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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包子之侯门纨绔上——by宁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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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不忘拉上一向人情练达、最最明礼的二弟齐慕文,拿起桌上的礼单就往他手里塞,“二弟,大哥是粗人,你来帮我看看,我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齐慕文翻着手里的册子只觉着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母亲悄悄帮补三姨妈一家他一直是知道的,本来也并不反对,毕竟三姨妈会讨母亲欢心不是?平时给点钱给点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

可母亲这回拟的这单子,大红袍是什么茶,贡茶!

他们家就一户平头百姓,你给他他喝得出来吗?

还有成窑的东西,老爷房里也就只有两只茶盅子还凑不成套呢,寻常来客哪里舍得拿出来招待,不过摆设罢了,太太竟然给他们家一套?

象牙的佛雕就不说了,你给他们他们往哪里摆去?

拿眼角悄悄打量他母亲吧,果然脸色也不大好的样子。

齐老爷因为一进门就叫阮夫人给灌了迷汤,压根还没翻开册子细细看过呢,这会儿见他最器重的二儿子也面露难色不吭气了,不由心生疑窦,便叫齐慕文把册子拿过来自己看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两边眉头都要飞起来了,一张嘴张得老大,瞪着眼睛向阮夫人道:“这……这是你拟的单子?你一向最会办事,怎么这一回这么糊涂啊!”

阮夫人本来满怀笃定自己能拿捏得住齐慕安,压根没想到他敢把单子给老爷子看来对峙,更没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来了,当即脸上还怎么挂得住,只好故作镇定地接过齐老爷丢到她手边的单子佯装不知情似的扫了一眼。

立时便惊愕地红了眼。

“金铃!你给我进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铃慌慌张张走进来,被阮夫人用力甩出的册子砸得眼冒金星,可奴婢的奴字怎么写,她从六岁起被卖进国公府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立马二话不说、干干脆脆地将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爷太太息怒,全怪奴婢糊涂,奴婢犯浑,誊抄礼单的时候竟写反了!那三样原本就是送去鲁国公府里的,全是奴婢一时粗心,竟惹得老爷太太生了这么大的气!奴婢实在该死!”

光认错还是不够的,只见金铃话音刚落便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地猛抽自己的耳刮子。

或许是这些场景见得多了,不过是一个丫鬟,齐家各位主子全都不为所动,倒是齐慕安心里有点不过意了,虽然知道封建社会主仆分明,但他毕竟才来不是,还不是很习惯这种动不动就被人跪,不高兴就赏人张嘴的官僚主义生活。

因此在听了十几声清脆响亮的啪啪声之后只好投降了。

“父亲,金铃知道错了就算了吧,我看她还是个知道好歹的。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外头装货送货的人叫进来问问,别真的送错了才是正经。”

一句话提醒了齐老爷,忙要叫人,齐慕文机灵地凑了上去,“夜了,生怕外头管事的要吃酒躲懒,儿子去一趟吧。”

说完便脚底下呼呼生风地逃离了这是非地,颂雅一直一言不发地坐着,到这会儿方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命她把两颊红肿的金铃给搀扶出去,自己陪着笑替阮夫人说好话。

“母亲这真是无妄之灾,我看金铃姐姐平日里倒妥当,偏今儿出了错,连累出一场气来,还冤枉了大哥哥。”

这话说得很和软,意思我母亲也是受害者,她也不是有意找大哥哥麻烦的。

齐慕安看齐老爷已经变得缓和下来的脸色,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偏着阮夫人的,再揪着这件事也没意思,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齐慕文的聪明识趣,哪怕东西已经送到那什么三姨妈家去了呢,他也得想办法给弄回来给鲁国公送去。

因此便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自古只有长辈教训晚辈的,母亲教训儿子,也是为了儿子好。”

阮夫人一肚子的火正没地方去呢,听见他还这样得了便宜卖乖不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因此便一边拿帕子擦眼睛,一边抽噎道:“全是母亲毛糙,不问青红皂白委屈了我儿,可你也不该这样大的气性,拿落梅来做筏子啊!她十岁上下就跟在你身边伺候,哪一点不体贴不妥当?我原想着,简公子到底是个男人,难免粗心大意哪里知道怎么服侍你,等你们成了大礼,咱们就将落梅开了脸放在你屋里,明公正道地给你做姨娘。男人不好生养,难道你就不想早点抱个大胖儿子?”

