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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君——by单单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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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殿运指如风,抬手就向那淬着剧毒的傀儡丝线抓去。欧阳玄三大惊,想不到他在身中剧毒的时候还能把这柔韧的丝线扯断。只是拼尽全力的一击却让幽殿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终于陷入模糊而柔软的黑暗里去了。这个生死宿敌竟然一头栽进自己的怀里,欧阳玄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冷笑, “奶奶,我扶他进去。”

“乖孙子,这果然是你朋友吗?哎呀,全身都湿透了,我去拿套你的衣服来。”

“用不上。”

“乖孙子,你要用这么漂亮的孩子做傀儡?”

“漂亮?”欧阳玄三错愕的目光扫过那幅狰狞的面具,他唇角微微一勾只是多了挑衅的玩味。他既然能进入这仙凡交汇的府邸洞天,断然不是普通人。如果我能用上界的神仙做一个傀儡,不知道天帝老儿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欧阳玄三目不转睛地盯着幽,过了许久他竟然笑了,是仰天大笑,笑得张狂且放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做好一切繁杂的准备工作,欧阳玄三启动神威打开了天眼。终于看到了他用虎牙遮住的那张脸孔。这张脸竟然会和在天为神的时候一模一样?欧阳玄三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眨了眨点墨般的双眸。只是这额间被刻上限制力量的符咒,为这神砥的面容增添了那么一丝淡淡妖娆气息。神仙的美貌就不用说了,可是他的美貌又不同于别人,沉静中带着慧黠,淡漠中带着柔和,无以伦比无可挑剔。欧阳玄三的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原来这世竟是灵体与肉身合二为一了,难怪我找不到你。”

欧阳玄三没有急着给幽解毒,只是喂他吃了一颗清心丸。从来都不斗过他,一世溃败,世世纠缠。我是制作傀儡的匠人,做了一世又一世,只因为这颗心早已做了你的傀儡,自甘沦陷永无自由!

许久之后,幽勉强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朦胧的灯光下,是一张漂亮而邪魅的脸孔,猝然一惊:“欧阳玄三!”

“嗯,” 欧阳玄三伸手一把按住他,温和地说到:“躺着,别动。” 他挣扎着仍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你——!”

“我怎么了?” 欧阳玄三手上用了点力气,“没有把你弄死做成傀儡,很意外吗?”毫不意外地看幽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冷说到: “你想折辱于我?”

欧阳玄三闻言把脸凑了过来,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乌沉沉的一双眼睛望着他,专注的眼眸如水一般,流动着光与影。慢慢地,小心地他伸出双臂环抱住他, “是我,我一直在等,却没有等到你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法言喻的哀伤。居高临下,欧阳玄三薄薄的双唇轻轻覆在他的唇瓣上,幽立刻抬起双手推开他。 “我会杀了你!” 他挣扎,他抗拒,他碧绿的眼眸里满满的全是疑惑和愤怒。

果然,还是不记得吗?欧阳玄三的嘴角上扬,仿佛是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

“你……?” 没让幽说完,欧阳玄三伸手捏住了他颊上的颊车穴,向他口中塞进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 “这是解药,” 欧阳玄三扔了一套素白的里衣在床榻上, “穿上,我送你回王府。”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消失三天了,皇城中的暗卫到处找你,我只是不想落脚的地方被人发现。” 欧阳玄三环抱双手,再次转身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脸淡漠的平润。 快速穿好衣服从床上站起来幽猛得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浑身都没力气好像发烧了。只是他从不服软何况现在还是在敌人面前。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位西陇名将为何会只身潜入宝应国京师,又为何放弃这千载难逢杀掉他的机会。幽还是一脸坦然地看着他:“我欠你一次。”

“哈哈!” 欧阳玄三笑了,眉眼弯弯,新月一般。很难想象,一个三十五的男人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可爱笑容。 他随手拿起一个木头的玩偶,放在手上把玩。深棕色的丝线在他白皙而修长的指间翻飞,玩偶被丝线牵扯着不停旋转飞舞,永远也不知道疲倦一般……

幽没想到竟然会被欧阳玄三背着悄悄送回王府中。他一头红发,像团火焰般的在他眼前随风而动。他的身体坚硬而冰冷完全没有一点人的感觉。

“我制的毒,非同凡响。你歇着吧,估计还要难受几日。”

“欧阳玄三!”

“嗯?” 他露出了鲜有的迟疑神色。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看他细长的眉毛微微扬起,漆黑的眼眸中沉淀后只有孤寂,晦如深海。“我,——以前认识你吗?”

