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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幸福的恶毒下+番外篇——by梨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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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是没办法,绝不承认自己已经心软了的窦璧仿佛糊了一脸冰碴子似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暗黑料理,又向旁边移了移,给异子留了个坐着取暖的空位,但嘴上什么都没说。

异子倒是真凑了过去,火焰前的脸庞显得格外温暖。

窦璧莫名其妙地专注地盯着对方的神色,怎么移不开视线呢……渐渐地,他的眼眶里不断溢出的奇怪的液体,介于那副神情着实不像是在哭,两个人也竟都没有在意。

就这样,两人又在树洞里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便动身去往寨子周围。

窦璧之所以没把异子带回寨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想回去,而是因为寨子里有着很强的排外性,尤其是力量强大的外人,除非是族人的配偶。

带异子回寨子里绝对是嫌异子活得太长了,而且窦璧也不想假借配偶的名义把异子带回去,开玩笑,多少小话本传奇书上都这么写的,最后都假戏成真了,反正异子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在树洞里多捱几天也没什么大问题,而如今醒来,异子就有了活动能力和自保能力,到寨子周围应该是不成问题了,而且寨子周围也住了些外族人,异子把头发染黑混在里面就好。

“名字。”窦璧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知道对方的名字。

异子一愣,竟是有点高兴地微微笑起来,却又有一丝邪意:“望。”

汪?来福还是旺财?窦璧多看了异子一眼,虽然是个奇怪的名字,但是心脏怎么像是被击中了一样……难道是最近吃得太糟糕了才这么三天两头地犯病?还有,这小子在劳资面前邪魅个粑粑!劳资可是大祭司预备役,劳资才是最邪魅的那个好吗?

“窦璧。”出于礼貌,窦璧还是很老实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以后他大概会后悔这件事吧。

之后的日子就比较枯燥乏味了。

窦璧回了寨子后自然有一番整治等着他,尤其是寨主的儿子第五祠,都快把他揍出翔了,只是尽管如此,偶尔窦璧也会跑出来看看异子……望的情况,大概是因为对方是自己亲手救治的原因,窦璧总是对望很挂心,时常偷偷送点生活必需品和钱财衣物,这样的疑似痴汉的行径大概也就望能受得了。

那之后,望硬是在这儿呆了一年也没提要离开的事,其实不走就不走吧,在外面被揍成那样还不如老实地留在这里,其实窦璧多少也是这么希望的。

干脆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啊,之类的。

窦璧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类似于归属感的情绪。

但望还是走了,在窦璧和锥脸铃订婚后,望悄无声息地走了,就留下一封仅仅一页纸的信。

窦璧呆呆地看着那封信,左手挽出一个小型的火术就付之一炬了,可心里的难过却是怎么也烧不掉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锥脸铃订婚……锥脸铃不愿和外人结婚,但又不能不结婚啊,而寨子里只有现任大祭司、寨主和大祭司预备役的窦璧有资格娶多个人进家门,现任大祭司七老八十,寨主和寨主夫人伉俪情深,剩下的就只有窦璧了。

为什么寨子里的大家中没有愿意娶她的?毕竟寨子里的大家都还是审美正常的,而且锥脸铃丧心病狂追窦玺的事人尽皆知,谁会浪费自己一生一个的妻子名额去娶锥脸铃?

锥脸铃提出订婚后,窦璧本来是很有所谓的,反正锥脸铃也明确表示过,这辈子非窦玺不嫁,就算嫁也只是形婚,自然不会在日常生活中戳死窦璧。

原本应该惊恐万分的窦璧这么一听,一口气全松了,也就答应了。

这样一来反对的,就只剩下第五祠了。不过寨主的儿子也不只这一个,他的反对也没什么效力,但锥脸铃确实被对方恐怖的眼神惊到了,但却始终坚持要结婚。

这是她的执着。

既然她得不到,那么窦玺也别想得到。

其实要是先说要形婚再说要订婚,窦璧还真不一定能答应,看来锥脸铃对心理学研究得很不错啊。

就这样,一心付与二八的锥脸铃和假高冷假邪魅的窦璧形婚了,

“忘恩负义。”用这样的词下了定义后,窦璧决定忘掉那只白眼汪,忘掉锥铃恐怖的脸,好好地走自己邪魅大祭司的征途,收那么几打小弟,揽那么十几个妹子,成为人生赢家,让愉快的2333充斥他的下半生。

好吧,他真该看看那封信的。

看完信他就不会做这种诡异的白日梦了。

且不说别的,信的最后一句就是“等我夺得皇位,就回来娶你”,署名是“未来的王”。

窦璧失去了一次抱大腿的机会,真让人遗(yu)憾(yue)啊~

若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断了音讯,从此一处天涯一处海角相隔茫茫人海,动如参商,只能在皱纹葱茏了脸颊以后躲在时光后暗叹一句“如若当年”。

可是这不是其他人的文艺小故事,这可是脑残和逗比啊,人家可是要相爱相杀一辈子的好基友呀~

嘛,缘分如此,纠葛就写在命里,有什么办法呢?

