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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 上——by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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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邱正夏握住他的手,仰视着他,眼含热泪!

“真的。”韩贝暗暗发誓:就算是我亲手逮捕你,也不会放弃你!

邱正夏猛地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到底是谁夺走了你的处男之身?”

韩贝:“……”

“是谁?此仇不共戴天!”邱正夏左手掏出一叠道符,右手拔出匕首:“我认真的!我要和那人拼了!”

“你给我滚!”韩贝蹬翻他,抬腿就走。

“你刚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这个负心汉!我干爹说的没错!有钱男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那不是你妈说的吗?”

“我干爹也这么说!”

韩贝往他屁股上狠狠掐一把,“再废话?”

邱正夏一蹦一跳躲开,捂住屁股:“干嘛掐人家?”

“结实,有肉。”手感很棒,韩大少爷很满意:还真是肉嘟嘟的嘛!脱掉裤子掐应该更带感……糟糕!我在想什么?被这龌龊的货传染了!

“你这臭流氓!”邱正夏撅嘴装可爱,抓抓后脑勺,说:“好痒。”

“长痂了,别抠。”韩贝握住那狗爪子,扳过他的脑袋小心轻缓地挠一挠。

邱正夏顺势将韩贝摁在墙上,亲一下左边脸:“九千。”亲一下右边脸:“一万!”

这僻静角落没有别人,怎样放肆也无所顾忌,韩贝扣住他的后颈,落下一个浅吻,开玩笑说:“你这粘人精就这么点出息,等回去给你开一张空白的支票,买你贞操。”

邱正夏受惊小鹿状想逃走,被韩贝扣紧了,跳不开,只好害羞捂脸,歪七扭八地唱歌儿:“贞操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臭流氓!”

那羞涩装得要多劣质有多劣质,不过没关系,韩贝爱看,扒开手他的手,鼻尖点着他的鼻尖,柔声斥道:“别乱唱歌!是你自己招我的,我要你了,你又骂我臭流氓,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

“为什么?”韩贝矜持微笑着心花怒放了。

“你有钱。”

韩贝变脸:“势利!你给我滚!”

“不不不!”邱正夏忙纠正:“你帅。”

“肤浅!你给我滚!”

“不不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邱正夏:QAQ

韩贝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补上一个吻,笑容里尽是藏不住的宠溺:“小球球,我收了你,你可要乖乖的。”

对讲机不合时宜地“沙沙”响起:“韩少爷,你们在哪呢?快过来,找到会说汉语的人了!”

彭鲲找到的人,是个虎头虎脑的大男孩,二十出头,四肢修长矫健,肌肉匀称,皮肤黑中透红,但眉淡眼弯,带着一股书呆子的儒雅之气。

韩贝与他握了握手,掏出伪造的证件,简单道:“你好,我姓韩,是南宁矿务局的探矿队队长。”

“你好!我叫黄邓,是林学院的学生,老家就在那隆,这个暑假都在山里收集植物样本写论文。”黄邓没有多看证件,用力摇撼韩贝的手:“这一带我很熟,韩队长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他穿着黑衣壮的民族服饰,笑容灿烂热情,毫无心机。

“先谢了!”韩贝含笑点头,大概介绍了一下路线,问:“路好走么?”

黄邓实话实说:“我没有走过,那座大山没有路,村民不去那儿。”

“巡山人也不去吗?”邱正夏也与黄邓握握手,板着脸正经道:“你好,在下姓邱名潇洒,是副队长。”

刘懒:“咳咳咳咳!”

黄邓一愣,踌躇地看了眼卫金钩:“这位……卫先生刚才好像说,他是副队长?”

韩贝伸手到邱正夏身后,掐了一把他的屁股,桃花眼一横,怪他好高多嘴,平添麻烦。

邱正夏扭身一躲,大为头疼,看样子好贝贝是掐屁股掐上瘾了。

卫金钩干笑解释:“呵,是这样,两个副队长,分工负责不同。”

单位里有两个副手很正常,黄邓没有起疑心,“那全是原始森林,虫蛇野兽较多,巡山人也不怎么走动,不过听长辈说,民国时期开过一条路,往云南走,后来荒废了,现在也找不到了。”一位壮族老人走过来,说着听不懂的壮语,黄邓和他交流片刻,问:“叔公说,他准备了早餐,如不嫌弃,一起吃个饭再上山?”

韩贝有意耽搁,可卫金钩先一步婉拒:“谢谢招待,但是我们迷路耽误了几天,任务很紧,现在就要进山,况且我们有干粮,一大早就吃过了。”

黄邓也不勉强,对壮族老人摆摆手,说了几句壮语,回头道:“好的,请等我十分钟,准备些东西,和你们一起去。”

没人邀请他陪同,不知道他自作多情个什么劲!众人颇感意外,面面相觑,邱正夏脱口拒绝:“不用不用,黄兄弟太客气了,我们的车停在寨子里,已多有叨扰!”