“这个问题要问就问你自己。” 顿了顿,他又说: “交换一下。” 那个老虎傀儡被丢到了幽的手边,欧阳玄三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最丑的一个傀儡,特别衬你。” 一阵轻笑,他飘然而去。确定欧阳玄三已经走远,幽的呼吸急促,俯身不住地咳嗽,咳得浑身都在颤抖。 “王爷——!”听到声响,小祭子冲进了房间,伸手扶住他。咳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小祭子立刻给您找御医去……”

肃亲王大闹明光殿,冒犯龙颜。被禁足府邸却又擅自离开,切一去多日不见踪影。这等宫闱密事自然最是引人好奇,一时间在市坊之中,茶楼瓦肆传得绘声绘色。而这话终于传到了毅政王(先皇的弟弟)的耳朵里,于是一怒之下他请出皇家金戬去了武英殿。

“先祖金戬在此,还不跪下!”

景颜虽然贵为当今天子,但在祖宗圣物之前还是不得不跪。“不知皇叔,今天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老臣想问问皇上和这肃亲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景颜双眉紧锁,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朕和幽殿自然是兄弟关系。”

“嗯,” 毅政王点了点头,“皇上,本朝虽然不禁男风(男男结婚),但是同胞手足间的氵壬乱却是万万容不得的。皇上既然在后陵宫凭吊和祭拜过列祖列宗,自是知道若是皇子犯了这条会有什么下场!”

毅政王看着当今天子一双眼眸依然平静如水,不禁稍稍放下一颗心来,伸手扶起了景颜。 “皇上,老臣知道,自您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那肃亲王爷也是战功赫赫,国家栋梁。只是您现在贵为当朝天子,一切皆应国事为重,最近出的这事朝野上下已是议论纷纷,就连坊间酒肆也将这编成故事到处流传。皇上,这皇家的颜面何在?即便和肃亲王爷少时感情甚好,但是皇上为君,他为臣,尊卑有序。皇上面对至亲之人,更应该做到当奖则奖,当贬则贬。”

送走毅政王,景颜直接去了御书房。 “找到幽殿了吗?”

“还没。” 王安摇了摇头。 “皇上,丁宇回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快宣!”

“朕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景颜一见到丁宇就急急地问到。

“皇上,臣都把整个古城草海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吉雅夫人(幽殿之母)的半点消息。”

“哦。你先退下吧。” 目光中有难掩的失望,景颜怔了一下,不再做声,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风声阵阵。仿佛过了半生之久,才听到脚步声,原来是小丸子抬着膳食和左少卿一起进来了。 “皇上,灯怎么被风吹灭了?” 左少卿轻声说到,然后去殿外取了火来,重新点上了灯。

“皇上,要不要少卿陪您喝两杯?”

景颜笑了一笑,看了看坐在桌边的左少卿说道,“好,喝两杯。”左少卿替皇帝斟上了满满一杯酒,景颜举起一饮而尽。二人对着一大桌子菜,都只是默默饮酒,喝到第三壶,景颜才缓缓说到: “少卿,原来皇帝也有很多事情是想做而做不了的。”

“嗯,” 左少卿轻轻搁下酒杯, “少卿明白。”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景颜笑着吟诗,一杯又一杯地喝完壶中烈酒。 “少卿,还是你了解朕,你最了解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肯进宫是朕的福气!”

“皇上,您喝醉了。”左少卿的手指轻而暖,轻轻地拂过景颜的脸颊, “皇上,我扶您回去歇息。” 藏在腰间的匕首,终究还是没有抽出来的力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二日,晚间。王安急急来报:“皇上,幽殿大人回府了。”

“嗯?他自己回去的?” 景颜起身问到。

“臣等无能,入夜时分幽殿大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好像生病了。” 王安说。

“生病了?” 景颜一惊,幽从入宫到现在就从来没有生过病。 “传御医了没?”

“传了。”

“御医怎么说?”

“御医才去……”

“皇上,” 景颜身侧的左少卿也立起了身子 ,“皇上这么担心幽殿大人,就亲自去看看吧。”景颜皱了皱眉头,思索再三还是说到: “王安,你陪朕走一趟。”

肃亲王府,小祭子正伏在床边用冷毛巾给幽降温。“皇上……”

景颜对小祭子挥了挥手,然后扭头问御医, “幽,他怎么了?”

“回皇上,幽殿大人只是感染风寒,发烧咳嗽。臣已经开了方子,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景颜挥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下。自出娘胎来幽这还是第一次生病,高热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时梦时醒。

那年离忧殿中,先生抖着胡须发了脾气,“七殿下,你都八岁了,却连弟子规也默不出,真是的!” 戒尺一下一下不断落下,直打得手心通红。 “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泛爱众……” 是景颜握着他的手一边念一边教他习字,一笔一画,横平竖直……“ 幽,记住了吗?”讨厌背书,他不愿意应声。景颜却一直不依不饶: “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他从乱梦中醒来,小祭子说了什么他没听见,只知道浑身难受,唤了几声 “二哥”,昏沉沉得又睡了过去。

