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颜深情道:“我爱你。”
“我也是。”
一段时间后,双胞胎也出生了,等到满月之后,唐颜夫夫将他们接回了家。双胞胎一男一女,一对姐弟,出生时间只差五分钟。
唐颜开始接到双胞胎时的心情与陈靖当时抱到陈熠相仿,一想到这是自己的血脉,唐颜就觉得无比奇妙,在这世界上有人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这种感觉既新奇又奇妙。
当然,他没有因此而对三个孩子差别待遇,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陈靖的,他都一样喜欢。
不过没喜欢几天,唐颜又开始头疼了。
双胞胎从早哭到晚,比一一当时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两个人两张嘴,破坏力都加一倍,唐颜陈靖夫夫简直都快疯了。
而且,原本已经适应了这边生活的一一也被两个孩子的哭声感染,那头一哭,这头也开始,两个大人全部精力全用来伺候三位祖宗了。
唐颜叹气,小孩子可爱归可爱,可也太折腾人了。
陈靖叹气,小的不省心,大的也要闹醋劲儿,他都快成职业保姆了。
抱怨归抱怨,孩子一哭,两个人还是任劳任怨地抱起哄。
一家五口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人得了空闲,互相望着苦笑,唉,夫夫育儿之路漫漫,还有得走呢。
不过这条路上有你相陪,再累我也愿意。
番外二
过完三十五岁生日的陆祎斐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
这一年发生很多事,首先薛大少爷不做少爷跑去和他那小爱人开奶茶店去了,宛市的公子少爷们没一个不前去捧场外加看热闹顺带嘲笑的,薛家恨不得同这不孝子断绝关系;其次夏臻被接回去本家认祖归宗,并且带回一个“男媳妇”,把老爷子气得够呛,但迫于无奈只能铁青着脸接受;最后,唐颜家大儿子出生了,满月酒办得热闹,唐颜抱着儿子嘴巴都要咧到脑门,一众好友鄙视之余,又十分羡慕。
不过最让陆祎斐记忆难忘,或者说留下心理阴影的,还是自己三十五岁生日party上,许朗送的生日礼物。
那天本来大家十分尽兴,直到许朗神秘兮兮地当着众人的面送上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陆祎斐满怀期待地打开,然后脸就绿了。
一盒X哥。
众人愣了两秒,集体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薛绍笑得最大声,“哎哟哟,阿斐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方面的毛病啊,早说啊,叫韦士璋给你治治。”
唐颜也趁机落井下石,“你不会吧陆祎斐,还说想弄个儿子呢,你这样真没问题?”
一贯冰山的夏臻也忍不住勾出一点笑意,饶有兴趣地盯着这头看。
白羽脸都红了,肖楚咬着嘴唇不敢笑出声,陈靖叹气摇头,而始作俑者正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非常希望陆祎斐笑纳这份薄礼。
事后,陆祎斐将许朗狠“揍”了一顿,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没有到需要这种东西的年龄。
然而等许朗上学去了,陆祎斐又陷入了深思。
认识许朗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少年在逐渐步入黄金时代,而自己正在慢慢朝中年行进,虽说四十岁才是男人的黄金期,而陆祎斐的黄金期才刚刚开头,但两人的年龄差距却无时不刻提醒着陆祎斐,有一天他可能驾驭不了许朗。
十二岁,巨大的鸿沟,等自己五六十岁,疾病、衰老、皮肤松弛、欲望消弭,而许朗却正值壮年,到那时,耐不住寂寞的许朗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吗?
虽然许朗送给自己X哥做礼物纯粹只是出于整蛊的心理,但陆祎斐却没法不因此浮想联翩。
少年爱玩,自己还能治住他时,他就想尽办法往外跑,等到自己治不住他了,许朗不得翻天?
