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弹的……”
“请多多指教咯！”
讨厌，混蛋，走开，纪检部部长就了不起了吗，凭什么管我！
刘其元吓得醒了过来，原来是手机铃声把他从梦里吵醒。
刘其元半梦半醒地接通了电话：“喂……”
“刘其元。”刘其元吓了一跳，这人不就是在他梦里最后出现的终极大BOSS冯霖吗，难道他还在梦里？
“喂，刘其元？你怎么了？”冯霖说道，“你不会是忘了要缓考的事了？”
刘其元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可是，今天是放假第一天……”
“嗯，这我知道。”
刘其元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控住不住大声吼了出来：“你特么知道你想干嘛？”
一大早被吵醒已经很不爽了，那个冯霖居然还能轻轻松松说出“我知道”这种话，简直不可饶恕！
结果对方还在那边特淡定地说：“不许说脏话。”
刘其元大抵也能想象出对方那一副纪检部长的严肃样子，只好无奈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在‘语藤’餐厅见。”
“喂，别挂啊，那我午饭怎么办？”
“……跟我吃咯。”那边笑道。
收起电话，刘其元认命地起床洗漱穿衣，开门一看，他哥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不见人影，还有半个小时，他便打了个的，直奔市区。
推门进去，‘语藤’餐厅他也是第一次来，这是一家古典的自助茶餐厅，里面都是分隔开的包厢，他被七拐八拐地领到一间包厢里，一开门就看到了冯霖。
“早啊……”刘其元有气无力地打了招呼，不知怎么，可能是刚刚司机车开得太快，他感到有些不适。
“不早了。”冯霖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怎么，没吃早饭？”
刘其元坐了下来，奇怪道：“这个点吃什么早饭。”
“真是服了你了。”冯霖把之前拿的一份面条推到了他面前。
刘其元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填饱了肚子，冯霖从包里拿出了一叠试卷。
“把这些做会，考试就没问题了。”
刘其元看到这叠试卷两眼发直：“我我我，我们已经是大学生了好吗，你不会是要给我布置作业吧？”
冯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上学期的《高数》课你听了多少？”
“听是听了一点……”
就是不多而已，他最讨厌数学了。
冯霖看他这副样子就已经了然：“还是这样吧，每个礼拜我们都在这里见面，我跟你一起做。”
那不就相当于暑期补习班？这样真的好吗！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自己能解决。”
冯霖想了一会，把试卷往他面前一推：“那好吧，开学之前把这些都做完，我要检查。”
刘其元默默翻了翻，少说也有百多页。
“那个，咳，我觉得你之前的提议挺好的，我们还是一起做吧。”
冯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没意见。”
刘其元听了一个下午的微积分、定积分、不定积分，早就头昏脑涨。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
刘其元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冯霖虽然感到奇怪，也没有多想，两人走到马路边上的公交站，搭上了一辆都顺路的公交。这次倒是很空，两个人在后排找了位子，很快冯霖就到站了。
“真的不用我送？”
“你很婆妈，说了不用。”
“那你小心点，到家了记得发短信给我。”
“你叫我发我就发啊……好了好了，门都快关了。”刘其元推了他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舍不得，冯霖又看了他一眼，这才下车。
刘其元还要做好几站才到家，本来坐在后面的一个女生见他旁边空了出来，马上坐了过来。
对方自来熟地用手臂顶了顶他的手臂：“哎，好羡慕你啊，他对你真好。”
刘其元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尴尬道：“还，还好吧……”
女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刘其元感到一阵发毛：“嘻嘻，我看得出来，他是你男朋友吧？你们感情真好。”
刘其元好像一下子没有听懂：“什么男朋友？”
“嘘。”女孩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没有注意他们，这才接着小声道，“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比较萌阳光攻和傲娇受什么的，哎呀，你别管我说什么，反正我支持你们！”
刘其元越听越糊涂：“这都什么和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你就别瞒着我啦，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刚才还一直看着你，肯定特不舍得离开你，你没发现吗？”
刘其元听了这话如遭雷劈，晕晕乎乎回到了家，吃了晚饭，和哥哥说了一会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回到房间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冯霖和他？怎么可能，冯霖以前明明有女朋友，怎么会喜欢他？
躺在床上，他的眼睛胡乱瞟着，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那条围巾，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和他的其他衣物放在一起，一时忘了还他。