黄邓呵呵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几次想去那一带,可是长辈们不放心,既然你们要去,带我一起吧!人多安全,我会指路,还有气枪,能帮你们,不会添乱的。”

韩贝张了张嘴,劝阻的话没有出口,眼角余光瞥到卫金钩面上转瞬即逝的杀意,心中一凛,却听邱正夏“呱唧呱唧”鼓掌:“没问题,人多好办事!欢迎黄澄澄同学的加入!”

众人没有责怪邱正夏的自作主张,黄邓是个累赘,但也拒绝不了,拒绝太不通情理了,难免惹人生疑,尤其对方还是现代社会的文化人,留下来必生后患,他只需到上一级乡镇打通电话,什么都暴露了。不如先带上,丢在半路,丢不掉就灭口。

黄邓雷厉风行地跑去收拾东西,韩贝只能不情不愿地“哼”了声,不好再多说废话。

刘懒想精简装备,操起几架功能各异的信号接收仪,调试了半天,对卫金钩说:“舅舅,这个山窝什么信号都没有。”

“那你把这些都留在车上,别带了。”卫金钩十分体谅外甥。

韩贝已是自顾不暇又突逢变故,节外生枝冒出一个傻乎乎的学生仔拖后腿,他当真有苦难言!黄邓跟进山,凶多吉少,他自然不能眼看对方遇险,忧心忡忡地略一琢磨,避开邱正夏爬上车,假装找零食,翻出一本小便签,也不知道是谁的,撕下一小角,旁顾左右,掏出笔,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他们是盗墓团伙!快报警!”

黄邓背个大包,端一把气枪兴冲冲跑出来:“不好意思,久等了,走吧!”

众人换上迷彩防水服,背起分配好的装备,香九如拿了一把大黑星,藏在肋下,只拎一个小药箱,望着远山发呆,其余人都背负成了骆驼,黄邓殷勤地请求分担,但遭到婉拒,他也没太在意,随手捏住伸出登山包的一小截用黑布包裹的自动步枪枪杆,疑道:“这是什么?”

彭鲲淡定解释:“金属探测仪,是很精细的设备,我自己来背。你帮忙背这个,谢谢。”给了他一大袋干粮,建议:“你这身衣服不方便,去车上找件迷彩服穿吧?”

韩贝趁人多手杂,把纸条塞进迷彩服的衣兜,漫不经心地递给他衣裤,希望他在半路上看到纸条,聪明些,找借口开溜,下山报警。

锁紧车门,一行人出了寨子往山上走,黄邓外向活泼,滔滔不绝地介绍黑衣壮的风俗,大伙听得乐陶陶,不时插嘴讨论,气氛相当融洽,像一组自助游的驴友。

韩贝走在后面磨蹭,瞻前顾后,心乱如麻,邱正夏在他身边聒噪个没完,他一句都没听进去。黄邓回身,见他们落下一段距离,远远地喊:“韩队!邱副!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韩贝满心愧疚,对邱正夏嘀咕:“小伙子善良热心,对我们没有半点防备,我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坏人……正夏,你答应我,别让卫金钩他们伤害这位无辜的朋友。”

邱正夏噗嗤乐了,扫一眼黄邓的背影,冷冷道:“我的傻贝贝,那家伙手掌粗糙,食指关节有厚茧,不是拿笔杆子的人。”

21.封窍 ……

韩贝脑袋里“嗡”地一声懵了,想起塞进黄邓衣兜的纸条,他连呼吸都窒重起来,强抑震惊,问:“那他是什么人?”

邱正夏望向天际,假装在讨论天气:“不懂,反正也不是黑衣壮。”

韩贝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你怎么看出来的?”

邱正夏抱手而立,远眺云海,深沉地思索半晌,回头痞痞地一笑,目光犀利,语出惊人:“我的心肝贝贝,真当为师不会壮语吗?”

韩贝不可思议地瞪着邱正夏,没发觉自己的嗓音发抖:“你……你会?”

“不会啊。”邱正夏摊手,“我刚才说话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韩贝一颗心像坐了失事的过山车,“哐当当”从九霄云空掉下来,扶着旁边的岩石喘了几口,没力气去殴打他,“……你,给我滚远点。”

邱正夏滚了,不过没滚远,而是滚到韩贝脚下,蹲下来替他把裤脚结结实实地塞进军靴里,扎紧鞋带,“山里虫蛇多,别留空挡让它们钻。”站起来时,亲了亲他的鼻梁,叮嘱道:“什么整个暑假都在山里收集标本,嗤,他不是个高明的骗子,你提防着点。”

“怎么说?”

“在外面的社会混过,谁会特意再穿累赘麻烦的黑衣壮衣服?接待游客的话我信,可他是每天穿着去山里采集标本?你信吗?况且那身欲盖弥彰的衣服,关节磨损部位和他的膝盖、肘部全不符合,应该是临时向寨子里的人借的。”

韩贝风轻云淡地应声:“哦,知道了。”手心里都是汗,恨不得立刻把纸条从黄邓的口袋里抢回来!

