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也没有心思吐槽了，不然肯定要在心里默默念——你是复读机吗？
复读完了，宇文启又看了凌川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水性杨花！”然后拂袖而去。
“……”什么情况？
“诶！别走啊！”老爹追着宇文启飞奔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凌川、晴空跟凌海。
凌海看向凌川，面色不善道：“你跟万晴空，还是在一起了？”
第92章：自愈能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凌川表情僵在脸上，微微有些抽搐。
晴空皱起了眉头。他当年跟凌川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凌海的“还是在一起了”是从何而来？
所幸凌川不欲与喻凌海多说什么，一手紧紧攥着晴空的手臂，轻声对喻凌海道：“你这来这里做什么？”
喻凌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小动作，脸色一黑，“你跟我走。”
晴空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把人带走，身形一错将凌川挡在身后，皱眉道：“他不能走。”
凌川的注意力马上被晴空转移开，狠狠道：“管你什么事？！”然后硬生生地冲凌川挤出了一个笑容，“哥哥，好了，跟我回去吧。”
凌川毫无反应。
喻凌海不知想起了什么，顿时一恼，语气中带了些羞恼，“喻凌川！你胆子大了是吧！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晴空诧异地看了喻凌海一眼。印象里，喻凌海虽然不见得多待见凌川，但也绝不会这样跟他说话。但他们兄弟二人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全无他置喙之处。
只是凌川反应很奇怪，既不笑也不恼，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对外界刺激全无反应。
喻凌海一急，便走过来去拉凌川的手腕。
凌川手腕一落入喻凌海手中，顿时一个激灵。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随着某些记忆一同苏醒。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喻凌海指尖触动他手腕上的皮肤，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然后又扯过另一边，再仔细看了看，才诧异道：“你的手……居然长好了？哈，不愧是哥哥，这种自愈能力……”喻凌海看着凌川的眼神熠熠发光，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显得格外轻浮。
晴空眉头皱了皱。
凌川扯回自己的手，二话不说地躲到晴空身后。
晴空心里便有了计较。凌川这是摆明了什么都不想说——或者说是不想在自己面前说。否则就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跟个小姑娘似得直往人身后躲？他搂住了凌川的腰，在他背上不着痕迹地拍下了一道传音阵，“你们不如先聊着，我去看看老爹那边……”
凌川张了张嘴，又利落地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晴空出门，“啪”的一声带上面，屋内气氛降到了零度以下。
喻凌海放松下来，紧张的就变成了凌川。他走过去将凌川抱进了怀里，顺势坐到了沙发上。
凌川一动都不敢动，任他把自己像个大号布娃娃似得抱在腿上然后无聊地掰着自己的手指。
“哥哥，你的手脚怎么自己都长好了啊？”喻凌海戳了戳他手上的韧带，“难怪。我之前一直想不通，我那时候明明都把你的手脚筋全部挑断了的，你是怎么跑到窗台上跳下去的呢？是因为那时候就长好了吧？”
凌川身体颤了颤。
喻凌海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哦，哥哥，别怕，我不会再动你了。”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的事，便笑了起来，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耳垂，“所以你要听话，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的，我能给的，你都会有。”
第93章：暴君
喻凌海搂了搂凌川的腰。凌川一动不动顺从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他。
喻凌海着迷地亲吻着凌川的脖颈，低声笑道：“哥哥，好不容易见到你，这次就跟我双修吧，好不好？我以前是碰不了你，但是现在我的冰灵力可是能制得住你的火灵体了呦。现在绝对没问题了。”
喻凌海跟小时候一样，天真得什么都不懂，残忍得可以。像个暴君。
凌川闭上了眼睛。不行，还是动不了。惹怒这个暴君的后果他不敢承担。那日复一日的折磨，深入骨髓的疼痛他不敢再尝试，纵然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八年，但每每回忆起那时黑暗的日子，内心深处还是会一阵阵地颤栗。
那段无休无止的痛苦几乎击溃了他的神智，让他不得不臣服于这个恣意妄为的暴君。跳窗而逃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叛逆的事。甚至如果再给凌川一次这一行的机会，他都未必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喻凌海又紧了紧手臂，像抱着玩偶一样，几乎将他揉进怀里，“爸爸想让你嫁给别人……哼，还派我来接你回去。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碰你的。”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哥哥，我真想你。”
