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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君——by单单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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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轮回 下

第八世,幽依然是将门之后。他的父亲和伯父一起推翻了昏庸腐朽的前王朝建立了宝应国。幽的父亲被封晋南王,在马背上长大的幽小小年纪便跨上自己的坐骑,投入这场伟大的事业之中,成为父亲和伯父倚重的左膀右臂。

当幽弯弓跃马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的时候,宝应国的统一大业已经接近尾声。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还是少年的他不仅练就一身卓越的功夫,还学会了诸多的军事技巧。晋南王阵亡后四子幽继承了王位。他继续以极大的热枕,非凡的才能和勇气投入宝应国的开国皇帝(兴建帝)开创的事业中,重复着历史上一切民族英雄走过的路……

天色已晚,但晋南王幽依然是连夜赶路,他要从京师赶回边关督战。一弯新月如钩挂在林梢,月光似水照在甲胄兵器上,清清冷冷如有冰意。风吹起幽身上所系的披风,漫卷如旗,侍从所持的火炬也被风吹得呼呼直响,映得幽一张脸庞,亦是忽明忽暗。

草丛中突然一阵异动,“王爷!”侍卫高声叫到。 幽从马上跃起长枪一回直指来人心口。看见来人一身黑衣,一头红发,眉目清俊气度不凡。幽仿佛带着一缕微笑:“你是何人?一直跟着本王的马队,你也想在本王麾下当差不成? ”

玄抬头望着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晋南王。他生得极为俊美,朗眉星目间自有一种夺人的异彩,这眼睛、这鼻子、就连说话神情都像极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哼,我为何一定要入你麾下?”

晋南王嘴角微抿,却是一脸凝重的神色,心中暗道此人好相貌好风采,若能为我所用定是如虎添翼。晋南王随手一指:“你惊了亲王仪仗,你可知罪?”玄双肩一耸淡淡一笑,“那王爷,你待如何?”

晋南王低了低身子,朗声说到:“本王一介武夫,你若能赢得本王手中长枪,本王自当让你离开。”

“这有何难!”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玄终究还是败了。幽收了长枪,冲他微微一笑,干干净净地笑容,仿佛能融化这世上的一切坚冰,笑得玄那颗木头做成的心似乎都酥软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玄三。”

从这天起,玄便跟着幽年年征战。大漠滚滚的风沙如刀剑般割过幽年轻的脸庞,手中是八百里加急的召令。 “京里传来消息说皇上病重,此时召王爷回京,只怕别有用意。”玄担忧地说到。

兴建十二年,兴建帝缠绵病榻已经半载有余,而朝中各种势力也被大致地分为两派。幽虽然身在关外,亦隐约听闻一二。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只是他却不能不回去。于是先执笔写了一份奏折,大意就是请辞兵权,幽先差人送回京师。他命欧阳玄三驻守边关,自己则率领一队精兵班师回京。皇太子奉皇命亲自出德武门迎接,“晋南王辛苦了!”甲胄铿锵作响,幽下跪行礼,语气恭敬谨慎:“此乃皇上洪福!”

次日,皇帝赐婚,欲将公主下嫁于他,却被幽婉转地拒绝了,只说愿意回到辽东老家孝敬老母。

又隔了几日兴建帝宫中设宴,御赐晋南王美酒一壶。皇帝的贴身太监亲自执壶,将酒倒入杯盏中,碧绿碧绿的漾着碎玉般的光泽。幽的神色在朦胧的灯下警醒如初,只是头脑中,忽然涌起千般念头。一些陈旧的、温暖的、凄凉的、痛苦的、无奈的、伤感的东西混在了一起,纠转澎湃涌出,在心中百转千回。幽抬头望了望御座上的兴建帝,他的亲大伯,又望了望殿堂中端坐着的一干堂兄堂弟。 “皇上,臣走了后,晋南这一支系? ”

“朕保证,晋南支系依然世袭王位,厚禄永享只是不用再带兵打仗!而你的母亲朕会钦赐忠勇诰命夫人……”

