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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很难养 下+番外篇——by苏景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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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宁弯腰执起白玉梳轻轻梳弄起来,细密的发丝拢在手心里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凉意自发间蔓延到手心,顺着肌理的纹络徐徐晕开。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像是担心一开口,便打破了此时的静谧与安宁。

“阿宁。”顾明珩突然开了口。他缓缓抬手,轻轻按住陆承宁置于自己肩上的手,似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陆承宁亦没有催促,只是停住了梳发的动作,透过略有些模糊的镜面看着顾明珩。

像是有无数尖锐的针尖聚拢在喉间,令得声音极为干涩,“或许,你并非陆泽章的亲子。”说出了口之后,才发觉原来并没有那么艰难。顾明珩轻轻吸了一口气,脸气息都在颤抖着,而双眼在不知觉的时候有了涩意。

又是蔓延开来的沉默,绵绵密密地裹住了两人。

一直没有动作的陆承宁突然俯下身来,将自己的下颌紧紧贴在顾明珩温热的颈侧,双手自身后将他整个拢住,像是护住了漫天雪地之中最后的一丝温暖。

“嗯。”陆承宁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顾明珩看着镜中模糊的影子,心底积郁的情绪渐渐挥散开去——其实这或许便是解释陆泽章行为的最好的理由,但是自己却不断地忽略,不断地逃避,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承认。

当今的太子,大雍唯一的皇子,他的阿宁,并非陆泽章之子。

灯火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在极致的静默中竟让人感觉到刺耳。

“阿珩不要难过。”耳边响起陆承宁的声音,有些低,像是隐忍着什么。呼出的热气撒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带着温柔的意味,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只要有阿珩就好,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是以后,只要有阿珩就好,我不贪心,一点也不。”

说着,顾明珩便感觉他微凉的鼻尖轻轻蹭过自己的耳廓,以及清浅的啄吻。

第六十九章

建章二十二年的秋季注定要在大雍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年的秋冬之季,显得比往年更为肃杀。云州将军府不断有身着铠甲的军士疾行而出,不多时远处的街口又传来风雷一般的马蹄声。那一声一声让人心头闷重的声音,像是昭示着如燎原一般弥漫开来的战火。

鹤翁被十名黑甲将士簇拥着踏进将军府的大门时,气息都还有些不平稳。他很是不悦地瞪了身边最近的一个兵士一眼,“老夫的骨架子都快散成块儿了,你们这些年轻的壮小伙就不能体谅体谅老人家?”气呼呼的模样像是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一般。

那名黑甲将士习以为常一般默默低下头,只剩下冷硬无光的黑铁头盔直直对着鹤翁,低声恭敬道,“老先生,殿下等您已久。”说完便抿紧了嘴,一丝缝隙都不再露出来,摆明是不想开口了。

鹤翁瞪大了眼,嘴唇抖了抖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狠力地挥了挥衣袖,转身往着书房走去,一边犹自言语道,“真不知顾九那小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闷葫芦,闷葫芦训练的亲兵也全都是一群闷葫芦!这日子也太无趣了——”

数名黑甲将士闻言顿了顿身形,随后依然板着一张脸跟了上去。

将军府书房如往日一般灯火通明,方一踏入,一张细节极为清晰的疆域图便映入人的眼帘。鹤翁顿了脚步,负着手很是认真地看了看,最后不得不出言夸赞道,“不错不错,老夫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加详细的战略地图了,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一边说着一边大跨了两步直接端了一杯茶水猛喝起来,含糊道,“哎哟真是辛苦了我老人家喽……”

穆寒逸感兴趣地看着那风尘满面的老头子,无论如何也没有看见所谓的仙风道骨,有些疑惑地问坐于书案后方的陆承宁,“殿下,这位便是……”

陆承宁垂眸看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地图,闻言没有接话。明亮的琉璃灯落在他的不远处,火光衬得他的侧脸如玉一般,泛着秋日的凉意。只是眸中却带着明显的暖色,不知忆起了何事,连唇角的弧度都软化了不少。