陆祎斐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尤其今年许朗主动提出要重修大学学业,陆祎斐开始很高兴他愿意上进了,过完生日再一想,忽然就后悔了。
大学里充斥着各色青春活泼的少年少女,许朗这样爱玩的人,面对那样多的诱惑,真的不会动摇吗?
陆祎斐越想越害怕,怎么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出门,开车去了许朗的学校。
许朗今年二十三,作为一个大一新生,他的年龄确实大了点,但好在他生了一张娃娃脸,人又开朗好交朋友,入学不久就同一众同学混熟了。
他在学校有宿舍,但陆祎斐强烈要求他住回家,所以除了学校有很重要的事,许朗都回家住。
陆祎斐送他来读的是一所医学院,韦士璋从前念的那一所,现在任名誉教授,所以能够动用些关系把许朗弄进来。
许朗对念书本没有兴趣,但同陆祎斐厮混了这么久,到底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他又不愿意工作,而且以他的能力与性格,实在也做不了什么工作,所以提出要念书,免得成天跟小三似的待在家里等陆祎斐下班。
陆祎斐答应得很痛快,大抵还是希望他能有一技之长,免得两人代沟太大。许朗也想明白了,他要同这人走下去,总有一方要对彼此的差异妥协,陆祎斐愿意接受他的幼稚与好吃懒做,他也得努力做些什么来拉近两人的距离。
念书也许是最合适也最快的一条路。
所以许朗虽然不喜欢对着一堆枯燥的医学术语读啊背,但还是咬牙坚持去上课。
而且学校有同学可以一起聊天玩乐,总比自己成日浑浑噩噩除了打游戏就是泡酒吧来得有意义。
综上言之,许朗对他的学生生活还是挺满意的。
下了生理课,许朗同宿舍的几个男生便说笑便往教学楼外走。
舍友之一提议道:“刚才的课真是太无聊了,我听得都想睡觉了,走走走,我们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去打LOL。”
其他几人立刻热烈响应,男生之间的友情建立得很快,喝酒、打游戏、篮球,哪一样都能很快地促进友谊。
许朗也心痒痒,他这一周基本都乖乖回家陪陆祎斐,难得有机会和同龄人一起吃饭打游戏,他当然跃跃欲试。
“许朗你呢?”先前提议的那个舍友撞撞他的肩膀,“你也一起吧,老回家干什么,同我们一起玩玩呗。”
许朗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好,我请大家吃饭。”
几人于是欢呼着往校门外走,边走边商量着去哪吃,务必要狠宰一顿这个平时总不参加宿舍活动的人。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校门外,每次来许朗学校,陆祎斐都会开这辆低调不太起眼的车,毕竟社会对搅基的宽容度有限,没必要让人拱至风口浪尖。
他提前没有给许朗打电话,半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半是想看看许朗在学校的生活如何。这个学校的教学区与生活区隔成两个区域,中间是一条马路,学生下课后无论是吃饭还是回宿舍,都必须经过这条马路,以是陆祎斐将车停在路边守株待兔。
没一会儿,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陆祎斐眼眸动了一下,还来不及有什么表情,就看到许朗同几个男生亲密地搂搂抱抱,勾肩搭背说笑着走出校门。
一个男生搭着许朗的肩膀说了句什么,许朗大笑着箍住男生的脖子往下按,男生不甘示弱,抱住许朗的腰意欲摔跤,两人顺理成章闹起来,一起的男生们抱手看热闹。
这本是普通的男生之间的打闹,但其中一个是自己的爱人,看在陆祎斐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目光深沉,捏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强烈的醋意叫他眼里喷火。
以前许朗就说过他占有欲太强,跟变态没差别,陆祎斐起初为了追回许朗,刻意压抑了许多,然而等把人追到手了,那股霸道又没了束缚般,变本加厉往外冒,去年唐颜同陈靖闹矛盾,他们拉着唐颜去酒吧散心,许朗玩得不亦乐乎,陆祎斐当着众人的面装得大度,等一回家,那股小气劲儿酸得许朗嫌弃得要命。
现在这股邪火又冒出来了,陆祎斐恨不得直接冲下车把人拽回来。
好在他还有点理智,没有当面让许朗难堪,只是掏出手机拨通许朗的电话。
许朗同人闹得真开心,手机突然想起来,舍友只好放开他,让他接电话。
一看是陆祎斐的电话,许朗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又不好走去一边接电话,只得按下通话键,“喂,怎么了?”