好一副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慈母心肠!

男人不好生养不假,可小老婆生的就算是儿子又能顶什么用?阮夫人这是明知庶子威胁不大,因此故作大方呢。

齐慕安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当然也不会与她正面冲突。

因此便有意忿忿不平道:“母亲只当落梅是个好的,还护着她,可不知道她可把母亲的名声给带累坏了!绝不是个省事的!”

这话说得众人都奇了怪了,毕竟女人的名声那等于就是命,因此连阮夫人自己也忍不住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齐慕安见他们都上了钩,方喝了口茶润润喉道:“儿子因见大舅父的礼太薄,就想着开了我那边的库房另添几样也是一样的,谁知道叫那丫头拿钥匙,她拨嘴不动,再三问她,她说这需得太太点头才能开。”

这话说完别说阮夫人和颂雅,连齐老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因为齐家尚未分家,因此几位小爷的日常吃穿嚼用还都是公中大帐房上负担的。

不过因为齐慕安早已成年,而且也在外头走动,所以早几年齐老爷已经单独拨了两个庄子和几间铺子给他供他花销。

不单是他,老二齐慕文满了十六岁也是一样的待遇。

而齐慕安又有个与众人不同的,那就是他的生母福和郡主留下了一笔极其丰厚的嫁妆,如今便成了给他的遗产。那些宝贝也都在他单独的库房里封着,因有许多宫里赏赐的东西,因此上头除了郡主的娘家薛家的盖印以外,还有内务府的印。

这些东西在交给齐慕安之前是绝对不许动的。

如果将来齐慕安袭了爵位,那它们自然还是留在齐家成为国公府财产的一部分,但如果齐慕安不能袭爵,那按理说这笔财产是要让他带出府去的。

这笔钱财别说阮夫人没资格动,就是齐老爷,只要他还要脸面,也是不会去动的。

可齐慕安方才那些话,分明就是在说阮夫人利用落梅在打他亲娘嫁妆的意思了,齐老爷能高兴?阮夫人心里如何能不怕?

就连颂雅也吓得一头都是冷汗。

不过齐慕安也不傻,阮夫人在府里经营多年有的是根基,齐老爷虽然有妾室,但老夫少妻还是很宠爱她,她又有儿有女,儿子深得老爷子喜爱,女儿未来的婆家也是赫赫扬扬的显贵人家。

自己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想撼动她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先抛出这些话来吓唬吓唬她,点到为止而已。

因此话锋一转道:“落梅那丫头分明自己贪心,或许想偷拿我库房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换钱也未可知,可恶的是竟全推到母亲头上,怎么对得起母亲对她这些年的栽培言周教?因此儿子实在替母亲气不过,忍不住就先自作主张发落了她。”

这话无疑是给阮夫人递了个台阶下了,哪怕阮夫人再不情愿呢,也不得不顺着他的口气佯怒道:“好个落梅丫头!平日里我看她也不是那起眼皮子浅的东西,没想到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我儿周详,倒是保全了我啊!”