鹤翁歇够了,也不理会屋内的其他人,直接走到陆承宁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掏出了叠成一叠的纸张,“喏,这些个东西都已经在路上了,老夫先送来图纸给殿下看看。”说到这得意之处,他有些松弛的脸上也多了些熠熠的光彩。

陆承宁颔首,随后双手接了过来,一页一页地翻阅,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薄薄的纸张,神色十分认真。待纸张窸窣声渐消,陆承宁垂袖起身,抬手执礼作揖道,“孤为边疆战士、大雍百姓谢过先生。”这一揖便是真的弯下了腰,垂长的广袖落于案上,层叠如水纹。

鹤翁也没有避让,很是坦然地收下了当朝储君的这一礼,摸了摸胡子,语气也有些慨然,“当年你与顾九寻到了老夫,那矿山出产的矿石自是佳品,这几年老夫合着些老匠人日日在那火炉边打转儿,好几本书都给翻卷了页,不过好歹也终于把这些个东西给做出来了。

老夫也知道,这些个东西在战场上最多也只是多挽救几个将士的性命,若说什么改变战局胜负,那必是不可能的。”

一边的穆寒逸与余下的数人早已在两人说话时便将图纸拿来翻看,他们长年驻扎在燕云六州,自小便是与金戈长矛一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图纸的价值。再加上老者说成品已经在路上了,不免心中一阵激荡,连捏着图纸的手都在颤。

虽如鹤翁所说,这些攻城守城的器械不能扭转战局,但是两军交战,要的便是时机。

鹤翁见年轻的几个吵吵嚷嚷的在说些什么,一会儿又转到疆域图前去指指点点,便也不开口了,自己往空椅子上一坐,闭目养起神来。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能平复,只觉定是自己的气还没有喘匀。

原本以为陆承宁尚无经验,上了阵怕是没多大的施展,但是没想到他倒是知人善用,该用的人毫不含糊,个个都顶着大梁。再加上穆家在燕云经营了这么多的年月,这大雍边境还真的就像是铁桶一般。

若是作为君主,或许治国无大才,但是这手腕与气魄却是今上都难以企及的。

况且,还有一个坐镇京城的太子妃顾明珩。开战一年来边疆粮草充足,供应源源不断,若不是他在前朝周旋,怎会有如此局面?

想到这里,鹤翁的胡子轻轻抖了抖,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养神,赶紧把笑容给收了。

陆承宁由着穆寒逸与顾徵戈几人在那里商讨着,他们都是年轻的将领,还没有磨练出老将的沉稳。他自己却恍若独处静室一般兀自盯着烛火发起呆来。

顾徵戈便是当年跟随在顾明珩身边的阿徵,对陆承宁自是非常得熟悉。见他的模样,便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穆寒逸,打了个眼神,往着书房门口走了两步。剩下的人也从激动中反应过来,息了声响依次退出了门。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鹤翁缓缓睁开眼,就见陆承宁一双眼像是融进了夜色一般,显得凉而寂静,连跃动的烛火都无法在他的瞳孔中点亮什么。

“早些时候送到老夫这边的近卫这次也带回来了,按着顾九的意思,给他们每人都给配了盔甲武器。”见陆承宁听见“顾九”两个字眼神便微微一亮,鹤翁顿了顿接着道,“要我说,也就你们两个败家的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那一套一套的盔甲可都是银子啊!”他一边说脸上的细纹褶皱都更深了些,像是在肉痛一般。

陆承宁没有接话,而是话锋一转,“先生可知,怎么才能真正的将西狄连根拔起?”他身着太子衮冕,云纹在灯下如流动的水一般。在前线近一年,陆承宁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丝金戈之意与血气,气质与在京城时多有不同。他像是一棵大树,正在风雨中极为快速地生长,枝桠逐渐可以遮盖他想要保护的人与物。

