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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上——by宁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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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每说出去一句,齐老爷的脸色就更黑上三分。

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咋咋呼呼的本领最大,还跟他其他子女房里借了人,这可好,自己这儿恐怕还是最后知道的了!

而这齐慕安也够刁钻,他的重点一直在东西失窃这个点上,而且话里话外全透着同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根本不了解慧纹的珍贵,更不可能知道此物的独一无二性。

因此他一直在焦急地含着捉贼,甚至嚷着报官,而在座的每一个人心里都越发有了分数,那就是魏国公原配的嫁妆已经被齐家吞了,还恬不知耻地拿出来贴给女儿出嫁。

纯粹欺负原配唯一的一个儿子是个傻子啊!

这些人虽然都是齐老爷的朋友,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酒肉朋友而已,一起吃酒听戏加把妹的时候就称兄道弟,私底下谁不是各有各心思,有的人可以说是巴不得等着看齐老爷的笑话呢!

一看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他们自然也不方便再留在这儿了,于是便纷纷找借口离开,一转眼的工夫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了齐老爷父子和薛淮三个人。

薛淮这时候已经完全冷下脸来了。

“姐夫,咱们两家的情谊可是好几辈子的事情,传到了咱们这一代一直和和气气亲亲热热,就算我姐姐命薄走得早,这些年咱们也还是跟亲戚一样走动,我薛淮尊你敬你,这姐夫两个字可是从没改过口的。”

这话说到这儿也算是点到了,下面那带着“可是——”的潜台词就算不说出来,齐老爷也不可能听不明白。

谁知齐慕安这厮偏偏在这儿捣乱,一听他舅舅埋汰他爹,那哪儿能答应呢!

立刻又粗声粗气顶撞他舅舅,“舅舅说话这样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爹愿意家里来贼不成?我郡主娘的东西丢了我爹能不急?这事儿舅舅不帮着抓贼就算了,怎么还胡乱冤枉好人呢!”

薛淮摇头叹气,“傻孩子,你的东西就快就别人算计完了,回头再把你卖了,你还替人数钱呢!”

这话已经算是直指齐老爷就是贪污前妻嫁妆的元凶了。

齐老爷一辈子顺风顺水被人奉承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重话,更别说这还真是无妄之灾了,可不是险些气炸了肺么!

当即把脸一放道:“他二舅,事出突然,我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但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向说一不二,今儿这事我立马就去彻查,保管给你们薛家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薛淮不满地哼了口冷气,不过并没有反对。

“我年纪轻,大事上拿不定主意,这就告辞,回去讨我大哥的示下。到时候这贼脏能不能拿出来,咱们就等着了,要是齐老爷有心包庇,咱们家的损失或许能自认倒霉不提也罢,可皇家陪送的东西却怠慢不得,少不得还得上报朝廷。”

狠话丢完他可再没了留下来跟齐老爷扯皮的耐性,看齐慕安这小子发挥的,神乎其神的,等自己走了他自然也撑得住。

因此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留下齐慕安还愣头愣脑地不断膈应他爹,“爹,你说二舅是不是黄汤灌多了发酒疯呢?怎么尽拿您出气了,真是的!”

齐老爷感觉自己就快要中风了,当即也顾不得这个着三不着两的傻儿子了,对着门外就是一声怒吼。

“来人!把那个黑了肚肠有眼睛没见识的蠢妇给我叫过来!”

外头隐约有人答应了一声,齐慕安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当大丫鬟的,这听壁根的专业水准那是相当地高啊!

试想要是她们没有偷听,这会儿工夫谁能听得懂齐老爷骂的是谁?