“皇上,药来了。” 听到皇上应了一声,小祭子才抬着一碗汤药推门进入。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撬开幽的牙关才灌进去小半碗药。 “小祭子,你再去煎一碗。”

月光漏过窗隙透了进来,幽脸上银质的面具反射着清冷的光辉。听他嘴里不时的嘟嘟囔囔,景颜索性脱了靴子上了床榻,像少时一样将他滚烫的身子拥了起来。“幽,你不是仙人在世吗?” 景颜低语,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流动着破碎的光芒,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碎在了里面一样的哀伤。 “怎么还会生病呢?” 他伸出手指慢慢抚去他发间的细汗,以指为梳一点一点理顺他凌乱的长发。

随后又将小祭子送来的一碗汤药一点一点悉数喂入他的口中。“朕现在时常叫厨子摊野鸭蛋来吃,可是怎么也没有当年的那个味道……” 说着说着慢慢倾下身子,温柔地,缠绵地吻在他的唇上,惊鸿一瞥,浅尝即止。

雄鸡报晓,景颜唤来了小祭子: “好生照顾幽殿大人,有任何事情立刻向朕报告。”

“是。”

“还有,别告诉他,朕来过。”

“嗯?”

14、嫌隙

初夏的早晨气温凉爽宜人,景颜换上朝服后,步行走进武英殿,升入御座开始早朝。

“启奏万岁,黄河河工亏空还有两百余万两,再过几个月就是汛期了,朝廷如若不拨银子加固防洪堤坝,怕是黄河又要泛滥了……”

“启奏万岁,根据户部统计资料,近年是兵在增,饷在加,单单是国内大小官员的年俸就需要七十万两,可如今国库空虚不过只有区区四十万两余存……”

景颜听得眉头直皱,“敢情,除了谈钱就没其他事情了?这国库空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大家就来议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诸位爱卿,都来说说。”于是群臣开始出谋划策,最后终于落到了宝应国庞大的军费开支上。“启奏万岁,今年既已和西陇国签下和平条约定——二十年互不侵犯边境的盟约,兴许这边关军费可是适当的削减。” 如此云云,到了后来更有甚者提出肃亲王常年戍边劳苦功高现在既然天下太平,他理应该留在皇城京师享享清福。而右丞相大人也趁热打铁说肃亲王已虚岁19还未婚配,实在不妥,故而向皇上推荐风定侯的长女凌妃萱郡主与肃亲王结为百年之好。

御座上的景颜一字一句听得明白,肃亲王成了众矢之的,心中甚为烦闷,一下早朝破天荒地就回了明光殿。左少卿见他面色阴郁,隐隐猜了个大概。 “皇上,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如看少卿舞舞剑?”他见景颜并未出言制止,便给小丸子递了个眼色,小丸子冰雪聪明立刻就从房中拿来了铁琵琶,优美的旋律悠扬响起,跟着,左少卿也放开了歌喉: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明光殿的庭院里,一时间剑影翻飞,衣袂飘飘。一身白衣的左少卿显得更是器宇轩昂,犹如玉树临风一般,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飘逸如风的唯美感觉。景颜看得心中一动,也跟着他扯开喉咙,大声唱了起来:

……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曲唱罢,景颜抑郁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少卿,可知朕为何烦闷?”

“幽殿大人。”

景颜点了点头,“少卿觉得朕该如何?”

他慢慢地抬起头说:“少卿不敢说。” 景颜闻言果然沉默了,左少卿不知为何,只觉得气往上冲,不禁脱口而出:“皇上若是明君,自然知道如何取舍。牺牲一个亲王,赢得满朝文武。”

他见景颜眼中光芒一闪,那种神色他自是明白至极,又道: “少卿,自是明白皇上舍不得。”舍不得,皇上自然是舍不得,肃亲王对你而言不单单只是手足兄弟,不单单只是一个会带兵打仗的亲王。左少卿心中难过,但还是笑了笑:“这世间的事也没什么绝对的,兴许还有转机。不都是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三日后,小祭子来报,幽殿大人醒了。景颜宣他进宫面圣,他没来。处理完宫中事务,景颜换了便装带着王安和小丸子悄悄来到肃亲王府。

一弯残月挂在漆黑的夜空,隐隐透出青白的孤寂就如同湖畔垂手站着的幽。风吹过,衣影摇曳,他的身影依稀如同梦中一般,触手却遥不可及。 “幽!”

“皇帝,怎么有空来这里?” 幽的语气里全是萧冷的意味。

摒退左右,景颜长叹一声,缓缓说到: “我们,——回不去了吗?”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那早已随风逝去的年少岁月,那些曾经甘苦与共的点滴回忆,都化为一抹朦胧的晕彩,刹那间涌上心头。“二哥,你——有苦衷?”

“苦衷?” 景颜沉默良久才微微一笑, “朕现在可是皇帝!幽,朕与少卿是一见如故,这个世上知我者莫过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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