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好说，祁远希只是在古文、阅读这些上面差一点，陆修负责看着他不停做题。英语就不一样了，语法不太行，再加上单词不喜欢背，简直差到极点，陆修既要看着他背单词，做完的习题还要帮他讲解。
胡乱做完一页卷子，祁远希一把将它甩到一边，自己瘫倒在桌子上，用力呼吸着。陆修捡起被他甩飞的卷子开始检查，祁远希就侧头趴在桌子上看他认真的侧脸。虽然做题是枯燥的，但是有陆修陪着，祁远希似乎总能找到乐趣。
“这里联系上下文，应该是表示转折的，however。”
“嗯……”
“还有这里，a little 和little的区别你知道吗？”陆修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正在对着自己发呆的祁远希。
“啊？额，不知道……”
“那就别走神了，两个词都表示一点、少量，但是a little是肯定的，只有一点但是还是有的，举个例子，you can speak a little English，说明你还能说点英语，如果换成little就表示你几乎不会说，懂了吗。”
祁远希立刻猛点头，忽然想戏弄一下他，“I’m a little love you～”
陆修翻看着卷子头也不太，边在上面写着什么边说道，“如果你想说有点爱我的话，需要用a little bit。”
没想到竟然用错了的祁远希有些懊恼，嘁了一声，接道，“我想说我一点都不爱你！”
“那就要用hardly。”
看着陆修一点反应也没有，祁远希气呼呼地问道，“那你呢！”
陆修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气得脸涨得通红的人，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说出一个单词，“extraordinary”
“哈？！”这么复杂的单词，祁大少这么可能知道意思，“什么？你说个简单点的不行啊？”
可惜对方已经不再理他，认真地画着卷子上的错误，“喂！显摆你学的好啊！”拉着陆修胳膊摇晃了半天也没被理睬的人甩出一句，“嘁，我还不想知道呢。”就踢踢踏踏地上楼去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知道，祁远希却还是跑到楼上翻字典去了，“ex……ex什么来的，这个人真是的……”因为不知道拼写，只大概猜得到是ex开头的，翻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到这个单词。在看到解释的时候，祁远希诧异了一下，不停地对照了好一阵的读音，解释也确认了好几遍自己有没有看错行。确定了之后，扔开字典就兴高采烈地跑下楼去了，继续听陆修给他补习，这个词就这样成了两人心中共同的秘密。
30、分歧
如果说开学之后的一模是初诊的话，那么这次的二模就是终诊了，三模最多算是手术前是心理安慰。二模之后便可以预见一些结果，这个时候，学校也开始给同学发一些报考指南和表格，老师会根据大家反馈上来的报考意向来找一些意向超过实际能力太多的同学谈话，或者开导那些对自己不自信的同学。
二模成绩下来，陆修依旧遥遥领先在榜首，祁远希虽然经过陆修的补习，英语成绩有所提高却依旧是拉分项，排在陆修之后十几名的位置上。南霸天呢，就更后面了。
祁远希此时正拿着学校发下来的报考指南随意翻着，心思却不知跑到哪去了。
“嘿，远希！”南霸天一如既往的突然冒出来，吓得祁远希立刻回魂，“你爸有没有说让你报什么学校？”
“没有。”
“哦，我爸让我报本市的院校。你自己有没有想法啊？要不我们还报一个学校？”
“我也是选本市吧，A大……吧……”说着有些烦躁地把报考指南扔进书桌，“这不还有几个月呢嘛，急着想这些干嘛。”
“诶，那张意向表不是下周之前要交上去嘛。”
“管他呢。”
最近老爸老妈也不是没给自己打过电话，问他意向，同时也表明他们的观点。A大也算是重点院校，而且在本市上学，还可以不用住校。这想法当然是祁妈妈提出的，她可不怎么想宝贝儿子住校。以祁远希二模的成绩，A大虽然有些悬念但也不是没可能，A市的商科大则是第二选项。
“好了好了，知道了。”连着几天听老爸老妈唠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烦躁地挂掉电话。祁远希必然不是那种很听爸妈话的孩子，但是这一次，A大的确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走到陆修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
“小修……意向表，你填了吗？”
“嗯。”陆修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过来。
祁远希走上前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愣住。
“C市法律大学？！B市城市大学？！”而陆修的意向表第三志愿，才是A大。
“嗯。”对方头也不抬地应答。
如果没记错的话，陆修应该是很喜欢法律的，在家看电视的时候，陆修经常播到法治频道就停住然后看上好一会，他书架上放的书，也都是和法律有关的。而自己，家族世代经商，骨子里便是注定经商的料，况且，好像除了商学，其他的也没有他感兴趣了。选什么学科不重要，重要的是，选哪所学校。
可是……“为，为什么是C市？”
“那所大学是专攻法律的。”
“可是，可是A大的法学也很好啊，而且……C市不会离你家太远吗？再说，你的成绩，C大可以吗？”