不由想到除夕那天晚上，烟火下那人的笑容；人挤人的公交车上，温暖的手掌；古色古香的旅馆中，他为自己吹头发；暧昧的酒吧里，用力的拥抱；还有那张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补考申请表，一路的陪伴与保护……每一件他都记得，只是总在他要感动的时候，一看到冯霖那坏坏的表情，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他能感受得到，这种关怀，是不曾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自己应该感谢他的不是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没法跟这个人好好说话，这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对方特别纵容，他又怎么会这样……
不知怎么越想越觉得心跳加速，快要呼吸不过来。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是怎么了，就为了不认识的女生的一句话，胡思乱想起来。
刘其元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不会的，冯霖知道他不喜欢同性恋，又怎么会喜欢他呢，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刘其元吓了一跳，一看是冯霖，犹豫了一会才接通。
“……喂。”
“刘其元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是啊，在路上听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就把什么都忘了，当然这话他怎么会说出来。
刘其元强作镇定道：“没，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担心他？
“冯霖，你……”
“不早了，好好休息，我们下周见。”
“我知道，冯霖你等等。”刘其元连忙叫住他，“我一直忘了跟你说，谢谢你……”
对方似乎是笑了：“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在柳城也是，帮了我很多。”
电话这头的冯霖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楞，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凭刘其元的粗线条是不会发觉的。
“……我对谁都这样，别多想了。”
冯霖好不容易让自己说出了这样的答案，否则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喜欢他？说他不忍心看他难过？说他多想能在他身边？
他不由握紧了手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不能说出来，否则一切都完了。
“是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好了，我挂了。”
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刘其元呆呆地望着手机，搞什么，就这样挂了，电话里冷冷淡淡的样子，一点也听不出那女生所说的喜欢，果然是搞错了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堵得慌，很不是滋味……
第三十章：雨夜
一个礼拜的时间，刘其元除了看看动漫，渣渣游戏，还帮他哥处理了一些事务。帮派斗争刘其争当然不会让他参加，只让他帮忙管理一些产业。
张丛本来也提议过让刘其元熟悉下黑-帮的生存方式，毕竟刘其争目前没有孩子，刘其元虽然刚上大学，也完全可以做帮派的二把手，哪个帮派不是从小开始培养接班人的。可是这个提议被刘其争坚定地否决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因此刘其元身上一点也没有黑-帮纨绔子弟那种嚣张的痞气，反而显得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其实刘家两兄弟又有哪个像是黑-帮子弟的呢，好在他们骨子里到底流的是不安分的血液，刘其争虽然不愿意接手黑-帮，可事实证明他完全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黑狗帮的人都知道刘其争有这么个弟弟，有些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有些则是从小跟随他们的父亲，熟得能跟刘其元称兄道弟。刘其元虽然没有黑-帮子弟的坏脾气，但是有一点很像他的父母和哥哥，那就是特别讲义气，为人也开朗随和，不会拐弯抹角。虽然他不管理帮派事务，可是看在老帮主和刘其争的面子上，大家也都十分敬重他。
这天刘其元帮他哥送了份文件给李献钦，这事本来都是另外一个手下骆成汉在做，刘其元闲来无聊，便跑了一趟。
耀华大厦他已经熟门熟路，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以前放假的时候也会帮忙做事。
跟前台打了个招呼，还好还是原来那个认识的一个姐姐，直接坐电梯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哪知道还没见到李献钦就先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刘同学，好久不见咯。”对方看到他倒是毫不意外。
