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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忘之续前缘下——by夜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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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见桌案上,整整齐齐放着叠好的一方素绢。没来由心上一跳,不动声色上前行礼道:“太子唤小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飞鸾抬手叫他起来道:“无甚要事。素闻你是书画大家,你且看看此画功力如何?”

说罢,令人将面前的素绢展开。忆昔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出征前,在书房画的那幅。犹记得那晚时翔闯入,他心怀鬼胎,叫七娘将画拿去藏好。如何落到了太子手中?莫非我府中有他安插的眼线?太子又为何单单挑出此画?他用意何在?难道……难道……不,此事深埋我心十余载,只天地鬼神相知,便是时翔也未曾察觉,他是如何……忆昔不敢想象,时翔一旦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忽然心里一阵冲动,险些伸手来抢那画。眼角余光看见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慢慢的往前蹭了一步。

飞鸾紧盯着忆昔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只是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到。

忆昔才一抬头,两个侍卫便迅速将画收起,恭敬的放回桌案之上。飞鸾笑呤呤地道:“如何?”

忆昔微微一勾嘴角,道:“这是小人胡乱画的,只当练笔。不知怎么到了太子手中?”

飞鸾伸手展开面前的素绢,看了一眼道:“廊下的少年自然是你,这墙下的少年又是谁?”

忆昔笑笑道:“小人已过而立之年,太子眼力果然绝佳,一眼便认出来了。”

飞鸾也朝他笑道:“并非我眼力好。与你少年时便相熟的人不在少数,叫他们辨认辨认就知道了。”

忆昔心往下一沉,昨夜所忧之事看来已无法避免。面上却笑容未减的道:“太子既能认出,廊下少年是小人。这墙下的少年,自然是井都知无疑。那日,小人偶然想起旧时之事,因此乘兴画了此画。我二人之事,官家也是晓得的。”

飞鸾料着他要怎么说,哼哼地笑了两声道:“你一向爽快,我也不同你兜圈子。我要你做的事可想好了?”

忆昔要探探他的底,道:“太子交代之事与此画何干?”

飞鸾自然明白,眉梢一挑道:“实对你说,你的隐情我全都晓得。这画上之人与井时翔,虽长得有些像,然,他左侧脖颈处有一极小的红痣。”

忆昔道:“那是小人不慎溅上的墨迹,并非特意点的痣。”

飞鸾敲了敲桌案道:“你果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好,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与井时翔自幼便相识,两情相悦亦非三年五载。虽时时的沾花惹草,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身边,而他亦能一次次原谅你的不忠。可见,你二人感情匪浅。”

说到此顿了顿,又道:“此画是你出征前所画。若真是井时翔倒也合情合理,可他偏偏不是。就算你风流成性,现在还想着其他什么人也罢了。你方才也承认了,这廊下的少年便是你自己。此画分明是怀念过去,有感而发。自然不会是前些时,与你纠缠的那几个小黄们。”

说罢端起茶来,不慌不忙的吃了口接着道:“少年时,井时翔弟兄二人在宫中一处当差。一些旧相识有的说,那墙下的少年便是他。另有几个则说,那少年眉眼刚毅,不似井时翔柔和。倒像是其兄长井时鸣。可我的人却说,那晚井时翔曾来过你府。你二人拉拉扯扯出了书房,而那幅画,则被窦七娘鬼鬼祟祟的,拿回了自己房中。等那井时翔离去,你又将此画要回。”

飞鸾望着忆昔得意的笑了几声道:“不过一幅‘练笔’的画,如此藏来藏去的做什么?分明是怕他看见,可是也不是?为何怕他看见?只因那墙下的少年并不是井时翔,而是他的兄长井时鸣。”

忆昔暗自咬牙道:“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心机!都怪我疏忽大意,才被他算计了去。这也罢了,倘或时翔知道此事,岂不……”

他虽焦灼不安,面上仍旧是平静无波。

飞鸾最恨他这个样子,不觉先动了气,忍了忍道:“我听说你二人相好,那井时鸣曾百般阻拦。他即十分厌恶你,为何你……”

飞鸾两道目光直射忆昔面上,道:“为何你还要喜欢他?”

