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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 中——by蔺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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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抿着嘴不说话。

“我告诉你,这会儿薛绍正跟未婚妻在国外度假呢,等回来后就会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你要是还要点脸,就自己乖乖走人,别等着我来撵,不然我让你在宛市都呆不下去。”

说完,薛楷皑用手指狠狠点了点他,愤怒地上车走了。

白羽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薛绍不是出差去了吗,为什么薛楷皑说他在和未婚妻度假?

他不是约了和自己去海南吗,怎么可能丢下自己却和别人潇洒快活?

他不信,不信,这一定是假的,是薛楷皑故意说出来骗他的。

白羽恍恍惚惚拿出钥匙,对了好几下才打开门,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平稳过日子这样微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他没什么出息,只想守着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很怕这种平淡的生活有一天会消失,他又被打入那个黑暗的深渊。

薛绍从日本回来,特意给白羽带了点礼物,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薛绍能买的,必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他想着回家先哄白羽穿上那套小裙子,然后带个假发,绝对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想着想着,他还真有点激动,恨不得立马到家。

白羽正在家拖地呢,门就开了,薛绍一进来就搂着人一顿热乎,亲得白羽晕晕乎乎的,才咬着他的耳朵问:“想我没?”

白羽眼前冒圈,呆呆点头,“想。”

薛绍满意地又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才放开人,“在家乖不乖,按时吃饭了吗?”

“嗯。”白羽傻傻望着他,又是大半个月不见,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薛绍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薛绍了,一天不见到他,白羽的心里就惶惶不安,害怕薛绍哪天就真的不见了。

薛绍看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也知道小东西是真想自己了,他搂着人坐到沙发上,又腻乎了一阵。

白羽紧紧抓着薛绍的衣服,禁不住闭上眼睛,贪恋地嗅着熟悉的味道。

这么坐了一会儿,薛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便放开白羽,贼笑道:“嘿嘿,给你带了点礼物。”

白羽好奇地看着他打开行李箱,不由猜想薛绍会送他什么,却见薛绍掏出一件衣服,献宝般举到自己面前抖开,“宝贝儿,喜欢不?”

白羽一看,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那是一件粉红色的护士服,白羽虽然没看过动作片,也知道这种衣服是拿来增加情趣的,当即就别开视线,嗫嚅道:“你……”

薛绍笑道:“我一眼看到这东西,就觉得你穿了肯定好看,来,宝贝儿,换上给我看看。”

白羽惊慌地跳起来往后躲,“不,不要,我不穿……”

“别害羞嘛,穿给老公看看,我想看。”

“不……”

两人围着屋子打闹起来,白羽羞得都想钻地缝了,这种女生穿的衣服,而且还做得那么暴露,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穿起来会是怎样一副氵壬靡的模样。偏偏薛绍不肯放过他,拿着衣服追着他闹了一会儿后,便发猛劲儿把人给扑倒,边同人嬉笑边去扒他的衣服,非要他穿上不可。

白羽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衣服被扒了,他就死死按着自己的裤子,哀求道:“别……我不想穿……”

薛绍乐呵呵地把护士服往他头上套,“害什么羞,又不穿给别人看,家里就我们两个,偶尔也玩点新鲜的。”

白羽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要他穿这种衣服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我不想穿,不想穿……”

薛绍套了几下,发现底下的人都泪眼花花的了,顿时有些心软,“好了好了,不穿就不穿,哭什么,搞得我跟强女干犯似的。”

白羽抽着鼻子,委屈地看着他。

薛绍没撤了,把人拉起来,那套护士服也被甩到一边,他抽了纸巾给白羽擦擦眼泪,数落道:“怎么这么不禁逗,你哪是24啊,14岁还差不多。”

白羽难堪地低下头,在心里说,不是24,是25。前几天是他的生日,薛绍似乎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说出口。他给自己煮了碗面,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度过了25岁生日。

安抚完白羽,薛绍起身去洗澡,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确实累了。洗到一半,他冲外头喊:“老婆,把我行李收一下,里头还有几盒甜品,你给放冰箱一下,不然该坏了。”

“哎。”白羽应了,放下手中的活,过去替薛绍收拾行李。

薛绍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去的日本,回来时却足足多出两大袋子东西,大部分都是些吃的和玩的,全是王璟雯塞给他的。

白羽看不懂上头的字,只凭着图片猜测这是吃的还是用的。一样样把纪念品收好,他又开始拾掇薛绍带去的衣服。

薛绍从不理家务,西装内裤全混在一起,行李箱塞得乱七八糟的,白羽不由心疼这好几千一件的衬衣被他弄成这副皱巴巴的模样。

他一件一件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到地上,想着一会儿该洗的洗该烫的烫,估计弄完也得傍晚了,对了,还得去买点菜,给薛绍做点好吃的……

他想着一会儿该做的事,手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支口红。

白羽顿时就愣在那了,口红,那是女人用的东西。

他禁不住想起薛楷皑说过的话,薛绍难道真的是跟那个女人出国度假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薛绍不会骗他,白羽慌乱地安慰着自己,可是心却跳得厉害,如果不是,那这只口红又作何解释?