真正的开始,就是从这句没能被看见的“回来娶你”开始的。

47.祭司和王的纠葛·大祭司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白驹过隙斗转星移,又是一年花开季,锥脸向阳自相忆。

好吧,其实就是一切都随着时间变了样,只有锥脸铃还是那张锥脸,还是思念着她的窦玺哥哥。

其实她也挺长情的不是吗?可惜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否则一定会像那些迷人的美型病娇角色一样大受欢迎的。

手捏梭子的锥脸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生不逢时啊。”

恰巧处于清醒阶段的二八闻言哆嗦了一下。

已经是青年的窦璧也被这哀怨的语气感染了,跟着哆嗦了一下:“生不逢时?”

“也许多年后,我这种纤细瘦弱的脸型会大受欢迎也说不定呢。”

窦璧黑着脸想,那一定是被美剑学长统治的暗黑时代。

“到时让你们这些大脸怪统统哭着跪舔我。”

想多了,绝对不会的!

冬日里,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窦璧仿佛能看到时间缓慢流动过后留下的暖黄色轨迹,不过这景色越是温暖,心里就越是阴凉。

明天冬至,也是他登上大祭司之位的日子。

大祭司之位看似光鲜,但按实际来说,上位的每个大祭司原本都是不愿走这条路的,别人的职业固然也是辛苦的,可是只要能养家糊口就好,不愿强求高位的人也不必逼迫自己。

相比自由的平民,大祭司的人生就像是被捆绑了一般,吃食限制,行动限制,若这些都是为了保持巫力还可接受,那么语言限制和生死限制就变得难以接受了——这是巫力强大的结果,由于巫力过强,所以言灵力度和寿命长短都产生了变化,一句“明天要是下雨就好了”可能就会让雨下个不停,而寿命……好吧,大祭司也是人,这种并非顺其自然得来的灵力必然会让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

短命而又充满禁忌的一生。

不过相应的,所以凡是能享受到的地方,大祭司总是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仅次于王的享受。

由于窦璧的寨子里有擅巫术的血统,所以大祭司一般都是出自寨子里,但这并不是说大祭司就仅是寨子里的大祭司。

如果有祭司资格证的话,窦璧大概就是已经拿到注册祭司资格证的全国性大祭司了,这地位一日之间就变得极高,当然,祭司虽然地位极高,但是窦璧还是要服从王的指令的,毕竟现在是王权社会,即使再推崇巫术,那也是比不过国家的力量的。

所以身为大祭司预备役的窦璧,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这个国家的王,并且还要努力搞好关系,不光为自己,也为了手下的人日子能好过些。

毕竟祭司的力量是确实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而王权是建立在众多贵族和平民之上的。

换而言之,王是魔法师,祭司是战士,王是赶尸人,祭司是尸,王是蛋糕胚,祭司是装着奶油的裱花袋……

咦,角色好像有点错乱?

总之明天窦璧就要去见王了,而且还要尽力搞好关系表忠诚。

所以喜闻乐见的狗血戏码就要开始了,棒棒哒。

锥脸铃既然是窦璧形式上的妻子,也还是要跟着进宫行礼的,一身华服贵气逼人,一张锥脸煞气十足。

“夫人且慢。”两个宫人揽住正在向皇宫祭坛挺近的窦璧一行人,表情相当官方化,“扰了大祭司实属不该,不过王上有令,说是夫人为女子,一路劳苦,请先行歇息,单请祭司大人入内即可。”

窦璧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是要干嘛?难道这个新上任的王是恐女症?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窦璧还是默许了,挥手示意锥脸铃他没事,然后就一个人吃力地拉着一身拖地礼服大步走向祭坛。

其实他也是挺忐忑的,毕竟从来没见过北方的上位者,怎么说都有种头次吃螃蟹的感觉。

皇宫里的祭坛和寨子里的祭坛自然是不能比,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皇宫自是差了许多……不过能看出这个新王确实用了心思,传说中几十年未变的祭坛上有新筑的痕迹,脚下的地砖也是新的,甚至地下似乎还有新埋入的蛊坛,整个祭坛的力量都随之增强了。

常人闻蛊色变,其实不然,其实世间也有以蛊作引的办法,加以善用便是能增加巫力的,只是祭坛里巫力过强有好有坏,好的自然是省了祭司的力气,坏的是,长期这样下去,祭司的力量就会慢慢削弱到一定程度,而祭坛的力量慢慢增强。

只要忠于王,那么祭司死了还有新的顶上,可祭坛的力量太大,对王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祭坛这个东西,虽然有人看守,但毕竟是个死物,没有忠诚不忠诚这一说,若是被人潜进去了……也就潜进去了。

祭坛怎么用还不是随他?