穿过大片的烟叶种植地,进山步行了三、四公里后,连供人下脚的实路都没有了,一伙人踩着厚厚的残枝落叶穿行在大山中,拉成零散的队型,黄邓对山林熟悉,走在前方开路,韩贝和他的跟屁虫邱正夏不紧不慢走在后面,卫金钩不时用对讲机呼叫他,询问路线。

韩贝料想香九如的身体吃不消,着实为他犯愁,但很快打消顾虑了。香九如有个做牛做马的好徒弟,进山开始就背起他,把登山包挂在胸前,像一头前后负重的小骆驼,力大无穷又憨厚沉默,虽然动作缓慢地跟在最后面,但没有掉队。

韩贝对香东潭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懒也对他另眼相看,倒回头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喂,我帮你分担些装备吧?那捆炸药分出来给我,我来背。”

香九如一手揽着香东潭的肩膀,一手拎着小药箱,腿蜷起来,脚蹬在行李包上,把自己缩得尽可能小,脑袋则枕在徒弟肩头,闭眼昏睡;而香东潭没有搭理刘懒,脚下一步不停,面无表情,眼珠子都不转一转。

刘懒不适合做好人,立马丧失耐心:“怎么不理我?装什么酷?别给脸不要脸!”

韩贝拉住香东潭,好心地劝道:“东潭,分点装备给我们,专心背你师父就可以了……”

“别碰他,”邱正夏握住韩贝的手腕,扯着快步往前走,“听说香门除了炼丹,还有两门出了名的邪门功夫,是缩骨和封窍,封了窍就成了行尸走肉,感觉不出累。”

刘懒诧异问:“那不就是丧尸吗?”

“别听他放屁,他还诬赖香门炼毒药,他才是炼仙丹的。”韩贝冷眼。

“贝贝,这回我说的全是真的啊!”

“那你详细说说这个封窍?”

邱正夏嘟嘴:“不懂详细,我也是听说的。”

韩贝:“呸!你这个骗子!”

刘懒道:“封窍我不知道,但缩骨术是真的,柳真就会,那时他出了点状况,舅舅以为他不会来,才找香东潭。”

“怎么?卫金钩找的是香东潭?不是香九如?”这情况大大出乎韩贝的猜测。

三个人很快与香家师徒拉开距离,刘懒忌讳地往后看看,放低了声音:“对呀,可他硬要带上个累赘。”

韩贝皱眉:“话也不能这么说,香九如是师父,什么功夫都应该比香东潭更厉害,不会是累赘的。”

前方不远处的柳真冷不丁插嘴:“香门的封窍和缩骨,成年后就作废了。”

刘懒见柳真愿意搭话,好奇地追问:“真的有封窍这种功夫?”

柳真细小的眼睛越发眯成了一条缝,点头道:“是真的,他现在封住三窍,意识是清晰的,只要不听不开口,就能不饿、不累。窍封越多,身体越麻木,哪怕受重伤也感觉不出痛,直到血流光、断气那一刻才会倒下。缩骨则是清末一个香门弟子在封窍的基础上练出来的。”

邱正夏捂住耳朵,深吸一口气,闭紧嘴,从鼻腔中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韩贝:“他说,他也封住三窍了,不听不开口,是不是也不饿、不累了?”

柳真摆手道:“这个功夫的作用原理其实不是封窍,而是封住某些穴位,阻止痛感之类的刺激感觉传达到中枢神经,正好也封住了一些其他功能。”

韩贝拍掉邱正夏的爪子,“你这弱智!”

柳真又道:“香门发展了几百年,在坊间流传甚少,但许多达官贵人和军阀秘密豢养香门弟子,可因为他们命都不长,所以不成气候。”

刘懒傻乎乎地问:“养他们干什么?”

邱正夏反问:“两队人打仗,一队会累会疼一队不会累不会疼甚至不会死,哪一队能赢?”

韩贝转头看了眼香九如,将信将疑:“香门弟子都像他那么羸弱,能当敢死队?”

“他年幼时肯定不是这样,他是金字塔顶层的人,保养良好又有秘方,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其他人大部分不到成年就死了。”

刘懒大感稀奇,不敢骚扰香九如,对着柳真左戳戳右戳戳,“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不也练了缩骨术?和他一样?”

邱正夏上戳戳下戳戳:“你比他健康,和他差不多大,也没死啊。”

“会这种功夫也算是同行,我就多打听了一些,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练的是气功,正确来说是像瑜伽一样柔软四肢的缩身术,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缩骨术。”柳真的眼睛太小了,什么情绪都掩在了眼皮底下,嘴角依然温厚含笑:“他们除了头部骨头,其他都是碎的,还在三至六岁时就全被打碎了,露头塞进泡满细蛇的药坛里,养好后再打碎,养好后再打碎,不断循环,直到能自由控制筋骨变动……”

“三至六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自愿练功的吧?”韩贝不寒而栗。

刘懒颤声打断:“等等等等!塞进药坛里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泡蛇?”

邱正夏面色肃然,沉吟道:“活蛇游动可以不停地拱动打碎的全身筋骨,让骨头不会照原样长回去。”

柳真赞许道:“对!这样养出来的身体经络、骨骼、穴位全能肆意移动,但成年后各种并发症都会出现,功夫作废,无药可治,只能等死。以前兵荒马乱,孩子不值钱呢,现在可不同了,近几十年来香门人丁稀少,没剩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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