说完不由涕泪俱下,拉着齐慕安的手连连点头,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

一场闹剧就这么被齐慕安四两拨千斤地给化解了,齐老爷虽没说因此而对他有所改观吧,不过倒也没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更厌恶他就是了。

阮夫人虽然不服,可也隐隐有些明白这个草包大儿子变了,不过她是将他的变化全都算到简云琛的头上。

夜里齐老爷并没有在阮夫人房里留宿,而是去了颂娴的生母陈姨娘的房里。

陈姨娘性格懦弱,一辈子奉承阮夫人,因此阮夫人倒不怕她掀什么风浪,这会儿更顾不上吃醋,连夜命人将落梅送出府去卖得远远的,一边又拿出自己的私房账出来细细盘算,这一回亏得可不少。

原来她这个人一向喜欢敛财,平日里当家攒下的并不能满足她,随着齐慕安的长大和糊涂,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早就将心思动到了福和郡主嫁妆的头上。

这几年不拿不拿也偷偷摸摸拿出来了不少,再利用她娘家三妹运出府去替她存着,有一些还能看准时机卖出去换成银票捏在手里,那是最实惠的。

这一回写在礼单上的大红袍是她给妹妹妹夫的甜头,而佛雕和成窑的瓷器却是她自己的心头好,想着将来等亲儿子当了家可以拿出来给他撑门面,如今竟就这么去了鲁国公家,到嘴的肥肉没了,叫人如何不气!

第10章:叫你养粉头!

虽然没能一下子打倒阮夫人得报她把这身体的原主给有意养废了的大仇,不过总算也狠狠打击了她一次,以后再想拿自己当软柿子捏的时候,恐怕得掂量掂量再下手了。

齐慕安对这个战斗成果表示还算满意。

回到屋里已经快三更天了,他晚饭就吃了几只小笼包,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还好映棠给他留了宵夜:一碗热气腾腾、香甜爽口的血糯米粥,一盘肥嫩多汁的烤鸭腿,还有一碟子甜甜脆脆的香油拌萝卜干。

恩,看着就口水直流。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齐慕安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往床上重重一躺,想想女干细落梅去了,剩下的三个跟前服侍的丫鬟原本都是她培养言周教出来的,以前都听她的,不过这两天看起来倒还都不是蠢人,至少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

映棠心细体贴、焚香聪慧冷静、扫雪老实听话,虽然每一个都不算特别周全,不过也各有优点倒是真的。

自己这会儿要重新买人卖人再培植心腹神马的动静就实在过大了,倒不如把她们三个好好观察观察,只要能有一个顶用的那也就够了。

反正大丈夫志在四方,等成了亲放完婚假他就跟老爷子要活干去,到时候每天朝九晚五早出晚归的,也不用成天在丫鬟堆里打官司,丫鬟们只要不心存歹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其他他也就不论了。

反正国公府这样的大家族,能挑到上面来贴身伺候主子们的起码在伺候人、殷勤小意这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要不也过不了各位教引妈妈们的火眼金睛。

想想丫鬟们的事是不用操心了,他才吃饱了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才从落梅手里,不,准确地说是从阮夫人手里抢回来的库房钥匙,心里不由浮想联翩起来。

想想那里头到底有多少金银珠宝古董宝贝呀!

自己以后就算袭爵不成,拿着这笔钱出去过活又有何难?

可以开店做生意,可以圈地当地主,各种逍遥快活自由自在啊!反正他是个大男人,又不像穿越女们诸多顾虑不敢抛头露面,哈哈哈!

想想越发觉着前程似锦鲜花铺路,美好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哦!

迷迷糊糊的又想到了他未来的老婆简云琛,那可真是个绝色的人呐,就是脾气太臭,将来还得捧着他讨好他,没劲!

一时心花怒放一时又别别扭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这晚本应还是落梅当值,因她去了,映棠只得顶上,睡在外间的暖炕上。

本来焚香和她一处做针线呢,听见里头渐渐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方压低了喉咙悄道:“姐姐可觉着大爷自打醒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映棠面带疑惑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从前哪儿有天天在家的时候,晚上不是睡在这个楼就是睡在那个馆,便是回来也从来不会落单啊,哪一回不跟落梅打打闹闹胡混到半夜?如今都消停了两个晚上了!”