阮夫人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家,在齐老爷身边不说插满了耳目,那么三两个心腹总是有的。

因此来人一见了她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坐在一边的齐慕文当即惊得站了起来,“难怪大哥哥下午派人过来说跟我借几个丫鬟使使,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竟为了这个!母亲精明了一辈子,这事行得糊涂。”

阮夫人得了消息已经唬得脸色煞白一颗心七上八下,一听儿子也怨她,立马就委屈地落下泪来。

“你这小没良心的,娘干这个为的是谁?纵然给了几样给你妹妹,大多数东西又是留给谁?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就常听府里有年纪的妈妈们叨叨当年,你祖母也是个有出身有地位的,陪嫁过来不少好东西,如今你爹房里不还摆着么!你娘我有什么?这会儿不趁势给你打点打点,将来你继承了这么大的家业,家里不来客人?摆的用的不需要几样能镇住旁人的眼的好东西?”

一行说一行哭,又揩鼻涕,“再者咱们府里这些年也一年不如一年了,全家老小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张嘴就要吃饭,你爹又凡事好个排场体面,你娘我这个当家人不过只是管管帐,难道还能印出银票来不成?年年拆了东墙补西墙,实在补不出来了,才想的这么个法子,钱也全都用在这个家里,我难道还能带回娘家去不成?”

齐慕文一听她这里絮絮叨叨个没完,心里更着急上火,“有这工夫在儿子这里哭,娘和不攒着眼泪到爹面前哭去!”

一句话提醒了阮夫人,虽然心里发怵,可也不敢当真叫齐老爷就等,只好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出了门。

齐慕文想想这事恐怕要受他母亲的拖累,心里也是又怕又恨,回到自己屋里便猛灌了好几倍烧酒。

谢白见他如此少不得细问,他便一股脑儿地将这苦水全都倒了出来,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阮夫人这里,人才一进门兜头就是一只茶碗盖子飞了过来。

还好齐老爷不过为着出气,对得并不怎么准,不过虽然没真砸着她,可那茶碗盖子几乎贴着她的头发从她耳朵边上嗖地飞过,清清脆脆啪得一声在她身后落地开花,也够吓得她双膝发软了。

要知道她嫁过来这么多年,齐老爷虽然花心,可也是从来没说过她一句重话的,更别说动手动脚的了。

齐老爷黑着脸指了指桌上的两本册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阮夫人一见铁证如山,也知道没法狡辩,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妾糊涂,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齐老爷冷着脸不理她,齐慕安想想做戏做全套,自己这不是还还糊涂着不知内情呢么,只好过去扶她。

“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说话。”

阮夫人一见这大儿子还是向着自己,心里立即便燃起了希望之火,忙一把拉住齐慕安的胳膊满脸是泪。

“我的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该眼皮子浅,贪心,动了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娘心想将来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难免起了私心,心疼你弟弟妹妹,想你亲娘宽厚仁慈,要是如今她还活着,女儿出嫁想必她也会拿出些体己来添妆,因此便一时犯浑想岔了,你千万要原谅娘啊!”

齐慕安听了这话险些没一口老血吐在她的脸上,我娘仁慈她要拿出钱来给你女儿当门面,也也是她的事,有你这么不问自取的吗?

再说了,你都快把我娘半个库房给清了,何止一两件体己?我娘要是活着,能脑子进水到把自己一半身价分给你的子女?要是她还活着,能有你?

心里骂归骂,但作为一个未加冕的奥斯卡影帝,他还是做出了一副既惊愕又受伤的表情。

怔怔地瞪了阮夫人半天才痛心疾首道:“娘,你这是何苦,你要什么大可直接跟儿子开口,娘辛辛苦苦把儿子带大,就算你要我这条命,我也会给你。”

第36章

当然光说不练可不行,他还很适时地挤出了两点英雄泪,配合一下自己此时失落萧瑟的情绪。

阮夫人被他说得喉咙口一哽,要按正常人的逻辑这会儿应该是羞愧难当地找个地缝钻了,偏她就是天赋异禀能言善辩,拽着齐慕安的手看向齐老爷泣道:“好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哪儿舍得要的命!如今娘只求你,在你爹面前为娘说两句好话,娘之所以办下这些糊涂事,也全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

因此又将方才跟她亲儿子齐慕文说的一番话拿出来讲了一遍,诸如如今府里的境况一年不如一年了,各项开销都大,她这个当家的实在没办法变出钱来,只好想这个法子来变通。

“我的儿,你是家中长子,若是家里艰难,你少不得也要想法子帮补,如今娘只是心疼你年纪轻轻不曾经过什么事儿,又给说了这么一桩不如意的亲事,总舍不得同你说罢了,娘的一番苦心你可能明白?”