“孙知彦？！”刘其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对方似乎很欣赏他这种表情：“我在这里打工，怎么，不可以啊？”
正当刘其元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总经理适时走了过来。
“小元，我刚才接到前台电话还奇怪你怎么没上来。”李献钦接着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理孙知彦，这位是……”
“我知道，刘其元同学嘛，我们很熟的，对吧？”孙知彦说着还攀上了他的肩膀。
刘其元抖掉了他的手臂，跟李献钦解释道：“他是A大的前学生会长，我们没有很熟的。”
“刘其元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会很伤心的……”
还好总经理在孙知彦再一次想靠近刘其元的时候及时按住了他。
“原来你们认识，知彦，别吓到小元，他是我弟弟。”
孙知彦挑了挑眉毛，对总经理没有好脸色：“知道了总经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望着孙知彦的背影，不知怎么刘其元脑子里浮现出了梦里的情景，他也太神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有预知的本领。
“献钦哥，孙知彦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跟他爸爸认识，他就到我这实习，巧的是你们也认识。”
刘其元也不好多问，把文件给了李献钦，就回了家。祥争科技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起码就刘其元所知，刘其争以私人的名义在这里入了股。
又到了和冯霖约定的日子，上回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刘其元这回很自觉地来到了“语藤”餐厅，在原来的包厢里左等右等，冯霖却一直没出现，他拿出手机看了又看，一条短信都没有。
到了一点钟他感到有些反常，冯霖做事这么认真的人，怎么会迟到那么久还没有通知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犹豫再三，刘其元拨通了冯霖的电话。
“喂，刘其元？”
“冯霖你出什么事了？”
“……抱歉，我突然有点事情，可能要晚点过来。”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刘其元突然觉得有些郁闷，有事也好歹和他说一声，现在这样算什么。
“抱歉，刘其元我……”
“冯霖你磨蹭什么，快点啊……”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刘其元你要不先回去吧，我可能今天不能过来了。”
“知道了……”刘其元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怔怔出神，冯霖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那个女生又是谁？
他这是被放鸽子了吗？
刘其元又坐了很久，脑子里想起许多事情来，可是最后都变做了两个字。
他去大厅拿了点食物又回到包厢，吃饱之后拿出试卷开始做题，他原以为没有冯霖一样也能解决这些问题。
可是渐渐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一个下午一张试卷都没有完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草稿纸上写的都是他的名字。
冯霖，冯霖，冯霖，还是冯霖……
他到底怎么了……
刘其元忍不住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反应，刘其元也坐不住了。走出了餐厅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起了小雨，刘其元一摸书包，还好带了一把伞。
他走到了公交车站，一看站牌，原来这个点已经没有那班能到他家的公交车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的的时候，看到了冯霖。
他从远处走了过来，背上还背了一个女生，因此走得很慢很慢，在昏暗的灯光下，刘其元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冯霖走到了站牌前这才发现了他。
“刘其元你怎么没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刘其元有一瞬间的狼狈，只好胡乱撒了个谎：“这附近不是有家KTV吗，我下午唱歌去了。”
冯霖狐疑道：“是吗，我刚还在那家KTV里，怎么没看见你？”
“额，别说这个了，小宁姐她……你们和好了？”刘其元认出了冯霖背着的女生。
冯霖忙把顾宁宁放了下来，看着刘其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宁宁像是喝醉了酒，软绵绵靠在冯霖身上，冯霖只好搂住她的腰。
刘其元把目光从冯霖的手上移开：“那是怎么样……”
“早上安安姐找我说小宁失踪了，我就忙帮一起找人，一直到现在才在KTV里找到她。”冯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哦……”
“刘其元……”不知为什么，冯霖觉得刘其元很不开心的样子，就想作势去拉他，可是顾宁宁还靠在他身上，他一松手顾宁宁又滑了下来。
“冯霖，冯霖，别走……”顾宁宁呢喃地靠近他怀里道，他只好收回了手又去扶她。
“你们上车吧。”正巧有辆的士驶了过来，被刘其元拦下。
“那你呢？”冯霖看着他。
“我等下一辆。”
冯霖看了看靠在怀里的顾宁宁，又看了看刘其元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