幽淡淡一笑,对着皇帝说到:“谢主隆恩!”碧绿色的酒在杯盏中轻盈跳跃,微甜的酒香润滑绵长,果然是好酒。一饮而尽,酒汁滑爽,入喉甘醇。幽自己举起酒壶又将杯盏注满,一杯、两杯、竟然将那一壶毒酒悉数喝完。“皇上,微臣可以告退了吗?”饶是幽内功深厚一直压着酒中剧毒,但此刻双耳中也隐隐有红色的血丝慢慢渗出。

玄一路疾驰,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京师。晋南王府中幽却留书于他:“我少时顽劣全赖母亲谆谆教诲,略微懂事之后又随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从来没有机会在母亲膝前尽孝。我此番入宫定然有去无回,还望欧阳兄不计代为照顾老母…… 欧阳兄,不知为何见你总觉得亲切,你说我们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

幽死后,兴建帝退位,皇太子平稳登基。他并没有做到他父皇当时许下的诺言,而是对晋南支系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诛杀。“哈哈,不是说你是含着蟠龙锁出生的?还不是个短命种 ?朕要你们这一族系绝子绝孙! ”

玄从深牢大狱中将幽的生母救出,认为义母悉心照料。“欧阳啊,你看见我们家小幽没有?他可乖了,文韬武略在皇室贵胄子弟中是公认的第一,就连皇上都说他是吾家的千里驹! ” 一颗硕大的泪挂在中年美妇的脸庞,冰冷冰冷的,一直冷到玄的心底,那样冷,就像永远不会再获得温暖一般。她的身体在得知幽死讯的时候就垮了,再经过一次牢狱之灾虽然被玄从鬼门关中搭救出来,也不过就拖了三年时间。玄一度以为,他们会一起渡过最轻松最快乐的一世,可是他又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仇恨在玄的心中不断滋长,他对天高喊: “ 倾尽我这一生,我也要宝应灭国! ”

足足等待了112年,玄才盼到幽这知觉健全的第十世。只是为何和轮回既定的不同?只是为何你先遇见了别人?隐匿身形的玄只看见幽银质面具下的点点汗珠,他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呼吸浅薄。几乎不省人事的幽,任由黑色的麒麟将他驼起带走。

“于婆婆!” 玄带着幽来到京师里这个毫不起眼的傀儡店铺里。“附体法器都被人化成铁水了,或许……没几天他就飞灰湮灭了。”这位人间的巫婆看了一眼幽对玄说到。

“能帮我通灵一下天帝吗?”

“你不是最恨他的?”于婆婆看见玄瘦削的脸庞露出一丝苦笑,便把所有想说的话全咽回了肚子。她开坛做法,而玄则抱着幽在一旁静静等待。

窗外有雪不断落下,屋里暖炉中的火被玄拨弄到最大,幽的身子还是瑟瑟发抖。玄紧紧地拥着他,只是木头做成的躯体却无法向他传递一丝的温暖。脸上传来的阵阵凉意,玄才知道幽还是浑身冰凉。也许是痛极了,幽的手指无力地揪住了玄的衣襟,连呼吸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身体中可怕的裂痛令他想要叫喊,但最后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

“ 幽!幽 !”玄反复叫着他的名字,心如同受着最残酷的刑罚,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每一滴都痛入这副木头做成的身体里。

在被于婆婆联通人间的封印之境里天帝终于出现了,玄小心地将幽的身体放到床榻上站了起来施了一礼,“ 参见天帝。”

“被逐出了三界反而懂得礼数了。”天帝的语气很淡,面无表情。

玄的脸上几乎没了半点血色,只道:“我后悔了。”极轻的四个字,从他唇中吐出,却似有千钧重,天帝侧过脸去,只看见玄唇边勾起的笑容。

“后悔?”很残忍天帝却又不得不问。

“是啊,我后悔了,应该安安分分地当好种花种草的灵丛。”玄脸上恍惚是笑意:“他果然不是我所能拥有的,我不配!”