哎呦喂,这两片嘴唇上上下下一张一合的,偷我东西都变成为我好了。

齐慕安听不下去了,煽情路线本来就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继母已经亲口认了,他可不想再装孙子了,他这种唯我独尊惯了的小霸王性子,感情上一旦受到伤害那是自然要狠狠发作一顿的。

于是便蹭得站起身来用力擦了把鼻涕,“娘,您说了,天地良心,这会儿再跟您说话儿子都分不出好歹来了!您心里既然这么多难处,为什么不跟我和爹直说,现在好了,舅舅还以为是我爹吞了郡主娘的嫁妆,刚才他说的话爹也听见了,还要上报朝廷!这么一遭咱们家可不止是丢了十八辈子的人,恐怕还要惹官非蹲监牢吧!”

古代人讲究个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混到魏国公这地位当然是不会绑他去坐牢了,可被他交出来的那个元凶就说不定了。

要是齐老爷把阮夫人推出去,等着她的只有一纸休书或者流放什么的。

阮夫人听了这话可算是被吓懵了,这事儿要就搁在齐家内部,自己就是怎么赔不是赔小心也要把齐慕安这傻子给哄住了,到时候他要是不乐意,她还能给他扣个家丑外扬不为大局着想的帽子!

可没想到这么短短的半天时间,事情竟然已经闹大了。

顿时给唬得连哭都哭不出声音了,苍天,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惯了,可受不了苦啊!

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三个儿女,可算是揪着了救命稻草,忙甩下齐慕安又去求她男人,“老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妾在这个家里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这事儿传出去,颂雅的婚事眼看就要黄,还有慕文,他才十五岁刚出来跟着老爷学着在外头奔走啊!大好的前程可如何是好?最可怜是我们慕礼,只得七岁,要是妾去了,他小小年纪谁来照顾?老爷,求老爷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饶了妾这一回吧!嘤嘤嘤嘤……”

齐慕安是早预料到她会拿三个孩子出来说事了,其实就算她没孩子,齐老爷也丢不起自己老婆偷了前妻嫁妆这个人,对外肯定要给她遮掩的,更不会休她,那哭的可不止她一个,连着齐家的多少辈老祖宗都要内牛碗面了。

为了保住魏国公府的脸面,齐老爷就算在家把她骂死恨死甚至关起来狠狠揍,也不会去动她的地位。

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呗。

不过他那么偏爱齐慕文,一心把家业都交给他,当然也不能让他有个因偷盗而被人指指点点的娘,要知道如果他将来习了爵,他的荣耀就是整个魏国公府的荣耀,而他个人的耻辱也将是整个魏国公府的耻辱。

这些他都能想得通,也不指望这个一向没把自己当亲儿子的爹会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而放弃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面子,甚至也不指望他把自己看得比老二重,会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感情上受伤了而动一分容。

他这一闹只要能把自己的损失先弄回来就行,别的人情债,将来再慢慢算也行,这不来日方长呢么。

眼下置办新房子要钱,投资商铺田产也要钱,他总不能让简云琛跟着自己既没爵位又喝西北风吧?那他还能算个男人?

果然齐老爷心里也为难,要说舍了他老婆一个人出去就能全解决了,他倒不是舍不得的。

可所谓夫妻一体,偏这阮氏的行动还就牵连着他自己还有他儿子,他就真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于是便瞪起眼来指着阮夫人怒道:“你别东拉西扯说这么些有的没的,我把这一家一当全交给了你,你自己不会理家闹出那许多亏空来,倒怪咱们把你吃穷了逼你去伸手了?那我倒要问问你,咱们这一大家子有多少辈子了,我娘、我奶奶、我太奶奶,她们都是怎么当的家?她们也没死了的原配留下一大堆钱财给她们支去!怎么我们家还能传到我这一代来了?”