凌川依然一动不动。于是喻凌海有些不满起来，一手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
凌川却不睁眼。
喻凌海嘿嘿一笑，“哥哥？你不睁开眼睛，是想让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么？”
凌川猛地睁开眼睛，愤愤地看着他。
喻凌海呼吸蓦地一重，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间挤出了几个字，“妖精，你就是这么勾引到万晴空的么？”
凌川瞳孔蓦地收缩，惊恐刚刚在眼里成型，一声惊呼就被堵在了口中。
喻凌海发疯般噬咬着他的嘴唇，强取豪夺攻城略地。
凌川唇角裂开，流出一道鲜血。
喻凌海将他嘴角的血液舔掉，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后撤，不敢置信地舔了舔嘴角残留下来的凌川鲜血，“木灵力……喻凌川！你的血里怎么会有木属性的灵力！”
凌川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双修本就是灵rou交融，尤其对于他这种灵力至精至纯的人，体内灵力全无杂质，却也限制了所能使用的灵力种类。双修从某种程度上补足了这种缺陷，依然是灵力至纯，却补足了另外的属性，不会过于单一。
喻凌海显然也是知道的，从他那个恼羞成怒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来。
他用力甩了凌川一个耳光，像一头野兽一般扑倒了凌川，冲上去撕扯他的衣服。
凌川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呆滞变成了疑惑，又到惊诧，最后定格在惊恐上，无意识地大声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喻凌海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jian人！你在喊谁？你想喊谁？！”
凌川没说话，但周身火光大涨，瞬间将喻凌海逼出了两米之外。喻凌海脸色一变，手中结印，缓缓划破虚空，露出一段纯白色的剑柄，他握住剑柄，一点点抽出整把剑。一把冰剑，通体纯白，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
喻凌海一手结印逼近火光，却被推得更远，便一咬牙，举起了手中冰剑，向凌川劈去。
就在冰剑即将斩破火焰的瞬间，生生顿住。
晴空双手手掌合十夹住剑身，面色不善地看着喻凌海，“你要干什么？”
第94章：北玄冰剑
喻凌海先是被凌川爆发的火灵力骇住，紧接着又被晴空的举动吓了一跳。
凌川灵力暴走，哪怕是已有化形之力的晴空也还是没办法压制住他失控的朱雀灵火，更何况喻凌海。
喻凌海恨恨地看着晴空，色厉内荏道：“放手！”
晴空没空理会他。他在静静地思索。木生火，他的灵力非但不能控制住凌川，反而会助长火势。水可克火，偏偏罗微雨又不在……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冰剑上。
玄冰喻家的至宝，北玄冰剑。最终还是落在了喻凌海手里，落在了喻家的次子手里。
刚刚凌海说什么？他们父亲要将凌川嫁出去？简直荒唐！
黑眸中戾光一闪，澎湃的灵力疯狂涌入冰剑。
喻凌海像是被这把冰剑烫到了一般抽开了手。
晴空握住剑刃，另一只手握住剑柄，只听“咔嚓”一声，冰剑断成了两截。
喻凌海愣了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紧接着将冰剑震成了碎片。
冰碴飘浮在半空中，别淡青色的气旋包裹在其中，缓缓开始转动，越来越快，直到形成一团青色的飓风，将卷在其中的东西绞成粉碎。
喻凌海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父亲赠予自己那把喻家传承了几百年的至宝，竟然就在晴空的手上化成了碎片！
晴空看向凌川，眼中焦急之色愈烈。
凌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周的空气形成了一道风壁，内部的高温空气甚至使人的视线产生了微微的扭曲。他全身的皮肤从一开始的象牙白是变成粉红又变成通红，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凌川身周的风壁隔绝了热度，让晴空没办法知道内部的温度是多少，但他却分明地看到凌川上衣衬衫上那塑料纽扣一点点熔化成透明的液体，滴在他半敞开衣襟的衣领上，然后是涤纶上衣一点点融化，再被周围飞旋的空气卷起，在凌川身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深红的印子。
喻凌海也看得呆住了。
晴空心道不好。
涤纶熔化起码要在260℃，那样的高温绝对不是人体能承受的！
晴空随手一掌打向喻凌海。
喻凌海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灵力推出，谁料那灵力推出之后竟然就收不回来了！晴空的木灵力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无孔不入地将他的灵力逼出体外，再融入到那破碎的玄冰剑中去，渐渐地形成了个冒着森森寒气的冰球。
晴空看差不多了，便收回了他的木灵力，专心将那冰球整个升到了凌川头上，缓缓下落。
凌川的护身灵火碰到了木灵力便开始疯狂的吞噬。
失去了木灵力的加持，寒气直接散开，整个扑到了凌川身上。
冰与火的碰撞的瞬间，在整个屋子里形成了一片茫茫的白雾。
什么也看不清。
喻凌海呆愣在原地，晴空匆匆地冲进白雾深处，将晕倒在地的凌川抱了起来。
浓雾渐散。
晴空将凌川抱进了屋里，然后回到客厅里，把喻凌海从屋里扔了出去。
第95章：梦
凌川一直昏迷到了傍晚还没有醒过来。
晴空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罗微雨。
罗微雨一听就急了，驱车从几十公里外的T大急匆匆往回赶，然后在他还差半个小时就能到家的时候，晴空突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凌川已经醒了过来。于是他便无奈地再赶回了T大。