“这西狄为患已久,多少帝王将士想要将他们除掉都未曾成功。”鹤翁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内容,只是定定地看着书案后的储君,浑浊的双眼带着锐利。

“离开了天空的苍鹰便是麻雀也不再畏惧,家犬也曾经流着野狼的血液。”陆承宁看着不远处的老者,语气平常,神色无澜,“孤想要的,便是真正的斩草除根,将他们的血性自传承中抹去。”

鹤翁放置在袖中的手轻轻一抖,突然就明白了那五千黑甲骑士最终的作用。

东宫。

水榭之中,自湖面吹来的风带着不知名的花香,无声地拂过四面的帘幕。谢昀泓一手把玩着一把红玉折扇,衬得肤如雪色。

他凝眉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眸中少见地沾上了几许不耐,头也没抬地开口道,“木头你能小声一点吗?就不怕手指头给敲断了?”

话音刚落,水榭中指尖的轻叩声便止住了,一身武服的穆寒江略有些委屈地凑近棋盘,眼巴巴地看着谢昀泓,“我不是在想殿下他们么……”

谢昀泓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打战想疯了!”穆寒江也没有反驳,只是伸手抓了抓头发。

此时他的父兄皆在前线统领三军,他便是那个放在君王眼前的质子,让王座上的人安心。所以他就算再怎么想一刀一马回燕云,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日日留在这东宫等着战报。

他懂,所以他握紧了拳头,也没有冲到朝堂上去请命。

顾明珩将白子落在棋盘上,柔缓的声音响在三人的耳边,“陛下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好。”没有犹豫与揣测的语气,而是肯定。话一出,谢昀泓与穆寒江几乎是同时抬头看他。

自从陆承宁去往燕云,一年来便是顾明珩以太子妃之名主持东宫大小事宜。这时说皇上染了疾,那便是真的了,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病还不止是微恙。

但是一国储君却不在京城。

“需要告诉殿下吗?”静了静,谢昀泓问道。

“尚且不用。”顾明珩摇了摇头,“前线之事本就纷杂,陛下这边尚还无伤大局。”只是安王却像是要等不及了。随着前线的战报一次一次地传来,太子承宁的声望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都在不断地升高,若太子得胜归来,那安王隐忍了如此之久,便是真的白费了。

一旁的两人见一身松青色深衣的顾明珩又自顾自地思索起事情来,也没有出声打扰。东宫之事每每都需要他做最后的决定,尚且不说别的,这些都已经足够让人疲累了。若是换了常人,怕是早已坚持不下来了吧。

穆寒江看谢昀泓面上也有了忧色,想了想,伸手握住了谢昀泓微凉的手掌。谢昀泓怔了片刻,却没有挣脱。

湖面风起,叶落知秋。

第七十章

建章二十三年,自京中传来今上病重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来自东宫的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勿忧。”陆承宁用指腹细细摩擦着熟悉的字迹,眼前似乎能够看见顾明珩的音容。

紧紧闭上眼,将突然涌起的思念强行压制,细细地把纸条放入怀中,这才挥了挥手,命人将候于帐外的将领宣入议事。

初夏时节便是每年水草最为丰美的时候,对于西狄这样以游牧为生的国家来说,正是储备兵马的好时机。经过两场大战后,双方在短时间内都无力对阵时,西狄主将却生生拍断了一张木桌。

无人知晓,那如同地狱饿鬼一般的黑骑是怎样绕过了两军交战之处,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西凉国的腹背。

自燕云檀州而起,五千黑骑兵分两路,如同大雍的利剑与长矛一般生生在草原之上劈开了一条血路,沿途俱是尸骨堆积,血流成河。

十三岁以上的西凉国男子纷纷参军上了前线,留在帐中的便只有老弱妇孺。遇上如鬼魅一般的黑甲骑士,几乎毫无抵抗,所过之处,没有活口。因此直至近三月后,意识到事态不对的人前往探查,方被震惊了心神。

如此血海深仇,鹰的子民怎能忍得下!

