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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by梦Ky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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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

陆修沉静的声音安抚了祁远希再一次生出的焦躁情绪,他点了点头。即使陆修从进了候车室之后什么都没有说,祁远希现在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和自己一样,舍不得分开。他们像是在周围竖起了一层结界,周围一些纷繁,嘈杂,喧闹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享受分别前最后的时光。

就在两人座位旁的柱子后面,知道陆修是在今早坐车回家的楚辞,也同样选了今早的班车回家。本来,他是想在回家前,重拾从前和陆修“形影不离”的感觉。没想到,却见到这样一幕。他偷偷探出头窥视着两人,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容不得任何人插足的气场,着实刺穿了他仅存的一点耐性。缩回头,默默绕到了另一头的座位,继续等属于他的那班车,装出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却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

堵在检票口的人渐渐少了,感觉到握住的手心微微湿润,陆修看了看低着头的人,有些无奈。把他拉过来面对自己。祁远希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神,有些慌张,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不知所措的样子,随即又低下头。

“好了,我该上车了。”

“……嗯。”

“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

虽然只是分别一个假期,说不会难过,肯定是假的。况且,两人才刚刚在一起,还没温情够就要面对分别。

眼看着检票口的人就剩下零星的几个在排队,广播里也提醒10分钟后即将发车。陆修摸了摸祁远希的头,握着的手慢慢松开,正准备弯腰拉起行李箱拉杆。随着被握着的手松开,祁远希明显地焦急起来,他立刻扯住陆修的衣袖,说出了真心话,“你能不能……早几天回来?可以住我家,有客房,而且,我爸妈估计会不在家。”

陆修听过考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道,“过完初八我回来。”

“嗯。”祁远希应了声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该上车了。”祁远希松开了抓着的衣袖,陆修拉上皮箱,他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道,“以后要吃早餐,不然会越来越笨。”

“诶……哦。”祁远希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中,对着陆修挥了挥手,也不顾周围还有人,大声喊道,“我会想你的!”

陆修也对他摆了摆手,随后上了车。祁远希自己慢慢往外走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陆修的话,明明是在说他笨。气愤地踢了一路的石子,亏自己还一直沉浸在离别的感伤中。

还在回家路上,祁远希就开始对陆修那句“可以打电话或者传简讯给我”付诸行动,介于他怕打电话会紧张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发短信。

“发车没?”“堵车吗?”“多久到?”“你不会晕车吧?”“要不睡一会吧!”陆修回的速度显然跟不上祁远希发的速度,最后干脆等他发够了,再一起回。最后,祁远希以“你休息吧,到了记得告诉我。”不舍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比起暑假,寒假包括了一项重要节日。不,大概可以说,寒假就是为了这个节日而设立的。

过年,对于祁远希来说,就只是一年一次的家庭聚餐而已。从记事起,祁远希就是交给保姆照看的,祁父祁母常年在商界打拼,根本没时间管他。等他长大到不需要照顾的时候,就主动辞掉了保姆等一系列看护人员,理由就是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于是,硕大的祁家除了三十到初一这三天,爸妈会回来外,几乎都是祁远希自己在家。即使这样,祁父母对于他的爱可并不少。

“哎呦~我的宝贝~”

一大早,祁远希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被美梦缠绕呢,就被突然涌入的冷气和甜腻的声音吵醒。

“你要不要每次都这样啊!”祁远希愤怒地推着刚进屋冷气还没有散尽就跑来抱着他不放的女人。

“桑心~人家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看你,你居然不领情,呜呜呜~”女人假惺惺地哭着,虽然被用力推拒,却依旧抱着祁远希不放手。

“大早上的拜托不要恶心我!”祁远希终于放弃,任她抱着。

“人家不仅要包包~还要亲亲啦~”说着撅着涂得鲜红的嘴凑过来。

祁远希伸手拽过旁边的一个枕头,捂在女人脸上。

女人立刻松手,用力挡开捂在脸上的枕头,直起身叉着腰。

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却依旧能看出来本来面目就是个大美人的女人,便是祁远希的妈妈。

“死小子!赶紧起床,上街采购去。”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吧。

祁远希正想拒绝,却听她在门口又接了一句,“随便你想买什么哦~”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开始准备。

所谓采购,除去家庭聚餐要准备的食材,便是新衣服。

祁母拉着祁远希一家一家不厌其烦地试着,买着。不过在这一点上,祁远希还是蛮相信她的眼光的,一般都是等着她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从来不发表评论,除非看到自己非常喜欢的东西。比如,此时,他的目光就被定在了橱窗中放着的两条围巾上,不似普通的毛线,手感很滑。两条相同的款式却有着不同的颜色,怎么看,都很搭。他立刻拉过妈妈,指着那两条围巾。

“诶,你喜欢?不过你要两条干嘛……哦~难道要送天天~”

“不是,送……一个朋友。”

“诶?!希希居然交到了朋友?!”祁妈妈一边示意服务员把那两条围巾包起来,一边眼睛发亮的追问是谁。

“妈!你好八卦啊!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祁远希无奈地转身想走。

刷过卡拎着大包小包的祁妈妈从后面追上来,“那下次叫来家里玩啊~诶,希希你走慢点啊~帮妈妈拎一下嘛!”

