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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造物主 上——by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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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看了两眼,去旁边拔了一束草,十指在草间灵活的穿梭,不多时就赶上了他的进度,眼巴巴地看着他。

潘挺羞怒:“我正在研究。”

侄子突然将头凑到电脑前,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屏幕上的图示。

潘挺突然想到,以光荣族的学习能力,略过他这个中间商,他们可能学得更快。他见侄子看完了一页,正要往下翻,电脑就被萨耳长臂一撩,拿到手里。

“他们自己学得更快。”潘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事实是,他的确有点心虚,就好像抄家庭作业被发现了。

萨耳伸出手指,在他额间轻轻地点了点:“你是引领者,做出榜样来。”

潘挺展示手里编织的草环:“你确定这样也要继续?”

萨耳淡然道:“你不是他们的神吗?”

潘挺被噎住。

萨耳见造子过来,收起电脑,丢给它:“看好他。”

造子:“……”这里是不是有人搞错了什么,它和潘挺才是一国的好吗?

这么想的人显然不止它一个。

潘挺等萨耳离开,立刻从造子手里接过电脑打开,送到侄子面前:“快看快学。”

造子:“……”动作这么娴熟真的好吗?它本来还打算纠结一万字心理活动的!

侄子咧嘴笑笑,比照着图的样子,手指飞快地动着。

其他的光荣族人探头探脑也想学,都被潘挺拍开了。他们也不生气,乖乖地蹲在侄子后面等待。

侄子领悟力绝佳,很快就记住了步骤,然后跑到草堆边,飞快地拔了一堆草,没多久两条草裙新鲜出炉。

潘挺赞叹着接过来。这条草裙承载了编织者满满的爱!看厚度就知道编织者十分慷慨,毫不吝啬原料,且细节完美,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结头。

潘挺让侄子抬起腿,帮他穿上草裙。草裙很厚,穿上后有点像加长的芭蕾舞裙,不过该遮的东西总算遮住了。

侄子穿上后有些不习惯,几次想将裙子脱下来,都被武力镇压,只能委委屈屈地穿着。他的同伴们好奇地摸摸,大概觉得穿着这样的裙子走路太怪异,很快放下编织到一半的草裙,跑去去吃烤肉了。

潘挺能勉强一个,却不能勉强集体,只好想其他的办法。

夜很快降临,看着挂在天边的明月,潘挺有点怀念。虽然萨耳经常对他颐指气使,一副教官的样子,但是,他私底下还是做了不少事。至少能让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侄子吃了烤肉,心满意足地躺到他身边,大腿还特地挨着他的。

过了会儿,潘挺听到身边的人时不时发出哼哼声,不耐烦地转头:“你怎么……你在干嘛?”

侄子被他陡然提高的嗓音吓了一跳,顿时停下了手。

潘挺想到他刚刚就躺在自己身边摸那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悟性也太高了吧?”

侄子拨开草裙,露出红肿了一片的肚皮。

潘挺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对话引起其他人注意,光荣族的人慢慢地围过来,看到那红红的肚皮,都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有两个人伸出手来,想要将侄子扛起。

不会又要拖到洞里去吧?

潘挺慌忙阻止他们,“冷静点!先把裙子脱下来,可能很快就没事了。”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他而起,他认命地帮侄子脱裙子。

被裙子盖住的所有肌肤都是红通通的一片。

其他人越发难过,连侄子的眼里都流露出了绝望。

“等等,等等……”潘挺再次推开他们伸过来的手,看着侄子哀怨的小眼神,心里一跳一跳的,只是普通的过敏吧!干嘛搞得和喝了鹤顶红似的。最要命的是,自己竟然也紧张得手抖!

潘挺深吸一口气,伸出手,一团白光在掌心凝聚,慢慢地抚过过敏处,未几,红印就消退了,

……

“神!”

“神!”

“神!”

光荣族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侄子看看肚皮,又看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突然跳起来扑倒潘挺。其他人见状,一个两个三个地冲过来叠罗汉。

习惯当金字塔基底的潘挺干脆呈大字型,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碾来碾去。

原来,他不止能当ok绷,还能当风油精,想想也是挺多才多艺的。

那次以后,潘挺总算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待遇。

光荣族还是不明白神的真正含义,但这不妨碍他们对潘挺的尊敬,只要有好吃的,潘挺必定是第一个,每个人出去之前都会过来请摸摸脸,男的女的都不例外。

刚开始潘挺摸女人的时候还有点小羞涩,虽然他是雷霆文学网珍贵的帅哥大神,但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的写作写作生涯限制了他的交友圈,无法加入交女朋友这种需要长期阳光明媚的投资事业中去,只能暗暗地积攒了大量的手动经验,其他方面十分空白。不过,数量多了,也就像左手摸右手了。