这话说得是在理的,把阮夫人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齐慕安一声不吭地在一边坐着,当然不会因为老爷子这番话就以为自己的公道来了,只安安静静等待神转折呢。

果然由着阮夫人又哀哀切切地哭了一阵,齐老爷方咳嗽了两声道:“这么着,老大的东西,你怎么弄出来的,也给我怎么送回去,一个子儿也不许少他的,先把这个坑给平了好给薛家一个交代,别的回头我再来跟你细算!你可别想再给我糊弄,这事儿明天一天办不完,你就给我收拾收拾铺盖回苏州去!到时候我可管不着什么孩子没了娘,当初老大也没了娘,我还不是续了你?”

说完便气哼哼地抬脚就走,也不管阮夫人捂着脸瘫倒在地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这蠢儿子和蠢媳妇儿他是看够了,白白叫他受了这么大一场气,总得找个地儿好好儿找补去。

谁知道才要出门,却被一具香喷喷的身子给堵在了后花园里。

“天儿都黑了,老爷这是要上哪儿去呀?可是把白儿抛到脑后去了,可怜人家想你想得好苦!”

谢白一把抱住齐老爷的腰板儿扭着腰肢拼命撒娇,趁着夜色还大胆地直接伸手往男人底下那地方又摸又蹭,把个齐老爷弄得失了魂儿,横竖他本来就是要出去找乐子的,这会儿不就有乐子找上门了吗?

当即嘿嘿一笑把人往怀里一搂,借着先头的酒劲道:“走,跟老爷我出门去,咱们好好乐上一晚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地儿,老爷我可不想待了!”

齐慕安在自己屋里收到了齐老爷带着谢白出去开房间的消息气得都笑出声来了,这个老不修,家里鸡飞狗跳的,他还有心思跟儿子的小老婆瞎搞。

想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劲爆的消息总得有人分享才是,于是便对焚香道:“今儿不用你当值,你下去歇吧,把这趣事儿说给惠香听听。”

惠香是阮夫人放在他这里的眼线,前段时间他自己动手寻着由头清掉了几个,不过却留下了她。

阮夫人的人,自己需要的时候也是可以用一用的嘛!

阮夫人正在屋里一边捂着心肝一边跟割肉一样心痛地看着两个心腹丫鬟从她那常年锁着的大柜子里往外搬东西呢,一听见惠香递进来的消息,气得险些晕了过去。

不过她还不算糊涂,知道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唯有先把这事儿放到一边,集中精神把齐慕安那边的亏空给填上才行。

丫头们搬一件,柳妈妈就记一笔,可就算把这些全交出去,还是有好些都赔不上。

于是少不得连夜派人出去通知她三妹和三妹夫帮着张罗,有些还在当铺和知道去向的,唯有自己贴出钱来高价买回来,实在寻访不到了的那也只好先这么着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阮夫人噼里啪啦打了一顿算盘珠子,东西倒是大部分都追回来了,可却花了比当初卖出去时更高双倍的价钱,自己不但没得到半分好处,还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都给填送进去好多。

东西还好,更叫人头疼的是白花花的纹银。

当初福和郡主过门时除了陪东西,余者还有现银啊!那些拿出来花的时候方便得很,她便大手大脚用了许多,今儿用一点明儿用一点,七八年下来总用去了一半都不止,这会儿要她一下子全赔出来,那才是最要命的。

可有什么法子呢?如今最最紧要的是保住自己国公夫人的位子,别的就算全赔进去,将来总还可以再图后计。

于是不得不咬咬牙拿出老本来贴补,另外这些年她在外头放贷放利着实也捞了不少,本以为老来可靠,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全都被迫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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