“不要!”祁远希说完,忽然返回来,就在祁妈妈以为儿子终于懂得心疼自己的时候,他一把拿过装了两条围巾的袋子,转身就走。

两人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一旁的服务员都很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母子。

24、过年

祁母虽说一年也就正经做这么一顿饭,但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下午从商场采购回来,便开始着手准备,也不要别人帮忙,就连祁父都被她赶出厨房,一个人忙活起来。直到最后一道菜摆上桌,祁家一年一度的聚餐终于开始,一家人的团圆饭因为活宝一样的母子俩变得热闹非凡。

饭很不错,只是祁妈妈实在是太能闹了。和儿子撒娇不成,便转过去跟老爸撒娇,如果每天都这样,祁远希还真有点吃不消,还好,一年中家里这样吵闹的时刻大概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吃完饭立刻回房间寻找清净的祁远希接到了南霸天的电话,告知等下过来找他。不一会,南霸天就拎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爆竹来了。每年,两人都会在房间打游戏机,一直等到将近12点,再跑去院子里放上好一阵的鞭炮,晚上南霸天就留在祁远希家住。

今年依旧,只不过……

南霸天站在院子中间摆弄着鞭炮,祁远希站得很远握着手机不停地看上面显示的时间。00:00一跳出来,他便立刻拨出了早就找好的号码。

“喂。”电话接通,传来熟悉的声音。

“新年快乐!”南霸天这边刚好把鞭炮点燃了,祁远希只得提高声音。

“新年快乐。”陆修这边也是,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讲完这句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能听到从听筒中传来对方这边的鞭炮声,感觉好像两人是在一起的。这样,祁远希依旧很开心。

在南霸天的催促下,祁远希终于又说了句新年快乐,挂断了电话。陆修看着黑掉的屏幕,再一次无奈地笑起来。

正在往地上摆烟花筒,被南霸天撞了一下,“嘿嘿,和你家陆修讲电话呢~”

掩饰不住笑意,嘴上却不屑地哼了声。

“别装了,瞧你笑得那傻样~”

祁大少这下可不愿意了,拿起一个烟花筒就要往南霸天那边砸。

“喂!你们两个,别闹了,快点放完了回来吃饺子!”祁妈妈及时地从门口出现才阻止了这场“暴力事件”进行下去。

两人停止打闹,默契地一起迅速点燃几个烟花筒,然后一溜烟跑到门口等着。

接连不断的烟花升上天空,祁父祁母也从房子里出来,和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看着被烟花染得绚烂的黑夜,这大概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祁远希忽然想起圣诞节那晚和陆修一起看烟花时的感觉,希望明年,也许后年,也许大后年……总之,以后,一定要和陆修一起,他不禁暗暗期盼着。

祁远希比较庆幸的一件事,就是祁家是不需要串门的。父母两边的老人都被送到国外养老去了,两对老人刚开始不太情愿,没想到去了就不想回来了。本来今年过年,也是要叫他们一家去国外过的,只不过,在祁远希坚决反对下作罢。反对的原因嘛,第一,他讨厌坐那么久的飞机;第二,他讨厌倒时差;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因为陆修说他初八过后就会回来。如果去了国外,指不定要待到什么时候。于是,两家的老人虽然有些难过孙子不能来陪他们过年,却也不强迫他。

大年初二过后,祁父祁母接连离开。于是祁远希又成了南霸天家的白吃白喝白住户。两人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祁远希比南霸天多一项,就是和陆修发短信。一般都是祁远希犹豫很久,一条短信删了写写了删,修修改改好久才发出去,然后开始盯着手机看,等了好久都没回信。于是失望地跑去加入南霸天打联机的行列中。经常是打到关键时刻,忽然收到短信。也不管南霸天在一旁惊呼加怒吼,立刻跑去看。等他再一次犹豫着回完短信,这边的战斗已经被他坑了。不过祁远希才不在乎呢,对于他来说,和陆修发短信比打游戏重要多了。之后,南霸天好多次都是在他加入游戏之后立刻抢走他的手机,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等一轮结束,才偷偷拿回来还给他。

好不容易,挨到了初八。祁远希谢过南霸天的父母这几天的照顾,解释了下家里要来朋友得回家了。

南霸天说要送送他便贼兮兮地跟出来,“哪个朋友要来你家啊~”

祁远希没搭理他。

“那我也要去你家撰”

这句话立刻换来一记怒瞪,“想都别想!”