天帝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对于婆婆吩咐几句后,又冷冷地对蝎说到:“你还不走?”玄明白他的意思,片刻之后才缓缓说到: “告辞!”

“外面风雪太大,婆婆送你一程。”于婆婆夹着两把油纸伞提着灯笼追了出来。京师的街道因为钦命要犯被人从法场劫走正在全城戒严,影卫们满街地蹿来蹿去,拿着幽殿的头像挨家挨户地询问。

“你不用担心,天帝已经召唤了治愈系的灵丛和仙女。”玄木然地点了点头,只是看着脚下一片又一片雪花飘落在地上。

“现在他的灵魄被留在封印之境,要不要婆婆替你告诉他——真相?”玄摇了摇头,“不用了。 ”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惆怅。

走完这条长长的街道,于婆婆将灯笼举到了他的面前。“玄,乖孙子,你哭了吗? ”玄抬头四顾,“哭?婆婆你何时见过傀儡流泪?”

仿佛是春风的轻轻一嘘,西陇国的桃花就渐次绽放开来。

“元帅,粮草兵马都已经齐备! ”吴子际走到庭院之中,看见欧阳玄三正在舞枪。手中银白色的长枪上下翻飞被舞得呼呼作响,犹如奏出一串铿锵的豪壮音符,排山倒海万马奔腾。吴子际不知道这把枪的主人是谁,他只知道认识欧阳玄三的时候他就带着这把枪,每日拭擦却从来没见他在战场上用过。

吴子际曾经偷偷地看过这把枪,枪尾雕刻了一个幽字和宝应国幽殿帅旗上的字一模一样。想到此处,吴子际心里有一种酸楚的感觉。

欧阳玄三忽然收住了手中的招式,朗声说到:“三日后发兵!”

28、困惑

“驾!西北往京师的驿道上,一骑快马狂奔而过,那马虽是半天前刚刚才换过的千里名驹,但一路驰骋到此,也已经精疲力竭。但马上之人却完全不知道疼惜坐骑,依然拼命地抽着短鞭,驱赶那马继续前进。转过一个急弯,远远望去,只见一座塔楼上飘扬着宝应国像火一样鲜红的旗帜。马上的差官见是驿站不由得大喜,策马直入并厉声高喊:“八百里呈京快报,速速换马!”

这封八百里火急战报就这样一站一站报到了京师的兵部衙门,放到了如今的兵部尚书盛国风的公案之上。这西陇国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盛国风扯开封皮,匆匆看完,连忙吩咐到: “快,快——进宫面圣!”

永定帝阴沉着一张脸坐到了武英殿的九龙御座上,“边关到底什么形式?”

盛国风立刻从袍袖中取出那份八百里急报,呈到了景颜座前,沉声奏道:“皇上,西陇国撕毁和平契约再次起兵,关外现有十万火急边报送到,恳请万岁御览!”

静静等待着皇帝御览边报的武英殿上,只听见景颜翻阅边报的纸页窸窣声和他急促呼吸的细微动静,大殿上站着的一干大臣看见皇帝一脸的阴沉,谁也不敢多口。“混账!” 景颜终于看完了边报,用力一摔把边报摔在了地上。“怎么连连打败仗?朝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倾尽宝应国就无一人可以与那西陇欧阳玄三抗之?”朝堂之上众臣相视对望一眼,在这一瞬间交流了彼此的看法:除了肃王之外,欧阳玄三纵横沙场18年从来未逢敌手。只是这肃王虽然被人从刑场劫走,可这十个月来却也音讯全无,不知生死。

娄笙寒思索片刻后奏道:“臣以为可命镇军大将军马承明执掌帅印!”

“他?” 景颜斜倚着宝座半晌无言,年初将他罢官之际自己亲口说过永不启用。当时那话可是说得掷地有声,音犹在耳啊!可是在心中连翻几个来回,思来又想去,实在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只得又看了看其他的大臣,只见他们一个个垂首肃立,不可置否,也知道派不出别人了,但这仗又不能不打,只好一咬牙狠狠说到:“准奏!”