“要选的话当然选最好的，C市离我家也不远，只比这里多了一个多小时而已，我的成绩虽然擦边，但总得试试。”陆修一脸淡然地说道，“如果不行，第二志愿可以去B大。”
“B市不是更远吗……”祁远希的语气从刚开始的焦急，变成了现在的黯然。
“大概远了点吧，一年两个假期，也不一定非要回去。”陆修这时抬头看了眼祁远希，才发现对方有些慌神，“你呢？”
“A大，或者……商科大。”
陆修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继续整理手边的东西，“嗯，应该没问题。”
祁远希被这句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话刺到，他转身走向门口，又想转回来，踌躇了很久，才终于转过身大步走到陆修面前，“你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同一个学校吗？！”
陆修抬头直视着祁远希，那种似乎能将人看穿的眼神让祁远希不禁有些害怕，他忽然不希望陆修给他回答。
“我不是你。”
这个回答让祁远希大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他竭尽全力想要听懂这句话却完全摸不着头绪，似乎，这句话是错误的，错误答案，“什……什么？！你特么说什么！什么，什么叫你不是我？你的意思是……”祁远希停住，接着在房间里开始乱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忽然两手用力拍在陆修的书桌上，直直地对上陆修的眼睛，“对！从头到尾都是老子对你死缠烂打！你现在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说完立刻转身出门，还不忘大力甩上门。
“砰”的一声，掩盖住了陆修急着起身而弄翻的椅子声和他试图叫住祁远希而喊出的那句“小希”
出了房间，祁远希逃一般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着门的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
慢慢恢复平静之后，他还有些颤抖的手拿起电话，打给南霸天，和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那一边听完后，也沉默了好久，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拼死大概也考不上C大吧……”
“你还是别想了，你就努力考A大吧，然后诅咒陆修发挥失常只能上A大，怎么样。”这句话显然是开玩笑的，南霸天自己笑了半天，却发现对方依旧沉默，兴趣缺乏的咳了声，“远希，那是他的志愿，你也要有你的志愿。最差不是还有我陪你吗。还有……我觉得，那句话并不是你想的意思，他从来都不善于表达，或许……他是其他意思呢。如果他想摆脱你或者根本不喜欢你，以他的性格，最开始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祁远希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才“嗯”了声，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考虑那句话的意义了，想多了伤神又伤心。
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天天，你能考上A大嘛……”
“嘁，小看我！”
“我看是要靠你爸吧。”
“诶嘿嘿嘿嘿……”女干诈地笑了一会，南霸天又严肃道，“那你不会也想靠你爸上C大吧？”
“拜托……C大专攻法律，我去了干嘛。”
“也是……”
“算了算了，我是不会改志愿的，随他去吧。”
话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犹豫的很。
之后的几天，两人之间像是恢复了从前的陌生状态，主要是祁远希对陆修，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敷衍地答应一声。就连陆修给他做了好吃的，他都没了之前的热情，吃上几口便以饱了为借口回自己房间闷着。看着他这样，陆修有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作罢。
南霸天最终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还没等毕业，就先分手了。课间，他拉着陆修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陆修，你和远希就打算一直这么冷战下去？”南霸天也没打算拐外抹角，看陆修没打算回答，他接着说，“你知道，远希他对你……额，反正你知道，你就让他一次不行吗？”
“可能对你们来说，选学校，可能靠着父母就可以随便了，但是，我不行。”
“诶，你这话说的……”听了这话，南霸天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那句引发两人矛盾的话的真正含义，虽然南霸天如果想和祁远希一个学校，还真得靠一下父母，可是这时候就不能这么说了，“远希是要靠自己努力上A大的，C大对他来说就太……况且，A大不也是挺好的吗？”