所以历代皇宫里的祭坛都是奢华却没有加持的摆设,甚至有的还会压制祭司的巫力,毕竟祭司造反还能治,祭坛造反可就没法治了。

新上任的王看来很重视他啊……

这么想着的窦璧,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见祭坛上位的神龛里慢步走出人来。

一个嗓音醇厚的人喊道:“恭迎——王上——”

一高兴把正事都给忘了,祭坛如何还是次要的,窦璧可是主要来看王的啊——他以后的直系上司就搁这儿呢,先处理好关系才是正道。

周围的宫人迅速整好队形,场面顿时严肃了起来。

“大祭司窦璧,初见王上。”

窦璧微微一理礼服,行了第一个大礼。

眼前那人闻言,却是微微一动。

“人间兴衰,天道有常。列祖列宗生于此地,子孙后人忠于此王。”

又是一个大礼。

毫无喜意的奏乐让祭坛更显凄清,虽然站满了宫人……可还是压不住它本身所带的那股凄怆的寒意。

背完早就背过的词,行完九个大礼后,窦璧终于抬起头,看向站于高处的那个人——

逆光的角度让窦璧微微眯起眼,这场景却是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让窦璧浑身的骨骼都发痛的程度,就像是很久前尚未婚娶的他发过的烧,全身酸痛而无法避免,无力,幻觉,然后是大片的黑暗。

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有道声音传来,说:“你答应我的。”

答应什么了呢?他想不起来,疲累的身体促使他放弃回忆,而浓厚的不甘心感却渐渐滋生,胀满了心房。

“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忘记,一定要做到,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窦璧又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

这种为了力量而存在的生命……

迷迷糊糊的窦璧想了想自己未来的道路——为巫力而活的大祭司。

他原来还可以有自己的追求吗?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窦璧信了,他一定是做出过这样的承诺的,答应了某人某件事。

既然如此,来找我兑现啊……

虚弱地窦璧这样想着,无意识地流出的泪熨烫着皮肤,都已经作出约定了,为什么那个人自己就先离开了呢?

至少等等我啊。

然后是光闯进了这个世界,

其实是慌了神的人把窦璧送到了巫医那里,巫医略加巫术,小窦璧就醒过来了。

不过那时的光景是同现在一样的,是同一个人背光站在他面前,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

“你醒了。”记忆里的那人说。

“爱卿请起。”眼前的这人道。

窦璧愣住了,不单是因为王就是望,还因为望的眼睛——和当初一样的清澈眼神。

就算成为了王也还是没有改变吗?那么望本来是……隐藏的太深了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看上去是冷冰冰不屑于心计的样子。

窦璧还记得坊间关于新王上位的传言,说实话,他有点后悔没看当年的信,不过按对方走掉的干脆程度……窦璧相信,还是当做从未见过他比较好。

这么些年过去,会隐藏的也不只是望了。窦璧收回视线,恭敬顺从地低下头。

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祭天仪式,开始——”

窦璧依言开始跳大神,礼服限制了动作,所以看上去有些笨拙,但窦璧还是尽力跳着,口中念念有词,好一通呼风唤雨的巫术挨个儿用过,证明了实力后又开始表忠心,用巫术在王身边营造各种喜庆的特效,最后归于平静。

就任仪式结束后,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窦璧微喘着离开了祭坛,没有再看过望一眼。

他知道,其实论天资,望只稍差于他,领悟力上还不一定谁比谁好,但是命就写在这里了,望是王,他是大祭司。

上天注定好的事情,一旦改变就要付出代价。

窦璧瘫在圈椅里默默看着空气里不规则地飞舞着的微粒,思绪渐渐飘得远了,其实这样也不错,如果换上他做王……一定无法眼睁睁看着望把一生都限制在“大祭司”这个职位里。

毕竟也是对望产生过感情的。

不然当年望走的时候,窦璧也不会烧掉他留下来的信了。

那么,是喜欢吗?

不是的。就算是,也要变成不是。

经验告诉他,更本没有可能的事,还是扼杀在萌芽阶段比较好。免得一喜欢就喜欢个十年八载,毁了自己半辈子,还招人烦。

不过这是哪儿来的经验呢?

完全想不起来的窦璧筋疲力尽地沉入睡眠之中。

望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后宫虚空,世人只道他猜忌好疑,却不知他不肯充实后宫的真正原因——已经允诺过的事情,因为答应的对象对他而言十分重要,所以不愿负约。

到现在为止,窦璧都还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究竟是何时喜欢上的……

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望只知道,在树洞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想要的人了。

开始时望还是有些逆反心理的,他觉得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说不好是被什么巫蛊,可他自己也修习巫术,自然是清楚得很,自己体内根本没有巫蛊的气息。

然后他看着窦璧忙来忙去地做烧烤果子,被野鸟欺负,走路绊倒摔在泥里,在他这里吃瘪。明明窦璧是个没什么表情言语冰冷的人,却状况百出,忍笑都忍得肚子疼。望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产生了“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后来,看着不能好好用言语表达内心的窦璧偷偷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望很想伸手搂住他。

不会说就不会说吧,其实窦璧心里那些意思他都明白的,没错,只要他一个人明白就好。

窦璧不需要其他人,有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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