他心神不定地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那只口红,双目失神的望着墙壁。薛绍洗完澡出来,就见白羽跟定住了一样愣在那,他边擦头发边随口道:“你干嘛呢,一动不动的,打坐呢?”

白羽缓缓转过身,举着那只口红,眼里泛着水光,颤声问:“这个……”

薛绍僵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说:“什么啊?”

“口红……为什么你的包里会有这个……”

“我哪知道,兴许谁落在酒店,被我随手收进了包里。”

白羽张张嘴,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泪光更盛。

薛绍一阵烦躁,扔了毛巾走过去,夺过口红就往垃圾桶一丢,“你有完没完,都说了不是我的,你能不能别我一落家就给我找事?”

白羽被他吼得抖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说:“你以后会结婚吗?”

薛绍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他妈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得整点事出来才舒坦是吧?”

“如果,你要结婚……”白羽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你跟我说,我就走,不会缠着你……”

“走个屁!”薛绍彻底火了,“你他妈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结婚结婚,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啊!老子大老远赶回来,你他妈一见面就跟我败兴,你是仗着老子宠你几天就蹬鼻子上脸跟我拿乔是吧?”

白羽无助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只是不想落到有一天被薛绍赶出去……他受不了被当做物品一样清理出门,如果要分开,最起码让他保留一点作为普通人的尊严……

薛绍本就心虚,再一看白羽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心里更是堵得慌,他霍地一下把人拎起来扔到床上,边扒人衣服边低吼道:“哭哭哭,屁大点事你就哭,老子都说了那口红不是我的,你还要怎么样?自从过完年你就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子是亏了你还是欠了你啊,成天给老子摆脸色,你他妈这副怨妇脸是甩给谁看呢,啊?”

白羽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别,别说了……”

薛绍看不得他这副委屈吧唧的圣母样,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图一个快活,白羽倒好,隔三差五跟他闹一出,单是吃醋倒也罢了,居然管到他头上来了,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而且这小东西明明心里有想法,薛绍吼几句,白羽又巴巴闭了嘴,一副苦水往肚里咽的架势,好似是他薛绍薄待了他似的。

薛绍的好心情被这一出败得一干二净,他决定给白羽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冲自己哭哭啼啼的。

没有任何前戏,薛绍直接提枪上阵,白羽痛得一声惊呼,双手死死抓着薛绍的手臂,一张脸因为疼痛而瞬间煞白,额上冷汗涔涔。

“不要……好痛……”

薛绍压根不理会他的哀求,发足了狠劲儿横冲直撞,任凭白羽在他身下哭声哀哀。

这小东西就得教训一番,不然成天给他找气受,他养这兔子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他狠狠撞着白羽,嘴里念着:“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痛,就是要让你痛,看你还敢不敢跟我闹,啊?安生日子不过,非得给我找事,操,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好……”

白羽呜呜哭着,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薛绍说的话更是让他心口生疼,为什么两个人谈恋爱,薛绍可以过问他的事,他却不能对薛绍的事哪怕问一个字?

薛绍是爱自己的吗……如果爱,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折磨他……

白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恍惚之间他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跟薛绍开房时的场景,那时的薛绍就是像这样,把他折腾到死去活来,然后扔他一个人默默流泪。

他伸手摸摸旁边,是空的,四下很静,薛绍已经走了。

白羽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他拿手遮住眼睛,发现已经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躺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一,一摸手机,发现已经过了上班的点了,主管的电话来了好几通,他居然没有接到。

连忙爬起来,刚一沾地,就一阵头晕目眩,后面更是痛得他当即就闷哼了一声。他摸摸额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了,但他顾不得身体的不适,随便吃了点药,便往公司赶去。

到了公司已经差不多快到午饭时间了,白羽先去主管办公室道歉,主管平时对白羽的印象不错,又见他一脸病样,批评了几句也就算了。

白羽摇摇晃晃从办公室出来,正碰上同事结伴去吃饭,问他要不要一起。

白羽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没什么胃口。”

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了白羽一个。他趴在办公桌上,难受地闭上眼睛,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反胃又恶心,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躺了多久,吃饭的同事回来了,见他满头冷汗脸色绯红,便好心过去推推他,“白羽,你怎么了?病了吗?”