跟陆祎斐说话,许朗的声音总不自觉带上一点特有的感情,以是旁边的舍友们听到他这么含情脉脉,纷纷起哄,“哦哦哦,女朋友查岗咯。”
许朗在他们面前接过几次陆祎斐的电话,以是大家都以为他在外面有个女朋友,总缠着要看照片,不过许朗一次也没给他们看过。
许朗心虚地扇了他们几下,把手机换到另一边。
陆祎斐沉声道:“右边,车里,回家吃饭。”
许朗循声望过去,看到了陆祎斐的车,诧异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陆祎斐不满地哼了一声,口是心非道:“下班早,顺道过来接你。”
“哦,可我今天要跟同学吃饭,晚上也不回去了,你白跑一趟了。”许朗嬉笑道,还跟着一众舍友往餐厅去,完全没有意识到陆祎斐正处于怒气之中。
“回家,陪我吃饭。”陆祎斐忽然重重道。
许朗一怔,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有事,再说我先跟朋友约好的,你就非得今天要我陪你吗?”
一干不明真相的舍友立刻又起哄,“哟哟哟,女朋友吃醋了啊,算了算了,许朗你陪女朋友去吧,哎,我们几个光棍只能自己玩咯。”
陆祎斐自然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冷笑了一声。
许朗本就烦陆祎斐打乱自己计划,舍友又这样激他,他好歹也是个男人,被一半吃得死死的,这不让人看笑话吗?
许朗烦躁道:“你自己吃吧,别有事没事就缠着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一天不跟你吃饭就生气,你烦不烦啊。”
说完,他气愤地挂了电话,跟着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祎斐那个气啊,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眼皮底下走了,恨不得冲出去把人扛回来。
许朗同人玩了一个通宵,赌气住到周末才回家,期间他没联系陆祎斐,陆祎斐居然也没有给他任何电话或短信。
许朗进门的时候,陆祎斐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看他进来了,瞟一眼他,也不做声。
此时已是周六中午,许朗睡足懒觉才从学校回来,而陆祎斐是自周五晚上就坐立难耐,左等右等不见许朗回来,又拉不下脸皮打电话,一晚上半醒半睡,大清早就坐在客厅对着门虎视眈眈。
许朗看他一眼,低头换鞋,轻描淡写道:“我回来了。”
陆祎斐本来想生足气不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只不过一开口就醋意浓浓,“你还知道回来?”
许朗不乐意了,有时他觉得陆祎斐这种矫情让他有点受不了,横竖都三十五的人了,时不时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幼稚。
许朗一挑眉,“那我不回来好了。”
陆祎斐见他要走,立马怂了,奔过去把人拦腰抱了,嘟哝道:“我等你一晚上,你刚进门就要走,想得美。”
他那点气早在这几天的冷战中消得快美了,自己也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为了这一点事同许朗闹脾气,只是拉不下面子认输。
许朗嗤笑,“我操陆祎斐你再跟我娘们儿,我真懒得跟你过了,屁大点事跟什么似的,你更年期啊。”
陆祎斐被他骂得直皱眉,这几年许朗被他宠得脾气见长,加之年龄见长,原先的妖孽不知不觉变成了痞子,动不动就一副流氓样,陆祎斐为自己教育失败感到痛心疾首。
“再说我更年期,我弄死你。”陆祎斐很没有威胁度的威胁道。
许朗懒得跟他腻乎,推推他,“我饿了,还没吃早饭呢。”
“又不吃早饭。”陆祎斐掐了下他的腰,还是乖乖给他做饭去了。
吃完饭,陆祎斐想拉着许朗睡午觉,但许朗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肯陪陆祎斐休息。
陆祎斐委屈道:“你上学后,对我凶好多。”
许朗立马道:“你还敢说?老子跟同学吃个饭怎么了,你他妈还跟我发脾气,陆祎斐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你他妈缺爱还是怎么的啊?”