忆昔嗤地笑将出来,道:“小人不明。”

飞鸾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只等你见了井时翔便明白了。啧啧,可怜啊,他那般真心待你,却成了别人的替身。啊,当真是‘别人’还罢了,再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兄长。和忆昔,我也不甚明白。你当初既然喜欢的是井时鸣,却为何又换成了井时翔?呵呵,果然是虎瘦雄心在啊!”

忆昔无所动摇的道:“他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飞鸾狠瞪他一眼道:“不劳你操心,我会让他相信。”

忆昔抬眼与他对视,暗自盘算道:“只要拖住他几日,待四殿下那边一举事,便有诏书也会引来质疑。”

当下躬身赔笑道:“兹事体大,容小人再想想。”

第四十三回:镜花水月转头空  只愿永做梦中人

登基在即,飞鸾自然不会让忆昔想太久。入夜之时,又将他召到东宫,一座不起眼的偏殿问话。因忌惮他与上林的功夫,飞鸾便在每日的饭食中加了去功散。又怕被他们察觉,因此用量格外小心。虽是这般,每次见他总要带几个高手在旁以防万一。

凤弦佯装晕倒绊住了飞鸾,四殿下方得以向君上吐露真情,并带走了勤王诏书。飞鸾急传御医为凤弦诊脉,“偏巧”他苏醒过来,执意不肯看。只说适逢家中巨变,连日来心情郁闷,夜里又噩梦不断才致晕倒,歇一歇便好。飞鸾拗不过他,只得叫退了御医。在床前守他至傍晚,一同用过晚膳。飞鸾说要去料理朝政,叮嘱他好生歇息,便转身出去了。凤弦待夜幕低垂,将服侍自己的小黄门支开,悄悄溜出房去。

东宫虽处处锦殿绣阁,亦有那冷僻荒凉之所。花木掩隐下的假山石下,黑衣人已等候多时。凤弦与他打过招呼,二人往山洞中密谈许久。方要各自散去,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这里人迹罕至,二人不免起了疑心。

躲在暗处向外望去,只见两个身形高大之人,一左一右夹着另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急匆匆走过来。凤弦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眼认出那人竟是时翔。转头与黑衣人对了下眼色,二人远远的跟上前去。

飞鸾望着忆昔一脸无辜的立在那儿,不由怒从心头起,拍案喝道:“你还要固执,只等见了棺材方晓得落泪?到那时,你与井时翔便再无回转之余地了。十余载的情份,果真狠得下这个心?”

忆昔早已打定主意,横竖死活不承认便是了。时翔爱他至深,对飞鸾的不择手段厌恶痛恨至极。此时说这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太子用他来胁迫自己就范,只怕那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了。想到这里,忆昔望向对面的飞鸾。摇曳的烛光下,那美艳高傲的少年,正阴森森的盯着自己。为达到目的,对心爱之人皆能施以重手,何况是微不足道的奴才。也罢!时翔,我并非怕留下骂名才将你舍去。若太子一旦坐实帝王之位,莫说你我性命难保,便是官家也堪忧。

当下掸了掸袍袖,瞥了眼地上自己扭曲的影子,眉间微微一动道:“太子为一己之私欲而囚禁君父残害手足,实乃大错特错。举头三尺有神明,只怕难掩天下人的耳目。到那时退无可退追悔莫及。小人斗胆,请太子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飞鸾瞪着他怒极反笑,娇柔的眉眼竟显出几分狰狞。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追悔莫及’,此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和忆昔,你写是不写?”