而在这段期间,光荣族体现出了超强的学习能力。经过几次试验,潘挺终于找到了适合当材料的草。他偷偷摸摸地将编织草鞋,箩筐的方式给侄子看,侄子看过一遍,就能做得像模像样。

萨耳每当看到一个新东西出现,都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潘挺开始还有点心虚,被看久了,也就习惯了,特意准备了一套说辞,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当老师的那块料,让他们自学成才更有利于世界发展之类的,但萨耳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等光荣族人人都穿上小草裙后,萨耳就很少出现了,每次来也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时间一晃眼就过了两个月,光荣族的人渐渐适应了平原的生活,在潘挺和电脑的指引下,开始搭建木屋。

作为光荣族的神,潘挺俨然一族之长。

光荣族善良乐观的天性让他们对此毫无意义,甚至自发地拥护与他关系最后的侄子成为族长助理,烤肉水果都是他们优先。

潘挺有些不适应,毕竟是造物主,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偶尔吃是满足一下口欲,天天吃……没糖没盐没味精,不甜不辣也不咸,那真的是很难吃。但他又不想辜负他们的好意,只要那一双双天真善良无辜纯真的眼睛流露出失落的情绪,他就忍不住作自我反省,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不可饶恕的事情。久而久之,他对光荣族简直有求必应——虽然他们的语言也没法提什么要求。

总之,在潘挺的心里,光荣族就是一群磨人的小妖精!

28.闹矛盾(上)

木屋很快有了雏形。

潘挺被邀请试住。木屋很简陋,看屋顶那拇指粗细的缝隙就知道,遇到下雨,绝对会变成水帘洞。幸好从未下雨——他一直很怀疑那些树木吸收的水分从哪里来。

“我很喜欢,谢谢。”潘挺对身后的小跟屁虫说。

侄子憨笑:“喜欢……也。”

经过长时期的耳濡目染,光荣族学会了不少字和词语,其中以侄子的学习能力更强。

潘挺喃喃道:“like,too?这语法,我应该教你英语的。”

“教?教!”侄子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潘挺狠狠地捏了他一下:“笨蛋。”

侄子歪头看着他,突然出手如电,有样学样地狠狠地捏了一把潘挺的脸,“你笨蛋!”撒腿跑了。

潘挺:“……”学生学习能力太强,也挺糟心的!

潘挺从屋里出来,光荣族们已经自发地排好队,冲他敬礼。

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体验一把首长待遇,潘挺很是舒畅,顶着脸上被侄子捏出来的红印,骄傲地在队列前走来走去,享受够了他们望向自己的崇敬眼神,才挥手道:“健康生活勤锻炼,认真干活有肉吃。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

光荣族们一哄而散。

潘挺:“……”虽然光荣族学习能力很强,但组织性纪律性真的很差!看来有必要科普一下三大注意八项纪录——等他们学完韵母后。

平原都是素食动物,资源丰富,又没有天敌,光荣族掌握了潘挺“传授”的捕猎技巧后,一直无往不利,往往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但这次五个小时过去了,潘挺还是没有见到那雄纠纠气昂昂的身影,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看他不安地踱来踱去,女人们纷纷拿出水果喂他。

“我不饿,我真的不……唔,谢谢。”

潘挺一边吃着递到嘴边的水果,一边“无奈”地想: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神……”

声嘶力竭的吼声撕破了树林的宁静,也惊飞了栖息的群鸟。

潘挺一个不小心,吞了个核下去,正捶胸,就看到侄子抱着个血淋淋的人冲过来,他身后跟着一群伤痕累累的残兵。

“怎么回事?”他站起身,侄子已经冲到了跟前,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胸前的抓痕深刻入骨,皮肉都翻了起来,露出红艳艳的肉。肩膀的肉被扯掉了一块,皮软趴趴地耷拉着,血水不要命地淌着。

浓烈的血腥味从鼻腔一直灌到潘挺的肺里,喉咙梗着核,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帮……帮。”侄子抖着身体。

潘挺深吸了口气,凝聚一团治疗之光,从胸腔的伤口抚过。

伤口朝里拢了拢,又很快裂开来。

潘挺反反复复地试了几次,依旧毫无作用。眼见着那具躯体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潘挺忍不住大叫:“造子。”

造子以为他要借电脑,抱着电脑出现,看到眼前的景象才吃了一惊:“他要死了?”

潘挺道:“有没有办法救他?”

造子疑惑道:“为什么要救他?”