白羽哼哼了一声,同事便探了探温度,这一探就惊道:“嚯,怎么烧成这样!”

当下几人便把白羽送到医院,护士一量温度,39度2,急忙挂了水。

白羽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都起泡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时不时哼哼两声,眉头紧紧皱着,难受得要命。

同事把人安顿好,一看时间,下午还得上班,于是问白羽:“你家里电话多少?我叫人过来看着你。”

白羽唔唔了两声,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同事问不到电话,一面担心白羽的情况,一面又着急回去工作,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去走廊给主管打电话,看能不能请个假,等白羽挂完水了再走。

刚走到门口,便撞上进来查房的医生。同事连忙让了一条路,就要走时,却听那医生“嗯”了一声,问道:“这是你朋友?”

同事愣了一下,“是,怎么了医生?”

年轻医生看了看白羽,“没事。”又调了下点滴,道:“这瓶打完记得叫护士换。”

“好的。”同事应了,小声嘀咕道:“唉,还得跟老板请个假陪他,也不知道扣不扣工资,真是……”

医生一听,沉吟一下道:“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这头让护士看着没什么大碍。”

同事自是乐意,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白羽病着,万一醒来想喝个水什么的,身边没人总是显得有些可怜。

医生又道:“我认识他,你放心去吧。”

同事一听,原来是白羽朋友呢,于是乐呵呵地走了,把白羽交给了医生。

韦士璋探了探白羽的额头,还烧着呢,摸摸他衣服,里头已经汗湿透了。便叫来护士替人把外套脱了,寻了件干净病服过来预备给人换上。

他退到病房外,让护士在里头给人换衣服,没一会儿却见小护士红着一张脸出来,嗫嚅道:“韦医生,你进来看看吧……”

“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我不好说。”

韦士璋随着小护士进去,小护士把被子掀开了一点,韦士璋一看就知道小护士脸红为何了。白羽的湿衣服被脱了,剩下一条内裤时,小护士却不敢动了,那上头沾着血迹,不用多想都知道缘由。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来处理。”韦士璋说。

小护士忙不迭跑了。

韦士璋叹了口气,暗道这一个个主顾都是豺狼虎豹,尽会把人往死里整。他替白羽检查了一下伤口,白羽虽然昏迷着,依然疼得哼出声来。

这么个折腾法,难怪烧成这样。

先前陆祎斐把他家那头弄得一身伤,还知道把他叫去家里治,相比之下薛绍真是渣透了,扔这小孩儿一个人,看着都怪可怜的。

他给白羽处理好伤口,犹豫着要不要给薛绍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下人。按下号码,又顿住了,他不是薛绍他们圈里的人,最多也就帮他们看看一些不能到医院来明治的病,这样掺合对方的私事,似乎有违规矩。

但白羽无亲无故的,他多少也知道。病成这样,不通知薛绍,难道真把人扔医院?

想了想,他还是给薛绍打了个电话,也算尽到义务,至于薛绍来不来就不归他管了。

薛绍正在办公室里间睡午觉呢,接电话时口气很不好,“士璋你干嘛呢,午觉也不让人睡。”

韦士璋道:“我也不想吵你薛少爷午睡,只是你的人现在躺在我医院呢,病得不轻,也没人照顾,我就问问你是来接他一下呢,还是就把他撂这了。”

薛绍一听白羽病了,瞌睡登时就醒了。他昨天把白羽折腾得够呛,做完就走人,也没给人盖点东西,那小家伙不会真的冻了一晚吧?

“怎么回事?”

“高烧不退,外加那儿撕裂。”韦士璋道,“小乖乖怎么惹你了,把人整成这样。”

“不关你事。”薛绍恼怒道,“我马上就来。”

韦士璋笑笑,挂了电话。

薛绍这人,韦士璋多少有点看不上,缺德事做多了,每一桩都足以招人骂死。不过少爷圈里混账的多了去了,加上薛绍家的背影,韦士璋这点鄙夷也就放在心里,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谁叫自己还指着这帮少爷吃饭呢。

约莫半个小时,白羽的水吊完了,韦士璋过去给他换了瓶,又量下温度,刚抽出温度计准备读数,薛少爷就火气冲天地冲进病房。

“哟,来了。”韦士璋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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