忆昔摆首道:“太子继承大统理所当然,但继位诏书,却并非我等宦官之辈可以染指的。小人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亦恳请太子三思而行。”

飞鸾恼怒至极,一掌击在桌案上,几乎将那桌子打得散架,转头喝令带人上来。

忆昔抬头望去,只见时翔被一路推搡着进来。二人虽近在咫尺,却只能遥遥相望。彼此关切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徘徊不去。虽然消瘦憔悴,但尚还安好,方将悬了数日的心暂且放回肚中。

飞鸾眼珠转了转,慢慢来至时翔身边,扭头看着忆昔道:“这又何必了?原不干你们的事,你只要听我吩咐去做,我这里立时奉上黄金千两,放你二人远走高飞。从此不在为奴为婢,做个富家翁,逍遥快活一生岂不好?”

忆昔深深的望了时翔一眼,对着飞鸾道:“但凭太子发落。只是这大逆不道之举,恕小人不敢从命。”

又对时翔道:“太子要我假冒官家笔迹,伪造传位诏书。他见我不允,便想用你来挟制我。时翔,你我相交十余载,我对你的心,断乎不会因旁人的几句挑拨而被抹杀掉。太子必会对你用刑逼我就范,非是我心狠……”

不等他话说完,时翔便毅然打断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虽庸碌无才,但尚可辨别是非忠女干。纵然受刑不过一死,也绝无怨言。官家待你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今日你舍私情而顾大义,实乃成全了我的一点忠心。忆昔,我果然不曾错看你,能与你结识此生足矣。”

飞鸾斜眼瞧着忆昔,嘲讽的笑声让他愧疚难当。面对眼前之人再也无法镇定自若,撩衣跪下道:“时翔,我……我欠你良多。若今生不能抱还,容我来世在抱吧。”

飞鸾将正要跪下的时翔一把提起来,拍着他的肩道:“来世,你还愿与此人一处做伴吗?”

时翔厌恶他至极,挣开他的手向前一步跪下,道:“若我今日命绝于此,只盼来世托生女子之身,与你堂堂正正结为夫妻。”

飞鸾忍不住一阵大笑,看着时翔啧啧几声,摇头道:“好一个痴情之人,可怜啊,可怜!”

回身对忆昔道:“是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家说了?”

忆昔慢慢起身,淡然一笑道:“太子既然要挑拨离间,小人又岂敢居先?”

飞鸾一听顿时变了脸,指着忆昔喝道:“你莫要后悔!”

说罢转身抓了时翔的手腕儿,一面往隔壁间走一面道:“今日,我要你识破此人的真面目!”

当那扇门重重的关上后,忆昔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素日的机敏此时却无能为力,唯有方才时翔对他的一往情深,让他存了几分侥幸。也就是那一往情深,将忆昔的心如同扔进了油锅里。一旁的人见他失去了从容淡定,苍白着脸,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立时便有四五个侍从,持刀仗剑将他逼回原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隐约只闻飞鸾的声音,却始终不曾听见时翔开口。忆昔正自惊疑不定,猛听里面飞鸾一声怒吼,紧接着“砰”地一声闷响。还未等众人冲进去,只见一个人一路打将进来。忆昔看时竟是凤弦,忙以眼色暗示。凤弦故作吃惊大声道:“和大官因何在此?”

一面说,一面望着那扇门疾步走过来道:“里面又是谁?”

忆昔挂念时翔的安慰,趁势要往里面冲。侍卫们认得凤弦,见他夹在中间,动起手来难免投鼠忌器。

此时飞鸾不得不拉开门出来,忆昔几乎与他撞个满怀。目光四下寻找,在角落里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时翔。一抹污血,正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凤弦满脸“惊诧”的瞪着飞鸾道:“太子怎么也在这里?”

飞鸾不曾料到他会出现,狐疑的打量着道:“你身体不适,怎的会来到此处?”

凤弦道:“又不是什么大症候,歇一歇便好。因心中烦闷,便想寻个清静之所发散发散,不期走到这里。太子不是往召德殿料理国事吗,为何还在东宫?和大官怎的也在……”

话未讲完,忽听里面忆昔,催心催肝的大叫了声时翔。凤弦暗道声不好,待要往里去,被飞鸾上前挡住。凤弦有些失控的当胸一把揪住,吼道:“你把他怎么了?”