“他要死了啊!”潘挺吼道。

造子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他:“人类都会死的。”

潘挺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领会它轻描淡写的一句人类都会死是什么意思,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他还能救活的。他还能救。”

尽管这么说,他却能感觉到,怀中温度正一点一点消失,这鲜活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树林里的空间被凝固住了,好似连风也被死亡拖住了步子。碧绿的草木也暗淡下来,色泽鲜艳的平原像一天一夜没打扫的工业城市,灰扑扑的。

侄子将人慢慢地放下来,嘴里发出痛苦地叫声。

其他光荣族跟着叫起来,叫声此起彼伏。

过了会儿,侄子和其他人一起扛起尸体,飞快地往山上跑。

潘挺知道他们要去出生的那个神洞,那里曾被他认为毫无作用一文不值,此时却能令亡魂安息。

造子不解地拍拍他的大腿:“你没事吧?”

“别理我!”潘挺低吼。

造子想了想道:“别害怕,你不会死的。”

潘挺抬起手,凝聚出一团白光,发狠地说:“如果治疗术治不好人,叫什么治疗术?”

造子说:“只要世界不断的升级,你的治疗术也会不断地强大。”

“要到什么时候?!”

造子慢吞吞地说:“看你。”这段时间潘挺一直跑在光荣族里,放下了造物主的所有创建,要不是还有萨耳,世界的进度几乎是静止的。

潘挺抢过造子怀中的电脑,愤恨地打开,手指刚碰到键盘,电脑就被一股大力抢走了。萨耳一手夹电脑,一手夹起潘挺,转身就走。

“你带他去哪里?”这段时间造子和萨耳相处的不错,开始相信他对潘挺,对他,都没有恶意,是真心地想要守护这个世界,但是仅仅是“开始相信”。他此时的举动几乎把造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重新打回原地。

萨耳没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造子抖了抖触角,追踪他们的足迹,发现他们进入了魔免区。

萨耳将潘挺随手一扔,潘挺一个挺身……没坐起,只好老老实实地双手撑地坐起来:“你要干什么?”

萨耳道:“是时候创造第二种人类了。”

说到人类,想到那个血淋淋的身影,潘挺心头颤了颤,“我没心情。”

“因为死了一个人?”

潘挺霍然站起,激动地说:“对,就是因为死了一个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说,我们是造物主,是神,死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有生老病死,是人都会死嘛。但是,我……首先我也是一个人类,一个会生老病死的人类!当造物主是不得已,是被逼的!他娘的,要不是回不了家,谁想当造物主啊。”

萨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充满了疑惑。因为疑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十分专注,仿佛要把潘挺这个人里里外外地透析清楚。

在他的目光,潘挺身体温度升高,慢慢地蒸发了怒火,尤其是面颊,依旧是红通通的,却红出了不同的色泽。

就在他忍不住开口打断对方的视线时,萨耳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说:“你打算每次遭遇挫折,就自暴自弃吗?”

潘挺身体一震。

萨耳道:“不管愿不愿意,你已经是造物主。既然想回家,就做点对回家有帮助的事。”

“我现在做的不都是对回家有帮助的事情吗?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把我变成没有感情只受你摆布的傀儡才行?!”

萨耳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潘挺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膝坐了会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一时三刻又拉不下面子,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你以前是三级世界的造物主吗?能穿梭到各个星球?”

萨耳表情出现了三秒钟的空白,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

潘挺:“……”还不如直接说无可奉告。哼,稀罕!

这场单方面的争执仿佛就这样,无疾而终。

潘挺没有再回光荣族。作为一个写手,他很明白在这个设定里,自己只是人类的旁观者和推动者,帮助他们更快地发展,却不应该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不过,偶尔他还是会用隐身术回去看看。

光荣族很快接受了他们会死亡这一事实,恢复勃勃生机,侄子成为了他们真正的族长,带领他们继续修建木屋,并且开发更多的工具与武器。

看着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力赚取更加优越的生活,潘挺表示很欣慰。更叫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的痕迹并没有被抹去。打猎前列队成为习俗,被保留了下来。侄子没有记住那一长串的动员,却记住了“出发”,于是每次出发前的演讲都是四个字——

“神神,出发。”

29.闹矛盾(中)

不止捕猎前他会被提到,当他们生火时,建屋时,受伤时,都会叫上几句“神神”,好似自己真的是神,能够免去他们一切灾厄。

又后来,他们摸索出了男女的正确搭配法,开始繁衍后代。侄子身为族长必须起带头作用,责无旁贷。洞房那天,潘挺作为他的“亲戚”,默默地在暗处祝福他。

侄子表现得很羞涩,进屋前还要了一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潘挺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八卦才跑去看他在做什么的,只是……咳,担心落单的他的安危。

侄子坐在屋边的大树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石头大磨的刀。潘挺认出是自己曾经提过的造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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