说着还拿手指比了个二,做出极传神极不可思议的样子来。

焚香毕竟小上两岁,也从来没在夜里男主子屋里上演妖精打架大戏的时候同屋伺候过,因此便红了脸,不由捂着嘴笑道:“或许真是要成亲了,人便懂事了也未可知。要说咱们家未来的少君,京城里能有几个女子生得比他还美?恐怕也就只有他能收住大爷的心。”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因听见里头咳嗽方慌忙掩口不提。

第二天齐慕安精神抖擞地起了个大早,就要亲自去看看自己的宝库呢,却见六福又跑了进来。

一看那一头的汗,就知道没好事。

“又怎么了?”

六福吸了两口气顺了顺气息,“回爷的话,栀子花胡同那边出事了!”

栀子花胡同?这又是神马东东?

齐慕安一头雾水的,六福忙上前一步给他解说。

“去年临安侯曾爷送了两个角色的清倌儿给大爷的事,不知大爷可还记得了?当时大爷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还特特命小的们在栀子花胡同租了套又僻静又清爽的四合院儿给那弟兄两个住着,闲了便呼朋唤友过去吃酒听曲儿。”

艾玛,这是在外头还养着粉头呢,原主果然每天都在带给自己惊喜呀!

齐慕安抚了抚抽搐得有点厉害的太阳穴。

“哦,那这会儿出了什么事儿?”

六福的脸色有点青白,不过还是得先把自己的责任给摘除干净了,因此便支支吾吾道:“不知道看着他们俩的大娘是怎么弄的,竟不知道那老大,叫个欢喜的,背着咱们用了延嗣水,如今竟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肚子大了瞒不住了才说出来的!”

齐慕安一听这话差点要喷了,妹的,自己这还结得成婚吗?先跟人抢戏子弄得天翻地覆,这会儿养的兔儿爷还有了!

要说那些纨绔子弟在成婚之前谁身边没个花花草草的,可只要是还要点体面的人家,都知道正妻没进门之前是绝对不好弄个庶子庶女出来打未来亲家的脸的。

要真有了这样的糟心事,也没什么正经人家肯把孩子嫁过去。

因此心里倒还真急了,忙问六福,“这话可传出去了?”

六福眼泪汪汪的,“我的小爷,哪儿敢啊!王妈妈发现了之后就把他弟兄两个都堵了嘴绑了手脚给关屋里,立马就过府里报信来了!小的敢保证,绝没有旁人知晓!”

齐慕安点点头,“成,咱们瞧瞧去。”

一时也顾不得套车了,六福牵来了马,还好齐慕安前世还算是个各种运动都喜欢玩两下的人,赛马是不成,不过这骑马在大街上不算太快的溜溜还是可以的。

才到了地方,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圆脸大妈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呢,一见了他们俩立刻便迎了上来。

齐慕安哪里还有跟她废话的功夫,看也没看她一眼抬起脚就进门,这王妈自知有错也不敢多话,忙亦步亦趋地跟着。

齐慕安一把推开朝南的正房房门,果然见炕上紧紧挨着两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其中一个穿着葱绿小衣的,小腹处有一点圆润的隆起。

两个人见了他都跟见了鬼似的怕极了,泪痕未干的脸上又一次被泪痕浸湿,呜呜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必是讨饶吧。

齐慕安朝天翻了个白眼,这都算个什么事!

只好回过头吩咐王妈,“先把人放开,我有话要问。”

王妈忙上去给两个人松绑,小一点的那个还好,大了肚子的那个才脱了束缚就疯了一样飞扑到齐慕安脚边嘤嘤嘤地啼哭不止。

“小的胆大包天,小的知错了,求大爷宽恕,求大爷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就算要小的死,也容小的先生下这可怜的孩儿,他可是大爷的亲骨肉啊!呜呜呜……”

只见他一边哭一边低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浑身汗涔涔的又沾着泪水,形状极为凄楚,连六福都有点看不过眼似的别过了头去。

齐慕安冷冷看着他不做声,却注意到那个年纪小点的,在听见他哥哥说到“是大爷的亲骨肉”几个字时脸上惊魂不定,更心虚似的垂下了头,根本不敢往他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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