体是一个清晨打扫庭院的小侍女发现的。

她路过此处之时,闻到了一股非常诡异的味道,不知道自家老爷在这里闭关,还以为是长期无人居住的屋子里有了死耗子,结果一开门,看见了满脸是血的沈老当家光溜溜的倒在床上,地上除了一些废弃衣物之外,还有很多废弃液体……

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周围人的表情都很微妙,尽管他们想要表现的悲伤一些,但是看到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死相,想要止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也着实不易。

当然,除了个别人对沈老当家的死因产生了怀疑,活着的人更多都是很快就忘记了沈老当家,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个少主身上,他们都在努力争取更大的利益,谁又能想到,真正谋杀沈老当家的凶手,正在百里之外的煌山境内冲击金丹期呢?

落雪峰近日注定要不平静。

尽管身处灵力匮乏的海拔六千米之上,五年以来两个灵根极强的开了挂的孩子依旧成功的跨过筑基期,渡过培元期,越过心动期,告别灵寂期,回首辟谷期,准备冲击金丹期。

虽然修炼总是差了钟磐寂一节,但是林晨初却依旧觉得他们进展的太快了些,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事实证明,作者对于文章的重要性,就是所有的坏事他都会预料到。果然,在今天,现世报就来了。

石室内的大床上,一个只穿着单衣的少年盘腿而坐,紧闭的双眼之下,眼珠不安的转动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显得他此刻一定非常难受。此刻他的表情有些狰狞,浑身上下时不时闪过一道杀气凛然的金光,显然意识里他是在杀人。

这个少年就是正在度心魔劫的钟磐寂,在他昨日伪造别人死于心劫的同时,自己也迎来了危险无比的心劫。

落雪山上因为破碎的寒冰的关系,本就不多的火灵力变得更加的稀少了,林晨初在这种环境之下吸收灵力自然要满上许多,加上平素里不乐意下山蹦跶,因此修为始终追不上总是去山下“进补”的钟磐寂。但是钟磐寂的灵根终究还是受过损伤,要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还需要一些契机,因此两个人在种种机缘情况之下,始终保持着相差一步修为距离。

虽然知道钟磐寂身上的灵力不会击向他,但林晨初还是以往万一的披上了厚厚的赤炎护铠,抱着脑袋麻溜的蹲到了药草园里。照五年前比起来,赤炎护铠上的黑色火焰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护铠轻了,还是林晨初的实力增加了,他总觉得如今的赤炎护铠似乎不如原来那么沉重。

他伸手甩开了被焚日真火之上充沛的生机所吸引的灵草,关切的看着床上正在渡心魔劫的钟磐寂。

所谓心魔劫,就是修士修为到达了自己道心所不能控制的地步时,天道会像是临时抱佛脚那样对他的心性进行快速的淬炼,就像是期末考试前的词汇抽考一样。当然,如果考试不及格的话,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最常见的就是被教育局枪毙,不对,是被长期失去控制的灵力冲断静脉而死。而另一条路则是转学,专业由修仙,改成修魔,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困难,条件苛刻的无异于把四线城市的户口换成一线城市的……

顺便一提,修仙之人之所以比修魔之人修炼的缓慢,就是修仙之人在修习力量的时候,更需要修心。而修魔之人则不用,但是他们到了渡劫期的时候,会经历九重心魔劫,而这种类似于天道揠苗助长的行为,所最终导致的就是费劲的修魔之人,未必能够渡过这九重来自于自身的心魔劫。

言归正传,此刻钟磐寂所经历的心魔劫,林晨初大致也能通过他的表情猜测出一二——他现在一定是在杀人。

不难猜出为什么林晨初会有这推测:年纪轻轻的钟磐寂所见过的死亡,实在是超出常人太多了,他本身的杀心极重,加上他后天修炼的灵力莫名其妙的带上了杀气,若是他第一个心劫里全是美丽的大波妹子,林晨初会立刻大喊:“这一定不是写的主角!”的。

但是心魔劫这种事情非常棘手,若是在短时间内快速醒来,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如果晚了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未必能把他的神智从天道淬炼里拽回来。

林晨初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最有用,也是最鸡肋的事情,就是蹲在保护自己,尽力的保持安静,然后默默的为好友祈祷。

此刻钟磐寂在心魔环境里,正在充分的享受着屠戮的快感,他手起剑落,刹那间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又为什么要杀这群人,只觉得他们都是自己的仇人,跟自己有不顾戴天的仇怨。

他杀的满眼通红,浑身浴血,血液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子里,那种充满铁锈味的咸咸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味蕾,然后渐渐冷却,黏腻腻的粘在皮肤上。他感觉十分的难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格外让人烦躁,好像只有通过热腾腾的鲜血的洗涤,才能稍稍缓释一下这种感觉。

已经完全陷入幻境里的他不知道,那种憋闷并非是血液凝固在他身上所导致的,而是液化的灵力此刻就堵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想要脱离他摇摇欲坠的灵识的束缚。

现在结不结丹已经不是问题了,最大的问题是他能不能从混乱的心魔劫里醒过来,只要它醒过来,那么结丹就在他的一念之间。进则日进千里,退则万劫不复,全看他最终的选择。

钟磐寂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他只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而自己杀人的技巧越来越炉火纯青,那种划破皮肤,然后温热血液迸溅的样子,在他看来似乎格外的美丽。

他仿佛能够看到,剑下所杀之人的灵魂,在破灭的那一刻所释放出来的光芒,那种刹那间所迸发出来的纯粹,美的让人迷醉,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一次看见……

“万刃朝宗!”

他周身的灵力无比的充沛,像是永远使不完似的,那最后一个还站着原地的仇人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剑刃穿,瞬间被绞成了肉泥,化作一片肉雨散落在满地的死尸之上。

钟磐寂喘着粗气,垂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长剑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鲜红的血珠,光可鉴人的宝剑闪动着青色的光芒。这把宝剑是沈芸娘在出嫁之时为夫君打造的,它是钟磐寂见过的除了血牙之外,最好的一把宝剑。只是它早就在钟家灭门之时遗失了。

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重,钟磐寂急需杀人来缓解这种窒息了的感觉。他像是寻找食物的野兽一样四顾望去,这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平地,天无光,地皲裂,无数被肢解的碎肉散了一地,一如他家被屠门那晚的场景。尸体垒成了一座尸山,无数血液汇聚成河,染红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忽然,钟磐寂眼神移动褐色的土地的尽头,有一个缓慢蠕动的身体——活人!

钟磐寂像如一只离弦的箭矢般,浴血的身影带着强力的杀气,一肉眼势不可挡的姿态冲了过去。

杀!杀!杀!

在荒野的尽头跪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细软的头发上全是血污,碎花的小棉袄也漏出了黑乎乎的棉绒,那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杀!!杀!!杀!!

小女孩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朝她杀来的钟磐寂,依旧撇着嘴巴,一边哭,一般的摇晃着地上的一个已经僵硬了的人。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痕,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小女孩哽咽的声音传满了荒野:“娘,娘,你不要死……娘,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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