凌川清醒过来之后就像失忆了一般，对于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晴空虽然只听到喻凌海跟凌川所说的只言片语，但结合之前罗微雨告诉他的事情，基本上也大致可以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凌川出现在A市是在从他面前消失了3个月之后。
这三个月他去了哪，不言而喻。但其间经历了什么，晴空不敢想象。
他现在已经不想追问凌川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离开了，他只想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好他，这样就够了……
晴空不问，凌川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解释自己跟凌海是怎么回事。
那是笔烂账，而且其中很多细节他现在都回想不起来，也不想再去回想了。
他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手腕，静静地看着晴空。
他并没觉得自己睡得多久，因为他只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他在一片赤红的岩浆中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在空中飞舞的青龙，然后是沉睡在自己身旁的玄武。
玄武玄色的背甲被岩浆烤的炽红，但还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岩浆中唯一的一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石台上睡觉。
他轻轻叫了一声，是凤鸣之音。他在岩浆里绕着石台游了一圈，然后拍了拍翅膀，冲天空中盘旋着的青龙喊了起来。依然是凤鸣之声，但他却知道自己说的是：“喂！你真的不下来吗？这里可舒服了呢！”
空中的青龙晃了晃脑袋，高亢的龙吟响彻半空，凌川听出它说的是：“玄武没有被烧熟吗？”
他笑起来，“应该没有吧。”
然后视线下落，奶白色的小老虎正绕着这巨大的玄武转圈圈，嘴里发出了奶声奶气的虎啸，时不时伸爪去戳一戳玄武上下两片龟甲之间的缝隙，细长细长的尾巴落在后面甩来甩去，然后就听到“嗷呜”一声，小白虎开始仰天大哭，虎啸震耳欲聋，方显示出来百兽之王的气势，而不是一开始奶声奶气的模样。
玄武像是被哭声吵醒了，小山一样的玄武甲动了动，从壳里面伸出了脖子，然后是一片安静，玄武也不开口，就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小白虎，“怎么了？”
凌川在心里想笑。玄武啊，怎么会这么懒呢？说话连开口都不愿意，直接用次声波。
小白虎泪汪汪地捧着正烧着的尾巴递给玄武看，“烧焦了，不好看了。”
然后玄武温柔地用水将上面的火灭掉，缓缓动了动，说：“那我们走吧。这里呆的够久了，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他从岩浆中升起来，透过玄武漆黑的双眼，看到的是振翅高飞的朱雀。
玄武周身亮起一片玄色光芒，缓缓缩小至人形大小，光点消散，一个玄袍广袖的年轻男子站在原地，跨坐上白虎，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那是罗微雨的脸！
第96章：涅盘未成
凌川自己也不敢确定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奇异之梦 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
梦必有起源，但究竟为什么会在梦里见到那些？
那个梦是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还是为了以后发生事情的警示？
那个梦里的朱雀如果真的是他，罗微雨是玄武，晴空是青龙，那么那个白虎是寒寂永还是叶兆鸿？又或是另有其人？
如果那里面的四灵不是他们的话，那么那个玄武为何会长了一张罗微雨的脸？
何况……凌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何况，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是能感觉出来，那里面的四灵中，起码青龙、玄武和朱雀是晴空、罗微雨跟自己。可那白虎是谁？凌川感觉不出来。那种灵力，既像叶兆鸿的，又像寒寂永的。
晴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凌川？怎么了？”
凌川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晴空眉头皱起，“你从一开始醒过来就一直不太对劲……”
凌川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迟疑道：“那个……我为什么会昏过去？”
晴空表情黯了一下，“不知道，你身上突然出现了护体真火，我怕那温度太高，你身体受不了，我就直接把火给灭了……”
“……”凌川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醒来之后总觉得耳聪目明了不少，实力貌似也进不了一大块，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恩……他抬起头看向晴空，小心翼翼道：“其实……如果你不管我，朱雀估计已经涅盘重生了……”
晴空的脸色黑了黑，“但如果没能涅盘呢？你觉得我该拿你的生命来开玩笑？”
凌川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突然道：“不对啊，你是怎么灭的火？”木只能生火，什么时候能灭火了？
一提到这个，晴空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额，我把寒气用木灵力包起来砸在你身上了……”
“……可寒气哪来的？”
“……”晴空抿了抿嘴，“你家的北玄冰剑……被我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