飞鸾未及作答,却听外头一片嘈杂。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音高声喝道:“官家在此谁敢放肆?还不通报太子速来接驾!”

飞鸾心上一惊,不由望向凤弦。尚未出去,便见上林负了君上,手持利剑闯进来。忆昔不得不忍痛将时翔暂且放下,赶至君上身边护驾。

你道君上因何突然驾临?原来,凤弦怕忆昔时翔吃亏,自家又不能现身相救。硬逼着那黑衣人,无论如何也要将君上请来。因自家功力不深,恐被其发现,只得潜伏在较远的地方。焦急等待中,听得里面动静不对,只得硬着头皮打了进去。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自从察觉飞鸾在君上饮食中动了手脚,忆昔上林越发谨慎小心。虽再次识破他的女干计,却又不能因此而绝食。所幸药量不重,仗着自己功力深厚,每日饭后运功将毒逼了出来。虽是如此,于功力上到底打了些折扣。飞鸾将明德殿内其他内臣并宫人,撵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君上身边,除了忆昔与上林再无旁人。待验明黑衣人的身份后,君上吩咐上林立时负他前往。上林料到,必不能顺利到达东宫。同黑衣人在柜中翻出缎带,将君上绑在背上。一手挚剑大踏步走了出去。

果然,才下完台阶,便被从各处角落里冲出的禁军拦住去路。四五十人手持长枪,将他君臣二人团团围住。君上虽做惯了太平天子,见了今日的阵势却毫不慌张胆怯。扶了上林的肩,提气厉声对众人喝道:“尔等手持兵器阻朕之去路,莫非要刺王杀驾?”

一面说一面打量那些人,竟个个儿眼生得很。君上猜到,必定是飞鸾豢养的死士,冒充的禁军无疑。众人见他虽满面病容,天子威仪却丝毫不减。一则顾忌他的身份,二则未曾得到太子确切的指令,因此不敢贸然擅动。上林高声道:“即便是太子登基,官家还是太上皇。更何况,官家如今尚不曾退位。你等手持兵刃相见,是要天下人都误会太子有谋逆之心吗?哼哼,只怕到时封赏没有,坏了自己性命便得不偿失了。官家要往东宫见太子,你等还不闪开?”

两个小头目互相交换着眼色,一面命人飞报太子,一面缓缓让开去路。见上林负了君上,施展轻功急驰而去,不由暗自瞠目,遂带了手下紧紧跟在后面。

因急于救人,上林按黑衣人所说,直接找到那所偏殿冲了进去。不想竟看见了凤弦,二人心下一惊。君上见飞鸾,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凤弦,忙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前次你将时翔押走,至今不放其回转,如今又来拿忆昔。你将我身边之人一一扫除,意欲何为?”

飞鸾收回目光,率众人跪迎圣驾。

忆昔赶过来帮着上林解开缎带,将君上扶到桌案后坐下。君上见他双目红肿满脸是泪,急问时翔何在?忆昔跪下哽咽道:“回官家,井……井都知方才与太子在里面说话,不知什么缘故,竟被太子……被太子打死了。”

君上听罢,惊得双手扶了桌案,欠起身子怒视着飞鸾道:“你……你为何要草菅人命?”

飞鸾瞥了眼忆昔,起来微微躬身道:“非是臣草菅人命,井都知乃是自尽身亡。”

忆昔咬牙道:“他胸骨肋骨皆断,分明受外力所致。”

飞鸾望着他哼哼的笑着,命人将时翔抬出来,指着他紧握的左手道:“你去看看哪是什么?”

忆昔这才注意到,时翔左手拧成了拳头。小心的将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个做工粗糙,略显破旧的荷包露了出来。众人正自疑惑不解,谁料忆昔颜色陡变,两眼盯着那荷包越睁越大。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在胸前。他没有勇气去看躺在眼前之人,俯身在地将脸埋入袖中,压抑嘶哑的哭声渐渐传来。深深的负罪感,连带着锥心的疼痛,让他痛苦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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