陆祎斐腹诽,明明是你跟我发脾气,我顶多也就几天没联系了罢了,妈的,真是宠坏了,跟泼妇似的。
不过他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嘴上还是很没骨气地认错,“宝贝我错了,我们都好几天没见了,就别吵架了行么?”
“不行,”许朗觉得很有必要把问题说清楚,他实在受不了陆祎斐这时不时的小媳妇样,“陆祎斐,你跟我说清楚了,你他妈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在外头快活,非要我跟个女人似的在家守着你你才满意?”
“我没这么说啊,我不很高兴你愿意念书么。”陆祎斐一半无辜一半心虚,说实话他很想每天都能见着许朗,但让许朗整天在家闲着,自己也觉得不是办法。
“那你说周三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老子去聚个会,你他妈就给我阴着个脸找不痛快,就准你出去花天酒地,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际交往?”
陆祎斐大感冤枉,“我又怎么花天酒地了——”
“你他妈给我回答问题!”许朗凶得一比那啥。
陆祎斐撇了撇嘴,嗫嚅道:“没什么……”
他才不会承认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
许朗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干死你。”
陆祎斐往床上一趟,“来吧。”
许朗拿起枕头用力扔过去,“你他妈混蛋!”
陆祎斐赖皮地抱住他的腰,“不闹了嘛,有力气吵架,不如干点别的。”
许朗被他气得都没力气了,狠狠捶了他一下,躺到床上闭着眼睛懒得理他。
冷战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然而平静了没多久,陆祎斐的醋坛子又翻了。
原因很简单,许朗他们系排练新年晚会的节目,大学生嘛,都玩得开,于是选了个话剧恶搞,许朗被推为男主角,另一个男主角则是他们系的一个帅哥。
你没看错,就是两个男主角,恶搞罗密欧与朱丽叶,情节大概是罗密欧向朱丽叶告白,发现对方是个男的,然后两个人因为搅基而被世俗反对,双双自杀。
反正是为了娱乐,怎么搞笑怎么来。
许朗倒觉得没什么,他喜欢热闹,况且对方又是个帅哥,赏心悦目,何乐而不为?
但陆祎斐不乐意了,尤其当他听到还有罗密欧先死,朱丽叶吻了他然后自杀的情节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虽然肯定会是借位吻,但陆祎斐心里就是膈应的慌。
他笃定换做任何男人,看到自己的爱人跟别人亲密,都会醋意大发。
于是他很有底气向许朗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然后,这样申诉主权的战役一发不可收拾,许朗被他这股腻歪矫情整火了,一气之下搬到学校住去了。
陆祎斐生了几天气,开始后悔了。
他都快怀疑自己真的是更年期了,疑神疑鬼,没事找事,跟个黄脸婆似的。
但他又实在没有勇气主动低头,于是在一次聚会上,他十分隐晦地暗示了自己和许朗吵架了,又轻描淡写地提了提许朗元旦会出演学校话剧的事。众好友非常有眼力见地表示要去捧场,并安慰他一定帮忙把许朗逮回来。
元旦这天,一干人开车到了许朗的学校,问路问到晚会地点,然后装成学生家长混进去坐了。
陆祎斐坐立难安,他和许朗快有一个月没说过话了,许朗会不会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上跟他回家,陆祎斐也没有把握。
许朗的节目靠后,轮到他上台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台下坐着的众人。
实在不能怪许朗,这一群人同周围的学生格格不入,实在太惹眼,他想不注意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