“我没有要求他非要去C大，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有。”
“那你就从来没想过他？”南霸天看到陆修脸上明显地怔忡便接着道，“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是大事，但是，他都那么努力去考A大了，你至少也应该为了他想想吧。而且，A大只是不专攻法律而已，并不是法律系就不好啊。为什么偏偏要选C大呢？难道……你就真的舍得就这么丢下他？”
陆修继续沉默，看上去心里似乎不太好受，南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你们两个的朋友，虽然你们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是感情并不浅。看你们这几天因为这事搞得这样，我都不好受，就更不用说你们自己了。你再好好想想吧，并不是逼你，只是……如果你认为结果真的是你希望的，那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说完，就留下陆修一个人回教室去了。
31、道歉
意向在周末之前，被陆修收上来一起交给了老师。放学后，大家都走光了，教室里一个人影，慢慢移动到教师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应答声。
“你是？”正在加班的老师看到这个时候还有学生没走有些诧异。
“老师……您好，我是……我是2班的，我的意向表……想要改一下……”
“哦，二班啊，你去你们老师桌子上找找吧。”
“好……”
楚辞很快在桌子上找到了那份意向表，翻到陆修和祁远希的扫了一眼，再一次轻声冷笑出来。
南霸天那次和陆修的谈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显着的成效，两人的关系依旧不容乐观。他们看似并不介意，却急死了南霸天，他终于决定把两人约出来彻头彻尾地好好谈一谈。
这天，他先约了祁远希晚上出去放松一下，告诉他地点和时间，又去约了陆修。结果，到了时间，却只有祁远希一个人来。两人饭都快吃完了，还不见陆修，南霸天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有一个人在怎么谈啊。祁远希看着他偷偷东张西望抓耳挠腮的样子，就知道他约了另外一个人。
“别装了，你是不是也约了陆修。”祁远希喝了口水，开口道。
“额，哈哈哈，祁少爷英明……”看祁远希并没有反对的样子，急忙拿起手机打电话，“喂？陆修，你怎么还不来啊？啊？！有点事……什么事啊……哦，那好吧……”
“他怎么了。”
“他说……临时有点事，然后……不能来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等南霸天阻止，便起身离开。南霸天结了账也追了出来。
祁远希想走走，两人便一路溜达着回去。南霸天家离祁远希家并不远，他想着先把他送回去，自己再叫司机来接。刚走到别墅区入口的地方，远远便看到两个身影并肩慢慢向这边走来。
当南霸天看清楚人之后，急着想要拐祁远希走其他方向，已经来不及了，祁远希显然也看清了对面的两个人，定在了原地。
陆修和跟他走在一起的人边走边聊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越走越近终于发现了对面的两人，随即停下来。
“陆修？他们是？”女生似乎被对面的气场惊到。
陆修看了眼对面脸色不太好的人说道，“我朋友。”然后转过头对她说，“本该我送你的，你一个人回去小心。”
“啊！没事没事，听说你住在这里，我就是……想来看看这片传说中的豪华区。”说着开心地笑了。
两人告别，女生骑上自行车离开，陆修才转过身面对两人。
还没等陆修开口，祁远希已经质问道，“她是谁？”
“楚辞的姐姐。她……”
“楚辞……的姐姐？！呵，你就是为了她不去赴天天的约？”
陆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南霸天既然邀请了自己，肯定也会邀请祁远希的，“她是法律系的，放学时正巧碰上，楚辞介绍了下，就聊上了。聊了太久，忘记了时间，抱歉。”
“呵，楚辞介绍的……法律系……真特么够了。”说罢，祁远希理都不理两人，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南霸天心里的警钟立刻敲响，他拦住想要跟上去的陆修说道，“陆修，我觉得，你还是离楚辞……远一点的好，还有他姐姐也……最好不要有交集。”
陆修皱起眉，刚刚祁远希的反应就让他很费解，南霸天这样让他更难以理解，“他们怎么了？我们只是碰巧在校门口碰到，而且他姐姐是A大法律系的，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
“不是这样的，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还有远希说过……”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之前，你和远希开始交往那次，你们先出去了，我留下来想问问楚辞到底想干嘛，结果他……他并不像平时那样，说话也不结巴了，还……还说他其实喜欢你，他，做那些都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和远希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