“没良心……在我家住那么久……”

“……”祁远希看着南霸天貌似真生气的表情,有些纠结了,“陆修说他提前回来,我叫他住我家,你……”

“好吧好吧,本大爷可不想做亮闪闪的电灯泡。”其实他只是想逗逗祁远希而已,说着把祁远希推进车里,还不忘补充道,“好好恩爱哟~”

当晚,祁远希发短信问陆修什么时候回来,陆修只是说还要等一天,便再也没了消息。

初九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中午,给陆修发的短信,他都没有回。直到下午,祁远希开始坐立不安,在屋子里上上下下走来走去,忍不住打去电话,也没人接。这下,他真的慌了,怕陆修家里出了事,怕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事故,总之,脑洞有些大的祁大少把各种情况都想遍了。终于,决定打给南霸天求助。

“诶?那……可能家里有什么事不方便或者没空接电话?”听了祁远希叙述完,南霸天如是说,“你再等等吧,能出什么事啊,晚上大概会看到吧。不然……他出去没带手机要不就是手机丢了?被偷了?”电话里听到祁远希焦急的声音,不得不想出各种解释来安慰他。

“啊……也对啊,那我……”正说着,祁远希听到自家门铃响,“诶?我家来人了,等下再说。”挂了电话走过去开门。

“谁啊。”打开门没好气地开口,却被门口站着的人惊得定在当场。

“你怎么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陆修拖着他走时带着的那个箱子,站在门口,此时正皱眉看着祁远希。

“你!你你!”刚刚正被自己各种担心的人此刻就站在门口,换个人也会这么惊讶吧。

“不放我进去吗,那我走了。”陆修欲转身。

“诶!不是。”祁远希反射性的一把拉住陆修,把他让进来。

25、昵称

陆修换好鞋,扫视了一圈,虽然这是自己第二次来祁远希家,但还是觉得,这家大得不像是用来住人的。

祁远希此时终于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拉着陆修上楼,“你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昨天和今天给你发短信怎么都没回?”

“不惊喜吗。”

怎么会不惊喜,简直太惊喜了。上到二楼站定,祁远希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接扑上去抱住陆修。陆修也回抱住他。即使刚从外面进来,还带着冷气,祁远希也想要把这人抱得再紧一点。

过了一会,两人才分开,祁远希带他走到楼梯口的一间房间,打开门。

“你住这间。”看着陆修走进房间,祁远希还有点不安地问道,“客房,有点小,可以吗?你嫌小也可以住我房间。”

陆修环视了一圈,即使是客房,也是经过了精心装修的,再说,能够放下一张双人床,一张写字桌,一个书架和衣柜的房间,怎么都不会觉得小。他回头摸摸祁远希的头,“没事,这间房很好。”

祁远希立刻开心起来,“那你先收拾一下,浴室在房间右手边尽头。”说完出了房间带上门。

待陆修整理好东西,洗过澡出来,看到祁远希窝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他走下楼,来到祁远希旁边。对方一看到他过来,马上和电话里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陆修此刻穿着一条棉质灰色休闲长裤,一件白色T恤,宽松的领口隐约看得到里面的肌肤,刚洗过的头发顺着发丝偶尔流下一滴水珠,滴在脖颈上,滑进衣服里。

看到这一幕的祁远希完全忘记了思考。

陆修抬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祁远希立刻回过神,合起刚刚一直微张着的嘴,还咽了下口水。

“额,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随你。”

“哦……那我们在附近转转看再决定把。”

陆修点了点头,又忽然问道,“你都在外面吃?”

“偶尔会去天天家,我不会做饭啊。”

“你爸妈经常不在家,怎么不找个保姆来。”

“以前是有啦,可是我讨厌家里有陌生人,后来就干脆辞掉了。”

陆修再一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家里有食材吗,我来做吧。”

“诶?!我……不知道啊,大概过年的时候我妈买的还有剩吧。”他起身带着陆修来到厨房,忽然意识到,“你还会做饭?!”

“恩。家里没人的时候自己学的。”他打开冰箱门,硕大的冰箱里只零星摆着一罐牛奶,几瓶饮料、啤酒,几个鸡蛋和一些已经蔫了的蔬菜,他拿出蔬菜看了看,已经坏掉了,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今天有点晚了,估计买回食材也来不及做。先出去吃吧,晚上我们去一趟超市?”

“好!”祁远希一听说陆修要做饭给他吃,开心的满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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