仲秋。京师的秋天很美,山上枫叶红艳,城里秋菊盛开,姹紫嫣红,分外诱人。御花园此刻已经成了菊花的海洋,万紫千红,煞是好看。景颜看着满园怒放的菊花却是一脸的怒容。“朕赐的帅印他居然不接?”

“皇上,马元帅说他年事已高实在……”

听到盛国风这样说景颜的脸上黄一阵子白一阵子,他一生气用力地跺了跺脚:“难道他要朕亲自去求他不成?”景颜不满地瞪了盛国风一眼,径直向御花园深处走去……

最后还是毅政王亲自出面去请马承明出山。马承明虽然同意接掌帅印但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朝廷彻查肃王勾结西陇谋反一案。

夜,已经很深了。明光殿却灯火通明,景颜一会坐下来沉思,一会儿又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马承明已经同意接掌帅印了,按理说他应该放心。可是大理寺重新调查肃王谋反案的卷宗一经翻开却让景颜觉得没来由的一阵恐惧。

“肃王是妖怪!是妖怪!”耳边不断回响的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又有些模糊不清。景颜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试图平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却看见一坨血淋淋的肉块掉入杯中,就躺在自己手中的阔口茶杯里。然后又一坨血淋淋的肉块掉落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块。手中的杯子哐的一声掉在地上,景颜用双手捂住嘴巴,开始喘息,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少卿,不要走……”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旋转,通红的肉块在眼前不断地打着颤,摔碎的杯中溅出的茶汤变成泛着泡沫的鲜红血液,像人死之前咳出的鲜血。景颜感觉自己的胃一阵痉挛, “小丸子!——小丸子!——” 只是他一连唤了无数声,却无人应答,他在孤独无助中睡去后又惊醒过来。

景颜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宫外走去,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被封闭的离忧殿外。借着月色景颜看见小丸子趴在墙头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装满食物的竹篮子慢慢放下去。“小丸子!”

皇上这轻言细语的一声却把小丸子吓得魂不附体,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一咕噜翻了个身跪到在地, “皇上饶命!”

景颜眉头微微一皱, “你这东西,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奴婢该死!” 小丸子像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景颜才说了句, “进去。”

“皇上去那?”

景颜冷笑一声,提腿重重地踹了他一脚,小丸子疼得呲牙咧嘴的再也不敢装糊涂。伸手揭了离忧殿宫门上的封条,小丸子提起了宫灯两人一起走进了离忧殿。

幽的房间一如当年一样被人扫得一尘不染。白色的纱帐现在正随风轻轻舞动,床榻上的被子被整齐地铺开就像里面确实睡了个人一般。景颜心里一紧连忙抬手揭开,纱帐里面却只有一片凄清的虚空。小祭子默默无语地跪在门边角落里,一双黑漆漆地眼睛望向皇帝,眼睛里满满地全是困惑和心伤。在王爷行刑的那天,他的心就如死灰一般再无生气。

为什么在这里会感到害怕?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景颜找不到答案,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书案上一摞一摞被装订成册的宣纸。他急切地一把抓了过一本来,快速地浏览起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 泛爱众 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歪七八扭的字迹慢慢变得越来越齐整,越来越有力,景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一幕的景象,如同珍珠般一粒一粒串联起他的记忆。于是他慢慢地坐了下来,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

“二哥,我可不可以不写字,天天只练武?”

“不行!”

“二哥,我能背一百首唐诗了。”

“幽真聪明,二哥奖励你个龙鳞饼吃!”

******

景颜想起了很多事情,这让他即便是坐着也有一种不断坠落的感觉,他害怕,他痛苦,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愧疚正向外翻涌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哭喊着求救。求求你,帮帮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册子的最后一页:“用我一世兵荒马乱,换你一生江山平稳!” 这是肃王第一次挥舞赤霄宝剑后提笔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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