夜色弥漫四野,广阔的草原像是足以吞噬所有的巨兽一般蛰伏在一侧。

穆寒逸摘下头盔丢在火堆旁,伸手拿起架在火上的烤肉,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身重甲,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看不清身形。

顾徵戈看着火光下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模样,笑着摇摇头。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这穆家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便也解了披风席地而坐,拿了一只油亮油亮的乳羊腿吃了起来。咬了一口细嫩的羊肉,才觉得早已腹鸣如鼓。

“照着殿下推算的时间来看,现在西狄蛮子已经恨咱们恨的不行了吧?”咽下一块肉,火光下的穆寒逸显得很是精神。他自小在燕云的边界与军营中长大,所思所想都是怎么将西狄给打得远远的,如今这一役可算是要得偿所愿了。

即使已经开始有部族组织人马围剿黑骑,但黑骑手中握着宁无怿的商队数年来一笔笔勾勒出来的地图,来往极为隐蔽迅速。一面暗袭着分散的部落,一面引着追兵四处奔忙。对于这般的情况,穆寒逸实属心喜。

“虽然我们让西狄在后方流了不少的血,但是这些或许都会转嫁为燕云的压力。”顾徵戈眉眼沉稳,却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管家国种族,任哪一个男儿知晓自己的父母儿女死在了敌人的长刀之下,家破人亡,也再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西狄的将领必定会将此作为激发士气的工具,那时候,那些西狄人真的会化身为草原狼,为自己的同胞报仇雪恨。

至今,大雍在大局上虽压制着西凉国,但是战场风云变幻,谁也不能断定明天的胜负到底在哪一方。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拂过四野,战马轻嘶,火星飞溅的声音。

“我们已经等不了了。”穆寒逸用小刀撕下一块肉来,利刃的寒光落在他的眼中,像极了草原上凄清的月光。

烽火已近三年,今上病重,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是战局再不明朗,储君之位怕是就要易主了。朝中的那位安王,可是日日进宫问安。虽然有太子妃镇守东宫,但是储君本人却在千里之外,若真出了什么事,等到尘埃落定,才是一场空。

两人都不再开口,各自卷着斗篷抱着长刀入睡了。黎明来临,又是一场生死相搏。

皇宫。

安王依循着往日的时间候在寝宫门外的时候,就看见今上身边的姜余站在台阶上,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这笑容他看了几十年,任人想从他的笑容里面猜测出今上一二,都毫无办法。

“皇兄今日可好些了?”安王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询问道。殿内虽然燃着熏香,但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明显的汤药味儿。近日陆泽章厌恶日光,因此白日的时候寝殿内都密密地拉着帷幔,显得很是昏暗,更添了衰颓。

“今日精神稍微好些了,刚刚还看了前线传来的战报呢。”姜余弓着腰,一步一步极为谨慎地走着。他在陆泽章的身边伺候了多年,谨慎似乎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陆泽章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低低地咳了咳,“可是安王来了?”他背靠着软垫斜坐着,面色有些苍白,两颧间泛着病态的潮红,明显精力不济。拿着奏报的骨节像是只剩下了一层皮一般,阴森的有些吓人。

因他的后宫中除了已逝的皇后外再无妃嫔,因此这时候连个侍疾的都没有。顾明珩虽然每日都要来探看,但是陆泽章却也不想他整日地在床边侍奉汤药,常常没多时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安王看着陆泽章萎弱的模样,行礼掩下了眼中的轻蔑。

“姜余,将这个折子给谢相送去吧。”陆泽章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将一明黄封面的折子递了过去。这近一月来,都是谢相总领朝政,这样的事情前朝也是有先例的,众臣也无异议,只是不知道为何今上不将太子召回。

姜余出了殿门后,一时间寝殿内便彻底地安静下来,除了呼吸声外再无其他。陆泽章看着恭敬地候在榻前的弟弟,却觉得再也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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